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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相信我(8)

  青嵐還是沒有開口。謝雲遲這人,哪句是真,哪句是玩笑,她說不好;她隻知道,那個須發飄飄的老裏正,為了這號草,為了村民族人,是真的,拚上了老命了……


  從第二個騎士報訊之後,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們才終於等來了第三撥“信使”。


  這次,馬上的侍衛依然人不到,聲先到,大聲喊著:“小侯爺!武將軍!這下好了!高大人接了案子了!”


  說著,侍衛飛身下馬,顧不得調勻氣息,便向他二人一一稟報。


  而在數十裏之外,巡撫高洪飛也正在煩惱著。


  自從青郡侯亡故、盧太傅上位之後,他們這係青派官員便是寢食難安;前些日子陛下雖然輕易放過了青嵐,對他們一派也未曾大肆追查,但官員們還是在悄無聲息間感覺出了政局的巨大變化。


  而他身為地方大員,原本離這些纏人的事情還遠些,如今卻又奉旨返京,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變故。為了早一點到達京裏安排打點,他得了聖旨之後,便連夜進京,甚至連吃飯的問題都是在車轎之上解決了。


  但誰料今兒過績溪驛的時候,居然會遇上這樣越級上告的惱人事兒!當時他滿心不耐煩,連具體什麽事情都沒有問,隨口喝令掌嘴了事。


  結果沒打幾下,就聽見外麵喊著不行了。待他出了轎子一看,才發現,這些挨打的,都是些耄耋的老者,走路都顫顫地,哪裏禁得住這樣如狼似虎的衙役衛士毒手?

  他不由心中一片紛亂。


  當此敏感時候,怎麽可以惹出這等事來?


  高洪飛連忙令衙役停手,叫把人帶過來仔細詢問。


  眾老頭兒被揍得臉腫鼻青,說話自然也都是嗚裏嗚嚕,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被打得最重的那個白胡子老頭兒,滿臉上流著血,嘴裏頭倒著氣兒,站都站不起來,卻在那裏斷斷續續地提什麽上訪,什麽京控……


  這是**裸的威脅!


  江南東路緊接京畿,常年都有對冤獄、對政務不甘不忿而跑到京中鬧事的,高洪飛原也不怕這個,說到底,民鬥不過官,上訪一事花費巨大不說,基本上都是無功而返。鬧到最大,不過是朝廷派個欽差來查查看看。大體貢上個兩三萬兩的銀子的“欽差費”,也就了事。


  也正因為如此,老裏正等人就算被逼到了燒草料房,也沒有想過越級上告。


  不過,若是路府大員毆打上告民眾,鬧出人命來……村民們也斷不會善罷甘休。


  今兒在驛站路邊,高洪飛看著老裏正的傷勢,心中卻有些打鼓……聽見老頭子說的話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要不要滅口……不過他自然不是蠢人,這事情,這麽多人看著,行差踏錯一步,隻怕就要萬劫不複!

  忍一時之氣,保百年平安罷。


  高洪飛索性讓人把老裏正抬到驛站裏去,弄了個房間,又著人請了大夫來替老頭子們看傷。折騰了半晌,才確定了老頭子沒有生命危險,放下心來。


  之後,高洪飛直接把績溪縣令叫了來申斥一頓,又麵批徽州知州親自處理這事,臨走時,還切切叮囑:務必安撫好民心……


  青嵐留下的最後一個侍衛,便是等在了一邊,直到看見巡撫大人上了轎子走了,這才飛身上馬,直奔自己的隊伍而去。


  武青聽那侍衛描述完一切經過,又驚又喜,又帶些疑惑,過來對青嵐連連稱謝,追問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青嵐卻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結果不甚關切,懶懶地聽罷,依舊囑咐那個侍衛去休息用餐;對武青的追問,也隻是淡淡應了兩句,隻說是自己累了,要回到馬車上去補眠。

  武青不禁有些失落,不過也悄悄鬆了一口氣,昨夜裏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當時雖然十分自責,不明白怎會如此;可細細一想之後,也能發現是青嵐做了手腳,因為……當時青嵐的眼睛太奇怪了,眸光明亮,黑如深潭,散發著誘惑的光澤。


  他不是無知之輩,多年在軍旅之中打轉,也曾聽說過西域有一種催眠之術,能夠讓人心神俱幻,若搭配某些藥物使用,則可以修改人的記憶,探聽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那天青嵐的眸子,誘導性的話語……雖然記不得她到底說了些什麽,但知道從那以後,他就產生了一種發自心底的對她親近的感覺,所以……和其他人的結論一樣,他認為……她是要誘惑他……


