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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出類拔萃(2)

  (六)


  這個世界上浮躁的人永遠是最多的。


  浮躁的人往往不會思考昨天的飯吃的是誰家的。所以隻要穀家開的價格比秦家高他們自然就會趨之若鶩。


  穀大甲用皇上的旨意,所以哪怕是十個秦家現在也不敢對抗。


  可是狐仙卻對秦尋真說不要在意這些事。


  當年父親要我們出山和我們說。


  我們教人類做事是為了讓人類有在逆境中尋找真理的智慧。


  我們教人類武術是為了讓人類有在匡扶正義中尋找勇氣的勇敢。


  秦尋真也默默想起了父親告訴他的話。


  “劉謹惑國,誤國該死。”


  難道這些冥冥之中的天意嗎。


  秦家山莊和穀大甲的宅子比已經開始顯得灰頭土臉

  了,他漸漸陷入了思考。


  這麽大的世界不正義的事情那麽多。


  又怎麽能由我一人承擔呢。


  如果不是天賜機緣他現在也許飯都吃不好。


  俞梓欣悄悄地走到他身邊,不同尋常地和他說:“芷蘭不是一個人,可以說是一種精神,所謂精神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戰鬥的精神。世界上可以缺少正義,但是不能缺少向往正義的人。所以有我們,便會有芷蘭。”


  這個世道也是真的越來越奇怪了:人忘記了怎麽做人,狐狸也不去修仙反倒來教人怎麽做人。


  如果讓秦尋真去遊山玩水行俠仗義他是願意的。


  可是這些抽象的大道理又怎麽去做呢。


  他也不能像鐵琴先生一樣遺世獨立,他還要繼續著自己這樣的生存之道。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鐵琴山莊。


  多年不見,鐵琴先生還是一副樣子甚至八年都沒有看見她變老。


  “秦先生如果有什麽想不通的,就聽聽我的春江花月夜吧。也許不能解開你的心緒,但是可以舒緩你的心情。”


  鐵琴先生用著和俞梓欣幾乎一樣重新編排的手法演奏起了這首熟悉的曲子。


  殘陽如血,也許最難過的日子不是當年苟且偷生的日子,也不是執念複仇的日子。


  而是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自己去麵對芷蘭這個稱號的日子。


  匡扶正義,可是什麽才是正義呢。


  這些年他交了很多朋友,有武將文官,有江湖奇人,甚至還娶了神仙。


  現在他已經無法抗拒虛偽的生活了,他下定決心看看究竟所謂的不正義到底都在哪。


  盡管不能滿足整個江湖,也不能愧對芷蘭的稱號。


  他回到家裏,便發現俞梓欣已經打包好了行李。


  原來俞梓欣給他也像海鯰魚一樣布好了一個竹籠。


  當秦尋真發現自己生活無憂來到了最安全的時期的時候,他才突然發覺狐仙最終的目的還是讓他成為從前的芷蘭。


  (七)


  秦尋真變賣了家產離開了京城。


  變賣家產一定比賺家產容易。


  他們回到了陝西,這裏沒有人知道秦家,也沒有人知道鐵琴。


  甚至連八年前死的知縣和鮮有人知。


  秦尋真和俞梓欣回到了小時候的家裏。


  似乎布置得還和從前一樣,這裏沒有任何變化,好像還能看見炊煙和廚筷。


  這裏因為有血光之災,別人用來做倉庫的都覺得晦氣。


  他們回到了西安,秦尋真依舊困惑在思想裏。


  去哪兒匡扶正義。


  在陝西,可以所有人你都不認識,但是你一定會知道這個人。


  安化王,統管陝西。

  前年陝西大旱顆粒無收,但是官府還要橫征暴斂,甚至要收走農民的存糧。安化王力排眾議,陝西拒不交糧,老百姓才沒有人餓死。


  安化王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王了。


  自己的小輩被太監蠱惑,自己還要坐看大好河山如此斷送,心中自是無比的心痛。


  安化王唯一有一個愛好就是去一個汙穢的小餐館小酌幾杯。


  而偏偏今天秦尋真也來了這個小餐館。


  這裏本就沒什麽人吃飯的。


  安化王自斟自飲,點了牛肉豬血,開了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


  而偏偏秦尋真也點了牛肉豬血。


  甚至他也開了一壇女兒紅,當年俞梓欣灌醉他的那種。


  他們倆不知誰先舉起了酒杯。


  兩人竟然都幹了一碗。


  “小夥子,你獨自飲酒又是為何呢”


  “我不懂何為正義,分不清小人君子。”


  安化王哈哈大笑:“你所見到的小人也許並不是真的小人。你看到的君子有幾個真君子呢。”


  “你有仇人嗎。”


  安化王痛飲了一碗:“仇人多了就不在乎那一個兩個,但是朋友就不用了,他們往往比比敵人可怕。”


  (八)


  殘餘的酒意讓秦尋真腦子還有些發熱。


  他在這裏聽說了很多的故事。


  甚至當年父親的故事也聽到了,但是他沒有去堵那人的嘴巴。


  如果他想那麽他是一定可以辦到的。


  但是他堵不住故事,故事用時候都不需要用嘴巴。


  他第二天又去了那家汙穢的餐館。


  但是他今天不是來喝酒的,他在想那個人今天還會不會來。


  當然,安化王每次出現都隻是一個人。


  偏偏這幾天他都在自己吃火鍋。


  秦尋真這次坐在了他的桌上。“敢問先生,你又如何匡扶正義呢。”


  安化王一愣,笑道:“我見不得別人餓死,被打死。你呢?”


