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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相信我(7)

  不過,她青嵐,今日原本就是獻計而來,那麽,讓武青多苦惱苦惱,也是分所當然吧?

  於是她也凝了眉,做沉思之狀。


  “象這等文官貪腐之事,若按照規矩,確實也輪不著我們這樣武將過問;可言官禦史,又管不到這裏的號草小事……”青嵐起身踱步,似乎正在也在深深煩惱,“若是以前,血衣衛的檢校們處理這種事情倒是拿手,可如今,血衣衛已經名存實亡,到哪裏還能尋找更加直接的途徑?”


  聽青嵐這樣說,武青敲擊的手指停住,夜星一樣的眸子微微眯起。他雖十分反感,但也不得不承認:血衣衛,雖然臭名昭著,但若說懲治貪腐,還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


  青嵐走到窗前,看看窗外越發濃重的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掩上窗扇,回眸笑道:“下官對這件事還有些不甚清楚的地方,不知武將軍能否賜教?”


  “小侯爺請講。”


  “聽說這次防火燒號草,是各村私下聯合行動?”


  “不錯。”


  “甚至幾個村裏的裏正、鄉紳,都有參與?”


  “來的幾十人,便是各鄉推舉出來的,帶頭的那個八旬老者,就是附近一個村子的裏正,一些鄉紳雖沒有出麵,也多有暗地支持。”


  “看來這個績溪驛,真是惹了眾怒了。”


  “雖然民怨沸騰,但這驛站的驛吏就是績溪縣令的親侄兒,貪墨所得未必沒有他的一份;就是徽州的知州通判,據說也都是沆瀣一氣,官官相護的!不過……若是真無良策,也隻有翻了臉同他們硬抗,隻是這樣鬧起來,隻怕耽擱了湖南的匪患……”


  武青這幾日對這個號草事件的確頗費躊躇,前後左右都思量過了,卻還是找不出個好辦法來;此刻見青嵐卓立窗邊,杏眸含笑,仿佛自有主意,心中一動,問道:“小侯爺莫非有什麽好辦法?”


  青嵐慢慢踱回來,把座椅向武青身邊挪了挪,神神秘秘地道:“武將軍可知道最近江南東路的巡撫高大人近日返京,明日便會路過徽州?”


  武青見說,眼睛當即亮了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就算他會經過這個驛站又怎麽樣?我們和他素昧平生,官銜又相距太遠,難道要學著百姓攔轎喊冤?”


  “正是要攔轎喊冤。”青嵐起身為武青續了些茶水遞上去,“不過當然不是你我,我們身有湖南公事在,又不是言官,手伸不得這麽長。”


  “難道小侯爺的意思,是讓村民自去向路府大員申冤?”


  “正有此意。”


  “可……本朝向來對這等越級上告之事不甚鼓勵,巡撫返京,想來也有公事,隻怕不肯為號草小事耽擱……”


  “武將軍隻管放心,這件事包在下官身上,明日一早,下官就去安排,自然要高大人接了村民的狀子,平息號草之事。”


  武青疑惑地看著青嵐,這位小侯爺仿佛女子一般俊俏清麗的臉上,充滿著驕矜與自信,仿佛任你是什麽難題,於他都是無足掛齒的小事。


  武青不由一笑。想起了青嵐“皇帝內寵”的身份,暗笑自己過慮,對於這個敢於當著百官,潑了太傅大人一身酒水的狂徒來說,什麽官場、什麽身份,又有什麽可畏懼的呢?這樣看來,小小號草一事,對於小侯爺來說,還真是無足掛齒了。


  想到這裏,武青幾天來的煩悶盡去,捧起手中茶盞,一飲而盡。


  青嵐笑著看他飲了茶水,又遞上一隻旁邊果盤裏的金橘,方笑眯眯地問道:“武將軍,上次在宮中所提的羊脂白玉盤一事,將軍可還記得?”


  武青疑惑地看青嵐。那次的事他自然記得。雖然孫公公試圖將白玉盤的事情隱瞞下去,但畢竟人多眼雜,大家都看到了青小侯爺皇宮內院大演幻術;這事與酒潑太傅一起,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京城,象“目中無人”、“不學無術”之類的評語,也是從此而起。

  “武將軍,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將軍手中之物,是橘,還是枳?”


  武青皺眉不語。


  青嵐忽然起身,慢慢將頭上銀盔卸下,頓時一頭青絲如瀑,遍灑胸前。


  輕輕拉住武青雙手,青嵐在他麵前緩緩蹲下來,仰頭認真地看著他:“武將軍,你仔細看看我,這般容貌,名叫青嵐的一個女子,你果然不認得麽?”


