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思春少女的夢中情狗

  深夜，車在疾馳，連紅燈都攔不住這份匆忙。


  舞蘿坐在後座，懷中緊抱著拾到的少年，意識已經模糊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轉了。


  她好累，好想睡覺，疲勞過度使得整個身體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和疼痛。


  可是她卻仍然選擇堅持，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倔強，雙手用衣服捂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其實任她再努力，卻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使勁。


  那斷臂的傷口還是流了好多血，逐漸把她破碎的衣服也浸濕了


  醫院，醫院……


  她知道懷中的少年需要救治，所以極度渴望一家醫院，以至於在倒下的最後一刻，真的以為從窗外射進的燈火就是手術台上的光線。


  舞蘿的臉戀戀不舍地貼在他的額頭上，還好，感覺很溫暖……


  ……


  早晨六點，新光熹微。


  早早起來準備開店營業的媽媽發現自家的臭丫頭竟然沒有回家，心中一陣惱怒，感覺自己對她還真是過於放任。


  她打她的電話，沒想到第一秒就接通了，好像就是在等她打過去一樣。


  媽媽這時是氣不打一處來，沒等人說話就開始責罵起來。


  “你這個臭丫頭！昨晚上是跑到哪裏瘋去了？我跟你說你要是解釋不清楚，最好別回這個家！”


  “……”


  “您……您好，這裏是市第二人民醫院，請問您是病人的媽媽嗎？”


  電話那頭卻響起了尷尬而溫柔的女聲，讓人首先想到甜美的小護士，卻使得媽媽瞬間一驚，啞口無言中有點反應不過來。


  醫院？


  難道舞蘿生病住院了？

  媽媽眼皮一跳，知道事情不妙後連忙吞吐問到：“我……我女兒她怎麽了？”


  “你女兒現在昏迷不醒，情況不是很樂觀，還請您先來醫院一趟……”


  “哎！我馬上來，馬上來！”


  ……


  她瞬間隻覺得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掉了出來，寶貝女兒一夜未歸卻悄無聲息地住進了醫院，這可讓她這個當媽的一時怎麽接受得來，承受得住？

  她推開了木頭房間的門表現出高興地叫醒他。


  “寶貝，今天你得一個人看家了，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自己弄吃的啊！”


  這小子昨晚鬧騰久了，現在還沒睡夠呢，應了舅媽一聲便又開始悶頭睡覺，可又想起她匆忙的身影，在急促的關門聲中落定很久之後終於發現事情不對勁。


  “舅媽！”


  他跳下床來喊到，卻是連忙跑到了舞蘿的房間裏，見沒人心裏真的慌了。

  大哥一夜未歸……


  木頭拿起手機又是給舅媽打電話問她舞蘿去哪裏去了，得到的卻是一個在同學家的敷衍答案，他才不會信呢。


  他假裝聽了舅媽的話，掛斷之後連忙打舞蘿的電話，整個人簡直是焦躁得不行。


  他就說大哥一個女生家家的，不需要保護怎麽能行呢？

  拜托拜托，別真的出什麽事了，他楊木梓現在慌得一批。


  “喂，您好，這裏是市第二人民醫院，請問您是？”


  還是那個溫柔的女聲。


  醫……醫院？

  整個人都懵了。


  “我……我找我大哥……我大哥她……”


  守在病房的護士姐姐聽到有人要找大哥，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舞蘿理所當然地說到：“很抱歉，你大哥傷得很嚴重，在搶救室裏還沒有出來……”


  “什麽？”


  木頭刹那間隻覺被當頭一棒，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去了心神。


  “喂？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切問到，好久沒得到回答便無可奈何地嘀咕著選擇掛斷。


  ……


  大哥……大哥她受傷了。


  木頭像是才反應過來，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大概是很疼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這個烏鴉嘴！你這個烏鴉嘴！你這個烏鴉嘴！……”


  嚶嚶嚶……


  ……


  舞蘿做了一個夢。


  夢見她跟一隻狗妖談戀愛了。


  相濡以沫，不離不棄，一守便是一生。


  她都成了老太婆，而他歸來仍是少年。


  很多人以為他是她的孫子。


  她痛苦得無法反駁，他卻釋然一笑地把她擁入懷抱。


  這時她像是個幼稚的孩子，老臉一紅地依偎其中，任眾人驚歎嬉笑。


  可是她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在往後餘生裏她會突然離他而去，他會突然離她而去。


  她得了嚴重的抑鬱症，一病不起。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啊，奈何在奄奄一息之際已經無法傾訴這用盡一生都無法說透的愛意，隻得以戀戀不舍的眼光看著他，含淚逝去。


  最後的最後，他抽出了如同月之光芒的劍，毫不猶豫地插在她的胸膛之上。


  ……


  她像是穿越了時空般變回了年輕貌美的樣子，抱著他溫暖柔軟的尾巴在空中呐喊飛翔，累了便俯在那巨大的身軀上安然睡去。


  ……


  她的夢中情狗啊，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