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是兵書（二）
七）
詭異的聲音，坐在這裏的人是不會有人畏懼的。
可是竟然沒有人出來。
俞梓欣搖了搖頭：“這人已經走了，我絲毫感覺不到他的藏身之處。奇怪得很”
那這個人到底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在他們手裏搶書實在是太不現實了，但是如果什麽也不做為什麽這人要做這件事。
“這個人實在是可怕，也許是來提醒安化王的。”
秦尋真越發地摸不出頭腦。俞梓欣和他說，所有能夠知道的事都不可怕。
可是越是不知道的事往往真相越是可怕的。
他們也不會在這個地方耽誤，火速回到了安化王府。
在江湖人眼裏皇宮禦膳房也隻是偷著就可以去自家食堂，他們當然也不敢在王府鬆懈。
誰也不知道下一把刀子會從哪裏飛出來。
安化王告訴他身為大明之人看皇上日益沉溺聲色犬馬，實在是痛心。
你既然化名何錦為我大將，先操練兵法才是重中之重。
而這類型的操練，嶽飛遺書中已經是詳細地不能再詳細了。
如果你是八虎，知道在西安的藩王招兵買馬，操練兵法，盡管他們說辭是抵禦邊關，但是誰知道他們真正的居心呢。可是偏偏皇上從來都不懷疑自家人。一個年紀不滿20的少年又曾經曆過什麽呢。
同年，劉謹命各地鎮守太監每年上貢銀兩一萬兩。貪汙受賄之風席卷大明朝。劉謹權盛一時。
而安化王奉命增加奉守寧夏，權力也愈發變大。
一個人如果想變好，那是難上加難的事，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喜歡的東西要被剝奪。
可是安華王日日兢兢業業，三年不賭，少飲練兵。
寧夏軍和陝西軍似乎已經在秦尋真的手下變得越發越強。
偏偏劉謹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又亂改畝製。
這下太監不僅隻是貪銀，甚至地方政治也為他們操控。
寧夏陝西民不聊生。
安化王與何錦的報國之誌越發越強烈。
大明江山怎麽能變得如此荒誕兒戲。
難怪他父親說：劉謹者，禍國該死。
大雨之前，天下總會寂靜無聲。血流成河之前，天下總是喧喧嚷嚷。
（八）
幾十萬將士*肅穆。
風一吹誰也沒有動彈，甚至下雨他們也依然站在寧夏永寧的行軍營外。
今天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這幾日連換十位千夫長，百位百夫長。沒有大事發生才叫奇怪。
如果你路過這裏，在霧裏一動不動的士兵會讓你覺得他們似乎來自幽冥。
讓你不寒而栗。
一個士兵突然丟掉了武器。
“他娘的。下雨天還不讓休息”
話音還沒有落，隻見這個士兵的頭顱已被一到青光射中。
“既然各位的頭顱那麽重要，我看也不必多做些什麽事了。死後自會長眠。”
監軍似乎一點感情都沒有。
幾十萬將士，依然站在風雨之中。
他們在雨裏站到了天亮。
秦尋真在晨光熹微之時走出帳門：
“天命難為，今有八虎霍亂，又有劉謹亂政。安化王不忍基業敗壞，又心痛寧夏山西民不聊生，如火如荼。遂聚天下英雄共謀大事，今者，亂世也。舉兵以清君側。”
安化王一身戎裝，八尺長矛佇立於前。
“眾軍聽令，進京城！清君側！”
幾十萬將士的怒吼聲似乎要將天上的朝陽震落下來，撼天動地，鬼神齊哭。
“進京城！清君側！進京城，清君側。”
見意放出了千隻白鴿，這是他專門為今天準備的，隻要皇上除掉劉謹天下便是太平！
也許這支鋼鐵之師,便是天下太平之軍。
有一支民謠在陝西傳唱開來：“進京城，殺劉瑾。殺了劉謹天下清，天下清，天下清。天下英雄救大明，安化王，是神明。”
曆史總是這樣，官逼民反，民若是反了天下也就大亂了。
