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宗祠受訓——刁難(1)
“姑娘,你怎還在發呆?該不會打退堂鼓不想去暮家主宅?”
黃蓮端著一盆清水走進屋內,剛剛出去換水時,她家姑娘就坐在鏡前出神,現在她回來了竟在然還在出神,黃蓮將水盆放在架子上,走到風思染的身旁。
“臨陣回頭這事,怕是你這種慫性子會幹的事情。”
風思染回過神將手中攥著的不知何物,放入梳妝台的抽屜內,她掩飾的隱秘但黃蓮還是眼尖的看清那是一枚銀簪。
“在想暮大哥?”黃蓮偷偷瞄著風思染的臉。
“揣測我的心思,對你而言可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呃!今日我給姑娘梳一個華貴些發型如何?”為保她這條苦命黃連立刻轉移談話的方向。
“越簡單越好。”
“啊?”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風思染拿起梳妝台上的桃木梳,漫不經心的梳著散落在胸前的頭發。
“姑娘怎麽說你也是‘白廬’的門麵,太過簡單是不是有些不妥?”黃蓮從風思染手中抽走桃木梳,邊幫她梳理頭發邊苦口婆心的提醒道。
“囉嗦!”風思染拿過黃蓮手中桃木梳,隨意挽了一個發髻,黃蓮默不做聲的拿起一旁的雲翎鮫珠流蘇銀冠,正要戴在風思染的頭頂,風思染躲了一下對黃蓮說道:“這銀冠太重了,換這朵粉晶簪花不錯。”
“我的姑娘!這銀冠旁人求都求不來,您再不習慣嚴妝也要忍一忍好不好?”黃蓮帶著商量的語氣說道。
“頭上頂著幾斤重的重物,想想都不舒服,怎會有人求戴這種東西!”風思染對眼前這頂銀冠十分嫌棄。
“暮大哥早知你會嫌棄這頂銀冠重,他讓銀匠用掐絲鏤空工藝製成這頂銀冠,保證輕巧美觀。”黃蓮默默的觀察著風思染的一舉一動。
“你廢了如此多的口舌讓我戴著頂銀冠,究竟是為何?若是讓我給他爭些顏麵那就算了。”
“我的姑娘,你怎這樣絕情!暮大哥都做到這份上了,你那顆石頭心能不能撬開一小條縫隙。”
“長本事了?學會說話遛彎兒了?”風思染越發覺得住在白廬這幾日,黃蓮似乎斯文了不少。
“我聽暮大哥說在暮氏一族中,配冠者乃是族中威望者。”
風思染輕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暮晚楓在暮氏一族中有威望嗎?”
“暮大哥早就猜到你會這樣說,他說……”
風思染出聲打斷黃蓮的話:“他說自己沾了“解語”的光。”
“總之,您沾了暮大哥的光!”黃蓮壓低聲音對風思染繼續說道:“我聽的芽芽說,暮家那位主母無至今未得銀冠,暮大哥的兄長雖然可配銀冠,其上卻沒有鮫珠,也就是說暮家長公子隻是一個替補,若是暮大哥有個閃失,他才可替補上位。”
“那小子隨口亂說你也信!”
“芽芽怎麽說也是我的小侄兒,我為何不信!”黃蓮對風思染笑笑繼續說道:“銀簪對內銀冠對外,姑娘選一個吧。”
“這銀冠戴在頭上,我就是一移動靶子。”風思染看看鏡中的自己,輕歎一口氣將手中玉簪花放入妝奩的抽屜中,黃蓮知道她家姑娘妥協了,妥協給了暮晚楓。
“姑娘!穿這件吧!”黃蓮拿過白色衣衫問道。
風思染瞧了一眼這件衣衫點點頭,黃蓮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幫著風思染穿戴好,陽光透過窗紙打在風思染的衣服上,一衣服閃著如星辰般的光芒,風思染輕撫著衣料,白色的紗線混著幾縷銀線織成此衣,看去雖然素白一片,可再陽光的映照下卻如群星閃耀。
“果然暮大哥了解你,在閉關前為你安排好了一切。”黃蓮笑嘻嘻的走到衣櫃,從最下麵取出一個紅木匣子放在風思染的麵前。
“這是作何?”風思染不解的問道。
“打開看看!”
風思染打開一整匣子的珠寶首飾,她毫不興趣的將匣子合上對黃蓮說道:“收起來吧!”
“收起來?”
“你今日的聽力是受損了嗎?要我給你治一治嗎?”風思染看著黃蓮淡淡的說道。
“不必了!”黃蓮立刻將匣子放回原處。
“你那顆七色流光珠可還在身旁?”
“在的!姑娘你要作何?”
