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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宗祠受訓——刁難(2)

  “清早在大門外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邢氏由春曉扶著從白廬內走出來。


  “暮家欺負人還不許……”


  “黃蓮,林公子這人喜開玩笑,你怎麽當真了。”風思染出聲打斷黃蓮脫口而出的憤怒之詞,轉而對邢氏說道:“阿母早!”


  邢氏瞥了一眼風思染訓誡道:“今日看著還體麵些,你與楓兒如何鬧別扭我無不關,但今日宗祠受訓切勿丟了‘白廬’的臉麵。”


  “思染一定將阿母的話記在心中。”風思染有禮貌對邢氏答道。


  “春曉扶我上車,我這頭疼的老毛病這幾日又犯了,陪我到醫館抓兩服藥。”邢氏全然視思染為空氣,自顧的對身旁的春曉說道。


  “這馬車是……”黃蓮還未說完,忽然觸到林放文犀利的目光便止了聲。


  “這馬車有何不妥?”邢氏看了一眼黃蓮又看向風思染說道。


  “阿母!這馬車是林公子備下的,不知他有何用?”風思染看向林放文語調淡淡的說道。


  “晚楓閉關前讓我照顧好您,昨日見您揉著額頭,聽晚楓提過你又頭疼的毛病,我想定是您舊疾又犯了,便備下馬車在此等您。”林放文決定順水推舟。


  “林公子有心了,不愧是季離林家的長公子,將來要擔重任的之人。”


  “舉手之勞,邢阿姨謬讚了,這裏風大您快上車吧!”林放文謙虛的說道,一旁的黃蓮卻對林放文頻頻翻著白眼。


  春曉攙著邢氏坐進馬車,林放文對車夫囑咐了幾句,車子駛離“白廬”,待馬車消失在拐角處時,黃蓮憤憤的開口說道:“明目張膽欺負人就算了,還有幫凶。”


  “今日冬陽甚暖,坐馬車反倒失了愜意,我步行到暮府主宅便可。”風思染站在原地抬頭望著甚好的朝陽說道。


  “姑娘,這馬車明明是暮大哥特意為你備下的,你怎如此看得開?”風思染雖不在意可黃蓮這口氣卻難以下咽。


  “去暮家主宅對你我而言有如反掌,何必計較這些飄渺的東西呢!而且他是暮公子的母親理應謙讓。”風思染拍拍黃蓮的肩膀說道。


  “我可沒有您胸襟廣闊。”黃蓮嘟囔道。


  “不在此與你廢話了,記得看你的生辰禮物。”風思染提起裙擺不與黃蓮廢話一人向暮家主宅的方向走去。


  黃蓮望著風思染孤零零的身影,黃蓮實在不忍心,她臨時反悔想陪著風思染一同到暮家主宅,就算風思染趕他也要賴著不走,想著便要抬步追上去,但是卻被林放文擋住去路。


  “一根弦,你別擋路!”黃蓮揮開林放文的手。


  “人家明顯嫌棄你,你非要賴上去做什麽?”


  “不關你事!”黃蓮語氣中夾著疏離之意。


  “搞不懂,那妖婦如此絕情,值得你對她不離不棄!”林放文一臉嫌棄的說道。


  “讓我家姑娘給暮大哥一個痛快的是你,說我家姑娘絕情的也是你,人家夫妻的事情你摻和什麽!”黃蓮對林放文不留半分客氣的說道。


  “人家夫妻的事情又與你有何幹係?你忙前忙後最後還不是被當成寵物。”林放文還嘴說道。


  “我被當成寵物至少還有人寵著,你這樣的招人煩本姑娘不奉陪了。”黃蓮一拳打在林放文的胸口處。

  林放文悶哼了一聲,林放文反手拉住怒氣衝衝急於離開的黃蓮,神情稍有緊張的說道:“唉,你去哪裏?”


  “我家姑娘既已離開,我沒有必要在留在此處,讓某些人戳著我的脊梁說三道四。”黃蓮掙脫著林放文的手的說道。


  “在白廬有誰敢對你說三道四?”林放文拿出白廬代理家長的姿態對黃蓮說道。


  黃蓮對林放文嗤笑一聲道:“你!”


  “哎呦!”黃蓮鋒利的指甲已經將林放文的手掐出血印子,林放文疼得不得不鬆手,黃蓮頭也不會的向風思染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林放文煩躁的抓了兩下自己的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她就這樣走了?也對!非親非故!她去哪裏與我何幹!”


