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救援二十四小時 六
安西市中心人民醫院。
一行穿著白衣的男女在科研室內徘徊，白色的病床上綁著一隻已經變異的人類，精密的電腦儀器上顯示著各種數據，一名近六十的老人正在用顯微鏡看著喪屍的血液。
蔣國生跟著帶路人員路過一個個病房，每一個病房中幾乎都傳出激烈的痛苦慘叫聲，工作人員臉色蒼白，似乎被嚇得不輕，具有武力的警察、保安早就等在一個個病房外麵。
蔣國生腳步停了下來，站在一間房門往裏看。裏麵有三張床位，其中一個床位上滿是血跡，屍體似乎已經被處理；另一個床位上綁著腐爛的喪屍，腥臭的氣味彌漫，女護士站得遠不敢過去，最後還是警察直接戳死了喪屍，和保安人員一起將屍體抬了出去；最後一個床位，是一個正在痛苦掙紮的壯年男人，該男人腰上有撕咬傷口，醫護人員怎麽止血都止不住，臉上綠色的血管往上爬，縱橫交錯，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
“啊！！”男人大喊著，眼淚鼻涕橫流，在被捆綁病床上翻滾，醫護人員使勁按住他，不一會，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沒有了聲息。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工作人員似乎早有準備，立即離開得遠遠的。旁邊的保安與警察往前幾步，隻是保安站得比較靠後，他們的素質到底不如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
從男子倒下後，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子的身體在腐爛，似乎被某種毒藥在摧殘，流出黑色的血水，包括男子的臉部也腐爛了不少，露出血紅的牙齒。大約過了十秒鍾左右，男子的眼睛突然睜開，卻沒有焦距，而是猩紅中泛著白色，張開嘴大聲嘶吼，猛烈地對著工作人員咬動。
醫護人員離得更遠了，警察上前幾步，舉起手中的尖銳武器……蔣國生沉著臉，沒有再看接下的事情，抬腳繼續向著前方走去，左拐又拐來到一間非常大的房間裏，四周幫放著精密的儀器，捆綁結實的病床上同樣躺著一隻腐爛的喪屍。
“李院長。”
“蔣市長！”安西市人民醫院的院長連忙走過去握住蔣國生的手。
“李院長，具體情況怎麽樣了？”蔣國生急切地問道。
李院長拿起了一張單子，遞前說道：“這是報告單，您看一看。”
“你直接說吧。”蔣國生接過單子，但還是說道。
“哦。”李院長點點頭，蒼老的臉上也有著緊張之色，沉重地道：“經研究，這種病毒是一種侵略性極強的感染病毒，傳播速度快、爆發快、再生快！隻是一滴血液，它就可以快速地侵入人的體內，與別的細胞做抗爭，再生、繁殖、摧毀人體、改造基因，並且迅速傳至腦中樞，致使人精神與肉體雙死亡，而死亡後，病毒的活動又會加劇，爆發出極強的生命力來取代心髒，在不斷改變人體的同時傳輸動力能量，讓人體重新活動起來……”
蔣國生一邊看著報告單一邊聽著匯報，緊緊地皺著微白的眉毛，道：“我現在不想聽這個，我隻想知道有沒有方法阻止，或者說有沒有解藥、血清，哪怕隻是短暫抑製、拖後人的病毒爆發期也行！”
李院長麵色難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副院長等人，搖了搖頭：“蔣市長，這種病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別說事先沒有研究，就算事先研究，恐怕短期也做不出血清！”
蔣國生猛然抬起頭來，威嚴深邃的雙眸盯住他，冷喝道：“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院長嘴唇顫了顫，最終歎了口氣，說道：“市長，這種霸道的病毒甚至使人體的每一滴血液都發生變質，並且又事發突然，先前沒有任何防範，我們……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蔣國生咬了咬牙，問道：“如果要研究出來解藥，你們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在場的工作人員都露出難色，李院長說道：“蔣市長，我們在變異者的細胞中發現，這種病毒哪怕隻是一滴血液，其中也會顯示出一個奇怪的‘Z’數字。這種共同點是任何病毒、細菌都所不能擁有的，它已經超越了現代科學所能夠理解的程度……”
“也就是說長時間也沒有辦法解決？”蔣國生皺眉問道。
李院長眼神閃躲，搖搖頭不說話，歎息了一聲，道：“根據我們的檢測，這種病毒很類似於美國所傳聞的喪屍病毒，具有極其的傳播感染性，可以將普通人變成沒有人性的喪屍，隻剩下了進食的本能，會攻擊所看到的任何活物。這些喪屍隻有擊中腦袋、破壞腦中樞才能徹底死亡。而病毒的傳播時間大約為2-5分鍾，也就是說五分鍾之內，凡是被感染的人一定會死亡，變成喪屍！”
