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初次謀算
見她表情怪異,晏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追問,點頭道,“確實如此,此事有利有弊,一方麵能夠替殿下增加勢力,一方麵也會遭其他人忌諱。”
慕淮生母身份尷尬,又沒有外祖支持,雖說得聖上恩寵,封了個岐王的封號,但實際上在朝廷上的那些人眼裏,也不過是花瓶架子。
平日裏,就連招呼來做事的人都是與太子同班底的。
但經過此次勝仗,無論情願與否,永明帝都需得看在天下百姓共同的期許上賞賜他。
豈料,此次賞賜倒是大方,直接封了個武安將軍。
自古以來,千百年來的曆史長河,能得此等殊榮封號的曆史人物無不是英雄豪傑,有了封號加身,自當也會有人考慮起他的可能性來。
人一旦得勢必會失利。
三皇子那邊暫且不提,便是太子,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將他當成毫無競爭力的皇家兄弟看待。
同樣清楚這一點的晏嬌不禁暗自誹議。
那個小閻王到底是一不小心被哪裏磕壞了腦子,才會做出這種事來,羽翼未豐,就開始大出風頭,就是再蠢的腦子也憋不出這種驢主意來!
見她滿臉擔心,晏旭輕笑一聲抬手道,“不過好在陛下聖明,已經查清了殿下之前所受冤案,昨晚於慶功宴上更是百般誇讚殿下仁心仁厚,大有所為,有陛下口諭,之前的事差不多也就這般過去了。”
經過提醒,晏嬌才想起來此次慕淮是因為什麽原因出去的。
她不禁憂心忡忡地追問,“那陷害殿下之人呢,就這麽便宜他了?”
晏旭擼著胡須淺笑,居高莫測地說了句,“家醜不可外揚,陛下也是慈父心腸,在沒做好打算之前,我們隻當不知情便是。”
慕淮被陷害之事,已經有了鐵一樣的證據是跟李溯有關。
人證物證都已經呈上去了,就看永明帝會如何定奪吧。
晏嬌不爽地癟嘴,心情鬱悶,“殿下真是可憐得很,自幼沒娘,還一直受人欺負,好不容易治好腿認回個爹吧,還是偏心偏到姥姥家的,內無倚外無靠,難怪日後會冷血無情,心狠手辣。”
她小聲嘀咕著,紅唇微動,聲音太小,晏旭聽不真切,隻讓她警言慎行。
“隔牆有耳,就是自己府中也不可掉以輕心,知道嘛。”
晏嬌悶悶不樂地拂身應了,“是,爹爹。”
身在有錢人家就是麻煩,哪像前世雖說生活之中也處處都有爭論,但也從未像這樣,一不小心就定了生死。
她緊攥著帕子,小口地抿著茶,一扇蝴蝶眼狡黠地滴溜溜轉,忽然想到了什麽,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左顧右盼謹慎地打量了下四周,俯身過去,小聲地問道,“爹爹,你說日後兩子奪嫡的時候,殿下有沒有可能僥幸躲過一劫?”
扳著手指頭,眼看著李溯謀害造反的日子就快到了,想到書裏描寫出的那番血腥場麵,晏嬌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她也是大姑娘了,對方又是未來夫婿,晏旭便沒想著瞞她,表情沉重地搖頭,“依照上麵的習性,等日後真要仙逝前定會好生為下一位打算,如今朝中兩位勢力相當的,早已是誰都看不慣誰的立場,真有那麽一天,自然會有生死。”
“到那時,與老大有五六分相似的殿下定會被老三看作肉中釘眼中刺。”
他頓了下,手刃抵在脖子上,緩緩一劃,“盡早投誠站隊仍或是自己殺出一條路來,才能以保日後無憂。”
自己,殺出一條路來?
想到那個可能,晏嬌心頭一顫,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有些不爽利,緊緊地揪著帕子低頭不語。
登上那個位置,無關情願或是不情願,定會有三宮六院,她一個感情潔癖,哪能受得了這個,與其跟旁的女人爭他,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再說了,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這個智商也當不了什麽國母。
在說出這番話來時,晏旭就一直悄悄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肉眼可見地失落,遺憾地搖頭歎息。
看來,他們晏家是沒什麽當皇後外戚的機會了。
“爹爹,”晏嬌心亂如麻,剩下的也不想再問,起身說道,“剛才我在過來的路上遇見了三妹妹院子裏的秋分,說是盧姨娘和三妹妹病了,讓我去請大夫,我請了張大夫不願,非讓我去請府外西街醫館的陳大夫,說是三妹妹親口要求的。”
盤算著時間,張大夫應該也差不多到了,是騾子是馬也能拉出來溜溜,雖說她裝病的可能性更大。
顯然,晏旭也知道那個陳大夫是什麽人,聽此,臉色一沉,雙眸陰鬱,立即冷聲道,“我知道了,回頭我親自過去看看。”
晏嬌拂禮,想了想又說道,“爹爹,我還有一事相求,你最近忙得很,也沒什麽時間操心府裏的大小事,好在府中人口簡單,沒什麽需要分別注意的,但英哥兒畢竟已經三四歲了,正是知事的時候,如今外麵局勢特殊,不如,我帶英哥兒幾日。”
如墨般的雙眸清澈若汪泉,沒有任何雜念地直直看著他。
晏旭蹙眉深思了兩秒,開口問道,“嬌嬌可是收到了什麽消息?”
晏嬌搖頭,想了想又點頭,“不算是什麽消息,隻是針對如今形勢有感,朝廷上現在兩方勢力都不算雄厚,永明帝也尚且堅朗,隻要別有人幹出什麽蠢事來,五六年都不會發生內亂。”
根據書中的故事走向,過段時間,也就是明年年初,李溯便會膽大妄為,忍不住下毒謀害永明帝。
在書中,雖說永明帝並沒有因此失去性命,但也傷了身子,需要整日躺在床上,李溯隱藏得又好,饒是被他三番加害,也是過了兩年才去世。
隻需要這次她能夠護得住永明帝,無論後續如何,都能再為慕淮和她們晏家爭取五六年的時間。
“不是我想說喪氣話,大伯遠在邊疆,堂哥也顧不上京中,雖說大伯那邊的家眷不需要咱們看照,但光是府裏就有上百人口,還多是女眷,真暴亂起來,就是祖母和我能夠護得住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