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與子的較量(1)
暮晚楓收琴看了看風思染，歎了一口氣，起身向梅林的盡頭的走去，該麵對終是要麵對，躲永遠無法解決問題。
“姑娘，暮大哥這是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黃蓮見暮晚楓不答話而是轉身離開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風思染也未做聲，她望著暮晚楓的背影，心中暗自道：“此人風雅卻不風流，縱情卻不多情，不知道其母給他許的那位小姐是否般配，若是他與那位小姐情投意合，我……”
她又該如何呢？風思染看了看手上的桎梏，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離散隻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若是他與那位小姐彼此心意相通，她便可早些抽身遠離暮晚楓這個大麻煩。風思染抬步跟在暮晚楓的身後，向梅林的盡頭走去。
“這是何意？”黃蓮一臉莫名的站在原地，她說錯了何話同時得罪了兩人？
“這附庸風雅的話從你口中傳出，怎變成了苦口婆心之意。”林放文在一旁嘲笑黃蓮。
“你不懂附庸風雅我不解風情，雖知道這兩人在想什麽。”
“你這苦水道了我滿身，到白廬恐要換身衣裳才能散散這苦氣。”
“林公子，黃蓮我天生命苦，不似你糖罐裏泡大的，你若是嫌棄請離我遠些，以免你這被糖水壞了我的藥性。”
黃蓮氣呼呼的追上風思染，林放文慫了肩嘴角帶著孩子般調皮的笑容，他漫步走在最後麵。
出了梅林白廬出現在幾人的眼前，等在門口處的婦人見到暮晚楓時不覺的邁出了半步，但看到暮晚楓身旁的風思染時她收回了步子，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綠衣女子，一臉的羞澀的低著頭，但目光時不時偷偷瞄著暮晚楓。
“總算到了，這一路又是看風景又是彈琴的，風雅一般人可學不來。”林放文笑嘻嘻的對黃蓮說道，黃蓮隻給了他一記白眼，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雪落天寒讓娘在此久等是楓兒不孝。”暮晚楓對著邢氏施了一禮。繼續說道“娘，這是寥兒！”
暮晚楓將站在身後的風思染拉到自己的身旁，如同獻寶一般向邢氏介紹道。
“風寥，阿母可喚我思染。”風思染對著邢氏施了一禮。
“回來便好，這位是季離州牧的公子，林公子吧？”邢氏看向一旁的林放文，完全不理會還弓著腰行禮的風思染。
“邢夫人稱我放文便好。”林放文施了一禮目光卻看向暮晚楓。
“放文與楓兒是好友也不必與我客氣，稱呼我一聲邢阿姨便可。”
“放文到府上叨擾幾日，還望邢阿姨不要嫌棄。”
“楓兒朋友不多，我還盼著你能多留幾日呢！你就當白廬是自己家一樣。”
“放文便不客氣了。”
“楓兒，這位是衛凝語雲中秋林郡郡守的二女兒，也是你未過門的內子。”
“凝語見過公子。”
衛抱著琵琶走到暮晚楓的麵前微微一欠身，她偷偷打量起暮晚楓，剛剛聽其琴聲有如行雲流水縹緲如仙人之音，便生出了些許的好感，近看此人溫潤羊脂白玉儼然是一名謙謙君子，似乎與外麵的傳聞大相徑庭。
暮晚楓虛扶了一下衛凝語，轉而將風思染扶了起來，對著邢氏說道：“娘，寥兒對楓兒有救命之恩我斷不會負了她，還請衛小姐另覓佳偶。”
“夫人這是何意？”衛凝語不解的看向邢氏。
此時邢氏的臉麵已經掛不足了，暮晚楓一向順著她，眼下竟為了一個鄉野女子，當著眾人的麵忤逆她。
“凝語你身子嬌貴，這天寒地凍若是染了風寒便不好了，我們到白廬慢慢聊。”
“也好！”盡管有疑問衛凝語還是跟著領路的婢女走進了白廬。
待衛凝語的身影消失不見，邢氏冷著臉對暮晚楓說道：“你到我院中等我，這兩個外人人我便不多留了。”
“娘，寥兒是我內子不是外人。”
“休，我……”
見暮晚楓為難風思染正欲開口解圍，暮晚楓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寥兒不要多言，一切有為夫呢！”
風思染不知暮晚楓打的何算盤，但看其似乎胸有成竹，對暮晚楓點了點頭便沒有多言。
邢氏看了看膩歪著的兩人頓時火氣上來了，但又不得不擠出客氣的笑臉對林放文說道：“放文舟車勞頓快入內休息吧！”
“多謝邢阿姨美意，但夜黑雪路難行，我擔心她們兩個女孩子去找客棧投宿恐生意外，我陪著她們去住客棧便不在白廬借宿了。”林放文對邢氏恭敬的說道，
“這怎可！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暮家怠慢了放文。”邢氏立刻出聲製止。
“可……”林放文的光看向身旁的黃蓮，又看了看邢氏繼續說道：“在下著實不能放著兩個女流之輩不顧。”
邢氏歎了一口氣，對風思染與黃蓮說道：“都進來吧！”
邢氏先走進了白廬，一眾人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走到門口處暮晚楓對著的內衛說道：“你到暮府將‘仙人劫’取來。”
“二公子要仙人劫作何用？”內衛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似乎未見過你？”暮晚楓對那名內衛質問道。
“在下半月前才從主府調到白廬。”
“半月前，難怪你不知道我要‘仙人劫’做何用。”
“敢問公子何用？”
暮晚楓在內衛耳邊悄悄耳語了一番，那名內衛一臉疑惑但還是向暮府的方向走去。
白廬南苑影閣內，林放文沐浴更衣一身清爽的做到暖爐旁，黃蓮故意挪出了三個身位與林放文拉開距離，但又忍不住偷瞄了林放文兩眼，這人收拾收拾還是有模有樣的。
“阿黃，你看我做什麽？”林放文拿起暖爐上煨著的薑茶飲了一口。
“別說話煞風景。”
“我怎麽煞風景了，若不是我你現在可要成為凍幹黃連了，感謝就不用了來點實惠的，這肩膀有點酸……”
黃蓮將“荻花”按在桌子上，對林放文說道：“若是覺得皮緊我幫你鬆鬆！”
“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夜宵。”林放文路經房門口時，看了一眼斜靠在門旁望著院中一株並未化成梅花的美人楓。“與其在這裏發愁不去去看看他！”
“還不是時機！”
“真搞不懂你們夫妻兩人！”林放文搖了搖頭向廚房走去。
“姑娘白廬如此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進入白廬大門風思染與黃蓮就被當成了空氣，剛剛一群婢女忙著招待林放文，一口茶水都不肯給她們上，這不是明擺著白廬不歡迎她們兩個外人。
“再等等！”風思染的目光未離開那株美人楓。
“姑娘還要等到何時？人家明明不待見我們何須在這裏自討沒趣。”黃蓮覺得在白廬一刻都不自在。
“等這場雪停！”風思染伸出手冰涼的雪花落到了她的手中，掌心的溫度很快將雪花融化，風思染朱唇輕啟喃喃的說道：“片刻的溫暖終是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