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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為她解毒(37)

  郝連睿說到這裏住了口,沒有將青嵐依靠武青真氣調理經脈的事情說出來,隻伸手揉了揉眉心,顯是頗為煩惱。


  “這麽嚴重的毒……”霽月擔憂地,“青大學士的性命會不會有危險?”


  “那倒也不至於,朕打聽過,隻是寒毒纏身,青卿注定要多受些苦罷了。”


  霽月便陪著他又默然了半晌……忽然問:“陛下說青大學士不肯讓禦醫診治麽?”


  郝連睿掃了她一眼,“沒用的。青卿素來便是這般性子,他若不肯時,能找出千百個理由來;那些太醫哪裏說得過他?”


  “可是奴婢還是覺得……”霽月小心翼翼看了看郝連睿的臉色,“這個法子應該是最為直接。上次陛下說起……懷疑青大學士是女兒身,奴婢想來想去,能接近青大學士的人裏,隻有太醫方便些,且也信得過。”


  “朕知道……可青卿專擅催眠―派去的人信得過信不過,有什麽區別麽?”


  “陛下不是說青大學士如今病中。不適合使用催眠之術?”


  郝連睿又是一歎。“正因如此。朕才不忍逼迫他――若是朕帶著太醫直接到他麵前。你以為他還真能拒絕讓太醫為他診治麽?朕隻是怕。青卿會強用心力進行催眠;萬一導致青卿病體大損。那便是朕愛之反而害之了。”


  “這樣哦。”霽月恍然。“是奴婢太過心急了。”


  郝連睿微微搖頭。“朕剛剛想到這種可能地時候。何嚐不也是心急如焚?隻覺著時時刻刻都是煎熬。恨不得馬上知道真相才好――可經過這青卿被拜香教劫掠地事情。朕再見他。這念頭反而不那麽迫切了。青卿人就在那裏。真相擺著。隨時都可以去弄清楚――就算他再能瞞。會催眠;可能催眠一次。兩次。還能一輩子靠這個瞞下去麽?隻要朕起了懷疑地心思。想著要探究真相。他終是躲不過去。


  “朕想過。現在重要地。是他地病;是朕要理清待他地態度――青卿是男如何。是女。又當如何……”


  “陛下?”霽月疑惑。“陛下還要考慮怎麽辦麽?奴婢記得陛下說過。隻恨青大學士不是女兒身……”


  “是麽?”郝連睿望了霽月一眼,眸光柔和了幾分,“地確,若青卿是個女子,朕絕對不會放手便是了……隻是朕要考慮的是,一旦揭開真相,朝廷上下會有怎樣的震動,青卿自己又會有怎樣的反應……何況,朕還有一個‘大趙不複,後宮不立’地誓言在。”


  “大趙不複,後宮不立……”霽月喃喃,“原來竟真有這話。可是天下人都以為……”


  “以為什麽?”


  “哦,”霽月有些尷尬,“以為陛下是為了青大學士,才故意推托的。”


  “不是


  。”郝連睿端起茶盞抿了抿,“朕年少時便有過這,後來又有人在朕麵前許下了這樣地誓言;那時候朕雖沒有說出口,卻已經在心裏與他們共誓了……”他似乎想起往事,唇角勾起溫暖的笑意,令麵前的霽月一陣恍惚。


  “其實原因也不僅如此。朕知道女色誤人,從來沒打算陷在這上頭;而且朕自幼受製於人,所以對於能夠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裏這樣的事情,總是有著太多地渴望;對於婚姻,朕更有奢望……情之所鍾,一世相伴,紅袖添香,知音解語。


  這樣的女子,一人足矣……”


  郝連睿並不知道,他這樣說的時候,臉上浮現的笑,是和他素常形象極其不符的溫柔――已執政一載有餘的少年帝王,向來將“天心難測”和“皇家威儀”演繹得完美;也許唯有這樣放鬆地時刻,提到了這樣旖旎的願望,才展露出了這樣溫情地另一麵吧?

