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報複計劃(04)
“兩位將軍,真正是貴客,我們公子已經恭候好久了,這就請兩位隨奴家來。”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
不過更傾人的是,隨著她躬身相請的動作,薄薄的粉紗拉動,結實圓潤的細腰若隱若現,於細節處勾魂攝魄……這樣自然卻又無比妖媚的舉止,怕隻有謝雲遲那個魅惑的行家可以與之一拚了。
青嵐瞟了武青一眼,發現他似乎沒有發現美人的小動作,皺著眉,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麽。
這就算是明珠投暗吧?美人兒還需要努力哦!這樣想著,她心情大好,先跳下了車,去拉罌粟美女的柔荑,問道:“姑娘叫什麽名字?你們公子又是誰?”
青嵐從來沒有主動“勾搭”過女人,但這個美人顯然是個極好勾搭的,她自己的外形不錯,這次又是格外加意地溫柔和善,是以她雖然作出了“色狼”的動作,卻並不是很在意,對自己能贏得美人好感還是頗具信心。
可美人兒的反應卻大大出乎青嵐的意料之外。
見她伸手來觸,罌粟美女蹙了蹙眉,竟是擰身幾個空翻,遠遠地避開。
隨著美人毫無必要的空翻動作,那層層疊疊的粉紗也是飛旋飄舞,恍如當空綻開出一朵朵絕美的鮮花;而修長的****蘊於其中,浮光掠影,惹人遐思聯翩……接著,美人兒銀鈴般的笑聲也響起:“小侯爺問問也就罷了,何必動手動腳?”
呃,第一次調戲美女,就以這樣的失敗而告終。
撇撇嘴。再瞟一眼麵前春光美景,青嵐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武青。後者眼眸中滿滿的笑意,目光……卻是投在了她的身上。
心中微微一動。不過瞬間,又想起了另一位美女……思思。青嵐斂了斂神。繼續向麵前地罌粟美女調笑道:“姑娘美貌如此,又怎不叫人心動?”
其實此刻青嵐穿著一身金絲繡邊的白衣,襯上一雙烏溜溜會說話的雙眸、懶洋洋地神態、淡淡的氤氳酒香,一出場,便給人一種陽光美少年地感覺-——最是對美女有殺傷力的形貌。但……就是入不了這罌粟美人的法眼。
隻見那罌粟美人眼睛眨了眨,繞過青嵐,反向她身後的武青走去,矯健而又優雅地行了個禮,笑道:“奴家閨名新月,拜在元師座下,忝居“彌勒侍女”之職,今奉拜香客卿公子鈞令,恭迎兩位到我拜香教湖南分舵一敘。”
青嵐麵色上微笑不變。罌粟美人是“拜香元師三大弟子之一的“彌勒侍女”。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但是“新月”這個名字,卻是第一次聽到。
據血衣衛早先提供地情報。拜香三弟子,各有長才。大弟子王乾。擅玄術,精教義;二弟子柳茗城。諳兵法,通軍事;而第三弟子,則向來無人能知其真實麵目,隻知道是個女子,嫵媚風流,卻在諸人之中武藝最高,身份最為神秘。
來潭州之前,曾經打探過,王有德與“燃燈侍童”王乾隆興一敗之後,便沉寂下去,但有消息說他們現在正在向東南方發展;二弟子柳茗城現在掌控赤腳大軍,與朝廷對峙於永、贛一帶,不敢稍有鬆懈;唯有三弟子“彌勒侍女”,行蹤奇詭,但據鳴鸞苑打探,應該在湖南的可能性最大。
這也是他們兩個人快馬加鞭趕來此地的原因之一。鄭石的失蹤明顯屬於偶然,而對方以那方青布為憑,約在拜香教湖南分舵相見。要知道這分舵所在地極為神秘,若能趁此機會,摸清地形,更或者能夠在它內部空虛之際,一舉拿下,便真是替湖南解了大患了!
如今……不出所料,彌勒侍女在此地現身,不過,罌粟美人口口聲聲提到的“公子”,又會是誰呢?……與在古陽村擒到鄭石,同時幹脆利落發出此等邀約的那個人……或是一直來的神秘和尚,又是什麽關係?
與謝雲遲一番懇談之後,青嵐已經打算在自己這個“副招討使”的職位上一展拳腳了,然而,一子錯,滿盤落索-——如果不是被逼著這麽快來到湖南,她定能好好安排一番,而不是象現在這樣,去打一場沒有準備的硬仗!
