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武安將軍下
晏嬌摘了腰間玉牌遞給明珠,“你跟秋分一塊去請趟張大夫,拿著玉牌跟那些人護衛說是我的意思。”
明珠不甘願地屈膝應道,“是。”
拉著人就要走,秋分甩開她的手,繼續說道,“大小姐,奴婢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見狀,晏嬌眉頭微蹙,不知道她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不是情況危急嘛,那怎麽現在還有時間跟她這東扯西扯的,搞不清楚,索性直接說道,“那就別說了,落月,我們走。”
抬腿剛要繼續往前走,秋分往前一撲,直接抱住了她的小腿,“大小姐,且聽奴婢一言,三小姐平日裏讓陳大夫伺候慣了,還望大小姐能允陳大夫進府。”
“陳大夫?”
怎麽聽著有些耳生呢,晏嬌疑惑地朝明珠看去。
明珠湊近她耳邊小聲道,“陳大夫是西街上陳氏醫館的做館大夫,也是盧姨娘的表哥,平日裏三小姐和盧姨娘都是他診的脈。”
晏嬌恍然大悟,不禁是府外大夫,還是個沾親沾故的,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麽可能答應讓盧姨娘的人在這個時候進府。
本來禁她們的足,就是為了斷了她們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妄想。
她眼珠子狡黠地一轉,甩袖板臉發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問你,你是何居心?!想要陷害我是不是,後院女子住所之地,怎麽能夠隨便讓外男入內!”
那曾想到她會突然發難。
秋分淚如雨下地擦著額頭冷汗,“奴婢不敢,大小姐明鑒,這真是三小姐的意思,還望大小姐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高抬貴手。”
“放,放什麽厥詞!”晏嬌本想說髒話的,掂量一下,又把話給吞了回去,“我現在高抬貴手了,真出了事,你來給我高抬貴手?!張大夫仁心仁術,宛若華佗在世,就是郡主王妃都能醫治,三妹妹還能比昌樂長公主尊貴不成!”
那院子圍得跟鐵通一樣,好不容易趁著跟送飯的人換了裝借此逃出來就是為了能夠完成晏凝露吩咐下來的任務。
豈料,如今連任務都沒完成,還惹了一身腥。
她欲哭無淚地拚命搖頭,“自然不敢的。”
晏嬌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在挑剔什麽,要是願意我便讓明珠替你請了張大夫去,要是不願意我倒想看看三妹妹這病情怎麽如此奇怪,一會兒緊急如火,一會兒又沒事了的。”
前路後路都被堵死了,秋分還能說什麽,隻能磕頭謝恩。
完了,徹底完了。
早知道她還不如偷偷地溜出府去,轉告陳大夫也比這強,可秋分也清楚得很,三小姐警惕著她呢,定然不可能讓她傳什麽重要的音信。
晏嬌招手示意明珠附耳過來,“你帶張大夫過去的時候,記得讓他上點心,別被三小姐和盧姨娘糊弄了去,還有究竟有沒有病情,也記得問清楚。”
明珠一臉認真地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得穩穩妥妥的。”
想了想,晏嬌再次招手,“對了,還有一事,你跟管家說一聲,再派點人手過去,禁個足連丫鬟都能逃出來,這事要傳到外麵,晏家的臉往哪擱。”
明珠再次點頭,領命下去。
本來打算直接去岐王府的,如今被這麽一搗亂,還得留下來等會兒。
索性就近找了個立於湖麵上的亭子,落月細心地放了個坐褥,晏嬌拂裙落座,拿著旁邊石桌上的魚食,喂著池子裏的錦鯉。
也不知道柳朝院子裏的那些魚都是怎麽樣的,瞧著就跟玉作似的,又好看又靈動,哪像他們府裏的,一個個膘肥體胖的。
晏嬌喂了兩下便擱了魚食,“不行,回頭得給這些魚減肥才行,要不然遲早吃出病來,胖成這樣,跟府裏多富裕一樣。”
就是旁人來了瞧見,對晏旭也是有影響的。
畢竟當今永明帝最是忌諱的就是貪官,都好幾年了,國庫就沒富裕過,年年派人下去征收,還是一年比一年窮。
尤其現在,永明帝更是以身作則秉著清廉作態。
她趴在木欄杆上,看著平靜的湖麵,掐指一算,太子借浪費奢侈為由聯合旗下眾位官員上報李溯鋪張浪費,視人命如草芥的罪狀也該送到京城了。
不過到底是什麽時候,又是什麽緣由引發的,她確實一點都不記得。
嘖,晏嬌拍了自己額頭一巴掌,心底懊悔穿越之前沒有好好地看完那本書,早知今日,她肯定要從頭到尾地背上三四百遍!
正發著呆呢,餘光忽然看見晏旭身邊常帶著的下人鍾叔正在往這邊走,她奇怪地起身,抬手打招呼,“鍾叔!”
鍾叔拱拳行禮,“大小姐,老爺叫你過去。”
“爹爹這麽早就回來了?”晏嬌奇怪,怎麽今天這麽快就下朝了,不過更奇怪的是,“怎麽是鍾叔來叫我的,隨便使喚個丫鬟不就行了。”
她帶著落月跟著鍾叔邊往書房走邊問道。
“老爺喊得急,剛進前院就說要叫大小姐你。”鍾叔回答道。
聽此,晏嬌頓了下,“出什麽事了嗎?”
難不成她犯什麽錯被抓住了?不可能啊,不過就是偷吃了幾塊豬蹄而已,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晏嬌心裏揣揣不安地走了過去。
到了書房,鍾叔和落月兩人都候在外麵,她衝門口守著的下人點頭,下人上前推門,提著裙擺跨過門檻,喊道,“爹爹,你找我。”
立於書案之前,剛換下官服的晏旭點頭,“岐王被陛下封了武安將軍這件事你知道了沒有?”
他這麽一問,晏嬌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要說不知道吧,慕淮那封信裏都寫了,要說知道吧,這明顯是昨晚才賞賜的封號,自己整夜未出府怎麽可能會知道。
到底是姑娘家,麵子有點薄。
晏嬌裝聾作啞地巧妙轉移話題,“這是好事呀,慕淮,不是,殿下回京這麽久了,雖說封了個岐王的名號,行事卻處處受限,如今有了戰功,整個盛京城都得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