“拿給我幫身用吧,去暮府主宅總不能空著手。”
“那一箱子的珠寶首飾您放著接灰,拿自己的嫁妝送人,姑娘這筆買賣是不是有點虧?”黃蓮有些埋怨的說道。
“我的東西!我想送誰就送誰有何不妥嗎?”風思染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煩之意。
“任憑您處置!”黃蓮不情願的拿出七彩流光珠,這顆珠子的價格可抵一座郡城,本想尋個好買主,眼下保命要緊,隻能交個這敗家的姑娘。
風思染將珠子收進袖中說道:“你家姑娘我憑本事敗家,你若是有怨言,也可憑本事試一試,那時再來目明張膽的說我敗家吧。”
“您本事通天,這珠子可是嵌在深海琉璃蚌中,正常的修行之人不會跑去那種極端的地方,隻為取一枚中看不中用的珠子。”
“物以稀為貴,這道理你比我清楚。”
“貪財底線是惜命。”
“別把自己說的出淤泥而不染,同流合汙還想獨善其身,天下的好事豈能讓你一人占盡。”
“姑娘我怎覺得你是再說你自己!”黃蓮俏皮的看著風思染。
“與君共勉!”風思染掏出一個錦囊放在桌上說道:“你的生辰禮物!”
黃蓮拿起錦囊用拇指按了按道:“姑娘,每次生辰禮物你都會送給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藥,打個商量能不能換換花樣?”
黃蓮回憶一下,自從她跟著風思染走南闖北以後,每年生辰都會收到一枚丹藥,黃蓮一度懷疑風思染在拿她試藥,可後來才發現事實果真如此。
“不想要還給我。”風思染伸手欲拿回錦囊。
“姑娘給的自然是好東西,豈有不要的道理,看看這次是何物。”說著黃蓮就要打開錦囊,可錦囊口的繩子怎樣都解不開。
“這錦囊上我施了咒,等我到了暮家你才可打開。”
“什麽東西這麽神秘?”黃蓮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錦囊。
“總之與往年不同之物。”
“不是丹藥?”黃蓮一臉期待的說道。
“何物你且期待著吧!”
“姑娘,與你到處遊曆這麽多年,怎不見姑娘提起自己的生辰?”黃蓮這才發覺她根本不知風思染的生辰。
“我……,不記得了。”風思染一頓而後用淡淡的語調說道,其實她不是不記得,而是根本不知自己的生辰是何日。
“哪裏有人會不記得自己的生辰?”黃蓮覺得風思染一定覺得麻煩才不告訴自己。
“不早了,我該出門了!”風思染起身向門外走去,黃蓮將錦囊收好跟了上去。
白廬正門外停著一架華麗的馬車,林放文守在馬車前,見黃蓮推著風思染出門他板起臉來。
“拖拖拉拉才出來,害我在這裏吹冷風,真當我是車夫了!”林放文的語氣帶著不情願甚至有幾分埋怨的對風思染說道。
“一根弦,你早飯辣椒吃多了?火氣怎這樣大?”近幾日黃蓮看到林放文火氣便上湧。
“看到你家這位姑娘,比吃下一整袋辣椒還窩火。”林放文看著一旁的風思染說道
“一整袋辣椒吃下去,你還有功夫站在這裏看不順眼嗎?”
“妖婦,你將晚楓的真心踩在腳下,他還顧念著你,怕你宗祠受訓受委屈,安排打點一切,你一點都內疚都麽有嗎?”林放文帶著怒意對風思染質問道。
“喜歡一個人,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更何況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暮家二少夫人,不是為了我。”風思染悠悠的開口語氣中透著差別之意。
“妖婦,你拍著良心問問自己,何人會閑到無聊自己跑去挨‘仙人劫’?你讓他如此為難現在卻說如此混話?”林放文著實被風思染的言語惹怒。
“一根弦,姑娘又不是你的仇人,怎這樣與姑娘說話!”黃蓮用肘部頂了頂林放文,讓身旁這個一根弦少說兩句,以免禍從口出。
“這裏沒有你的事情別瞎參合!”林放文揮開黃蓮對風思染繼續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你若是不喜晚楓,給他一個痛快,滅了他的念想,這樣拖著晚楓算什麽!”
“林公子的話雖不中聽但句句在理,待宗祠受訓後我會給他一個答複。”
“隻怕你在我麵前幹脆利落,當著晚楓的麵又狠不下心來。”林放文不信風思染可全身而退。
“你要我家姑娘給暮大一個幹淨利索,怎又反倒質疑起我家姑娘?”黃蓮將風思染擋在身後。
“大人的事你別摻和。”林放文對黃蓮沒好氣的嗬斥道。
“姑娘時間不早了到主宅要緊,沒必要跟這個一根弦在此處多費口舌。”黃蓮的倔脾氣被林放文吼了出來。
“林公子我若是不想做何事,依你的本事根本左右不了我。”風思染的語調中帶著幾分警告之意,林放文的舉動的確讓風思染起了厭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