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為她解毒(28)
郝連睿半扶半抱著青嵐出來,便看見那個店小二和何蕊珠表情嚴肅地僵立在那裏。
“陛下,有埋伏。”何蕊珠地話,已經很多餘了-——隻消往前一望,便可以看見刀槍明晃晃地閃光。人頭攢動,密麻麻地盡是黑衣打扮。
青嵐掙脫了郝連睿的手,勉強自己站立。她地腳問題不大,主要是真的有些醉了,方才的酒後勁很足;她又仗著自己的酒量喝得很急,現在頭暈目眩,真的是隻想倒地一睡不起。然而麵對這陣勢,酒再多也不是睡的時候,身邊的郝連睿乃是大趙天子,萬一有個閃失就是天下亂局,而前麵的何蕊珠和店小二,還不知道能不能夠仰仗……
見到他們出來,那些黑衣人有些騷亂,很興奮的樣子,雖然還是不敢開口說話,卻都把目光投向了中間一個為首的人身上。那人點亮了一支火把,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細瞧,又抬頭望望他們四人,笑道:“兄弟們沒有白等,這就是了!”
“兄台等什麽呢?”青嵐往前走了一步,笑問。
很明顯這些人並不是前來護駕的官兵。青嵐走這一步之後,已經到了何蕊珠身邊,壓低聲音道:“帶陛下先走!”
現在隻能相信他了。她不會武功,在這樣的環境中隻能是累贅;那個領他們到了此地的店小二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回到密道裏隻能等著被甕中捉鱉——現在隻盼何蕊珠武功高絕,能帶郝連睿離開,召得血衣衛大營前來剿匪。
那人聽見青嵐問話,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麵對這麽些人這樣的逆境,青嵐居然還能夠如此鎮定自若。不過那人很快接話:“當然是等公子你啊!兄弟們在這裏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就等著請公子回去做客!”
青嵐特意拖延時間,為的就是讓何蕊珠尋找機會帶郝連睿離去。
這次郝連睿執拗著要和拜香教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幾乎算得上置身事外的。一直以來都是血衣衛主持大局,有什麽事情和郝連睿直接匯報;所以血衣衛的兵力部署,情報策略,她都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血衣衛今夜安排人馬喬裝圍住了那個小鎮,隻等拜香教的“大人物”到達,一網打盡。
她對何蕊珠的能力還是相信的,隻是不願意郝連睿留在富貴客棧,怕刀劍無眼,萬一誤傷而已;卻不料拜香教的能力可以強到這個地步,對麵的黑衣人少說也有數百人,連人帶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小鎮外,竟然沒有驚動不遠處的血衣衛大營麽?
不想在這個時候對何蕊珠表露出太多不滿,她再度掃一眼這個血衣衛的臨時統領,示意他帶著郝連睿快走。
郝連睿踏上一步,輕聲道:“朕不會先走。”
何蕊珠卻隻是猶豫。
青嵐歎息一聲,再看何蕊珠一眼。此時再走,已經晚了,那為首的黑衣人揮手處,刀槍手退後,換上了弓箭手,十幾步的距離,火光中寒光閃爍,箭尖直指幾人,冷意森然。而何蕊珠縱使武功再高,能夠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路來,卻不能保證萬箭臨身之際,可以護得郝連睿不失。
“誰也別想走。”對方的那人恣意大笑,回手摘弓搭箭,“咄”地一聲,利箭破空,直入三人麵前的土地之上。
箭尾索索抖動,猶自帶著餘勁。
而青嵐這邊的三個人,都是動也未動。
這等威懾之舉居然失去了效力。對麵黑衣眾人再次投來詫異目光。
郝連睿是素性沉穩。天子威儀,就算這箭真的射到麵前,自有護衛去擋,他本身萬萬不會失了身份去躲箭支;何蕊珠則是藝高膽大,早知道箭矢去向,沒有必要去躲去擋;隻有青嵐,箭來時是不及反應,箭入土之後是沒必要反應。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至於那個店小二……早已不算青嵐這邊的人了,黑衣人出現之後沒多久,他便悄悄溜往了對麵隊伍當中,明顯地是個多麵的間諜——他倒是沒有趁亂偷襲青嵐三人,而何蕊珠抬劍護住郝連睿,也並沒有阻止那店小二地離開。
不過,雖然威脅無效。對方還是進一步提出了條件:“把武器扔了,一個一個走過來!”
郝連睿沒有動作,何蕊珠也不動。
隻有青嵐,似乎才反應過來。騰騰退後了兩步,驚懼問道:“這位兄台,不是說請去做客麽?”
雖然依舊算不上正常地反應。畢竟有了些成效了。那黑衣人似乎很滿意,笑道:“正是請幾位去做客!會有好酒好茶款待,幾位隨我們去了便知!”
