第251章 撈屍人

  很小的時候，我很喜歡蜷縮在奶奶的懷裏，聽奶奶講關於黃河的故事。


  那時候奶奶告訴我，在黃河裏，有一個專門的職業，就是黃河撈屍人。


  每年，總有很多很多的人，有意的或者無意的跌入黃河中，所以在黃河裏，總是漂著各種各樣的屍體。


  奶奶說，有些屍體是可以被撈上來的。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會有人出錢，去把那些死在黃河裏的親屬撈上來。


  可是撈屍人，也不是什麽屍體都會去撈的。


  黃河裏麵，有著很多很多解釋不清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很多不幹淨的屍體。


  印象裏，她給我講過一個關於撈屍人的故事。


  那是發生在離我們不是太遠的一個村落，那個時間，應該是幾十年前了，那個時候，奶奶還隻是生產隊的一名村民而已。


  那個年代，很多人都吃不飽，黃河中下遊，雖然是聞名的發源地，可是因為黃河的存在，每年多多少少都要發一次洪澇災害，即便沒有洪澇，也有蝗蟲之類的一些危害，所以，不管今年種什麽，隔年分到手裏的糧食，總是不夠吃飽的。


  於是，不夠吃，隻能去黃河裏麵撈魚了。


  黃河水湍急，加上那個時候的打漁設備其實還是很陳舊的，如果不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漁民，你要進黃河打漁，那還真是一般人做不了的。


  但是不打漁餓啊，於是，總是有一些餓極了的小夥子，掉進了黃河裏麵，再也起不來了。


  年紀輕輕，死在黃河裏，那個時候的人，又特別迷信，不能讓這些人死在黃河裏，就想著要花錢，把這些屍體給撈上來，於是就誕生了黃河撈屍人這個職業。


  其實跟渡陰人一樣，都是因為風俗習慣造就出來的職業。


  話說那個小夥子，具體叫什麽名字，我自然是不記得了，在這裏，就姑且叫他小明吧。


  小明當時隻有十八歲，也是因為肚子餓，實在是扛不住了，想到熱騰騰的魚湯，一下子沒有扛住，於是就想著自己做的網兜去黃河裏麵撈魚。


  結果，也掉進了黃河裏麵，再也沒有起來。


  有人說，黃河水這麽湍急，人掉進去，不是分分鍾衝到老遠去了，還打撈個毛線啊。


  那是你不了解黃河。


  黃河十八道彎，水流雖然急，但是屍體都會被衝到旁邊的灘塗裏，或者黃河的水道上，總有一個兩個的洞穴，很多屍體，也會衝到洞穴裏麵去。


  小明的屍體，有人看見他衝到了一個山洞裏。


  於是，小明的家人找到了撈屍人，想要讓他去撈。


  撈屍人一開始下去了，一個人撐著竹筏就去了那個山洞，沒多久，他就慌張地上來了，說那個地方不能去，那裏麵不幹淨。


  別人問他看到了什麽，他也不說，反正就說裏麵不幹淨。


  小明的家人沒辦法，就告訴撈屍人，你要是撈上來，我給你多少多少糧食，一開始，撈屍人不願意去，後來，禁不住軟磨硬泡，也就答應了。


  他告訴小明的家人，屍體他可以去撈上來，但是一旦出了什麽事情，跟他沒有什麽關係。

  於是，小明的屍體被撈了上來。


  在水裏泡了幾天，那個屍體已經發脹了。


  隻要落葉歸根就可以了，於是，那家人就把小明的屍體給安葬了。


  誰也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天，之前撈小明的那個撈屍人，就在家裏上吊死了。


  然後，小明全家被發現死在了家裏，也是幾天之後被發現的，一家人蜷縮在了床底下，都臭了，才被發現。


  再後來，奇怪的事情還在發生，村裏的牲畜，從小明回來那天，就沒有安靜下來過，雞鴨整日整夜叫個不停，那些稍大點的牲畜，比如豬羊牛什麽的也瘋了，一個個都撞死在了圈裏。


  村裏有人說，一到晚上，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還能聽到女人的咒罵聲。


  那個聲音，好像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


  村裏上了點年紀的，都在一個月之內陸續離世了。


  那些年輕人，再也不敢待在這個村子裏了，哪怕是要飯，也要搬出去。


  後來，一座山村就空了。


  再後來，小明家的那套房子就成了凶宅，那個山嘎嘎裏，再也沒有人敢去，就連那裏雖然有很多荒地，也沒人敢去種植了。


  當時奶奶跟我說這個故事的時候，語氣很慢，很恬靜，那時候的我，雖然害怕，但是卻也聽得津津有味。


  現在，站在黃河邊上，我又想起了當初奶奶跟我講的這個故事。


  黃河鬼窟，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難道他裏麵，真的跟地獄一樣，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鬼魂嗎？

  忽然，對那個黃河鬼窟，沒來由地有些向往。


  歎了一口氣，沿著山峰爬了下去，那裏，阿珂和樊嬌還在等我。


  收拾好了東西，我們三個，再次走進了李自成墓裏。


  剛進去的時候，是一片漆黑的，可是往裏麵走，就能看見了，因為在山洞的石壁上，裝了一整排的礦燈，這些礦燈的燈光雖然弱，但是勉強看見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石頭，山洞也不是自然形成的了，洞壁上很粗糙，應該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在來的路上，我們還遇到了幾具屍體，都是穿著工人的衣服，應該都是被石化守衛給弄死的。


  現在我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要進來的話，應該多跟靈兒那打聽一些關於石化守衛的消息的。


  現在也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這個路，他不是直的，彎彎扭扭，真不知道當初發現這個墓地的人是怎麽搞的，這樣彎彎扭扭，不是浪費更多人力物力嘛。


  大概走了有幾百米的樣子，一個巨大的山洞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山洞裏，裝著幾個大型的礦燈，遠處，似乎有一具很大的石棺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難道這就是李自成的墓？


  這麽草率嗎？

  我們三個，興奮地衝了過去。


  剛要跑近，阿珂突然拽住了我們兩個的手，迅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