  而這溫柔向往打動的,自然還有與之分享如此心情地霽月。情竇初開的少女逃不過這笑容地蠱惑,目光更是柔得滴得下水來;“紅袖添香,一世相伴”這樣的話在心中兜兜轉轉幾個來回,終還是努力掙了出來,揚起臉,強笑道:“陛下這樣的期望,聽起來離實現並不遙遠麽……青大學士若是女兒身,陛下這樣的願望就象是為他所設……”


  “為他所設?”郝連睿搖搖頭,又點點頭,“朕當初生出這樣念頭的時候,可是並沒有想過他;不過現在想想,隻怕心中隱隱存了這樣的期盼也未可知……隻是,青卿素來強勢,和朕想象中的溫柔伴侶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郝連睿這樣說著,可目光中透出的甜蜜期許又怎能瞞得過人?便是早知道青大學士在皇帝陛下心目中位置的霽月,望著這樣甚至帶出幾分青澀神態的帝王,心中亂跳幾回之後,也不由添了幾分疼痛。


  “這些日子朕去看青卿的次數少了很多。”皇帝陛下的聲音都低柔了幾許,“是有些近鄉情怯的意思吧?能探探他的病情,和他說說政務上的事倒是很好――隻是朕怕控製不了想靠近他,弄清楚他身份的念頭……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設想了多少次揭破他身份的情景?卻又反複掂量,隻怕他若真是男子,豈不空歡喜一場?”


  霽月自然對郝連睿一段時間的失眠現象了如指掌,原本以為是青大學士失蹤之後太過著急的緣故;可後來青嵐已回,皇帝陛下的情形卻沒有好轉――她猜測過是因為青嵐的病,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意思在裏頭。近鄉情怯,近鄉情怯……可是因為這樣,皇帝陛下就打算這麽拖下去麽?


  霽月這樣想著,卻不覺已將問題問出了口。她今年隻有十五歲,雖然作為大宅門中庶出的女兒,免不了有些早熟;但麵對自己喜歡的男子,還是青澀得摸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譬如現在,她竟是不知道自己是盼著郝連睿早日弄清青嵐身份,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希望皇帝陛下拖延下去,就這麽一直一直將秘密和她分享……


  “那倒也不是。”郝連睿起身,踱幾步到了窗口,望著外麵晨曦中破霧而出的朝陽;那英俊的麵龐上桃花眼熠熠生輝,語氣中卻帶了幾分無奈,“其實就算是朕真的有心想拖,也沒有辦法呢……”


  “其實就算是朕真的有心想拖,也沒有辦法呢……”


  “陛下的意思是?”


  郝連睿不語,望著窗外,仿似出神;而眉宇間那種生動得近乎誘惑的期冀卻慢慢淡去,一點一點回複了大趙天子固有的高深莫測。良久,在霽月已經不以為關於這個問題還會有什麽回應之後,他卻終於開口:“朕也不明白為什麽,這段時間裏政務上頭……倒似青卿在逼迫朕一般。”


  這話有些怪異了,且郝連睿以前從未和霽月提起過關於朝政上的問題,剛剛的僭越又招來罰跪,她哪裏知道該如何接口?幸好郝連睿沒有教她為難,隻自顧自說了下去。


  “青卿從小在青縉身邊長大,向來在為人處世上最會掌握節奏――他如何與朝臣們相處朕不十分清楚;但他在朕身邊的時候,最能夠讓人覺得舒服――多數時候他不會主動去要什麽;而若有目的要達到,他也總是能夠讓人輕而易舉接受他的觀點:這裏麵他會耍些小心機小手段,但不會讓人厭惡,總是適可而止,從來不肯強出頭……

  “可是最近卻都在改變。”皇帝陛下略蹙了眉,帶些疑惑,“雖然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貼心,懂得朕需要什麽,看得到朕的下一步;可是行事風格上卻帶了幾分激進,有些不回頭的決然……前頭扳倒王英,還能說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那麽和張鶴攜手清理官場,就有了些冒進;至於如今居然惹上盧太傅――便完全是站出來引導形勢了。


  “對於臣子而言,如此的風格迥異,”郝連睿沒有回頭看霽月,也知道這個侍女根本不敢發表任何意見,“一般來講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什麽壓力使其感到急切,又有必須完成的使命,因此不得不激進;二麽,就是有了不軌之心了……”


  不軌之心?聽到這個,霽月微微打個寒噤……是晨起的風有些冷了麽?

  “當然,青卿是不可能有什麽不臣的念頭的,”說到這裏皇帝陛下頓了一下,又繼續,“所以隻能是第一種――可是朕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忽然那麽急?是因為他的病?是因為什麽人?或者說,是真的打算要離開了?”