  林放文站在原地,望著黃蓮離去的方向一人吹著冷風,他抬步想追上去可又覺得拉不下臉,轉身要進白廬心裏卻又覺得有些不甘,看看手上的傷,他歎了一口氣向著黃蓮離開的方向追去。


  風思染不緊不慢邊逛街邊向暮家主宅走去,一輛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長街上駛過,引來不少路人的駐足。風思染停下步子,站在一旁與己無關的瞧著熱鬧,忽然感覺身旁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風思染轉頭看去,莞娘一身月白素衣笑盈盈的站在風思染身旁。


  “二少夫人早!”


  風思染笑笑對莞娘道:“今日是何日子?路上怎這麽多馬車?”


  莞娘還未開口,一旁看熱鬧的中年女子先開口道:“姑娘是外地人吧?”


  風思染點點頭那中年女子繼續說道:“今日暮氏一族宗祠受訓,不止離淵城內的暮氏一族,外郡的暮氏一族也相繼來此,這馬車中坐的便是暮氏一族來宗祠受訓的各家小夫人。”


  “暮氏宗祠受訓怎如此隆重?”風思染見女子健談繼續問道。


  “咳!你以為這宗祠受訓隻是簡簡單單學規矩?”


  “難道還有其他的說法嗎?”風思染引著婦人繼續向下說。


  婦人看了看周圍小聲對風思染說道:“規矩是教給不服帖的人,其他的隻不過是來離淵走個過場,逛逛離淵城而已。”


  “不知您口中的服帖是何意?”


  “姑娘您是聰明人,何必為難我這個老婆子呢!”婦人看看周圍隱晦的說道。


  風思染淡然一笑對婦人點點頭,沿路向暮家主宅走去,莞娘跟上風思染的腳步好奇的問道:“二少夫人你怎沒有乘馬車入府?”


  “早飯吃的有些飽,想走一走消消食。”風思染寡淡的說道。


  “二少夫人您真的與眾不同!”莞娘被風思染的話逗笑了。


  “你也一樣與眾不同。”


  “我沒有二少夫人這樣的閑情,隻是為了省些銀錢而已。”聽到風思染這樣誇讚自己,莞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見暮義守不是吝嗇之人。”


  “與其租車駕,不如將省下的銀兩給阿夜改善下夥食來得實在。”莞娘自覺這樣做很劃算。


  “你倒是看得透徹。”

  莞娘苦澀的笑笑對風思染說道:過日子無非是給自己找樂子,不開心的事便不去想。”


  “想不想恐要因人而異。”風思染握住自己的右手腕,那裏處的桎梏正泛起金色的光芒。


  “二少夫人,二公子應該也會小氣到讓你徒步走到主宅吧?”莞娘試探著問道。


  “休是‘書癡’花光了我租車駕的銀兩,我隻能徒步而行。”風思染略帶委屈的說道。


  “白廬雖不及主宅用度,可也不至於配不起車架!該不會你與二公子鬧別扭了?”莞娘繼續深究下去。


  “這便是暮家主宅!”風思染帶著稀鬆平常的語氣,看向不遠處紅磚綠瓦的物體。


  莞娘隨著風思染的聲音看去,一座宮殿赫然矗立在兩人的眼前,三扇九行九列浮漚釘朱漆大門,如威嚴的將軍把守著暮家主宅,車駕中的女子紛紛在朱漆門前下車,跟在車旁從右側開著的偏門進入到暮府主宅。


  風思染與莞娘跟在車隊的最後麵走入右側偏門,纓女正負責登記今日受訓報道的各家女子。莞娘將自己寫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名帖遞給纓女道:“離淵城義守暮守夜之妻吳莞娘。”


  纓女看了一眼莞娘,隨即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風思染身上,纓女沒有立即在莞娘的名貼上蓋章,她對莞娘說道:“宗祠受訓乃氏一族的大事,義守夫人視乎沒放在心上。”


  “纓女不敢,隻是這車駕之事依禮應是外子準備,可這幾日我外子太過繁忙,我敢叨擾他便未乘馬車來受訓。”莞娘恭順的解釋道。


  “繁忙?離淵城內一向太平,義莊怎會公務繁忙?此女滿口謊言妄圖狡辯,杖責二十永不參加宗祠受訓。”纓女對身後的內衛厲聲命令道。


  “等等!”風思染出聲喝止了正欲上前擒住莞娘的內衛。


  “二少夫人有何高見?”纓女拿出自己暮府掌事的姿態對風思染說道。


  “殺雞敬候,恐怕你這婢子還不夠資格。”風思染拿起纓女桌上的花名冊翻看著。


  “二少夫人,您是暮二公子的內子當起表率作用。”纓女故意在“暮二公子”四個字上提高了音量,頓時引來周遭異樣的目光,以及議論之聲。


  “今日我正欲出門時,阿母突然身體抱養,於是我將馬車讓與阿母讓其前去就醫,因此未乘車駕來此。”風思染自顧從桌上一搨暮氏家規中拿起一本翻看著,始終為看纓女一眼。


  “鄉野女子也懂得仁孝!”纓女仿佛聽到有趣的笑話般,對著周遭的人嘲諷道。


  “我夫雖是‘書癡’但卻是仁孝之人,我為其內子自然耳濡目染,不似那看門的惡犬不通道理。”