  美人如花,含露凝望。武青一驚之下,目光便被那雙漆黑的眸子牢牢鎖住。


  神智,開始慢慢地模糊起來,麵對青嵐充滿期盼的眸光,武青當真有一種錯覺,麵前這個美人兒,曾是夢裏仙姝,前緣舊愛……


  “武將軍……”看著武青的眼神逐漸變得朦朧而又略顯欣喜,青嵐忍住心中狂跳,一動不動地加深著她的凝望攻勢,仿佛如此便能看到了對方的內心深處……與此同時,她口中依舊輕柔地繼續追問:“我到底是誰?”


  “呯!”


  這一次,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青嵐愕然向屋外望去。


  一個著大紅色深衣的美人,正懶懶地倚在門口,鳳目流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青嵐幾乎暴走。


  謝雲遲這廝,給了她“小韶子”,明明知道她會用來做什麽,卻選擇了這時候來壞她的“好事”!

  武青也吃了一驚,如大夢方醒一般驚覺,立刻發現了他和青嵐還在互握的雙手,連忙起身避開,微微還有些恍惚地,站在一邊尷尬難言。


  謝雲遲卻慢悠悠地開了口:“小侯爺,武將軍,請恕在下冒犯,實在是有緊急的事情,要小侯爺定奪。”


  他這樣說著的同時,緩緩走進了屋子,也把身後夜幕中的一片黑暗讓了出來。


  屋內燭火通明,所以開始的時候,青嵐和武青都沒有注意到屋外的情形,謝雲遲這樣一讓,他身後的一切才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幾名黑狼衛,正押著一個少年,尷尬地對上了青嵐的眼神。


  相比武青而言,青嵐其實要算從容得多,她瞬間調整了心態,坦然點了點頭,便從案上取了自己的銀盔,對武青拱了拱手,“武將軍,下官有家事處理,改日再來請教。”


  說完,青嵐施施然向外而去,到了那幾個黑狼衛身邊之後,還不失溫柔地笑了一笑,“鋒寒,回來就好。”


  第二天,一股奇怪的氣氛在他們這一行人之間流傳開來。


  無論是黑狼衛,還是青嵐撥給武青的侍衛,在相見之時,都會用眼神交流著某些曖昧的信息,卻在見到了他們那兩位長官的時候,立刻把目光避了開去。


  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隻是,傳言中,是青嵐勾搭武青未果,被謝雲遲找上門來吃醋。


  隻有鄧隼還蒙在鼓裏。昨天夜裏他早早地睡了,不知道院子裏弄出的動靜;而且,武青親衛未到,如今所帶的人,其實隻有他一個。


  侍衛們出門在外,耽擱在績溪小驛也有一段時間,這幾天閑得發慌,也需要有些事情來嚼嚼舌根。誰都知道青小侯爺的風流名聲,但他和武將軍傳出這樣的故事來,的確值得大家激動一把。


  不過幸好這樣亂傳小道消息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當天吃過早飯,招討使武青便下令,全隊人馬即刻出發,繼續他們的湖南之旅。

  他們是匆匆忙忙上路的,沒有走平直的官道,而是選了一條岔路,避過了休寧縣,直接取道祁門而去。


  路雖稍微窄了些,倒不顛簸。此時的青嵐,正在寬大的馬車裏那張舒適的眠床上,閉目養神。


  身畔的紅衣美人兒執了一柄銀匙,把一盞蓮子羹遞到了她的唇邊:“青小美人兒,還在生氣麽?快起來吃點東西,昨夜裏都沒怎麽睡好,今兒又吃這麽少,怎麽成?”


  青嵐抬起雙睫,看看麵前那張妖嬈卻又欠扁的臉,終於撲哧一笑,“你明知道我昨夜裏一夜沒睡,卻又來擾我休息!”


  “不是知道你沒睡著麽?”謝雲遲靠過來,服侍青嵐起身,又拿起銀匙舀了勺羹湯,吹一吹,送到青嵐唇邊,笑道:“虧你的馬車這麽好,不然這樣的路,哪裏還能吃得上這東西!”


  青嵐的馬車裏頭,備著一隻小爐,雖然不能烹飪,但平時在上麵溫熱些吃食,倒是綽綽有餘。


  青嵐就著謝雲遲的手吃了幾口,又懶懶地躺下去,這才看著謝雲遲笑道:“如今你的樣子,越來越接近緋衣了,連穿衣服的品味都差不多,還做的都是一樣的活計;依我看,你也不用做什麽狗,直接就做我的貼身婢女,倒還物盡其用!”


  謝雲遲挑了挑眉,“隨你罵去!我昨兒的確是故意的,不過……”他靠近了些,俯身看著青嵐冰潤如玉的美顏,“難道你不覺得我是為了你好?先把你們的關係昭告大眾比較好些,私底下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太心急了,會起反作用地。”


  見青嵐不理他,謝雲遲又笑,“那天還說不肯讓我幫你謀劃,說不屑用什麽春藥的,你昨兒用的,難道不是也差不多?隻是手段笨拙,差我十倍罷了。不如你拜我做個師傅,教教你什麽叫攻心為上?”


