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交出解藥
席止君索性也不下踏了,兩個人肩並肩躺著。
對於夙薇涼身上的毒,他能做的已經做過了,究竟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
當初是她自願要做藥奴,而自己找一個藥奴太過於困難,就答應了她的要求,沒想到,鬧成這樣。
夙薇涼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一會兒便睡了下去。
“涼兒,有沒有可能,原本咱們的弧度不一樣。但經過了一些事,那弧度有所變化呢? 然後,就變得一樣了……”
席止君偏過頭,見身邊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由於兩人帶傷,所以睡得稍微久了一點,聽到鼓聲才忽然醒過來,兩人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怎麽回事?”夙薇涼迅速穿了衣服,又簡單西洗漱了一下,迅速出了營帳。
席止君不一會兒也出來了。
兩人走了出來,掃了一眼昨夜的戰場,不由得目光沉了沉。
“報——北費城的副將在城樓上叫罵。”
夙薇涼嘴角泛起一絲冷意,道:“叫罵?求解藥的方法還趙是別出心裁。”
夙薇涼拿了自己的劍,翻聲上馬,道:“我去會會。”
席止君沉聲道:“小心點。”
夙薇涼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應道:“嗯。”
接著便帶了一小隊兵馬去了。
果然她一到,便有兩個小將從城樓下飛了下來,臉上一片青色。夙薇涼泠笑了一聲,悠然坐在馬背上。
“妖女,交出解藥!”皮膚黝黑的青年男子恨恨地吼了一聲。
夙薇涼點頭道:“不錯,都成這樣了還能用內力。”
“你——”
“你們大將軍呢?叫他出來說話。躲著算什麽意思,不至於已經病到下不了床吧!”夙薇涼冷嗬一聲,向前了一步。
兩個小將隔她的位置並不遠,此時都穩穩站在地麵上,恨恨地看著她。
“卑鄙的妖女,你竟然給糧草下毒!”
夙薇涼哼了一聲道:“你們楚帥半夜偷襲我軍營地,也不見得有多光明正大吧。”
說到這個,昨夜席止君到底是把楚合浩殺了沒有?一心關心他的傷勢,竟然忘記了要問這麽重要的事!夙薇涼懊惱地皺了眉。
兩軍交戰,無所不用其極。下毒,放火,偷襲,這些都無可厚非。
“快交出解藥!”
“想要解藥,你們還不夠資格!既然你們高大將軍做了縮頭烏龜,不肯出來。那隻好由你們來轉告了。跟你們將軍說,這毒最多還能撐三天,如果到時候不把北費城乖乖拱手讓出來,那麽,就讓他跟那十萬大軍一起去見閻王吧。”夙薇涼矗坐在馬頭,說到最後一句時音量陡然增高了八度,目露凶光。直震得人渾身一怔。
“妖女,拿命來!”皮膚黝黑的小將腳尖點地,長劍直夙薇涼咽喉。
夙薇涼一聲冷哼之下,身形竟然如同沒有長骨頭一般不可思議地往下一塌。小將一劍刺空,反倒被夙薇涼角度詭異地一腳踢飛了出去。
胸腔像是被什麽東西擠成了薄薄的一片,再難以呼吸。小將在地上連翻了幾個根頭,直摔得灰頭土臉後,才勉強定住了身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再強行使用內力,等著暴斃當場吧!”夙薇涼哼了一聲道,“你們倆把我的話記清楚了,然後一字不差地轉告組高飛!我們撤,駕——”
夙薇涼狠夾了一下馬肚子,馬蹄聲漸行漸遠,瞬間便變成了一個黑點。
“師父,”夙薇涼回到營地便問,“楚合浩可死了沒有?”
席止君搖頭道:“給他跑了,不過……傷得挺重的,我將他打落了水,便沒有再追,不知生死。”
夙薇涼聞言,不由得心下暗道,這楚合浩還真是命大,三翻兩次都弄不死他。
想到這裏隨即又道:“師父,如果那高飛死活不撤出北費城,咱們真的不給他們解藥?”
那可是十幾萬大軍啊,她師父也真是狠得下心。
“那是十幾萬敵軍。涼兒……”席止君幽幽道,“也許你不能夠明白,什麽叫敵軍。我是林靖人,我親眼看著北其軍踐踏著我國的領土,殺了我們的人民。你知道嗎,我席家幾百號人口,一個不留,你有見過什麽叫屠城嗎?”