  纓女的身後傳來了笑聲,她的臉色一暗對身後的內衛嗬斥道:“還不動手愣著做什麽?”


  “二少夫人!”莞娘拉住風思染的衣袖一臉祈求的看著她。


  “莞娘,若是路遇惡狗,你通常如何?”風思染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衣袖,對莞娘說道。


  “以食物誘之。”


  “若是這條惡狗不領情呢?”


  “放出阿布以惡製惡。”


  風思染點點頭將手中的暮氏家規,扔到莞娘手中道:“好好學學家規!”

  “啊?”莞娘捧著那本暮氏家規,歪頭看著風思染說道:“難道這家規中有玄機?”


  莞娘以為家規中藏有玄機,她邊翻著家規邊向後退躲避向她逼近的內衛,整本家規都快被其翻爛,也未發現什麽名堂。


  內伸手抓住莞娘的手臂欲將她拖走受罰,忽聞一聲慘叫,內衛瘋狂的甩著自己的右手,那本家規如獵犬咬住獵物般撕扯著內衛的手臂,內衛疼的在原地打滾。


  “抬下去!”纓女實在看不下去,命其他內將其抬走,可此時無人敢靠前,地上的內衛隻得用不太靈活的左手自救,他抓住家規的書脊用力一扯,花名冊呈弧線拋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纓女麵前的桌子上。


  纓女身旁的內衛瞬間做鳥獸散,隻有纓女未反應過來楞在當場,“家規”在桌子上撲騰兩下,而後飛起向纓女撲去,纓女急忙躲開,但“家規”不依不饒如惡狗一般追著纓女繞著圈跑。


  纓女雖是修行之人,可體力架不住這“家規”的跑溜,幾圈下來已經快筋疲力竭,她的發髻已然散掉,整個人遠遠看去儼然一瘋癲的婦人。


  “纓女掌事!我與莞娘小夫人還未蓋章,若是你跑夠了勞煩蓋個章,若是拖延下去,主母怪罪下來,這板子自然是少不了。”風思染坐到桌前把玩著桌上的印章,卻不肯自己動手蓋印。


  纓女停下奔跑住腳步,周身禦起靈源將靈息凝於指尖,指向追在她身後的“家規”,一陣冷風吹拂,“家規”被紅色的光芒包裹,“轟”的一聲家規燃起火光,纓女一抬手家規飛上半空,於半空中炸開白色的火星緩緩的落下,引來眾人的目光與驚歎聲。


  “白晝流星,算是我這個新婦送給各位的見麵禮。”風思染看向如瘋婆子一般的女子,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纓女喘著粗氣走到桌旁,雖然憤怒難平但再刁難下會誤了其他事宜,上官靜恐會責怪她辦事不利,她一把奪過風思染手中的印章,在她與莞娘的名貼上敲下兩枚紅印。


  纓女抽過一旁的家規對風思染說道:“暮二少夫人多學學家規!別讓您那些鄉野之氣,汙了暮府的清明。”


  風思染接過家訓手冊翻看了一眼,抬頭笑著對纓女說道:“敢問纓女姑姑,這家訓內裏可都相同?”


  “同一活字刊印,內裏豈會有異!”


  “謝謝纓女姑姑相告,思染會好好借鑒這本家訓。”


  纓女越瞧著風思染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的氣氛,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暮二少夫人且在主宅之中逛逛,半炷香後在水榭小院前集合安排住宿,您且勿要遲到。”


  “多謝提醒!”風思染將家規放入袖中對纓女說道。


  莞娘將蓋過章的名帖收好,她怯怯的對纓女開口道:“纓女姑姑!敢問水榭小院在哪裏?”


  “哼!”纓女輕蔑的哼了一聲,理都不理莞娘帶著一幹內衛離開了。


  莞娘望著纓女毫不講情麵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看向不遠處一切與己無關看熱鬧的風思染,她這算是無端被風思染拉上賊船,家訓還未開始她便要與整座主宅為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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