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笙歌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府中笙歌盡散,李溯到聽蘭院時,不由挑了挑眉。
院子裏不同往日的清寂寥落,院落中各處掌了燈,瑩瑩燈火映著院牆上纏繞攀附的藤蘿,如點在草木之間,隨風搖曳的一點點星子。
他步步走近,信手推開門。
那被他冷落了幾日的姑娘,如今換了一身色澤豔麗的薄衫,如水一般的桃色襦裙 ,外罩一件暗金的外披。那外披輕薄如雲,裹在美人身上,連白皙的肌理都朦朧可見。
門“吱呀”一聲響起,映入李溯眼簾的便是美人玲瓏綽約的身段。
他眸心簇起暗光,知曉她是依著他的喜好,選的這身衣裙。
美人對鏡而坐,沒有人在身旁服侍,她柔荑輕撚,正為自己佩戴耳璫。
煌煌燭火將她的麵色襯得有些朦朧,留給他的那一側側臉上,柔和的唇角微勾,聽聞他的聲響,眼波流轉地望過來,柔和得恰如其分,媚骨外露而不知勾人。
就連選的耳璫,亦是他喜歡的樣式,華貴豔麗,戴在她身上,卻無絲毫俗豔。
女衛悅己者容,李溯哪會不懂她的心思?
他頓住腳步,隻靠在門梁處,就著燈火看她,俊美的輪廓染上一絲曖昧之色。
晏凝霜在他的視線中慢慢起身,柔順地喚了一聲“殿下”。她生得極美,連音嗓也能聽得人骨酥,如今情境之下,隻是一聲殿下,都讓李溯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從來到這的那一刻起,她便想通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不再是那個晏氏二小姐 ,她一無所有,隻能將自己同他綁在一起,若是再和以前一樣清高,端著架子,還避著他,讓他就這麽同她冷落下去,該如何是好呢?
魏王不是什麽不近女色之人。
還不如認清現實,早日想法子留住他。晏凝霜心想。
李溯見她低下頭,沒有出聲,便信步走入屋內,不緊不慢地經過她身邊 ,要到床榻那邊去。
晏凝霜咬唇,在他行經自己身邊時,輕輕伸出手,攥了攥他的衣袖。
李溯一言不發,她便幾乎是順從地,跟在他身後,隨著他一起坐到了床榻上。他她的下巴被人挑起,四目相對,陷入眼前人深沉的目光裏。
單是她這副神情,就勾起了李溯的暗火。可他偏生壓抑下來,不露行跡,隻是肆意地打量她。
晏家二小姐,一直是帝京裏多少男人觸不可及的明月。
他把這輪明月摘了下來,卻還沒見過她染上情緒,為他沉淪。
他想,若是見一次,也會很有意思。
被看得久了,她似乎露了怯,抬手想輕輕挪開桎梏她下巴的那隻手,隻是指尖剛觸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緊緊攥住。
“霜兒。”他長眉微挑,喚了一聲。
帳紗輕輕浮動,如月下湖上瀲灩波光,輕得像一場夢。
晏凝霜應了一聲,主動靠近他,抬起纖細的手,生澀地觸了觸他的脖頸,挑開一點衣襟。
她沒做過這等事情,隻覺生澀得很,手也顫得厲害,還有意無意地,勾了一下他的喉結。
便見他的喉骨緩緩一滑。
晏凝霜麵色不太自然地紅了,脖頸繃直,顯出誘人的線條來。
李溯卻一動不動,像是刻意與她僵持,非要等他自投羅網。
這樣的靜默對兩人來說都是煎熬。
他存心要看到自己示弱……晏凝霜沒法子,隻能咬了咬牙,身子服帖上去。
整個人撲進李溯衣袍中。
李溯低頭,下巴摩挲過少女發頂,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而後湊近她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尖都是甜膩。他低頭看著她,目光灼灼,晏凝霜不受控製地,咬了咬下唇。
他在少女玉頸上吻了一下,沉靜道:“霜兒今夜是故意的?”
他偏要一點餘地都不留地,讓她把心底的打算全說出來。
晏凝霜在他戲謔的目光中,微微點了點頭,下唇咬得泛白,“是……”
李溯輕聲笑了,“那霜兒可當真是勾人。”
晏凝霜頸窩發癢,鼓起勇氣湊在他耳邊,嗬氣如蘭,“殿下也是,舉世風流。”
李溯呼吸亂了些,將她的下巴捏緊,聲色嘶啞:“會伺候人麽?”
晏凝霜聽到這句話,既覺羞澀,也覺委屈,心底異樣的情緒,起起伏伏。
伺候人,她當然是不會的。
她自小研讀才學、品鑒琴棋,金石玉珠,甚至五行奇門,都看過一些。哪裏學過他口中的伺候人?
晏凝霜聲音低了下去,認真地遙遙頭,“臣女不會的。”
李溯不禁勾起唇角,不會嗎?能放肆到為了勾他,敢去青樓討要軟玉枝的方子。她還有什麽不敢、不會的?她的膽子可比自己以為的大得多。
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味又開始,頗有存在感低刺激他的神經。
李溯呼吸急促,一把拉開她衣衫,現出女子脖頸之下愈發柔軟的線條。
他垂首親上去,在那片雪白上吸吮。
晏凝霜抖得厲害,纖弱的指尖抓住他的衣領,不受控地發出嬌聲,“殿下……”
話語便被李溯廝磨她唇角的動作截了下去,“霜兒,兩年不見了,本王想你想得緊。”
“殿下,能不能滅燈……”
滅燈?
得了趣的男人哪裏肯滅燈。見她羞怯到滿身紅雲,李溯含笑車過一縷輕紗,綁在她腦後,覆住她的眼睛。
她的視線裏便隻見一片曖昧的紅。是那段輕紗的顏色。
或許視線受阻,膽子變越發大了些,她忽而輕笑,“殿下說什麽想臣女,真是如此麽。”
“都跟著本王了,怎麽還說這些。還有,如何稱自己的?”
晏凝霜頓了頓,兩腿環上他的腰腹,“是妾錯了。殿下,待會可要憐惜妾些。”
“怎麽,怕本王?”
晏凝霜的腿心觸到了。
燭火輕搖,被翻紅浪。她隻覺自己咬著下唇,在他似無止境地索取中,即便咬牙也抑製不住,好似在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浮萍 ,隻能愈發緊緊纏著他,才能勉強有個依附。
屋內氣氛火熱,有蕭瑟的風卷過樹梢,掠過紫藤花架,帶出沙沙輕響,蓋過一些女子的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