夙薇涼沉默下來,看著遠方。
“奸/淫-辱-掠,無所不做。如果不是我當初外出遠遊,恐怕也難遭毒手。那年我才十五歲,立誌要當一名神醫,救助天下百姓。由於家裏我最小,父母寵愛我,所以並沒有逼我接手生意。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了……”席止君微微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又道,“兩軍交戰,成王敗蔻……戰爭,原本就是什麽仁慈可言。”
夙薇涼道:“你說得不錯,師父。我會幫你把原本屬於你的家鄉奪回來的。”
席止君的目光多出了幾分欣慰,但也隻“嗯”了一聲。
第二日,北費城傳來消息,隻要夙薇涼願意交出解藥,他們便退出北費城。
至此,林靖大軍再次迎得了戰爭的勝利。
越神堂。
正午烈日毒辣得令人燥熱不已,寬大的四合裏,一襲淡藍色長袍的男子坐在案桌旁,桌上下了一半的棋。
原本一直束在腦後的秀發由於清晨洗了一遍,此時披散了下來,垂直閃亮。
點寒在門外徘徊了一圈,終是接過丫頭手裏的茶,親自端了進來,輕喚道:“王爺?”
司徒靖恒抬起頭,輕笑道:“你不忙了?”
他隻隨意地穿了一件家常的袍子,月光柔和表情平淡。倒不似平常那般氣宇軒昂,而多了不少溫潤的味道。點寒雖然跟隨了他多年,但也少見他這翻風騷的模樣,當即怔了怔道:“王爺喝茶。”
“你不是在堂裏處理事務嗎?怎麽到我這裏來了?如今我已不再是北其的恒王,你也不必再稱呼我為王爺了。”司徒靖恒落下一子,淺笑道。
點寒不知他在這種時候為何還能如此悠閑,不由得納悶地瞟了他一眼,把茶杯放在桌上,看著眼前那盤棋。
“你懂下棋?”
點寒答道:“以前跟著我家小姐學了兩次,隻懂個皮毛。王爺怎麽一個人在下棋?”
“閑來無事,又找不到對弈之人,隻好一個人下了。”司徒靖恒慵懶地道。
閑來無事……點寒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這種時刻難道不是應該忙到焦頭爛額嗎?她家主人竟然還說閑來無事?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主上……”點寒改口換了稱謂,道,“如畫回來了。子徐也回來了。”
“哦,挺快的。”司徒靖恒感歎了一句。
點寒等了半日,不見有下文,納悶道:“主上,不問問娘……主母的事嗎?”
“那你說說吧。”司徒靖恒幹脆也不棋了,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
“主母受了重傷,想要再見你一麵。”點寒說完,看著司徒靖恒,果然見他的手頓了一下,當即便揚了揚嘴角。
司徒靖恒搖搖頭道:“點寒最近有長進,學會撒謊了。她若是真的重傷,你能這麽淡定?說重點吧。”
“高飛帶著舊部退回了北歸城,浮雲國已經連打破了三市,主上,您看……”
司徒靖恒麵色沉了下來,半晌才道:“北其的江山,還是北其的啊,叫本王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心裏怪抑鬱的。夙薇涼打下北費城,又殺了多少人?”
“主上,兩軍交戰,必有死傷,又何需您問呢?從古至今,戰事便不斷,又可曾有過主將以仁留名的呢?”點寒輕聲道,“主上打算怎麽做?”
司徒靖恒站起身來,看著門外那炎炎的烈日,輕聲道:“我也該去見見她了。”
點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雙眼放光道:“您要去見主母?”
“難道你不想見?”司徒靖恒反問。
“主上,您要帶我去嗎?”
“我是要你先去。”司徒靖恒道,“北歸城易守難攻,你帶著些人,助她一臂之力吧。”
“那主上呢?”
司徒靖恒緩緩地走出了門,抬手擋了擋頭上的日光,看著它們透過自己的指縫射-在自己臉上,笑道:“我隨後會到。”
點寒聽他如此說,知他有自己的打算,當下便點點頭,走了出去。
林靖給席止君又調來了七萬大軍,解了他有燃眉之急。幾場戰役下來,他的軍隊早已損失過半,前幾天被楚合浩夜襲成功,又損失了不少。
有了援軍,感覺到腰杆都直了一些,夙薇涼站在城門下叫陣,直扯得嗓子都冒了煙。
高飛終於露了臉。
他一身軟甲,臉色鐵青。夙薇涼頂著一張小麥色的臉,大聲道:“毒清了以後,你倒是終於舍得從龜殼裏出來了?高飛,你哥哥在哪裏?”
提到高峰,高飛的臉色更黑,副將走上前來,勸道:“將軍,別聽這妖女挑撥。”
“怎麽?怕了?怕了就開城門讓老娘進去,不然……鏟平了北歸城!”夙薇涼跨坐在馬背上,額頭上的汗水顆顆滾落,為了不在射-程範圍內,她隔得城門足有五百步遠。這樣一來,她就必須扯著嗓子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