“是誰請客?請的誰?不會認錯人吧?”郝連睿忽然道。
“自然是我們家公子請客,請幾位從禦舟上下來的客人-——可有認錯?”那人回答著,笑容滿麵,很享受這戲耍對方樂趣的樣子。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忽然夜空中絢然一亮,眾黑衣人不約而同轉向身後望去——卻見煙花一朵。冉冉空中綻放。
與此同時。青嵐向後一竄,鑽入了草棚密道;何蕊珠拉著郝連睿。隨後躍入。
這不過電光火石一瞬,黑衣人反應過來放箭之時,林林箭雨卻都隻射在了封住地道口的石台之上。
“配合默契啊!到底是在一起住過的!”青嵐驚魂未定,已經靠在密道內的石牆上,拍著何蕊珠地肩頭感歎,“最怕何姑娘你不能明白我的暗示!”
郝連睿皺著眉頭看青嵐的手,問:“來的是你的人?”
外麵廝殺聲響成一片。已經不是方才圍困三人時小打小鬧遊戲一樣的場景,戰馬悲鳴,哀嚎遍地,血腥味陣陣襲來;不用看就知道,那是的的真真地戰場廝殺了。
“不是臣的人。”青嵐斂起笑容-——能和那些黑衣人拚成這個樣子,至少也有幾百的人,她青嵐已經不是武將,哪裏能夠有自己的武裝?“臣想,應該是銅陵知縣駱行知去石埭調兵丁運糧,正好路過此地,趕上了救駕吧?”
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地典型。郝連睿明白駱行知為何而來——青嵐施放暗號拖延時間他都看在眼裏,但他自然也不會去追究青嵐私調軍隊的責任;歎口氣,把目光轉向守在密道口的何蕊珠,暗暗心驚於血衣衛在此事上地大失水準。
“嘭”地一聲,那堵住密道口的薄薄石台終於被撞裂,人影飛入的同時被何蕊珠一劍斬斷成了兩截。血飛濺出來,染紅了石壁,也染紅了眾人的眼眸——外麵那場廝殺,慘烈至斯,竟已經不是幾人估計的幾百黑衣人和駱行知帶來的石埭兵士的戰鬥,喊殺聲從四麵八方而來,而火光,已經映紅了半個夜空。
何蕊珠沉著臉稟報,“是小鎮周圍布下的血衣衛開始行動,拜香教來地人比我們估計地多很多;不過隻是增加他們死亡的數字罷了;三千禁軍本來是在九華山候命,現在也緊急赴援,完全可以做到把拜香教地人一網打盡。”
的確,僅就目前的戰況而言,就是一邊倒的情勢了。那些黑衣人雖然戰鬥力不弱,可駱行知帶來的官兵人數不少,又不斷有血衣衛的官兵趕到加入戰團,幾百的寇匪已經快不夠殺,隻剩下數十名武功高強的還在負隅頑抗而已。
在石台破裂之後,立刻有血衣衛認出幾人,匆忙趕來護駕,刹那間布成方陣,將三人護在當中-——然而隨即,驚呼出聲!
一柄短匕,寒光爍爍,已經架在了青嵐頸項之上!
拿著匕首的人,赫然便是那位店小二;他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是血衣衛的服飾,混跡人群之中,倒沒人想到會有此一變。
何蕊珠揉身便要上前,卻被郝連睿一把攔住。這位大趙天子,第一次在臣屬麵前失了沉穩端莊,啞聲問道:“你待怎樣?”
青嵐醒來的時候,首先嗅到的是濃鬱的藥香。睜了睜眼睛,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見四周紅彤彤的一片。
有一瞬,青嵐幾乎是以為戰場上的血遮住了雙瞳,然而冰涼又柔滑的觸感提醒她:那不過是一塊紅綢罷了,係住了她的眼眸,結扣垂在腮邊。
動了動,發覺手腳也都被縛住,但大概也是柔軟的織物,並沒有讓她覺得過分難受;而身子下麵,應當是床褥。
也就是說,她被人綁在床上了-——這個事實,讓她心驚。
中斷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果園邊的草屋附近。那時候,她被富貴客棧的店小二製住,而郝連睿怕她受到傷害,製止了何蕊珠動武的念頭。
然後呢?……她聽到那個店小二的聲音在耳邊傳來,要求放了那些黑衣人,要求提供馬匹,接著她就被利刃脅迫上馬;再然後,她找了一個最佳的機會,翻手將指環上的毒針刺向店小二裸露的手腕……再再然後,被綁縛著在這裏醒來。
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若不是親眼看到那一麵倒的屠殺,目睹拜香教血淋淋的慘敗,她會以為,拜香教的這個對手,十分強大,強大到,可以窺測人心。
四下裏並不是完全安靜的。青嵐咬咬唇,努力使自己從醉酒的暈眩中清醒一些,用心去體會-——雖然附近沒有察覺到有旁人的存在,但隱隱地,卻聽得見人喊馬嘶,遙遠地依舊有戰場的感覺。四周藥香馥鬱,卻不像是熬煮中藥的氤氳,卻仿佛香料焚燒時的熾烈……驀地靈光一閃,青嵐知道這是哪裏了-——富貴客棧的地下!