  又是沉默。


  “所以朕也不能無休止再拖下去。”郝連睿“啪”地放下窗扇。回眸時帶了幾分決斷後地輕鬆。“若是最近魯老頭兒能夠趕回來。青卿病情再好幾分。就趕著將這件事情了結了吧――塵埃落定。朕也好靜下心來處理朝廷上地事情。”


  霽月知道這些話並不是說給她聽地。自然還是不敢接話。


  皇帝陛下也止住了話題。伸了手由著霽月替他更衣。外麵天色已經大明。整整一宿過去。皇帝陛下地神色卻也不倦。且眉目間又明顯較楊鴻漸離開時舒展了很多。霽月知道他是心中煩擾傾訴一番之後得到排解。也自暗暗快慰。


  皇帝陛下換地是外出地袍。若照平時。此刻早已經過了要上朝地時分。可如今聖駕在外。朝會自然也免去。那隻剩了一個人地“內閣”更是已經來過與皇帝通宵“理政”;這個沒有嬪妃地皇帝其實應該是很閑地。至少不會連補眠地時間都沒有――霽月待要說什麽。到口邊卻又咽了回去。今日那場罰跪實在是印象深刻。讓她知道她對這位皇帝陛下地脾氣似乎還是並沒有多麽了解。


  郝連睿卻注意到了這個寢宮女官地欲言又止。趁著心情不錯。便笑道:“霽月。你知道韓昭侯和曹阿瞞殺近侍地故事麽?朕向來欣賞你地。便是守本分這一項。”


  說罷。也沒有等她答話地意思。自顧走出去。外麵自有內侍迎著跟上。


  霽月看著皇帝陛下的背影,噤若寒蟬――果然,開始的那段罰跪是有原因的。


  她因為是庶女的緣故,從小性格內向,素來深居繡閣,說是做著女紅針線,其實****與


  伴,自然也懂不少典故。韓昭侯地故事,說的是殺段吧?這位戰國時代的君主,曾因為典冠在他醉臥時為他加衣這麽一件事,便加罪典衣,殺典冠;隻因為:該負責為他加衣的是典衣,失職;不該為他加衣的典冠,越權。


  而三國時曹操的故事,則不甚相同;曹操不喜旁人近身,便對人說自己夢中好殺人。一次睡覺時內侍為他加被,他卻躍起殺人;醒來時故意裝作不知,以此威懾眾人。


  可是,皇帝陛下提起這兩段典故,到底是要說明什麽呢?


  原本是好好的,在她催促他休息的時候,陛下才開始生氣的吧?是怪她太多事了麽?逾矩?可是陛下從來不是太在乎這些規矩地人……宮裏的那些宮女,為了爭奪聖寵,什麽手段不曾使出來過?若真是象韓昭侯待典冠那般,多少個腦袋便都已經掉下來了;何況,他明明也說了,她是最本分地,象今天這樣的多嘴,其實少得可憐。

  霽月愣愣站在寢殿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門“吱呀”一聲響了,這才驚覺,連忙迎上去――雖然還是不很明白陛下的話,但典冠掌冠,典衣掌衣,她霽月負責的是陛下寢殿,這個時候早該喚人進來打掃,而不是愣愣地在這裏發呆。


  進來的,卻是內常侍孫德安。


  “高霽月接旨。”孫總管孫公公一如既往地鼻孔朝天,“皇上口諭,江東巡撫高洪飛護駕有功,政績斐然,即日起擢升從一品兵部尚書,兼授武英殿大學士,直龍圖閣,參預機務。其女高霽月溫婉賢淑,升尚寢,賜五品,依舊在寢殿伺候。”


  說罷,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出來,看著霽月接旨謝恩地同時,用將將可以讓她聽到的聲音罵了句:“狐媚子。”又道:“陛下問你,新任高大學士攜家眷正在湖南侍駕,你有沒有心思回家一聚?”


  想不到會麵對這般地恩賜和榮耀,霽月暗暗苦笑。孫公公會有這樣的態度,想必是以為她誘惑了君王,才連帶著一家雞犬升天吧?可他不想想若真如此,會有這樣奇怪地封賞麽?父親升任一品大員,而女兒卻封了女官尚寢,不屬嬪妃品級……甚至,如果陛下真有心賜她一家團聚,何必專門來問?


  “回陛下,奴婢得以伺候陛下身邊,心下已足,再無他念。”霽月臉色煞白,這半天想不明白的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原來陛下這番警示都是著落在這裏了――高家榮耀如此,她還怎麽敢與父母有些牽扯?陛下沒有當麵問她,是要她做個決斷吧?


  孫公公卻有些意外,又問她:“高尚寢,你可想好了,雖說你封了尚寢,又加了五品銜,在宮內女子中已是最高;但這樣品秩還是不能讓父母家人入宮探望地。”言下之意,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奴婢已經入宮,便不再是高家的人,自然也不需要與家裏人再見。”


  孫公公便不再多言,冷道:“既如此,咱家一會兒著司設、司輿、司苑、司燈四司女官前來拜見。”說罷轉身離開……唯空中低低傳來又一句滿是嘲諷的言語:“小小五品有什麽得意?青大學士今兒也加了從一品……”


  霽月退幾步,跌坐在地上。陛下隆恩之後,專門迫她說出了“不再是高家人”這樣的話,為的是什麽,昭然若揭――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的不是麽?與天子分享秘密,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放眼天下,也隻有那麽一個人,會讓天子真心地懷念“曾與他無話不談”吧?