  秦尋真的心緒突然被打開,他所糾結的問題不是正義本身。


  而是他不懂如何用自己的公正去給別人做些什麽。


  安化王問了秦尋真的身世。


  安化王竟然想起了他的父親,畢竟統管陝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縣城是誰在管。


  而偏偏又是安化王提拔他做的縣太爺。


  偏偏這位縣太爺最得安化王的心。


  也許孩子和父母總有相同的命運。


  但是安化王也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這個世道,錦衣衛雖然不再橫行,但是東西廠卻以誅殺他們這些封疆大吏為目標。


  誰願意給自己找麻煩呢。


  痛飲之後,還是痛飲,男人最好的語言就是痛飲。


  酒是能要人性命的東西。


  人的性命有時候就被酒取走了,甚至有時候被取走性命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取的。


  但是秦尋真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在酒上,又怎麽會重蹈覆轍呢。


  安化王說匡扶正義是他的大事。


  秦尋真似乎心裏也和他不謀而合。


  安化王需要有人給他去做事。


  而秦尋真卻需要有人給他事做。


  如果這樣他們都不能成為一路人,那誰還會有這麽好的機會呢。


  似乎秦尋真的軍中職務已經內定了。


  而他對外的名字很簡單:何錦。


  (九)


  秦尋真不懂兵法。

  但是偏偏家中千姿百媚的俞梓欣能給他一切幫助。


  他們在家中就如同閉門造車一樣寫出了一本兵書。


  秦尋真信俞梓欣。


  但是安化王卻不並信任他。


  “如果這場仗你們能生擒我,我便把兵權全權交付給你。”


  男人最渴望的就是權力,似乎男人天生就是權力動物。如果十年前你還被人追殺,十年後你卻成為了一個掌控數十萬人馬的大將。


  你會不會覺得十分的值得,甚至十分地心滿意足。


  秦尋真這次需要在三日內破了安化王的“赤焰魔龍”兵陣,所謂赤焰魔龍便是可以如同魔龍一樣地吞噬掉前方的騎兵並且可以改換“龍之吐吸”的陣型來遏製步兵。


  而最終他們將會用炎魔的陣型衝鋒來摧毀所有的敵人。


  安化王的可怕就是不會給任何人留下反攻的機會。


  可是俞梓欣並不心急,她隻是一笑,“成於斯者,毀於斯。”


  兵法最重要的是靈動和巧妙。


  若是安化王用赤焰魔龍的陣型我們就不必再用騎兵去攻殺。


  為戰者,詭道也。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必須環環相扣,否則兵敗如山倒,又如何喘息呢。


  秦尋真似乎有著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他命人準備好了鐵鍁和長矛,甚至準備了十萬支長箭,十萬支長箭足夠把所有人射成刺蝟了。


  但是長箭的射程似乎達不到兩軍對峙的距離。


  安化王的心也開始好奇了起來,這個少年似乎心裏裝著許多的智慧。


  既然不知道秦尋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這些也不重要。


  在戰場上,打得贏的人才叫真丈夫。


  (十)


  天色漸漸變晚。


  西安的冷風吹到每個人心裏都會讓人毛骨悚然瑟瑟發抖。


  兩軍開始對峙。


  彼此的騎兵偷襲不成都回到了原點。


  赤焰魔龍的陣法已經擺在了秦尋真麵前,似乎秦尋真這次已經輸了一半。


  秦尋真的步兵已經準備好了向前衝鋒,不過他們的速度很慢似乎是不願意在演習中過早地馬革裹屍。


  秦尋真絲毫沒有逼迫他們,他們的速度完全由他們自己掌握。


  這樣子的兵法簡直就是讓步兵去送死。


  不過在秦尋真眼裏,死亡不是目的,死亡的人多了就是簡單的一個數字而已了。


  怎麽樣才能解決掉眼前這些密密麻麻的步兵才成了秦尋真頭疼的問題。


  騎兵是不能向那些荊棘踩下去的。


  他今天的心是被一根繩子吊起來一樣左搖右擺無法安定。


  不過他的計劃似乎沒有什麽破綻。


  當然安化王自然也沒看出有什麽破綻,他都沒有認為對方已經開始準備屠殺他們了。


  一枚煙花在夜幕下升到了空中,一時間秦尋真似乎變成了狂喜的樣子。


  十萬支去了頭的箭在地下飛了出去直接開始向對方陣營的騎兵射去,騎兵在中間根本沒有人可以去保護他們。


  無論你在前麵的步兵如何被誅殺他門們總是有辦法化解的,可是這次不同,箭已經跳過了步兵直接飛向騎兵。


  俞梓欣告訴秦尋真,一定要選好日子。晚上一定要黑,並且那些鐵鍁就是縮短和赤焰魔龍兵陣的距離的。


  在晚上誰能看得出那些藏起來挖土的人呢。


  安化王殘餘的步兵向前衝鋒。


  不過這都已經沒了什麽意義,戰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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