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 道不同
想到這點，李原不由得湧現出期待感。
不過他又一想，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據他所知，原能修練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任何生命體，無論先力量如何，隻要開了靈智，都有可能通過原能引導術成為強者，乃至於成為宇宙間至高至強的主宰。
而在屠夫的口中，開神魔的資質卻都很差，沒有多少成長的潛力，甚至還被後來誕生出的仙族給擊敗覆滅，成為曆史的塵埃。
由此可見，開神魔要麽本身就與原能武者不同，要麽就是他們不懂得修練原能，隻能靠著自然成長緩慢變強。
而從《轉世蓮華妙法》這份功法來看，他們應當是懂得修練的……
所以，原能武者和開神魔之間，應當還是有區別的！
屠夫又喝起了酒。
他那猙獰的麵孔很難看出表情的變化，隻有沉悶的語氣顯露出他的心情不佳。
“既然你我無緣，那這第三式刀法，不教也罷。”
著，他單手一握，虛空力量迸發而出，被禁錮住的空間變得扭曲起來。
艙室裏出現一個虛空漩渦，那十幾個凝真修士的身軀皆被吸扯進去，一塊一塊消失在空氣中。
沒有血腥，沒有慘叫，十幾個大活人，連同他們的法寶、法術，甚至是身上逸散出來的真氣，都被虛空漩渦吞噬得一幹二淨，仿佛從未存在過。
李原靜靜看著，心中有些震動，不過又覺得合情合理。
能夠禁錮空間的人，製造一個虛空漩渦是輕而易舉的事。
“喝酒吧。”屠夫道。
艙室的空間恢複正常，隻有原來孫烈坐過的那張桌子破碎成齏粉，證明剛才曾經有過一場戰鬥。
李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將手中細成竹簽的筷子隨手丟掉，坐回原來的位置。
“前輩，我先自罰三碗，向您賠罪。”
李原倒上滿滿一大碗酒，端到麵前，一飲而盡。
屠夫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第二碗。
第三碗。
李原動作不停。
連續三碗烈酒下肚，他隻覺得喉嚨裏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還好基因原能活力旺盛，很快就將那份針紮的感覺撫平了。
屠夫的臉色才緩和幾分，道：“人各有誌，我明白。你這輩雖然修為低微，但心目中已經有了‘求道’的信念，這一點難能可貴。”
“前輩過獎了。”
李原不懂什麽是‘求道’，隻是順著心中的想法行事。隻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別人的本領再高再強，隻要不合適，學了也沒意義。
屠夫教他的兩式刀法對他有著一定的啟迪作用，不過他不會原封不動的照著學習，而是用“戰士”的習性來取代刀法裏的“屠夫”習性。
兩人對坐飲酒，艙室之內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屠夫一拎酒壇，發現壇中已經空空如也，十斤西風烈都進了肚子。
他皺了皺眉，道：“今這酒，喝得卻是半點也不痛快。輩，你我既無緣分，那便就此別過吧。這郡城我也不想去了。”
著站起身來，拿起鬥笠戴上，走向了門外。
“前輩……”
李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他怎麽也沒想到屠夫居然走就走，一點征兆都沒有。
外麵船主人還在指使下人搬運最後幾箱貨物，看到屠夫要下船，船主人喊道：“喂，那位朋友，船馬上就要開了，你要去哪裏？”
屠夫頭也不回的：“道有三千條，此條道不順，便走別條道。”便下了船，往岸邊筆直行去。
李原本想跟上去勸一句，但聽到這話，又停住了腳步。
屠夫對他的好感，在他拒絕學習第三式刀法的時候就消散了。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無緣，坐在同一條船上也是徒增尷尬，倒不如分道揚鑣。
這樣果決幹脆，方是自在之人。
目送屠夫離去，李原搖了搖頭，心中一歎。
結交高人的機會，繼承蓋世刀法的機會，就這樣從眼前錯過了。
而且還是他親自推開的。
他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後悔，隻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意義了。
李原走到船舷邊上，眺望遠處江麵，心情略有些複雜。
旁邊的船主人嘟囔道：“不走就不走唄，還咒我們道路不順，什麽人啊這是……算了，不管他。兄弟們，時辰已到，我們出發！”
“是！”
船上眾雇工領命，解開固定船隻的巨大繩索，撥動大漿，將船隻慢慢劃出碼頭。
船身在江麵微微晃動。
出航了。
李原將心頭的雜念壓下去，轉過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那艘大船。
那是紀淩玉的船。
隔著四五百丈的距離，他可以看見紀淩玉的仙船最上那層紗簾飄飄，裏頭隱約可見一道窈窕的身姿。
可惜卻沒能看見果兒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在打坐修練，還是在別的房間裏練習紀淩玉傳授的絕技。
“也不知道三個月後，那丫頭會變成什麽模樣。”他低聲自語道。
起來，他和果兒相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而已。
此次一別三個月，不知道下次再見的時候，那丫頭還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對他親昵。
船隻駛離碼頭，不多時已經進入江心航道，順著水流往下遊漂去。
李原站在船尾吹著江風，看著自己和那條豪華仙船越離越遠，直到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
李原逐漸遠去，而被他遙遙注視著的大船上麵，一襲白衣的紀淩玉也正看著他的方向。
紗簾裏，紀淩玉輕搖羽扇，目眺遠方，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這子真是個奇人，龍陵這陣子就那麽幾位高人經過，居然全給他碰上了。”
“那屠夫來頭不，連師父都對他心懷忌憚，也不知道那臭子有沒有從他身上得到什麽好處。”
“若是劍道、神通倒還好，要是學了刀法，我可就要管著果兒，不能任由他們來往了。”
“但願不是吧……這麽個好苗子，淪為犧牲品就太可惜了。”
江風吹動紗簾，輕輕摩挲著她的玉顏。
這時，樓梯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
身姿嬌的果兒“蹬蹬噔”來到仙船三樓，對紀淩玉道：“姐姐，我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