  青小侯爺的花名在外,也怪不得旁人麽。


  所以武青這半天來,除了擔心驛站那邊上告的情形之外,就是在和心裏對青嵐的親近感做鬥爭了。尤其是,知道青嵐的計策居然奏效以後……


  青嵐回到馬車上不久,他們這個隊伍也終於整裝出發了,當然不是回績溪驛,而是繼續向前,奔祁門而去。


  期間武青派去再次打探消息的鄧隼回報,說老裏正現在情況良好,匆忙趕來的知州大人也已經將驛吏扣押,大張旗鼓是要一查究竟了;這個消息也讓武青徹底放下心來,當即催促眾人快馬加鞭,如飛而去。


  青嵐坐在馬車裏,打開車窗向外觀望著;看見路邊蔥蘢的山林草野不斷後退,不禁生出了一種很滑稽的感覺,一種天命有道,人力難及的感覺……


  看見青嵐的情緒低落,謝雲遲又湊上來:“青小美人兒,怎麽了?今天這故事不是很精彩?沒有為你在武將軍心中的印象加分麽?”


  “謝雲遲,”青嵐轉過頭去,“你猜徽州知州會如何處理這個案子?”


  “這個,既然巡撫大人有令,地方官員是不敢馬虎的。”


  “不敢馬虎麽?”青嵐卻冷笑,“最多不過查實,打幾個板子,責令改過而已吧?”


  “也許驛吏會被革職,號草的銀錢會下發,百姓會歡欣鼓舞,績溪縣令的考績會大受影響……”


  “那又如何?”青嵐打斷他的話,“這個驛吏革職了,下一個不會來麽?號草的事情解決了,沒有賦稅的事情麽?老裏正拚上了性命來上告,到底值不值?”


  謝雲遲沒有說話,盯著青嵐的目光中帶了一些莫名的神采,半晌,才伏案吃吃笑了起來,一手指著青嵐道:“青小美人兒,不要這麽悲天憫人的好不好?我會以為你被武青那個家夥附了身的!”


  “誰說我就不能悲天憫人了?!”青嵐被他笑得有些怒,起身一摔袖子,出了車廂。


  謝雲遲留在車廂裏,笑得越發開心,終於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聽見外麵她吩咐侍衛停車換馬的聲音。


  幾日之後,他們一行人在饒州棄車登舟,沿著贛江,一路向西而去。即將到達隆興府的時候,終於傳來消息,武青手下的三個營,由忠義右軍統製吳帥吳國維整編之後,撥出五百精兵,直奔隆興府,準備接應武青,從此正式劃歸他的名下,作為武青的親衛存在。


  一行人自然多了幾分興奮,尤其是青嵐,她向來喜歡那些豪邁凝重的邊塞詩歌,對軍人也就多了幾分憧憬,可身邊的這些侍衛,並不是正規軍隊,行事做派和軍人也大不相同;雖然這些日子和武青共處,領略到幾分軍人風采,但武青又是出了名的儒將,據說日常與戰場上,幾乎判若兩人。


  也許是青嵐翹首盼望的勁頭太過明顯,緋衣撇撇嘴,來打擊她:“什麽軍人風骨?還不都是些粗人,看看那個鄧隼的樣子就知道了!”

  “那倒是。”青嵐笑著點頭,“他自然沒有什麽風骨,他隻會看見我們的緋衣姑娘,便落荒而逃!”


  “哼哼,他敢不逃麽?不逃,等著眼淚鼻涕地嗬欠連天罷!”緋衣得意洋洋。


  青嵐便笑,登上船頭,臨風而立。身後緋衣跟上來,並肩攜手,笑看青山碧水。


  大江寬闊,丘陵起伏,暮春三月,煙花江南,便隻是江中百舸爭流的如詩畫麵,就令兩個小女子驚歎癡迷,百看不厭。


  從登舟以來,青嵐便恢複了當初與緋衣形影不離的行路模式,不過是偶爾困乏之時,才會到艙房之內小坐;雖然晚上的時候,依然和謝雲遲同寢,但卻明顯增加了與緋衣同處的時間。


  她在有意無意地,向緋衣探詢“小侯爺”的過往。


  “緋衣,酒。”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青嵐伸出手向緋衣討要。


  回頭看看身後,上船以來,侍衛們的防衛也鬆懈了不少,但還是有一個黑狼衛,遠遠地在甲板那邊守衛。


  緋衣應了一聲,拿出酒葫蘆,遞了過來。


  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起這一句來,便舉起酒葫蘆,咕咚灌了幾口,凝眸向遠處眺望。


  手裏的酒葫蘆,並沒有還給緋衣。


  “上次你說,這個葫蘆,原本是我母親的遺物?”


