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思染退婚(3)
“主母，這是絳珩州臨洋郡的清安果，不知何合不合您的胃口？”邢氏恭恭敬敬的將清安果放到上官靜的麵前。
“這清安果雖然華貴可也要應時吃才對，如今大雪天寒你讓吃這等寒涼之物，存了什麽心思？”上官靜將清安果推到了一旁，邢氏的心陡然被掉了高處。
“主母，凝語聽說這清安果有明目通竅之效，若是眼盲之人服下三日內即可複見光明，可惜一棵清安樹百年隻接六果是稀罕之物呢。”衛凝語上前替邢氏解圍道。
“主母莫怪，我見識短淺隻想著清安果是稀罕物，想讓主母嚐嚐鮮卻忘了這是寒涼之物。”邢氏堆著笑臉解釋道。
“主母，我讓人背了薑梨可驅寒，可解這清安果的寒涼您放心食用。”
衛凝語吩咐婢女將備好的薑梨端到上官靜麵前，衛凝對邢氏投去一個寬心的目光，邢氏吊著的心頓時著地。
“凝語，你這樣好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邢夫人凝語真麽也是秋林郡守之女，做平妻是不是不和規矩。”上官靜對邢氏質問的說道。
“我教子無方，委屈了凝語。”邢氏懦懦的說道。
“婆母不要這樣說，是凝語厚著臉皮向婆母求了這平妻之位。”衛凝語對邢氏快慰的說道。
“凝語胸懷如此大度，這乃是正妻的風範，明日我與老爺商量一下通告全族，你為暮家二公子的正妻。”
“謝謝主母的好意，凝語恐擔不起正妻的名分，而且外子他……”衛凝語擔心的看著邢氏對上官靜說道。
“凝語你不必顧慮，此時全有我為你做主，這正妻的名分你坦然接受便好。”
“二夫人到！”
春曉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風思染抱著“解語”走進了大廳，衛凝語的目光忍不住偷偷打量著風思染，她想知道為何此女讓暮晚楓上了心，上官靜則是瞧也不瞧的風思染一眼。
邢氏起身對上官靜說道：“主母，這位就是楓兒的內子風思染。”
“我聽烺兒說是一鄉野女子，今日見了果然不識禮數。”
“清安果配薑梨！有點意思。”
風思染走到主位上掃了一眼上官靜盤子裏東西，她在上官靜旁的主位坐了下來，拿起一旁的清安果咬了一口。
“大膽！竟敢與我平起平坐，懂不懂規矩！”上官靜怒拍桌子對風思染說道。
“思染來自鶩西鄉野之地，不知規矩是何物，勞煩這位夫人教教我！”
“思染不得對主母無禮！”見上官靜生氣，邢氏插嘴對風思染嗬斥道。
“阿母，主母剛剛說了思染不識禮數，既然不懂當然要就要問，勞煩主母告知思染何為禮數？”風思染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對上官靜說道。
“邢夫人此等心智不全的人，怎可做暮家二少的正妻，這暮二少爺也太胡鬧了，明日讓老爺親自過來瞧瞧這一屋子的烏煙瘴氣。”
“主母使不得楓兒重傷……”
風思染打斷了邢氏一連串卑微的祈求，她麵色如常的看著上官靜說道：“主母，您一口一個正妻，我倒是想問問你，這婚書上清清楚楚寫著：‘此生隻有一妻’。”
風思染將一張婚書推到了上官靜的麵前，上官靜看了一眼之後更加氣憤的說道：“滿紙的荒唐。”
上官靜說著就要將婚書撕碎，風思染忽然抓上官靜的手說道：“主母三思，這婚書可是從三生石上拓下來的，您若是擅自撕毀輕則受些皮肉之苦，重則可危及到您的姻緣。”
