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宗祠家訓——陰謀(1)
風思染閃身到水榭小築的大廳外,隨手從袖中拿出一隻蒲公英,輕輕一吹,蒲公英的種子向廳內飛去,落地變成藤蔓將大廳的門堵得嚴嚴實實。
“你作何?”上官靜的聲音從廳內傳出。
“讓各位看了半天的鬧劇,我不能白白忙活,每人一粒月輪蠶子不算奢侈。”
廳內的各家小夫人聽到風思染的話,紛紛將目光投向上官靜,上官靜輕歎了一口氣,揉著自己越發疼痛的太陽穴,剛要開口說話,忽見門外光芒大盛。
風思染用衣袖遮掩住強光,耳邊一陣凜冽的風聲過後,她定睛一看擋在門口處的藤蔓零落在地上,她的目光移向院門口處,暮雲烺攜著一位玄衣蒙眼道人正向大廳處走來。
“弟妹怎站在此處吹涼風?”暮雲烺臉上掛滿關懷的笑意,語氣卻格外的得意。
“長公子真不禁念叨,剛剛還與主母說起給您納妾的好事,您便回來了。”風思染打量起暮雲烺身旁的玄衣道人,雙眼蒙著黑布根本看不清麵容,但看身形略比暮雲烺高一丟丟,比暮晚楓矮上一丟丟,此人的氣息並不並不汙濁,甚至有幾分熟悉。
“烺兒,你今日怎回府了?彌塵道長怎與你一同前來?”上官靜從廳內急忙走了出來,一掃剛剛陰霾,臉上掛著慈母笑容看著暮雲烺,同時對那位玄衣道人頷首。
“母親!”暮雲烺向上官靜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城中頻發丟失容貌的女子甚是詭異,我請師父過來看看。”
“有勞彌塵道長!”上官靜對玄衣道人感謝道。
“舉手之勞!”
“母親,今日我突然回家這事不要與父親說起。”暮雲烺麵露難色。
“這是為何?”上官靜不解的問道。
“州府的事情繁多,我是瞞著父親偷偷回主宅,怕他知道後責罵於我。”
“主母,長公子定是見州牧大人事務繁多無暇顧及,才請悄悄請來彌塵道長幫忙,我若有子如此便知足了,不似半方閣那位,不是閉關就是給主母惹麻煩。”纓女插嘴說道。
“纓女姑姑過譽了。”暮雲烺謙虛的說道,嘴角卻掛著開心的微笑。
“主母既然長公子難得回府,岑惜收納為妾室這事便今日解決了可否?”風思染開口打斷眼前溫情的一幕。
“母親!弟妹所說的納妾是怎回事?”
“暮二少夫人替你牽了一條紅線,你爹爹忙我還未問過他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聽母親的便是!”
“這孩子害羞了!”上官靜笑笑轉身對風思染說道:“烺兒的心思我最了解,暮二少夫人的好意我替烺兒先謝謝你,訂個日子我會讓烺兒將岑惜收房。”
“母親?”暮雲烺疑惑的看著上官靜。
“你在外專心與老爺處理州務,納妾事情娘會幫你辦好。”上官靜拍拍暮雲烺的肩膀。
“主母與長公子多日未見,我便不打擾了。”風思染的目的已然達到,她自不必在此處與這些礙眼之人為伍。
“小夫人的身上凶邪之氣過重!近日去過何處?”
風思染被一浮塵擋住去路,她看著那玄衣道人說道:“我這人喜熱鬧,自然是哪裏熱鬧我便在哪裏。”
風思染伸手欲推開擋路的拂塵,指尖還未觸到拂塵,風思染便見玄衣道人的手腕處有青光流過,她抬眼見其身後有一青龍之影躍動,風思染微微蹙眉。
“小夫人,熱鬧還是少看些為好!以免給自己招惹麻煩。”
“多謝大師好意提醒!我瞧著你身後所背之物很是麻煩。”
“旁人不討閑去招惹它,自然無事!”彌塵將拂塵收回。
“敢問大師您身後那東西是寵物?”風思染好奇盯著彌塵身後看。
“二少夫人,大師身後有何物?”莞娘神經兮兮的同樣看著彌塵的身後,她沒看出一個子醜寅卯,反倒越看越覺得瘮人。
“一條小青蛇而已,大師不如牽出來遛遛,讓大家長長見識!”
