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營救阿龍
和盧國梁告別後,林然急匆匆騎上自行車,一隻手握車把,一隻手握著手機接聽電話,快速騎離藍池。
“到底怎麽回事?說清楚。”
“林哥,是這樣的,那個.……我們本來是要趁著二炮那家夥被警察帶走,去裝沙子,沒想到讓西灘曹老二給埋伏了!兄弟們都被揍了一頓,阿龍哥讓曹老二抓走了,說是要殺了喂狗!”
“西灘曹老二?那不是三葉鎮有名的混子嗎?你們去和他搶生意了?”林然皺眉道。
“阿龍哥在玻璃廠焦老板手底下做事,我們跟著阿龍哥,和曹老二起過衝突的。”
“報警了嗎?”
“唉!林哥,阿龍哥就是因為報警了,才被西灘曹老二埋伏抓起來的。那警局裏一定有他的人!而且我們幹的也是偷沙子犯法的事兒,不敢啊!”電話裏的小青年唉聲歎氣道。
“那這樣,把你能叫上的兄弟集合在西灘壩口子等我,什麽家夥也別拿。”
林然吩咐完掛了電話,又撥電話給了劉學建:“喂?在哪兒?”
“哇,你大早上給我打電話幹啥?我正玩DNF呢!”
“你和賀敬龍聯係的多,他這幾個月在做什麽呢,還在送外賣嗎?”
“呃,怎麽突然問起賀敬龍了。我前一段時間和他在QQ上聊了一次,他說是在一個玻璃廠老板手底下幹活,好像養的兩輛中型卡車,拉沙子呢。”
劉學建說完,林然沉默片刻,說道:“剛一個自稱賀敬龍的小弟打來電話,說賀敬龍被西灘曹老二抓起來了,揚言要殺了喂狗。”
“啊?賀敬龍怎麽會惹到曹老二?而且西灘的曹老二雖然是個大混子,但還不至於傻到殺人吧。”劉學建既驚訝又疑惑道。
林然沉聲道:“殺人不至於,但賀敬龍總歸是要受些苦的,既然確定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們就得想辦法救他。你家裏那輛轎車在嗎?”
“不在了,不過安夢家裏好像停著一輛不開的。”
“你聯係一下安夢,和她借借車,我在出租屋等你。”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駛出縣道口,開向三葉鎮方向。
轎車上,安夢和劉學建緊張兮兮地坐著,時不時地看林然手握方向盤,加速、超車、減速、轉彎.……
“我說老林啊,你這是無證駕駛呀!”
“林然你停車,嗚嗚.……我想我媽媽!”
……
三葉鎮,西灘。
西灘是一個地名,緊鄰著銅山礦,幾十年前這裏曾是黃河的一道極小的支脈。經過幾十年的變遷、曾經的河道成為了儲沙量極為豐富的山丘,西灣也就漸漸被人們叫成了西灘。
西灘上正在挖沙的五個車隊旁邊,搭著一個簡易的帳篷,是車隊的人用來歇息納涼的地方。
此時此刻,帳篷前的沙土中豎著三根長木,長木之間的空隙裏吊著一個人,黝黃的身體在空中微微晃動著。
帳篷裏,五六個人零散地坐在凳子上喝啤酒,正中間有個光頭精悍的漢子大口大口地嚼著雞腿。
“二哥,玻璃廠的焦晨光打來電話,說是願意用停挖半個月沙子的代價,換這小子。”
接完電話的一個男子走進來低聲說。
光頭漢子擦了擦嘴,三角眼瞟了一眼長木上吊著的人,不屑道:“焦扒皮這老東西真是異想天開,這沙子是天生地養的,現在特麽到了老子手裏,就該輪到老子挖,有他啥事?還停挖半個月?再敢派人來偷沙子老子連他一起收拾!”
說著,光頭曹老二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咂著嘴道:“你回電話給焦扒皮,不拿五萬塊錢來換這小子,這小子就等著殘廢吧。”
“砰!”喝光的啤酒瓶被曹老二隨意丟出,砸在吊著的人身體上。
三葉鎮,西灘壩口子。
七八個小青年蹲在廢棄的壩口旁,仔細看去,都不過是些十六七歲的少年。
三輛黑藍色摩托車沿著沙路急速開來,一路轟鳴,最後停在這些少年麵前。
“你們都是賀敬龍的弟兄?”為首的男子摘下頭盔詢問道。
“你是誰?”一個梳著留劉海的小青年站起來,謹慎地看著他。
“是林然讓你們在這裏等他的吧,我是幫忙救賀敬龍的。”男子停下摩托車,從車身後抽出一根合金棍子提在手上說:“我叫王寧。”
日頭漸漸起來,時間接近十點鍾。縣道上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在壩口前緩緩停下,林然和劉學建還有安夢從車裏鑽出來。
“林哥!”梳劉海的小青年興奮地喊了一聲,後麵那些小青年都站了起來。
“聯係上聚義堂了嗎?”王寧靠在摩托上問。
林然和王寧身後的彭超、趙飛打了個招呼,平靜道:“我給秦鵬飛打了電話,他說青禾縣這邊聚義堂的麵子不大,但盡量找人說一說。青城那邊,他也已經派一些人開車從高速來了。”
“曹老二這個人我以前和他共過事,為人手段狠辣,是個狠人!而且縣警局的治安大隊長是他親姑姑的兒子,所以這家夥敢肆無忌憚的霸占西灘沙田。不過知道這層關係的人並不多。”
梳劉海的小青年一聽曹老二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頓時氣衝衝道:“怪不得我們報警讓警察抓曹老二他們偷沙子,警察不但沒來,我們還被曹老二帶人埋伏了。原來他們是穿一條褲子的!”
王寧冷笑一聲道:“在三葉鎮這地方報警抓曹老二?玻璃廠的焦晨光想花錢買下西灘的開采權,都被曹老二夜裏在枕頭邊放了菜刀,你們這些小子怕是吃撐了找死吧?”
“你就是給我打電話的人?綽號棒槌?”林然問道。
梳劉海的小青年連忙道:“沒錯林哥,我就是棒槌!”
王寧嘀咕道:“還真是個棒槌。”
“誰告訴你我的電話號,你又是怎麽知道我的?”林然眯著眼問。
棒槌撓撓頭說:“林哥,我也是致民中學畢業的。我身後這些弟兄也大部分是咱們致民中學的,都是沒考上高中,然後跟著阿龍哥混的。你的電話是我從阿龍哥手機通訊錄裏找見的。他手機裏隻存了四個人的電話號,一個是你的、一個是叫劉學建的,還有兩個是劉師傅飯店父女倆的。”
說著,棒槌從褲兜裏掏出了賀敬龍的手機,遞給林然。
林然接過去,翻了翻,抬頭說:“那你怎麽不直接用這個手機打給我。”
“正、正好欠費了。”棒槌小心翼翼道。
林然拍了拍棒槌的肩膀,心頭的疑惑消除了。
馬學東的威脅一直在他心頭縈繞著,哪怕周辰入股了雛鷹公司,馬學東依舊是他的一塊心病。他這一路在想,這會不會是馬學東針對他設下的圈套,所以將懷疑的人物放在了這群小青年身上。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