難怪空氣隱隱讓人覺得燥熱。那地麵上的客棧隻怕已經成了火海了吧?燃燒地藥香應該是從透氣地孔道傳入。而她昏睡也應該並沒有持續多久,廝殺還在繼續著,不知道拜香教還會不會有什麽進一步的招數,不知道郝連睿會對她的被俘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遠遠有腳步聲傳過來,青嵐立刻豎耳傾聽,努力想對自己所處的狀態多一分了解。
從聲音的遠近上判斷,那些廝殺的聲音應該是從頭上傳來,因為泥土的阻礙而顯得遙不可及;但這腳步聲則是就在地下了。雖然相隔還有一段距離,卻因為地穴裏地回聲的緣故,顯得頗為響亮。
腳步聲是兩個人的,匆匆忙忙。
漸漸,連那兩個人的對話聲都聽得到了。仿佛在說什麽“公子”,什麽“弄錯了”一類的,正思量間,卻聽“砰”地一聲。仿佛是開門的響聲,然後兩個人的聲音便忽然大了好多——人,已經到了幾尺開外的地方了。
“門主,你看!”一個女子有些委屈地聲音。聽著仿佛是那個姚九娘。
嗤啦一聲,原本嚴嚴實實護住頸部的葛袍被拉開,喉間一涼……青嵐駭得想要閃躲。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九娘,你不要命了麽?公子說這人少了半個毫毛都要……”男子的聲音戛然頓住,半晌,不可思議似地喃喃,“真的……沒有喉結麽?”
“門主,屬下已經檢查過,這地的真真是個丫頭呢!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可這回出動了那麽多教眾。死了那麽多人。要是抓錯了人,上頭怪罪下來。又該如何是好?”女子的聲音非常惶急,隱隱帶著哭音了。
“別怕。”那男子明明聲音裏也是憂慮,卻還是安慰女子,“明明是按照畫像拿人地麽,就是錯了,也是公子那邊提供消息的人出了紕漏,怪不到咱們頭上的。何況拿了人的消息已經送出去,公子隻怕馬上就要到了,錯了也隻得這麽著了——何況,沒準公子要的,就是這個人呢?”
“可公子要的,怎會是她?”那女子猶自戚戚,“先頭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看這陣仗,還不知道他要的是誰麽?早知道就該用藥酒都毒翻了,也不會隻拿了這個隨行的女眷來-——另外那個才是正主兒吧?”
男子卻有些焦躁了,“九娘,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別說你,就連你們那個小二耿良不也被這丫頭迷惑住?送他們離開不說,居然還懷疑我;直到我亮出了公子地令牌,這才肯去擒了這丫頭來,害老子險險就要丟了性命!”
他們隻顧自己討論,卻沒有顧忌青嵐一直在旁聽——或許是當真焦急,或許是知道青嵐身為女子,又完全喪失了反抗地能力,所以心存輕視;總之這樣肆無忌憚的討論讓青嵐漸漸明白了什麽,同時卻又有了更深地困惑。
從各種跡象來看,應該可以排除這兩個人在她麵前演戲的可能。
那麽,他們所說的“公子”是誰?此地是青熏門地盤,屬燃燈門下-——如此說來,“公子”應該就是拜香元師大弟子,燃燈侍童王乾?
而那個男子則是青熏門門主,或者說是她在密道口處見到的黑衣人首領吧?他為什麽會有她的畫像?明明和姚九娘飲酒聊天的時候探聽過,她接到的密單隻形容了要拿人的容貌特征,根本沒有具體到畫像的;而既然具體到了畫像了,卻為什麽是她的畫像,而不是郝連睿的?