可是天下不亂，你即便是英雄又如何出頭呢。
同時，武宗命楊一清與張永為總督監軍，平定叛亂。
天下大變，巨龍震怒。
秦尋真握住了手中的長槍，直指皇城。
（九）
似乎就在這一個月。
天下的藩王都開始操練兵法。但是卻是死一樣的寂靜。他們手裏的兵權絕對不可小覷。
但是他們並沒有圍攻安化王，也沒有火速馳援京城。
誰都知道這群老奸巨猾的藩王心思。
似乎中國人永遠都熱衷於漁翁得利，也熱衷於看熱鬧。
雲南王甚至偷著托人送去了前朝的傳國玉璽。並付信若是北伐有成績，雲南四川也一並清君側。
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這些藩王難道已經膽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或者說寧夏之軍早已沒了退路。
這群藩王已經絲毫不需要掩蓋自己的賊心，畢竟寧夏軍已是叛軍，誰會聽叛軍之言呢。
見意每天都會放出鴿子，他實在是厭倦了這些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
秦尋真一路上甚至都沒有遇到什麽有效的抵抗。
這些年，貪汙的軍費早已讓士兵們心懷不滿。路過的地方越多，寧夏軍的人就越多。
家裏沒有耕地的甚至帶著鋤頭跟著他們也衝鋒上陣。
而俞梓欣心裏總是有一塊石頭落不下來。
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合乎常理，如果楊一清意欲平定叛亂總應該是有所動作。
可就近日看來，他們也似乎*靜了。
不過數日大軍揮師東進，已入了河北。
這時候他們才剛跟楊家軍過招。
區區十幾萬人又如何阻擋百萬大軍呢。
大戰之前，還是寂靜。
京城裏秩序井然，甚至民間流傳楊一清必能平定叛亂。
兵臨城下，臨危不亂，城中秩序井然，這都太反常了。
秦尋真和安化王也有此感受。
大軍比有一場硬仗要打，楊一清也絕非等閑之輩。
（十）
楊家在京城是十分高調的家族。
盡管官不大，可東西廠也對他們頗有顧忌。
楊家最厲害的不是這些將軍，也不是他們手中的兵法。
東西廠人的眼裏，這些官似乎他們都沒什麽動力去屠戮。
可是楊家有尚方寶劍。
尚方寶劍的來曆是朱元璋的故事，曆任的廠公都不敢肆意妄為。
楊家還有死侍！
楊家給他們足夠的良田與銀子，給他們最美貌的女人。他們可以安然無濾地生孩子，也不用擔心孩子日後的生活。
他們這群不怕死，一個不怕死的人足夠抵擋十個人。
可是如果他們在一起，這支隊伍就變成指數成長。
京城之地，牛鬼蛇神雖多。但是誰也不知道楊家這些淳樸的下人穿上戎裝會有多麽的肅穆。
哪怕是最體型單薄的人也敢衝向萬人之陣。
但是楊一清並沒有打算用他們打敗安化王，他不是一個幼稚的人。
他要瓦解這群敵軍。
他知道這些烏合之眾，有很多都是簡單的莊稼人，他們不懂國家大事，他們隻知道最重要的就是家裏的良田，老婆，還有孩子。
如果讓這些人投降。
隻要給他們足夠的地讓他們種就可以了，他們這些老實人相信當官的人。殺劉瑾才有糧，可是不殺也有他們誰還會去打仗呢。
但是，如果讓他們的希望破滅，這群人足夠毀了這個王朝，沒有建設力，但是破壞力巨大。
張家口，就是安化王的葬身之地，那個名為何錦的將軍也絕對葬身此處。
他現在需要的隻是等待。
他已經派出了三十文官，皇上早已改了旨意，隻要等陝西傳來讓他們回家的書信。
楊家就可再次揚名立萬。
他看著從陝西殺伐的安王軍，心裏似乎也有了一絲悔意。
他心裏的孤獨是沒有朋友，因為朋友往往不會真心對你好。
可是對手總是和你心意相通，這名名為何錦的將軍，擺出的陣勢卻讓他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