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別有洞天
賀府門口，容修和傅北溪談論著詩詞歌賦，博古通今，完全插不上嘴的九畹和範孝冬並排站在兩米外，商量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過了一會兒，賀琅姝在丫鬟的圍擁下隆重登場。她換了一身牡丹紅的窄身錦繡長裙，頭飾三支雲鳳紋金釵。胭脂水粉，唇脂羅黛，襯得她愈發嬌美動人。
??範孝冬朝九畹挑了挑眉，一副“看，被我說中了吧”的模樣。九畹笑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碧色衣裙，抬手摸了摸頭上的三香草。
??與賀琅姝這麽一對比，她好像是要打扮一下吧。隻不過賀琅姝打扮是為了傅北溪，那麽她又是為了誰呢？
??還沒等九畹想清楚這個問題，範孝冬拍了拍她的胳膊，說道，“我們走吧。”
??九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遠處眾人正排著隊上馬車，於是連忙抬步跟上他的步伐。
??穿過舜華老街，他們轉到一條較為偏僻的小道。進了大概二十多米，負責指路的範孝冬叫住車夫，示意眾人可以下馬車了。
??賀琅姝掀開車簾環顧四周，語氣頗為不滿，“這裏哪像市集的樣子？”
??“孝冬，你是不是記錯路了？”傅北溪也是一臉懷疑。
??“沒有，就是這裏。相信我。”範孝冬拍拍胸脯打包票道。
??九畹瞥了一眼容修，見他有起身下車的趨勢，也跟著站了起來。之後，傅北溪和賀琅姝也下了馬車。
??範孝冬領著眾人來到一間狹小的店鋪前。店鋪用著一塊黑灰色的麻布充當作門，沒有門匾，隻有石階兩旁分別豎著兩座扁圓形的石墩，石墩上麵各雕有一隻奔騰的麒麟，張牙舞爪，神神氣氣。範孝冬從荷包裏掏出一個金貝和一個銀貝，依次放進石麒麟的嘴巴裏。就在此時，石麒麟合上嘴巴，砸吧砸吧嘴，然後一齊轉向中央，吐出一口氣，那塊黑灰色的麻布上頓時顯現出四個大字：“別有洞天”。過了片刻，麻布自動向上升起，裏麵的氣象熱鬧嘈雜，剛剛在外麵竟然聽不到一絲聲音。
??走進店鋪後不久，迎麵走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瘦瘦高高，他的穿著打扮比範孝冬還要奇特。短短的立領上衣，中間一排紐扣，外套獸紋坎肩，下身的褲子腰緊擺寬，緣邊同樣繡著獸紋。
??“歡迎各位來到‘別有洞天’，我們這兒的商品都是從四海八荒搜羅而來，應有盡有。而且，我們物美價廉，絕對童叟無欺。一樓是服飾類，二樓是古玩珍品類，三樓是武器類，四樓是我們‘別有洞天’最大的特色——來自未來的藏品。每一樓都有負責的樓長。等各位購物完畢，可以呼喚我統一結賬。我的代號是‘小七’。”他的笑容熱情洋溢，語言風格自成一派。
??“小七，我是常客了，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結賬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好。”
??“我們分開逛吧，三個時辰後，這裏集合，如何？”範孝冬征求道眾人的意見，大家都紛紛表示讚同。
??“孝冬，我先去三樓看看武器。”
??“你不一樓一樓往上逛啊？”
??“等一會兒有時間，我再下來看看吧。你記得去找找那本書。”
??“行吧，那你讓小七給你帶帶路。”
??“恩。”九畹應著就往裏麵走，叫住小七帶她去三樓瞅瞅。
??***
??“這位姑娘生得可真美。”一道嬌滴滴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正在挑選衣裙的賀琅姝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望向聲源處，隻見一個手持團扇的豔麗女子花枝招展地走了過來，她穿著一條月華裙，裙褶在她的步姿下搖曳舞動，仿佛湖麵風動漣漪。
??“你是何人？”
??“奴家是這一樓的樓長月娘，這兒所有的衣裳、珠寶、首飾都是歸我管的，不知姑娘喜歡什麽樣式的衣裳啊？”
??“我看了許久，還沒見到一件心儀的。倒是你身上這條月華裙，腰間每褶各用一色，輕描淡繪，宛若天成。”
??月娘用扇掩麵輕笑了三聲，繼而又誇道，“這位姑娘看來是個行家。正好奴家對小美人都格外有好感，今日便拿出幾件私品，不知可否能入姑娘的眼？”說著，她就領著賀琅姝往裏走，範孝冬聞聲也跟上前湊熱鬧。
??房間之內，雖然沒有外麵那般琳琅滿目，但是，賀琅姝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月娘展示出來的衣裳件件都是珍品，美不勝收，讓人目不能移。
??“這第一條，名喚雲瑞輕紗舞裙，穿上此裙，一舞傾城。第二條，青花百雀裙，做工精細，刺繡精美，有飄逸靈動之感。第三條，千步淩波裙，裙擺均勻分為十二片，每一片上都繡波紋，與我的月華裙有異曲同工之妙。最後一條，紫裾繡花襦裙，高貴典雅，氣質不俗。”
??“我想試試那條千步淩波裙。”
??“當然可以。姑娘請移步至第三麵鏡子之前。”
??“恩。”賀琅姝抬步走到第三麵鏡子之前，眼中帶著些許困惑。
??“姑娘稍等。”
??不過片刻，賀琅姝自上而下換了一套裝束：頭插一支雙鸞珍珠步搖，腰間係一條腰帶，扣著一顆粉色寶石。原來的繡花鞋也換作一雙青色絲履，鞋麵繡著淡粉色的荷花，秀麗清雅。
??“姑娘果然好眼光，這一套配極了。”
??賀琅姝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同樣非常滿意，“我買了。”
??“其他三套呢？”
??“我再試試那條青花百雀裙吧。”
??“好。再請姑娘走到第二麵鏡子之前。”
??賀琅姝一回生，二回熟，望著自己換上青花百雀裙，戴上一支玲瓏點翠珠釵，還對著鏡子自轉一圈，前後左右均打量一番。
??“這套也買了。”
??“等等，賀小姐。”範孝冬趕忙站了出來，“依我之見，這條青花百雀裙不襯你的膚色，還是剛剛那條千步淩波裙適合你。”
??“哪裏不襯啊？”
??“賀小姐，我可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相信北溪也是這麽看的。”
??“真的嗎？”賀琅姝的語氣明顯猶疑了幾分，轉身看向月娘。
??月娘的神色沒有先前那般驚豔，隻是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當然是真的。要是北溪喜歡這條青花百雀裙，我就給你十串金貝。”
??此話一出，賀琅姝便沒有半分猶豫，最終帶走了另外三條，然後繼續出去挑選首飾。
??月娘留在房間裏，瞥了一眼偷笑的範孝冬，嬌滴滴地開口，“公子煞費苦心，是想將這青花百雀裙送與何人？”
??“月娘，我知道你的規矩。一會兒我就領她下來試穿，你可千萬替我留著這件裙子。相信我，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奴家便在此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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