  早發現過身邊若隱若現的影子,還有宮中眾女對她的孤立……現在,他警告她不要僭越,甚至連父母的溫情也要隔斷她的麽?那麽,她,又會得到怎樣的未來……


  天的陽光並不如何明媚,天氣也是悶熱而潮濕的;然的大趙皇帝郝連睿,臉上卻是許久未見的神清氣爽,連甬道邊一叢禦苑常見的牡丹都讓他駐足觀望了半天。


  究其原因,自然是與楊鴻漸、霽月兩個人的這一番交流,讓皇帝陛下一段時間來陰靈的心境有了不小的改變。這其實是一種情緒的宣泄。作為一名帝王,郝連睿在青縉的熏陶下成長迅速,權術之道早已爐火純青。他明白自己需要在臣子麵前時刻保持著神秘莫測,也知道這樣長久的情感壓抑會導致個人性格上的一些扭曲。因此自幼時登基時起,他便十分注意適時地將不良情緒宣泄一下,將自己真實的一麵展現在某個人的麵前――即使是用戲謔為掩蓋,以懷為基調,即使是若即若離,又保證著掌握控製那人的底牌。

  不過那個人在青縉倒台之後便與他漸行漸遠,又慢慢地展露鋒芒以另一種姿態與他並馳,這才讓他生出幾分寂寞的意思來,巧合中另外尋找了情感宣泄的渠道――隻是霽月這個姑娘,他對她絕沒有對青嵐的那種複雜情懷,與她的交流也更多地是他傾訴,她傾聽;他不需要她給出更多的意見,更不希望她與外界有過多的牽扯。


  如果可能,他會願意將她變成他的籠中鳥,能夠聽他言語,卻不能將他的言語生出更多變故來的籠中鳥。


  當然,無論如何對一個人傾訴是比對一個鳥傾訴來得效果好地,他也有這個自信可以將“傾訴對象”控製住,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霽月這個姑娘根本不必要變成一隻鳥。


  可是從前的那位“共享秘密”的人呢?他願不願意將他變成一隻鳥?


  永遠陪伴著他,聽他言語,給他回應,溫柔為他而啁啾的,美麗籠中鳥?


  如果他是女兒身。


  郝連睿這樣決定著。


  年少時一次,他和青嵐在一起談論青縉,討論這位擁有傾國之富的大奸大宦,哪些作為是出自權謀,哪些,是權力衍生出地心理變態……那時他對青嵐說,他會擁有這江山,會鼎立天地間,會利用權謀掌控天下,卻也不會放棄,幸福。一個正常人的幸福。


  所以他會適當放鬆自己。會執著地不去利用“外戚”這個鞏固皇權地常規途徑。會在心中存一絲幻想―得一紅顏知己。執手白頭。


  當然。作為帝王。任何地幻想。任何地奢望。都建立在“不危及江山社稷”地前提之下。就如他“大趙不複。後宮不立”地誓言。如果真地遇到需要。他也會順水推舟。借朝臣之求。為自己添上幾個無關痛癢地嬪妃。來穩固朝綱。或是鼓勵將士用命。


  而他夢想中執手一生地伴侶。則該是善解人意地。以一種默默地支持地姿態出現在他地身後。在他操勞時添一盞香茶。在他疲累時溫柔地傾聽。


  如他對霽月描述時說過地。他本沒有想過青嵐―即使兩個人地相處多有曖昧。而他麵對他地時候也多有情動。


  原因不過是:青嵐過於聰明和狡獪。若真是個男子。他絕不敢放心將帝王地真情交付到這樣一個人手中;變數太多。他不敢用江山來冒這個險。


  但青嵐若是個女子呢?這些日子心心念念。就是在想著這種可能……若青嵐是個女子。那麽那些擔心便都不存在了吧?雖說曆史上也有以女子之身而攝政專權。終而篡奪江山地先例。但――他還是自信地。親政以來他能夠防範得了內閣製中最易擅權地宦官。就能夠堅守住“後宮不得參政”地古訓。


  試想,與那些煩人的政務權術剝離開來的青嵐,專為他一個人而溫柔嫵媚的青嵐,與他攜手看盡朝霞夕陽,品遍秋月春花……忽然覺得,如果是青嵐,他的確會心甘情願為之放棄後宮,就算是滿朝文武相逼,他也會守住這樣一片心意……


  皇帝陛下就是這樣對著那一叢嬌豔欲滴地牡丹出了神,劍眉淺舒,薄唇微抿,帶一抹淡淡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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