“2-5分鍾……”蔣國生眼中露出深深的悲色，拳頭緊緊攥起，手中的紙張早就變形。
他目光晃動著，似乎有些支撐不住，後方的李經緯連忙扶住了他。
蔣國生穩了穩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去電視台……”
……
【“為什麽當兵？”在被炎日燒烤的校場中，一名身穿著軍背心的教官問著一名臉頰微微黝黑的男子。
“看到招兵告示，也沒有什麽工作，就來試試。”臉頰黝黑、但麵容堅毅的年輕人回道。
“當兵就是因為這個？”
“不！主要還是想鍛煉鍛煉自己。”
“部隊很苦，不是享福的地方，你覺得自己能堅持得下來嗎？”教官繼續問道。
“能！”黝黑年輕人挺直了胸膛回道：“我從小就在農村長大，很能吃苦。”
“嗯，如果有一日國家開戰，你願意為國家上戰場嗎？”
“報告，願意！”
“那若是有一日戰爭來臨，你願意為國家捐軀嗎？”
年輕人嘴巴條件反射地張開，卻又愣住，沉默了一會，回道：“應該會……”
“為什麽？”
“因為我是華夏人！”這次年輕人想都沒有想就回答。
教官笑了，大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同樣笑了，喊道：“報告，我叫趙順德！”】
……
轟哢！
粗壯發紅的閃電倏然撕開了漆黑的夜幕，大雨瘋狂地落下，狂風席卷起漫天塵沙與垃圾。
前方的喪屍越來越近，樓頂上的狙擊手已經在快速射擊。
在防線內的士兵們舉著步槍，神色不一地望著快速來臨的屍潮。趙順德站在靠前的位置，黝黑的臉上不同於別人的害怕、緊張，而是堅定、沉著，舉著的槍紋絲不動，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瞄準自己即將殺死的第一隻目標。身為副連級軍官，他必須身先士卒。
呼吸聲依舊沉穩，他是參加過反恐行動的老兵，體會過生死，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轟隆隆！雷聲越來越大，閃電也愈發亮堂，人民守衛已經清晰地能夠看到喪屍的猙獰麵孔。
“爆破！”隨著成有民的一聲令下，前方的大樓驀然轟塌了下來，無數碎石飛濺，經過周密的計算，精準地斜著塌落，壓倒進了喪屍群中，將喪屍分開來。
喪屍並沒有智慧，隻有攻擊一切活物、進食的本能，它們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前進，在被壓倒時也沒有任何反應，疏散成幾股繼續向著前方的食物奔跑而來，並且速度加快。
“開火！”距離接近，成有民一聲令下，四方士兵都動了起來，密集的槍聲在澎湖區東麵響了起來。
爆破組緊急撤離，前往後方的建築物進行布置，以便撤退時的第二次爆破。
成有民站在樓頂，總領全局。他是沒有上過什麽大戰場的，真正上過戰場的那些上校、大校都是大軍區裏真正掌控兵權的領導者，甚至還有人參加過‘對越戰爭’。
他最多的就是進行軍事演習、省內反恐行動，曾經倒是調到邊防，指揮幾次小型衝突戰鬥。這些經驗不足以讓他有出色的軍事水平，但對於這種沒有武器、隻會當活靶子的喪屍來說，長期學習軍事知識、受到軍事培養、軍事訓練的他們來說，就算是一個團長都會指揮了。
現在隻是彈藥、槍械、人數不足的原因。
公安武器庫、彈藥庫與軍區武器庫、彈藥庫已經全麵開放，狙擊槍、手槍、突擊步槍，甚至是砍刀、軍用開山刀、軍鏟，凡是能用來殺敵、有殺傷力的武器都拿了出來。
市軍區內甚至正在組成近身敢死隊，用冷武器對敵。
噠噠噠噠……激烈的槍聲響著，明亮的火光閃爍，前方嘶吼著衝來的喪屍不斷倒下，因為前方建築物倒塌，造成擁堵，再加上火力凶猛，屍潮得到短暫控製。
成有民看著前方，皺著眉頭，吩咐道：“讓他們省著彈藥，瞄準了再打。”
“是！”
由於許多都是預備役轉來的，槍法不是很好，退役老兵倒是沒事，就是那些新兵，甚至是隻受到過簡單軍事訓練的民兵，幾乎就是扣住了扳機不鬆手，打完了一梭子彈再繼續。
而那些老兵則是不同，他們沉著冷靜，瞄準了再射擊，不僅節省了子彈，反而效率更高。
“同誌，請盡快讓你的人安排老百姓撤退，我們擋不住了多久。”成有民再一次向著警察們催促著。
“我們已經在盡全力！”民警大隊長重聲說道。喇叭的吸引很有效果，許多喪屍都聞聲向這裏跑來，大大降低了民警進入建築物受傷的危險性，並且引起了群眾的希望。在許多棟建築物上，人民雖然不敢發聲，卻悄悄地拿著手電筒打開窗戶照著，告訴民警自己的位置。
而人民警察自然也是迅速出動，一批又一批的人民被接上大卡車送往後方。
“好。”成有民歎口氣，攥緊了拳頭，與參謀長等人觀察著前方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