“小夫人稱呼我彌塵便可,大師這種江湖術士之名我擔不起,小夫人若是喜歡我這守護靈炎炎,我可以讓這怕生的小家夥出來見見世麵。”
“既然您這守護靈怕生,就不要難為它了,萬一將他嚇跑我還要幫忙找回來。”
“小夫人在此處隻怕他的膽會更小!”
“莞娘去看看你我的新住處。”風思染笑笑與彌塵擦肩而過,莞娘躲著彌塵繞遠路跟上風思染。
見兩人出了水榭小築,暮雲烺方開口對上官靜說道:“母親納妾這是哪一樁?”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房中談。”
“纓女姑姑麻煩你將師父帶去徘雲院。”
“徘雲院剛剛被那野丫頭占了去,彌塵道長雲眷閣的環境極為清幽,我帶您去那裏可好?”纓女試探著問道。
“徘雲院空房多,我看那小夫人不是吝嗇之人,我依舊住徘雲院即可。”
“彌塵道長,這恐怕委屈你了,那鄉野頭的脾氣乖戾的很,而且你與那丫頭共住一院,恐怕惹來誹議,隻怕對您的名聲不好。”上官靜擔心的說道。
“小夫人乃心高氣熬之人,我一盲眼道人隻會覺得礙眼,自然井水不犯河水。”
“纓女帶道長去徘雲院。”見彌塵如此不在意,上官靜隻能應下,轉身有對纓女補上一句:“順便讓岑惜到我房中來。”
入夜,琴聲緩緩從半方閣傳出,岑惜提著食盒推開半方閣的門,她放輕腳步的踩著樓梯來到二樓,黃暈的燈光映出暮晚楓恬靜的臉,手旁放著幾本翻開的書,一根快燃燼的線香,嫋嫋的燃著他最後一點生息,岑惜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書案上,轉身撿著地上的散落的紙張書籍。
琴聲忽止暮晚楓起身有些略帶歉意的說道:“閣內被我搞的亂七八糟勞煩你收拾。”
岑惜對暮晚楓搖搖頭說道:“我打擾二公子撫琴了。”
“並沒有!每日撫琴一個時辰,時間已經到了。”暮晚楓看著桌上的燃盡的香爐說道。
“二公子常常撫琴給二少夫人聽嗎?”岑惜將揀拾的放在書案上,取下香爐上燃剩的檀香,她用鑷子取出一塊檀香,手法嫻熟的燃著一塊檀香。
暮晚楓笑笑又搖搖頭說道:“除了哄她睡覺,我還未曾好好撫琴給她聽過。”
“您真寵著二少夫人。”岑惜的眼中多了幾分豔羨,心裏多了幾分酸澀。
暮晚楓隻是笑笑未再多言,他打開食盒瞧了一眼裏麵的菜色對岑惜說道:“熱菜?”
“二少已將小琉璃蚌悉數找到,現已搬離柴房。”岑惜從食盒中拿出飯菜。
“寥兒,現下住在何處?”
“徘雲院!”岑惜從食盒的最底下拿出一盅湯放在桌上。
暮晚楓不自覺的向窗外看去喃喃的說道:“一巷之隔,有如鴻溝。”
“隻隔著一條巷子,二公子還覺得遠?”岑惜打趣的說道隨手揭開湯盅,濃鬱的食物香氣飄散在空氣中。
“心太遠!”暮晚楓嘟囔了一句。
“二公子對三生石感興趣?”岑惜無意間看到暮晚楓手旁翻開的一本書,上麵詳述三生石的來曆。
“無聊隨意翻看而已。”暮晚楓將手旁的書合上扔到一旁,岑惜瞥見一旁的書盡是關於三生石。
“二公子可以用餐了。”岑惜遞上濕帕讓晚楓淨手。
“嗯!”暮晚楓接過濕帕淨過手,端起手旁的白米飯與青菜,起身便要避開岑惜用餐。
“二公子今日不必避開我用餐。”岑惜出聲製止道。
“你吃過了?”。
“今日主母召我到她房中有事與我相商。”
“可是因我讓你受了責難?”暮晚楓坐回原位有些歉疚的說道。
“主母決定下個月讓長公子收我為偏房,所以今日我可與你同席。”岑惜看著暮晚楓苦笑著說道。
“為何如此突然?”暮晚楓猜不透上官靜這一步棋是如何行之。
“二少夫人保媒!”岑惜眼中含著點點淚光看著暮晚楓說道。
“寥兒不會無故作此無聊之事!”暮晚楓的語氣十分肯定“除非有人惹她不高興。”
“二公子與二少夫人竟如此默契。”岑惜苦笑這繼續說道:“主母讓我填補閣管這個空缺,其目的您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