忽然想起一個細節,青嵐當初看那封寫在布袍上地邀請信的時候,就覺得奇奇怪怪的,但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細想,便被催促著趕往湖南了。
那封“信”地語氣、那上麵星星點點的草汁墨痕、那字體架構……回憶起來,一筆一劃、一星一點,搭建得細致而妙到毫巔,記不得到底寫了什麽,隻記得,每個字都微微笑著,帶著嘲弄地口氣不斷重複著:“敢來麽?”、“快來吧!”
仿佛是秦婉兒曾經說過,催眠術地最高境界,應該是不依賴小韶子一類的藥物,也不會在目光或者是言語中過分露出了行跡……最佳地方式,應該就是“暗示”!日常生活,一舉一動,莫不蘊含無限暗示的可能,如果可以將暗示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那麽,便可以輕易控製某些人的精神,哪怕是……遠在千裏之外。
寫信的人,是一個暗示的高手。
也隻有這樣的高手,才能看出鄭石中了她的催眠術之後,弱點何在吧?
當然,這樣的暗示,對不同的人,效果也是不一樣的;精神力強大、對自己信心十足的人,最不容易被催眠。若要催眠這樣的人,必須施術者耗費百倍的精力,挑選對方信心最為薄弱的時候下手,才有機會成功。她那次催眠武青、催眠鄭石,都屬於這類情況。
而慚愧的是:雖然她自己算是比較懂得“催眠術”的技巧,但她應該是屬於較容易被催眠的人群了。試想,一個連自己是誰都在懷疑猶豫的人,又怎麽不會輕易地被摧毀心理防線,輕易地受到別人的暗示!
就像這一次。
不過……幸好還有武青在。還有,一直保持著聯絡的鳴鸞苑密探在。
她這樣想著,習慣性地抬頭四處望了望,小漁村很破,在江南的四月間,竟是芳草萋萋,野花迷眼,狂蜂浪蝶,周遊其間。
在青嵐努力調整自己心態的同時,那罌粟美人兒也已經開展了好幾輪的攻勢,煙視媚行、言笑晏晏、含羞帶怯……最終發現,武青似乎對哪一種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於是恢複了她最初的火辣魅惑,柳腰款擺,玉手輕抬,嬉笑張揚著,在前頭帶路。
青嵐保持著淺淺的微笑看她表演,忽然發現,武青這個人的待人接物,熟悉的話,真是可以一眼看出親疏遠近。若是不親近的,他可以禮敬有加,但就像當初對她一樣,那笑也是到不了眼睛裏的,全是敷衍塞責;若是親近的……他也可以有暢意的笑,真情的笑,溫柔的笑……就如他對思思笑過的一般。
“新月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進這個地道?!”青嵐臉上依然是笑,心裏卻在無數次地淩遲著這個隻勾引武青不勾引她的美女,“不是說已經到了貴教的分舵嗎?”
“小侯爺說的不錯,已經到了。可這不是地道,這就是我們拜香教湖南分舵的大門哦!”
原來這個就是拜香教湖南分舵的大門。
巨石兩邊敞開,裏麵黑乎乎的,仿佛一個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我們不會進去的。”青嵐忽然閃身,擋在了武青前麵,懶懶笑道,“百裏奔波到此,已經擺明了我們的誠意;貴教那位公子若肯相見,請他自己出來吧,做什麽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罌粟美人露齒一笑,風情無限:“小侯爺多慮了,我們這可不是裝神弄鬼——這裏原本是一個千年古墓,教中圖著方便,就利用來做了分舵所在。至於誠意麽……”她蹙了蹙眉,“小侯爺的誠意我們自然知道,也當有所回報……”
她說罷,雙手輕輕拍了一拍,軋軋聲響起,那分舵的“大門”便分得更開了,一個赤腳兵士從裏麵走出來。
“去問問公子,人能先放出來麽?我們這位小侯爺,”她素手輕抬,嬉笑著點向青嵐,“想看看拜香教的誠意呢!”
那個兵士恭敬地施禮,轉身退下。
半晌,帶了一個人出來,居然真的是……鄭石!
青嵐一個箭步竄了過去,站在鄭石麵前上下打量他。
鳴鸞苑回報說鄭石沒有受到過虐待-——果然,他身上清清爽爽,沒有被綁縛、沒有被拷打的痕跡,至少表麵上絲毫看不出受過一點傷。見青嵐看他,鄭石的臉騰地紅了起來,眼睛裏帶了些倔強和憤怒,扭過頭去,不理她。
還好。從目前的表現來看,精神也不象受到了控製的樣子,至少……還記得那天夜裏她催眠他的內容。
“多謝新月姑娘。”青嵐倒是真心地躬身一禮。能夠這麽爽快地交還鄭石,總是對方地厚道處。不過……青嵐一禮畢。拉著鄭石向後便走,“武將軍,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且慢!”罌粟美人微微變了臉色,“小侯爺不是答應要與我家公子一見麽?”