  緋衣點點頭,順著青嵐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山巒,“聽說夫人還在的時候,最喜歡小侯爺,替小侯爺製備了好多東西,可惜……”她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接著說,“可惜後來都被青侯爺銷毀了……”


  “能留下這個葫蘆來,已經是意外之幸。”


  “是啊,”緋衣點頭,深深地沉浸在了記憶中,“據說當年小侯爺為了夫人的那些東西,狠狠地發了飆,把鳴鸞苑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所有的仆僮婢役,通通攆了出去,還把自己關在院子裏三天三夜,水米未盡。”


  青嵐仰頭看看天空,蔚藍蔚藍,有飛鳥翱翔而過。


  “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小侯爺開始改變了行事的套路,開始接近青郡侯,接近那些陰暗肮髒的事情吧?其實我常常想,夫人,不知道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讓小侯爺為她,改變了這麽多、放棄了這麽多……現在的小侯爺,夫人的在天之靈若見了,心中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沒有放棄,談何得到?”青嵐的聲音飄渺空靈,也陷入了沉思。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緋衣又說:“其實我猜,小侯爺現在之所以忘記了這麽多東西,未必不是和夫人教授小侯爺的幻術有關……”


  青嵐不語。


  她這些日子以來,陸陸續續地向緋衣滲透,說她可能對以往一些事情記不起來了。但讓她驚訝的是,緋衣對這樣的情況並未覺得如何奇怪,反而暗示她應該往西域去,找那裏的“巫師”看一看,有可能,她的情況,是一種病。


  慢慢地,青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位“夫人”,是青郡侯的“妻子”。聽說她,原本是從西域大理進貢來的巫女,十六年前大趙危亡之際,從宮裏跑了出來,從此跟了青郡侯,與他結成“對食”。


  而小侯爺,依理說,是她的“養子”,而不是青郡侯的。至少,在“夫人”亡故之前,青郡侯從沒有把小侯爺青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而“夫人”亡故之後,小侯爺的行事風格慢慢改變,越發地對上了青郡侯的意。而老太監因為自己不可能有後代,在日漸老去之際,也越來越欣賞這個孩子,開始把一些權力,下放到她的手裏;也開始,讓她,參與一些核心的機密。

  但青郡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養子”,其實是一個女孩子……據緋衣說,小侯爺從小,跟隨夫人學習幻術,尤其精於“催眠”之術,本身又是個極其聰明伶俐的,平時輕易裏不會出什麽差錯,而若要真的出了什麽差錯,也可以施用“催眠術”,對發現她秘密的人施加影響,抹去他們的記憶,或是暗示他們她的男兒身。


  當然,施用這樣的“催眠術”也是有代價的,即使是短時間的施術,也會造成畏寒和疲勞等等症狀。


  從小到大,小侯爺居然也就這麽有驚無險地走了過來。


  而現在,對青嵐“失憶”的情況,緋衣認為,使用“催眠術”是一件極其耗費精力的事情,對腦子損傷極大,她原本就不讚成小侯爺經常使用;那麽,如今,禍患已成,最好能找到西域其他精通“催眠術”的人,看看能否有解決的辦法。


  可惜緋衣來到小侯爺身邊,也不過最近兩年的事情,雖然兩人已成閨中密友,但好多事情,緋衣還是不能給出詳細的答案。


  青嵐忽然問:“緋衣,上次的那個‘小韶子’,你還有麽?”


  緋衣從懷中拿出一個木頭小藥瓶兒,遞了過來。


  青嵐輕輕撫摸了一下,低聲說:“這也是我母親的遺物。”


  藥瓶兒,和那個盛酒的葫蘆,雕刻著相同的雲紋花式。


  緋衣點點頭,“也許吧。這個東西,也是當初小侯爺交給我保管的。”


  這並不是謝雲遲給她的那些藥粉。上次緋衣看見她說明從謝雲遲那裏弄來的藥物功用之後,就把這個,拿了出來。這藥粉做得比謝雲遲的那些,更加細膩,也更好用。


  青嵐卓立風中,看看藥瓶兒,看看葫蘆,一時癡了……


  從那日對武青使用了“小韶子”和“催眠術”之後,她就一直躲避著武青。


  不是怕武青追究她的責任,而是……開始躲避著,一個“可能”。


  那個“可能”,就是,她,青嵐,就是這位“小侯爺”。


  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她和她,為什麽不會是同一個人?她們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容顏、相同的喜好、相同的筆跡……相同的能力。


  她會用“催眠術”,那是小侯爺從“夫人”那裏學來的。


  若說她從開始就認定自己不是這位小侯爺,那麽主要是兩個原因:一,她曾與那個“小侯爺”靈魂同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人主宰,而那個人,更象是身體的主人;二,武青的存在。她明明是認識武青的,但小侯爺卻沒有機會見過他。


  可是如今,她已經知道那日劉府的事情,那時候小侯爺對劉公子用了致幻的藥物,後來又施“催眠術”體力透支……誰知道後來的所謂“靈魂同體”,是不是幻覺的一種?