  青嵐坐起來,求饒似地看著他:“謝雲遲,謝大爺,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真的是一夜沒睡了,迫切地需要休息!”


  “好吧。”謝雲遲終於點點頭,也在床邊上斜簽著躺下去,“一起睡。”


  青嵐什麽也沒說,隻往裏麵滾了滾,讓出了些地方來。


  謝雲遲微笑著把身邊女子披拂在枕上的青絲整理起來,也往裏挪了挪,閉上了雙眸。隻是他的唇邊,依然還流露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的笑意。


  其實青嵐根本就沒有睡,她的心中,仍然在反反複複地回憶著昨兒武青的那種眼神,欣喜的、戀慕的,眼神。


  那個“小韶子”的用量,她還是能掌握好的,這樣的劑量,正可以引誘出人心底的東西,配合上她恰到好處的蠱惑,本來完全可以試探出武青對她,到底有沒有印象;而她那一問,更是直指問題關鍵,至少應該有七八成把握讓武青第一時間回答出心底的秘密。


  然而,這精心的謀劃,全都被謝雲遲毀了!

  不說武青以後會不會對她產生警覺,就是現在,人人都知道她試圖勾搭武青……唉,連武青的名聲都被她連累了。


  疲累地感覺傳來,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卻碰到了身邊的謝雲遲。


  她累成這個樣子還沒有睡,他卻先睡熟了!……忽然她心中微微一動。昨天夜裏她沒有休息,和辛鋒寒聊了聊之後,直接就去看了依然留在驛站裏的幾個村民,其中包括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裏正,一起商討談論了一夜……謝雲遲以為她的疲乏是因為沒有睡覺的緣故,其實……在沒有去見村民之前,她的疲累感就已經出現了,灌了整整一葫蘆的酒,才把那種感覺壓下去。


  當時她以為自己是犯了酒癮的緣故,現在想想……這種疲乏冰寒的感覺,和那天醒來的時候,一般無二!

  心情,無來由地低沉了下去……回憶翻騰,似乎又,回到了某個陰暗漆黑,看不到光明的夜……


  一個溫柔和善的聲音對她說:“孩子,這就是世人口中的巫術,你懂麽?雖然都是些騙人的把戲、陰暗的招數,可是你,一定要學,還要學好!……在這個世界上,你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更沒有什麽靠山可以憑恃……唯有依靠自己,保護自己,才能活得下去……”


  當時,她很想回答說,誰說我沒有依靠?難道你,不就是世上唯一的溫暖?

  ……


  不知不覺中,淚零如雨。


  等青嵐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兩輛大車全都停了下來,侍衛們開始在野外搭灶,準備做飯了。


  看看身邊,謝雲遲已經不見,想必是和他的那些暗探接頭去了。而枕上……淚痕宛然,真不知道,方才的那一段,是她真的回憶起了什麽,還是……僅僅的一個夢?


  青嵐從車裏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暈暈的。辛鋒寒一直盯著這邊,看見她步履不穩,連忙趕過來扶住。


  青嵐揚起笑臉,對他輕輕說:“多謝。”


  少年扶住她的手,霎時一頓。


  “他們懷疑我是刺客一夥的。”他低低地說,如果不是青嵐關注地看著他的唇形,會聽不清他到底說的是什麽。


  “你不是。”


  “為什麽那麽信我?”少年終於揚起秀美的眉,明眸如潭,直映人心。


  “因為你值得我信任。”青嵐拍拍他的手,“好了,別想那麽多了,既然你承諾了別人不把這兩日的事情說出去,那麽就一個字都不要說。而且我記得,你說過要保護我一年的時間呢;現在不過才開個頭,你若現在反悔,那可就誠信不保喔!”


  少年定定凝視她片刻,展顏一笑。


  “現在,去替我弄點吃的來吧,我真的餓了。”她也笑。


  他們的野炊地點是在一條小溪的邊上,青嵐很愜意地席地而坐,拿了條柳枝逗弄溪水裏的小魚。


  她的身邊,則有緋衣和謝雲遲分列左右,一個正給她細心地撕著烤魚,另一個在為她用玉盞斟著美酒。


  不遠處,辛鋒寒獨自站在樹邊,目光不斷往她們這邊飄來。他在擔任她的防衛工作。另一邊,侍衛們興高采烈地端著湯,蘸著泡饃,大口吃著。武青和他們混在一起,也說得很高興的樣子。


  青嵐忽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如果時間停住,再不問從前以後,就這樣天荒地老,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此時離她不遠的武青,卻與她的心境大不相同。他出身軍旅,和侍衛們廝混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但他此時的神思,卻遠遠地飛回了績溪驛,擔心著那裏的村民上告之事,到底如何了?