“不見!”青嵐回答很幹脆,“我們對陣為敵。相互間有什麽好談的?不日之內,武將軍和我就會到湖南上任,若是拜香教任何人,或是王有德想要投誠,盡管到長沙相會。”
她最是一個惜命的。為了鄭石可以冒冒險,可現在鄭石已經出現,為什麽還要進這個勞什子拜香分舵?趁著對方人馬未出,馬上離開這個小漁村還是沒什麽問題地,以武青的能力。就算鄭石現在武功全失都沒有關係。
“要見。”“可以一見。”不料,同時出聲反對地,竟然是她身邊的兩個人……鄭石和武青。
青嵐一愣。她料到不會這麽輕易,但想不到。這兩個人是這樣態度。她先看看鄭石。再看看武青,悄悄拽下武青的袖子。使了個眼色。
她知道武青安排了五百親衛隨後潛行而來。但,這個鬼地方也不是那麽容易進的吧?傳說中十分詭異的拜香教湖南分舵、武功極為高強地彌勒侍女……還有可能精通暗示術的神秘和尚、不知道來曆的“公子”,若是平常的屋宇院落,就是高手眾多,相信以武青的能力,也不會畏懼什麽,可若是在地底,又有機關暗道一類東西的話,勝負便難說了。
另外,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隨拜香教下了這個地道,那麽她用來同鳴鸞苑保持聯絡的“傳信蜜蜂”,便不能夠正常工作了。
武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青久慕拜香教大名,就是沒有這次機會,也早渴一見,此番既然已到貴教分舵,焉有不入之理?”
武青是被罌粟美人迷惑住了嗎?還是自恃武功高強要來個“入虎穴,得虎子”?可歎不能直接告訴他她地用心,其實隻要大家配合著演些戲,做出要離開的樣子,對方說不定會同意另找地點見麵,而自己這邊也至少可以爭取些主動。
青嵐的眼珠轉了轉,“武將軍,這樣吧,你自去會一會拜香教地公子,下官就不湊這個熱鬧了,青嵐帶著鄭侍衛先行返回,以免眾人掛念。”
不是她置武青安危於不顧哦,這樣的地方,沒有鳴鸞苑眾人襄助,她如果去了,就是累贅嘛。
“青小侯爺且慢-——”
青嵐話音才落,忽聽那大開著地密道之中,一聲低喚帶著蠱惑般傳來;與此同時,一個素衣不染纖塵地年輕公子,出現在了密道入口。
這公子喚了這一聲之後,卻無下文,隻是低眉斂首,溫文地立在新月的身側。那種感覺,如老僧入定,禪味悠遠;又如白雲薄霧,虛緲空幻;更似月華星熠,灼灼滿乾坤。
拜香教中,居然也有此般人物。
而青嵐,更是呆呆定住,無法言語。這樣地氣質,這樣高山流水一樣的純然天成,她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京城早市上的“賣花郎”。
也虧謝雲遲走的時候,給了她全權使用兩湖乃至江西的血衣衛的權力。她才能夠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那神秘和尚這一重身份。可是,不是說神秘人是個和尚麽?難道這個和尚不僅喜歡進女子的閨房,還喜歡扮成年輕公子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新月見他出來,竟是謙恭一退,口稱“公子”……他就是一直以來辛月口中的“公子”麽?“公子”與神秘和尚二而為一,那麽他在此地出現……打破了青嵐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他果然是拜香教的人。
青嵐近乎發呆一樣,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人良久……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卻是問那罌粟美人:“新月姑娘,是名為新月呢?還是姓辛?”
她這一問,才發現一直以來自己的失態,而那美人兒新月,也一直盯著她,隱隱地,竟有些酸態醋意——真不知從何而來。
“她姓辛,名月,乳名月光。”那“公子”淡淡開口。他抬起頭來,眉宇之間淡淡的慈悲隱忍,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教人不敢逼視。
青嵐輕輕“哦”了一聲,黯然無語。
曾經為那個神秘人、為辛鋒寒的行為設想過千般可能,也做過千般辯解,就是要說服自己,他們不是敵人……看看周圍的幾個人,她歎口氣。看來今天她也未必走得了了。
聽謝雲遲分析過,若論天下武功能力,少有及得上武青的,他一身霸道陽剛的內功,已臻化境,除非已故的當年“飛帥”複出,憑他的能力,足可以單槍匹馬,縱橫天下。但……她也曾問,難道武青就真的是無敵了嗎?當今世上難道就沒什麽人,是有可能將他比下去的?
