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宗祠家訓——禍起(5)
此時纓女來到上官靜身旁,她看了一眼麵前的銀杏葉,欲言又止的說道:“這是……”
“幕府中銀杏數少說也有幾十顆,我怎知這是哪個院子的。”
“既然主母不知,隻好問問這隻紙鶴。”風思染將紙鶴拆開,上麵明晃晃的寫著幾個大字“徘雲苑。”
見到這三個字上官靜給纓女遞去一個眼色,纓女立開口說道:“暮二少夫人,這徘雲苑荒廢已久,要修繕一番才可住人,您還是另選一處暫住。”
“即使荒廢也好過柴房,更何況徘雲院與半方閣隻有一巷之隔,方便我看著休沾花惹草。”
“晚楓內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您即為正妻應當學會寬容。”上官靜拾起桌上的銀杏葉,看著風思染說道。
“阿母時常對我說,當年若不是主母,她便不會有白廬這棲身之所,可鑒主母寬容大度。”風思染此言一出,底下各位小夫人立刻屏住呼吸,大家心照不宣,邢氏是上官靜心中的一根刺。
“烺兒與晚楓都是老爺的兒子,嫡庶雖有別但待遇確是相同。”上官靜未有半分愧疚的目光對上風思染質問的眼神。
“即是待遇相同,主母為何苛待長公子,讓休背上欺壓兄長之名。”
“暮二少夫人,烺兒已經處處忍讓,你何苦咄咄逼人。”上官靜眼中微微泛紅,帶著哭腔替暮雲烺鳴不平。
“主母,我這是替休關心兄長,休掛念兄長的婚事,我身為其內子理應替其分憂,各位小夫人想必也是懷著替外子憂其所憂的心思。”風思染對著身後的各家小夫人,一臉有苦難言的表情說道。眾人相互看看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不勞煩你與暮二公子惦記烺兒。”上官靜一口回絕風思染的好意。
“主母,思染這便要勸上一勸您,休已成家立業,這行情不好的都送去了,長公子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至今即未婚配也未納妾,長此以往市井之言恐怕有損你的威名。”
“雲中州之內誰敢毀我之名?”上官靜一臉不屑的拿起手旁的茶盞,卻發現竟然是空盞,便將茶盞輕摔在案上。
“雲中之外呢?”風思染抬手拿起一旁茶壺,便要為上官靜斟茶,纓女不著痕跡的從她手中拿過茶壺,風思染笑笑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在乎。”上官靜接過纓女遞來的茶盞,飲了一大口給自己降降火。
“您有魄力可以不在乎,但那些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在乎,俗話說女怕嫁錯郎,您本著為長公子擇良配的慎重之心,可外人看來是您為人太過挑剔,乃不好相處之人,這樣一來哪位姑娘敢傾心於長公子。”風思染一副替上官靜捉急的表情。
“烺兒樣貌才情出眾,怎會無人問津。”
“您在閨閣中時,恐也擔心過州牧大人是方是圓吧?”
“我與老爺乃一見傾心並無此擔憂。”
“各位小夫人也多多少少有這樣的擔心!”風思染以詢問的目光看著各家的小夫人,有人不自覺的點點頭。
“暮二少夫人說了這麽多廢話,莫不是想給烺兒保媒?”上官靜冷冷的說道。
“我這點小心思果然逃不過主母的法眼,我瞧昨日那叫岑惜的女婢頗有幾分才情,家室又清白,不如讓長公子納為妾室,不知主母意下如何?”風思染一副可商量的語氣等著上官靜答複。
“我一向不強人所難,昨日我已問過岑惜,她不願!”上官靜一口回絕風思染。
“您問的是休?還是長公子?”風思染嘴角掛這一絲不會善罷甘休的笑意。
“兩個我都問了,岑惜說她傾心之人是暮二公子,所以今日我便升任她未半方閣閣管,也算是件成人之美的事情。”上官靜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主母,你這是將岑惜往火坑裏推,不是幫她反倒是害她。”風思染一臉擔憂的對上官靜說道。
“暮二少夫人,不稱你的心意便是害人?做人學著豁達些。”
“主母您這樣說讓我著實委屈,您想想那位寧小姐如泥鰍一般的淒慘之狀,我怎忍心讓岑惜那樣一個可人再遭不測。”風思染帶著一臉的無辜之色。
“瞧你這話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若是覺得與暮二少爺在一起委屈,我向暮二少爺討一封休書,給你一個痛快。”上官靜威脅說道。
“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主母您這話未免太直接了吧。”
“我是想讓你知道,你配不上暮家二公子,讓你有些自知之明。”上官靜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風思染飲了一口壺中的酒,輕笑一聲對上官靜說道:“主母此言差矣,明明是暮休他配不上我。”
風思染此話一出,便聽到各位小夫人傳來了笑聲,上官靜如聽笑話一般掩袖而笑的說道:“這人臉皮厚,五匹馬都抻不開。”上官靜對一旁的纓女打趣說道。
風思染將酒壺收進袖中,壓低聲音對上官靜說道:“岑鶴是主母的舊相識吧!”
聽到岑鶴這個名字,上官靜的臉上的笑容不翼而飛,她冷著臉對風思染說道:“你知道多少?”
“昨夜眾人皆夢唯我獨醒。”風思染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繼續對上官靜說道:“一整夜您猜我翻出多少東西?”
上官靜眯起眼睛看著風思染,水榭小築內忽然安靜的掉針可聞,風思染麵向眾人理著自己垂在胸前的頭發,一派悠閑的說道:“主母,長公子這媒我可說得?”
上官靜抬眼看著風思染,眼神幽深嘴角微微上揚說道:“烺兒納妾的事情待老爺回府,我自會與他詳談,纓女暮二少夫人既然已經選好了院子,你去安排一下。”
纓女他走到風思染的身旁陰陽怪氣的說道:“暮二少夫人請吧!”
風思染剛剛要抬步忽聞上官靜開口說道:“剛剛分發下去的月輪蠶子,乃幕府秘密藏之物,一則可抵禦暮府各處所設的結界,二則此物是進入暮家祠堂的重要之物,要好生照養。”
“謝!暮二少夫人賞奴婢那盅蠶子。”纓女對著風思染欠身說道。
“那是主母的好意,不必謝我!”風思染偏頭看了一眼上官靜,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暮二公子既然選擇在半方閣閉關,我這個當家主母自然要給他一個清修的好環境,纓女傳我的命令從今日起,除了半方閣內的管事之人,任何不得進出半方閣。”
風思染轉過身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她的眸光幽深的對上官靜問道:“主母您這是閉關還是關禁閉?”
“閉關就要有閉關的樣子,到處亂晃怎還稱得上閉關?”上官靜迎上風思染的目光,同樣回以微笑,她繼續對纓女說道:“纓女一會兒你去烺兒那裏將墨麟劍取來,懸在半方閣之上,以防邪祟滋擾暮二公子閉關。”
“主母為了休還真是下肯血本,隻是這墨麟乃長公子的佩劍,若是用來保護休,長公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風思染的眼中帶厲色。
“若是烺兒有何不測,我定拉上一人給他陪葬。”上官靜眼神狠厲的看著風思染。
風思染嘴角的笑意漸深,恍若院外的刺骨的溫度冷冷的開口說道:“一人怎夠!”
“你!”上官靜雙手攥拳怒目對風思染說道。
“莞娘愣著作何?難道你想留在這裏當靶子?”風思染順帶叫上莞娘,莞娘從一臉不明的狀態中回過神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