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嬌顏(1)
“婆母，你答應讓凝語做平妻的。”見上官靜沒了指望，衛凝語轉而向邢氏哀求道。
“阿母，若是您覺得休這二十鞭的‘仙人劫’自罰的過輕，您大可將此女留下。”風思染用淡淡的語調對滿眼同情的邢氏說道，轉而她對衛凝說道：“衛小姐，思染還要照顧休恕不奉陪。”
風思染留下一臉哀怨的衛凝語與滿眼同情卻無力反抗的邢氏，自若的走出大廳向影閣走去。
“凝語，你是好姑娘！另覓佳偶吧！”
邢氏歉意的說出此話，隨即覺得羞愧的走出了大廳，衛凝語望著邢氏遠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陰鷲的笑容，她輕撫著自己臉頰說道：“都怪這張臉太遜色。”
風思染回到影閣內將“解語”放到琴桌上，她轉身微微蹙著眉頭望著還未蘇醒的暮晚楓，腦中閃過的是暮晚楓昏迷前的那句“我對你動心了！”，這句話攪得她心神不寧，若是他醒來了她該如何回複這份心意呢？
風思染的目光忽然瞟到了昨日暮晚楓換下的血衣，她走到那堆衣服旁開始一件翻找，比起思考如何回複找到她的酒壺更重要。
“姑娘，你這是作何？”黃蓮提著食盒走入內，正巧撞見風思染拿著暮晚楓一件衣服聞嗅，黃蓮一臉的驚訝，難道她家姑娘吃味了？
“是這件了！”風思染從一件外衫的乾坤袖中拿出了自己的白瓷酒壺，風思染當即飲了兩口酒，坐到桌前等著黃蓮給她布菜。
黃蓮楞楞的看著風思染說道：“姑娘，你翻騰了半天就為找這白瓷酒壺？”
“在蓬萊境時隻因樹老說了一嘴：‘那酒傷身讓思染丫頭少飲’，這人便記下了，處處設套誑我的酒壺。”
“您呀是該少喝酒！暮大哥在這處挑不出毛病。”黃蓮又開始她的苦口婆心。
“招惹誰都不要招惹一個固執的人！”風思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對黃蓮說道。
“我倒是覺得暮大哥的固執都用在了您一人身上。”
“我到希望他分出一些給旁人。”黃蓮將食盒裏的飯食一一拿出。
“您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黃蓮覺得若是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噓寒問暖的人，她定是泡在了蜜罐子，忽然她的眼前閃過了林放文的身影，她立刻搖了搖頭覺得太煞風景。
“那婆子的胡子是怎搞得？”
“姑娘！我的傑作如何？”黃蓮為風思染布好菜坐到她身旁，一副小孩子討糖吃的樣子等著風思染的獎勵。
“馬馬虎虎！若是我定會給她紋一個八撇胡。”風思染喝了一口碗中的湯頓覺滿足，她總算可以吃上一口熱飯。
“我隻想著絡腮胡可以讓那婆子多挨幾針，沒顧得上‘美觀’，而且有一根弦在旁邊指手畫腳，影響我的發揮。”
黃蓮夾起一粒翡翠蝦仁放入口中，頓覺味道不錯，林放文雖然是一根弦，可這做菜的手藝還真稱得上雲濛一絕。
“弟妹！”林放文急促的聲音從影閣外傳來進來，不過多時林放文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對著風思染說道：“我剛剛路過洗楓泉見那裏圍了一群人。”
“林公子沒去湊個熱鬧？”風思染繼續淡定的吃著她的早飯加午飯，現在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她吃東西，這些日子突發的事情太多，吃了這頓下頓可能就沒著落了。
“洗楓泉昨日我去過，那是白廬的一處湯泉，周圍植滿了美人楓加之泉中霧氣升騰，遠遠看去好似天邊的晚霞降落人間。”黃蓮饒有興趣的對風思染說道。
“弟妹你別吃了，你也別賞什麽晚霞了，那位衛小姐從洗楓泉的向來橋上跳了下去自尋短劍了。”
“洗楓泉的泉湯才及腰深，她頂多就是嗆幾口水。”黃蓮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是從向來橋的另一麵跳下去的。”林放文覺得這兩人似乎不著急，接著補充說道。
“一根弦這有何區別嗎？”
“向來橋裏側的水淺外側的水深，那衛小姐是從外側跳下去的，到現在白廬的內衛都為找到她的蹤影。”
“這是哪部話本裏的橋段？”
黃蓮在腦中搜索著自己看過的話本，風思染依舊不語繼續吃著自己的飯，林放見這兩人都不急他更著急起來。
“弟妹你總歸露個臉去看看，萬一給你落下一個妒婦的名聲，又要在邢阿姨那裏添上一筆。”林放文苦口婆心的勸風思染道。
“苦口婆心原來是會傳染。”風思染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黃蓮見風思染已經不耐煩，頻頻對林放文使眼色，無奈這一根弦的眼睛也是不會拐彎，她若是再不幫幫這一根弦，吃苦頭的可就是他了“姑娘，黃蓮天生命苦您就要在挖苦我了，一根弦其實說得也再理，您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暮大哥想想，夫妻一體榮辱共擔……”
屋內忽然安靜了下來，黃蓮如同演默劇一般隻見嘴型不聞其聲，風思染將最後一口飯咽下放下筷子，用她一貫淡淡的語調對黃蓮說道：“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黃蓮搖了搖頭等著風思染給她提示，風思染卻給了她一個你無可救藥的眼神，黃蓮立刻識相的點點頭。
“你自己說錯哪裏了？”
“弟妹，你將阿黃的嘴封上了讓她如何回你？”林放文試著為黃蓮說句公道話。
“她若是真心知錯自然可開口說話，若是說不出就這樣一直啞著也不錯。”
風思染將麵前的筷子推了推，黃蓮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她張口說道：“不該打擾姑娘吃飯！”
黃蓮的聲音又恢複了但卻不敢在多言，風思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感歎的說道“堂堂雲濛靈主三餐並成一頓吃就算了，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如今也成奢望，我還不如一隻黃蓮精。”
“姑娘，我可以當做你羨慕我嗎？”黃蓮的眼中似乎可以看到有小星星在閃爍。
“阿黃你在臉上貼再多的金箔，也還是一隻黃蓮。”林放文搶先對黃蓮說道。
“金裝黃蓮我覺得倒是可以賣一個好價錢。”風思染走到暮晚楓的身旁，伸出手扣住他的脈門。
“姑娘，你……”
黃蓮正想要為自己辯白幾句，見風思染正在為暮晚楓號脈，立即收了聲安安靜的等待。
“弟妹，你真的不去露個麵？”林放文見風思染收了手，才敢輕聲問道。
“林公子，我若是去洗楓泉也隻是在妒婦之上多一個虛偽之名，索性在這裏歇歇，一會兒自會有人叫我們處理後事。”風思染取過小桌上藥瓶，取了一粒丹藥用溫酒調和開，一小勺一小勺關進暮晚楓的口中。林放文與黃蓮互看了一眼忽覺自己有些多餘。
不過多時春曉的身影出現在影閣，她站在屋內的屏風後對風思染說道：“二少夫人，夫人請您到洗楓泉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