  青嵐專門留了人手,在那裏打探消息;說好了不管情況如何,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趕過來來一個稟報情況。可現在已經到了午時,回複的人為什麽還沒有到?

  終於,溪邊道路之上,一匹快馬絕塵而來。


  武青倏地起立,幾步趕到路邊,不等馬上騎士穩住停下,便匆匆忙忙地問:“怎麽樣?高大人可受理了麽?”


  “格老子的,受理什麽?!”馬上騎士,正是鄧隼。路上跑得太急,他略喘了喘粗氣,方道:“那個什麽官兒,連轎子都沒下,聽說有人告狀,直接吩咐拉下去,上來就一頓巴掌!可憐那些老頭兒,胡子都白成那樣兒了,偏生要受這樣的欺辱!”

  這時候,青嵐他們也都看見鄧隼,圍了過來,聽他講述績溪驛所見所聞。


  鄧隼是武青留在績溪驛的,青嵐雖也派了幾個侍衛,但這樣的事情,他對青嵐的能力還是有些擔心,故此留下鄧隼,也算替自己留雙眼睛的意思。


  不過鄧隼看見那些老頭子受辱,便忍不住,不肯再和那些侍衛一起躲在一旁觀看,直要闖出去找高大人理論,幸好被那些侍衛拉住,又塞給他馬,請他先回來報信。


  青嵐聽鄧隼說完,點點頭,並不表態,自顧走回溪邊坐下。


  武青從昨夜裏,見著青嵐便有些尷尬,但事非得已,也隻好跟過去,問她:“青小侯爺,高大人不肯受理,又該如何?”


  青嵐抬眸一笑:“武將軍且寬心,慢慢等等再看。”


  沒一會兒,又是一匹快馬如飛而至,這次卻是一名青府的侍衛,人還未到,聲已經傳來,隻叫:“壞了!壞了!老裏正年紀太大,吃了一頓耳光,怕是熬不過去了!”


  一時眾人皆驚。


  武青心中不由大悔,當初怎麽就聽了青嵐的話,讓老裏正帶著幾個士紳耄耋,就這麽闖上去攔了巡撫大駕?至少,他們也應該留在驛站,遇到什麽危險,也好上去幫上一幫啊。


  可是現在……臨行前青嵐還囑咐留下的那幾個侍衛,不管發生什麽事,隻管看著就好,萬萬不能惹禍上身……


  果然不枉奸佞之稱,萬事以己為先,虧他之前,還曾讚她膽量!

  青嵐笑著過來,安撫了那個侍衛幾句,囑他快去吃飯,對那個老裏正的事,隻字未提。


  “青小侯爺……”


  “武將軍隻管耐心等待。”


  青嵐竟是不給武青說話的時間,轉回頭去,嬉笑著接過緋衣手中美酒,大口喝幹。


  武青歎口氣,回身對鄧隼囑咐了幾句。


  片刻之後,鄧隼悄悄地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


  “武將軍,可以啟程了麽?”


  “再等等吧!”


  “可是如果我們再不走,隻怕天黑之前趕不上下一個驛站了。”一個侯府的侍衛大著膽子,向武青建議。


  “怕什麽?”武青難得黑了臉,“不行的話,再回到績溪驛好了!”


  青嵐遠遠地看著這邊,挑了挑眉,笑。


  “小東西,笑什麽?難道不知道男人不喜歡女人比他強麽?你這麽蒙他在鼓裏,涮著他玩兒,不怕他當你瘟神一樣躲得遠遠地?”


  謝雲遲把一盞茶水遞在青嵐手中,唇角掛著笑,看她發壞。


  青嵐接過水,喝了一口,“謝雲遲,你說,那個老裏正不會真的有事吧?”


  “那可說不準——”謝雲遲故意搖搖頭,“老人家年紀大了,一頓耳光,可大可小,若是我血衣衛掌刑的話,就是個彪形大漢,也管叫他命歸西天……”


  “噓,”青嵐四周看了看,擺手道:“你不要命了麽?擅自出京可是大罪……”


  謝雲遲便不再開口,拿了些幹糧殘渣丟在溪水裏,引了不少小魚爭掠搶奪。


  半晌,他方道:“你放心,老裏正家裏頭,我都安排好了,他真要是打熬不住死了,也虧待不了他們。”


  青嵐愕住,神色頓時陰沉下來,號草之事,本來是她為討好武青所為,真若為此死上了人,便不值得了。


  “青小美人兒……”謝雲遲忽然又笑起來,“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麽?昨夜裏你不是教了老頭子一晚上怎麽受刑,怎麽挨打,怎麽裝死?這會兒我一句話,你就擔心起來,真不是成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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