上官靜停了手，雲濛境內的婚嫁之禮，需將婚配男女的名字刻於三生石之上，如二者合婚，婚書自現其上，婚配者拓印到紅紙之上，為二人婚配的鑒證。三生石為靈石其效力隨拓印到婚書上，若旁人將其撕毀，視為擾亂他人姻緣必遭反噬。
“婚書上雖然隻寫了一妻，但你不要忘記還有妾室，而且暮家的二少夫人必是要經過全族上下認可。”上官靜得意的將婚書還給風思染。
風思染笑著將婚書收好，將解語放到了上官靜的麵前，伸手在琴弦上一勾，“解語”發出了清脆的琴音，她連勾三弦後收手看著上官靜道：“主母，不知這夠不夠入族譜？”
驚訝的不隻有上官靜一人，邢氏驚訝的先說出聲：“你可以撫解語！”
“阿母，思染是休的內子，自然是‘解語’的女主人，當然可以撫‘解語’。”
“主母這……”邢氏未料到竟有此意外，她看著一臉表情複雜的上官靜，等著上官靜拿主意。
“主母，‘解語’現有在我手中，若是你執意給休安排一個平妻，納個小妾什麽的，思染心胸隻容得下針別大小，您說我會不會趁著休現在昏迷不醒，負氣帶著‘解語’一走了之呢？”風思染悠閑的吃著手中的清安果，全然不理會上官靜對她投來憤恨的目光。
“邢夫人，暮二少夫人不懂禮數，改日記得帶她到暮家祠堂去受訓，我會親自教教她規矩。”上官靜咬著牙說出此話，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
“待楓兒傷勢好轉，我定帶著思染去受訓。”邢恭恭敬敬的對上官靜說道，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上官靜不理會邢氏，她對著身旁的婢女說道：“纓女怎麽還未回來？”
話音剛落纓女捂著自己的嘴巴走進了大廳，她看了看坐在上官靜身旁的風思染，又看了看吃了一臉悶虧的上官靜，硬著頭皮走到上官靜身旁。
“夫人，纓女回來晚了！”
“你捂著嘴作甚？”
“我……”纓女支支吾吾起來。
“我什麽我，把手拿下來與我說話，你也是跟著我的老人，正樣子成和體統。”
上官靜將從風思染處吃的虧，悉數轉嫁到纓女的身上，纓女有些抵觸但還是不敢悖了上官靜的意，她慢慢的移開了捂著嘴的手，一圈的絡腮胡出現在了纓女的臉上。
“你怎弄成這個樣子？”纓女小聲的在上官靜耳旁耳語了一番，上官靜忍著怒氣看著風思染，對纓女說道：“還不快把你臉上那東西弄掉，覺得不夠丟人嗎？”
“夫人這……”纓女猶豫了起來。
“又怎麽了？”上官靜不耐煩起來。
“恐怕一時不容易去不掉，那女子用針沾了墨，一點點上紋在奴婢的臉上。”
聽到纓女的話大廳內的女婢小廝紛紛發出了笑聲，這讓上官靜更覺得難看，她無奈的對纓女說道：“把你的臉用絲帕遮好，回府！”
“主母！”衛凝語上前攔住欲離開的上官靜，此時她的處境十分尷尬。
“主母，思染剛剛忘記告訴您，這清安果雖然寒涼，但是與薑梨同服反而會生燥，您剛剛又動了肝火，隻怕是您這嗓子要倒上幾日，再嚴重些恐要生燎泡，建議您進些清淡的食物，當然心氣平和才是降噪的關鍵。”風思染抱起‘解語’走到邢氏身旁。
上官靜歎了一口氣，對衛凝語說道：“衛小姐，此門婚事是我欠考慮，你先回秋林吧！過幾日我會讓老爺派人將聘禮取回。”
“主母！”衛凝語哀求般喚著上官靜，上官靜現已經無暇顧及衛凝語了，在此處吃了風思染的悶虧，她急著回暮府發泄一通，而且衛凝語已經沒有了可利用的價值。上官靜不理衛凝語的哀求，帶著纓女匆匆離開了白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