  至於她為什麽不記得小侯爺的從前,緋衣已經替她想出了答案。


  現在可以憑依的,隻有武青一條線索。


  她已經開始暗暗感謝謝雲遲,若不是他那次那麽一攪,她也許真的已經有了答案。


  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在她內心深處,隱隱地,有個聲音在說:不要丟棄了自我。如果,她認定了自己是那個小侯爺,有沒有可能,真正的自己,反而會就此失去?


  身後腳步聲傳來,一名侍衛恭恭敬敬地道:“小侯爺,謝公子請您到艙房裏去一下。”

  青嵐愣了下,這些日子謝雲遲對她的“疏遠”向來沒有說過什麽,更沒有主動地找過她,今日這樣的情況,倒是少見。


  緋衣皺了下眉頭,悄悄在青嵐耳邊說:“能不和他住在一起麽?你現在的情況,幻術,不能再多用了。”


  青嵐苦笑,原來緋衣一直以為她在對謝雲遲施幻術,難怪對她肯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毫不奇怪。


  下了甲板的時候,正對上辛鋒寒的目光。少年澄澈一笑,風清雲淡。


  最近辛鋒寒仿佛適應了她和謝雲遲同居的事情,對她的態度,也越發自然隨意;然而這樣的平和之中,卻讓她覺得,這個少年,在氣質上,正在發生著什麽變化……不是變得不好了,而是……越來越象,藍天白雲,曠野溪流。


  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路拋在腦後,她隨手推開了房門。


  一隻穩定的手臂立刻伸過來,攬住了她的腰,摟到懷裏。


  門在她身後關上。


  而那個氣質澄澈的少年,卻在此刻,喪失了光華;仿佛整個人,都黯淡了……那麽一瞬。


  房門一關,青嵐立刻從謝雲遲的懷裏掙脫出來,怒道:“怎麽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的,很有意思麽?”


  謝雲遲卻擺上了一幅幽怨相,“青小美人兒,人都說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怎地你新人還沒到手,就已經把我這個舊人兒丟在了腦後?”


  青嵐大剌剌在桌邊坐下,“舊人麽?我可不敢。你謝雲遲歪才高八鬥,爪牙遍天下,卻跑來找我一個小女子保護,還誘我答應你同車同住,不知道是安的什麽居心?”


  這張鐵質小桌沁涼沁涼,古樸而又輕靈,是青嵐從原來的馬車中搬到船上來的。自從改走水路,賣掉了她的馬車,青嵐一直都很心疼那馬車上林林總總極其舒服的設計。


  謝雲遲臉色不變,繼續歎道:“青小美人兒果然是要拋棄我了!”


  他說著,挨過來,“是你最近在暗中操縱鳴鸞苑的那些探子麽?也罷,那些人本來就是你的,我替你調教了這麽久,也該還給你了!不過,這些探子探聽些消息尚可,若說要把消息放在一起整理,來尋找出其中關鍵,整理成最終的分析結果,你還需要一個可靠又聰明的人來多加培養啊。”


  青嵐以手支頤,抬眉看著謝雲遲,而後者整個兒是一個小媳婦樣,鳳目含悲,柔情款款,大有被人拋棄的可憐情狀。


  青嵐凝笑:“謝公子,這個人,我還用找麽?天底下,對情報分析有研究的,誰還能過了你去?”


  “真的麽?”謝雲遲立刻做捧心狀,“青小美人兒還要留著我麽?不打算踹了我了麽?”


  青嵐笑著點點他的眉間,道:“你不再做戲子,還真是太可惜了!說吧,大江之上,你的那些血衣衛到底帶了些什麽消息來了?”


  謝雲遲懶懶一笑,回身先替青嵐斟了杯茶,又挨著青嵐也在桌邊坐了。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薄紙,緩緩展開。


  那張紙,赫然是一張大趙國的地圖。


  圖紙是用大趙傳統的山川地理圖方式繪成,但其中各地,名列宛然,多加標注,守軍、地勢無一不全,正是一張極其珍貴的軍事地圖!


  “青小美人兒你看,”謝雲遲把圖紙推在青嵐麵前,隨手拿了盒胭脂,以手指蘸著,在圖紙上圈圈點點:“這裏,廣南西路的賓州、高州、荔浦、陽朔、興安;廣南東路的連州、韶州;荊湖南路的全州、道州,都是我原來和你說過的這幾個月拜香教所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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