青嵐抿唇沉思,卻並沒有太多憂慮女兒身被揭露的事實以及被俘虜的現況;事實上,想這些沒有太大用處不是麽?知道她是女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其中一部分會幫她保守秘密,比如謝雲遲何蕊珠之流;還有一部分會永遠忘記她的女兒身,比如宮中曾被她催眠過的幾名宮女……至於陷身敵營,最多不過是個死——與其想這個,還不如仔細聽聽這兩人的對話,掌握更多的情報,獲取更多的逃走機會。
那青熏門門主和姚九娘的商討已經告一段落,卻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當一個清脆的口哨聲在密道內蜿蜒而來,那兩個人便都變了臉色——“是公子到了。”那門主說道。
聽到這句話,青嵐抬了抬下巴,唇角繃緊。
不一時,那兩個人果然出去迎了第三個人進來。待紛紛的腳步聲再次靠近,隔著牆,青嵐聽見一個含混的聲音:“就是她。”
隔著牆,青嵐聽見一個含混的聲音:“就是她。”這句話伴隨著開門的吱嘎聲傳來,明顯帶了一些忐忑了。
接著便是一片沉寂。
即使是處在目不能視的狀態下,青嵐也能感覺到空氣裏的緊張氣氛——那位“公子”在生氣,一定是這樣。
果然,沒片刻功夫,那位門主便結結巴巴開口:“這女子和畫像上頭挺像的……是屬下一時不察……不過,屬下覺得……那些血衣衛能為了她放了屬下幾十人,一定是個……重要的角色……”這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顯然那“公子”並沒有認可他的解釋。
“我記得說過,少一根毫毛,便賠上性命來?”“公子”開口,責問的,偏偏卻不是那門主在意的……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帶一種陰鷙的感覺,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那個姚九娘顫聲道,“綁住這位姑娘,扯開她衣服的是屬下,不幹門主的事。”她語調中也是惶恐,卻又主動去承擔罪責,看起來倒是對那門主極為回護。
那“公子”隻是拉長了調門“哦”了一聲,聽不出是表示疑問還是感歎,不過空氣中的緊張卻顯得和緩了許多。
“屬下綁住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密單上提醒說,要提防畫像中人的眼睛和她的手;而先前耿良擒住她的時候,就差點被她手上戒指刺中……”
“你們出去吧。”那公子忽然打斷了姚九娘的話,“責罰暫且記下,和功勞一樣,都是少不了的。”
那兩個人連忙應了,語氣裏滿是喜氣,大概是知道原來還有功勞。大出意料之外。
“守住入口。不要讓旁人進來。”
聽到這句話,那兩個人向外的腳步頓了一頓,連聲應諾;再繼續向外時,腳步的節奏又快了許多。
青嵐一直沉默不語,此時聽見那“公子”如此安排,忽然有點緊張的感覺。
腳步已經遠去,門聲軋軋響過,昭示著此時狹小的空間內。隻剩下了她和那位“公子”兩個人。
她費力想透過那遮眼地紅綢多看一些,卻仍然隻能感受到搖曳地燭火和朦朦的人影-——原來被蒙住眼睛就是要防備她的催眠術呢,她的那些小伎倆,全都被人看透了。
四周,靜悄悄的,連原本遙遠的那些呐喊和嘶鳴都沉寂。廝殺,結束了吧?誰輸誰贏?
燭火劈啪爆響,人影慢慢放大;青嵐漸漸有些窒息的感覺。頸間的涼意愈甚,那人地麵孔,現在離她有多遠?一尺?八寸?五寸?呼吸相聞,幾乎可以聽得見彼此的心跳了——青嵐忽然抿唇笑了一笑。問道:“公子?”
那人被她一喚,果然止住了繼續靠近的趨勢;然而卻不答話,空氣便凝滯在這樣的曖昧中。
青嵐張了張唇。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然而驀然一滯,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那是男子拇指溫暖的質感,輕柔緩慢地在她唇上摩挲……青嵐臉上一熱,側頭閃躲。
隻是人為刀俎,她的閃躲又能起到什麽作用?那人手上輕微用力,便將她的臉頰扣住,低頭相就。原本在勾勒她唇線地手指便換成了溫潤的唇——也就在這一霎。青嵐忽然一扭身,原本被縛住的雙手陡然抽出。抬手一把藥粉抹向那人的口鼻。
姚九娘以為縛住她便控製住了她,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是精通幻術地行家,結繩脫困本來就是幻術表演必備的節目之一。
隻是戒指已經被搜走,她能夠仰賴的也隻有這殘存地一點小韶子粉末。
她的時機掌握得算是不錯,策略也還妥當——若直接用小韶子控製用量來致幻的話,沒有她的催眠術輔助效果太不明顯;但把這些小韶子統統用上,抹在敵人口鼻,卻有很嚴重的即時效果-——即使僅僅是惡心嘔吐。隻要有時間讓她脫離了他的控製,她就可以利用催眠術的優勢了。
可惜她的招數還是沒有奏效。
對方好像早就料到了她地動作一般,在她才把手抽出來地一刹,已經預先把身體壓上來,同時製住了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