記得謝雲遲沉吟了半晌,說道:“隻有一個人是有可能的。他或者是沒有武功,或者是武功極高……畢竟一直以來對他我沒有太多了解。”
那說的,就是這位神秘人……曾以為是友,現在卻是敵的神秘和尚-——或者,是“公子”。
“敢問閣下貴姓高名?”武青皺了皺眉,提高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在下段南羽,現為拜香教客卿。”那人說罷,又垂下眼簾,“請幾位隨我入內敘話。”說罷,轉頭進入了密道。
僅此一句話,卻仿佛有無窮的壓力在周圍的空氣中產生,讓人無法產生抗拒的念頭。
而與此同時,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小漁村,也霎時冒出了許多的黑衣紅靴的兵士,張弓箭,直指三人。
武青已經抽劍入手,青嵐也環視一周,微微蹙眉,放在腰間玉帶鉤上的手指微微摩挲了幾下,忽然彎起嘴角笑了笑,輕輕撣了下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反而搶在武青鄭石之前,邁入了石洞之中。
罌粟美女,或者說,是辛鋒寒的姐姐月光,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待武青和鄭石也都入了洞來,才跟在後麵輕輕躍入,又反手在牆上一板,機關的軋軋聲響起,那兩塊巨石慢慢合攏,最後“咚”地一聲巨響,吞噬了他們身後最後一線陽光。
密道裏漆黑一片,雖然早預備了燭火照明,但還是讓人覺得走了很遠,才到了一個較為寬闊的大廳。
不過這個大廳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雖是在地下,但因為通風設計得很好,並不讓人覺得氣悶;相反,廳中陳設精美優雅,別具特色,襯著室中夜明寶珠柔和美麗的光芒,顯得仙氣十足,竟仿佛身處龍宮一般了。
那位公子段南羽,居然當先居中坐了。而罌粟美人兒辛月,投給他一個請示的眼神之後,才轉身來給兩位“客人”安排座位。
武青居左;青嵐居右;鄭石也有一席,在青嵐下首……辛月自己,挨著武青坐了。
魚貫地,許多美女,捧上水晶盤,裏麵櫻桃、楊梅、青杏……各種時新水果,不一而足。竟是真的要宴請他們麽?
絲竹之音曼聲而起,柔和繚繞,頗具奢靡氣氛。
而那對麵的辛月,正滿麵含笑端盤相讓,目光溫柔撩撥在武青的身上,身軀微側成了一個嫵媚的角度;不能說這不是一個尤物,並未起舞,卻於舉手投足之間,與那樂聲融為一體,整個人都似舞於樂中,成為一個極其切合的存在。
青嵐輕輕鎖住了眉頭。
與此同時,那上首的段南羽也忽然咳了一聲。
聲音很輕微,但辛月卻肅然而驚,立刻揮手停了那樂音,垂首問道:“公子,不喜歡這樣的樂音麽?”
“是客人不喜歡。”段南羽依然低眉頷首,斂收光華,似乎在躲避什麽一般。卻又似乎隻是不屑於這俗世的靡靡。
“辛月,坐到我這邊來吧。”段南羽忽然說道。
“是。”辛月立刻應了,卻慢慢地挪過去。那身姿嫋娜而優雅,目光中卻恍如晃過了驚訝和欣喜。
樂聲已經停了。原本安排的歌舞,也被段南羽揮手間撤了下去。
隻有精致的瓜果小菜,金杯銀盞,還張揚著此間主人原本地熱情和奢靡。
“醇酒美人,本來就不適合武將軍這樣的英雄才俊。”段南羽語氣淡淡地。卻還是讓人覺出了一點責怪的意思,“辛月你這番美意,是選錯了對象了。”
他頓頓又說:“武將軍是不飲酒地,他那邊的酒可以撤掉了。至於青……小侯爺,把我帶過來地那酒給呈上來吧。”
辛月果然命人按照他說的安排去做了。
青嵐依舊沒有說話,隻輕輕轉動手中的杯盞,慢慢在心裏推測兩個人在拜香教的地位,以及今日的目地。
杯中新斟滿的酒液,澄碧凝澈。散發著淡淡的甜香。似乎很吸引的樣子,青嵐微微蹙起眉尖,凝神細細吸了一口酒氣。氤氳醉人,果然是極品。
她抬起眸子的時候。正對上段南羽遠遠投來的目光。
青嵐一笑。舉杯,淺淺一啄。
這是青杏酒。潤甜微澀。有冰鎮梅子的甘爽味道……喝下去的時候,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青嵐地心,忽然動了動,想起那個隆興都督府的夜晚,那個神秘人進她的房間地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甜香……原來果然不是迷香地味道呢,是,段南羽身上帶著地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