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討價還價
屠魂斷念。
聽起來，可要比前兩式還要厲害。
屠夫伸出手指，再次點向李原的眉心。
然而這次，李原卻打斷道：“前輩且慢！”
“嗯？怎麽？”屠夫微疑，鬥笠抬起了一分。
李原深吸一口氣。
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屠夫傳授給他的兩招刀法，都是屬於技巧性的東西，而且是很高明的技巧。
他很清楚，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些隻不過刀法的冰山一角。若是在戰鬥之中，真正全力施為的話，“斷頸放血”就是個一瞬殺敵的強橫手段。
而“剝皮去骨”，則是一招既能夠瓦解敵人的攻勢，又能後發製人，將敵人置於死地的絕技。
但是……
這兩招刀法，對他來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意義。
他的戰鬥技巧本來就不差，即便學了這兩招，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屠夫殺豬、殺妖，和他以前在戰場上殺敵人沒有什麽差別，都是一邊倒的屠殺。
抓住弱點擊斃黃龍的那一擊倒是有點用，不過也僅僅是在於對弱點的掌控方麵。
白了，就是屠夫所授的這兩招，對他的實力提升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李原現在迫切需要的不是戰鬥技巧，而是術法秘技。
他的原能比絕大多數的真氣法力都更加凝練和充實，如果不施展星河聖體，就是打一整的架原能都不會耗盡。
同樣的情況，換做同境界的紫府修士的話，能撐一個時辰就不錯了。
李原空有渾厚的原能，卻無相應的術法秘技可以將其施放出來，就如同一把強弓沒有配套的箭矢一樣，屬實浪費。
因此當他發現屠夫傳授的刀法是純粹的技巧之後，便有了別的想法。
李原道：“對不起，前輩。您的刀法確實很強大，但這可能不是我現在所需要的……”
“哦？那你需要的是什麽？”屠夫皺眉問道。
李原想了想，道：“能將一分力打出十分效的秘法和武技。”
“你太貪心了。”
屠夫搖了搖頭，道：“世間修士如此之多，人人都學術法，個個都有殺招。但能越階挑戰之人，卻寥寥無幾。”
“我傳你刀法，能夠讓你以一分之力，從弱點擊敗十分強的對手。”
“而你卻不知足，竟想用一分之力化成十分之強，正麵擊敗同樣的對手。”
“你，你是不是太貪了？”
李原苦笑，知道屠夫有些不悅，忙解釋道：“前輩。正所謂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我的力量較之同境界的修士已是很強，現在緊缺的是將體內力量釋放而出的強勁刀法，而非……”
豈料這麽一解釋，屠夫反倒更加不悅了。
他抬起頭來，微惱道：“你這輩，我好心好意教你刀法，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這一抬頭，李原頓時看見了他鬥笠遮掩下的半張麵孔。
那是猙獰可怖的臉！
屠夫的臉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如同被銳器劃過一般，縱橫交錯，從額頭到麵頰，沒有一個地方是平整健全的！
就連兩個眼眶也被數道裂痕撕開，眼皮邊緣卷曲，眨眼時無法完全合攏。
李原心神一震，完全沒料到豪傑打扮的屠夫居然有著這樣一張可怕的麵貌。
怪不得他一直壓低鬥笠邊緣，不肯抬頭看人。
原來是因為相貌猙獰駭人的緣故。
隻不過……以修仙者的手段，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之後，容貌美醜應當已經是變化隨心了才對，屠夫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許是猜到了李原心中的想法，屠夫被人看見了麵貌，幹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摘下鬥笠放在桌上，淡淡道：“怎麽，怕我了？”
“沒有，隻是驚訝。”李原回道。他在大宇宙中見過各種奇形怪狀的異族生物，更醜的都有許多。以他心性，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外貌的問題就對屠夫產生不好的印象。
屠夫見他神色恢複如常，沒有厭惡自己的長相，語氣緩和了幾分。道：“那你數一數，我臉上有幾道疤。”
李原依言定睛看去。
屠夫臉上那些疤痕有長有短，長的從發際直接穿過眉心和鼻尖，一直延伸到下巴。短的也有兩寸多，從耳鬢延伸到眼角位置。
仔細一數，李原道：“是十七道疤。”
“對，是十七道。”
屠夫摸了摸自己臉上密密麻麻的疤痕，道：“也許再過一百年，就會新添一道，變成十八道疤。也或許百年之後，世間便再也沒有我這個屠夫。”
“這……前輩何出此言？”李原不解。
屠夫淡淡道：“我本就不應存在於世間，應劫而亡是遲早的事。苟活了這麽多年，結交了無數朋友，即便身消道散，也是不虧了。”
言罷又輕輕一歎，道：“隻是可惜，我這一手屠刀之道，卻無人可以繼承下去。”
李原聽得一頭霧水。
應劫而亡？本就不應存在於世間？
難道屠夫是個早就應該死掉的人？
可是……百年之後多一道疤又是什麽意思？
他心頭疑惑，但屠夫並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隻是道：“我本以為你身具開之力，是個可以傳承我衣缽的好苗子。但看起來你心中的大道與我並不相同，不是我的有緣人。”語氣略有些失望。
李原心下有些愧疚，隻是這個時候他要是改口，自己想學了，反倒像是在同情屠夫一樣，隻會讓人更加不悅。
於是便撇下話題不談，問道：“前輩，你的這開之力，莫非就是指我體內的真氣？”
屠夫點頭道：“不錯。你的法力與上古開神族的力量極其相似。雖然我沒有見過開神魔，但這點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開神魔又是什麽？”李原又問。
屠夫道：“那是無數年前，地初開時最先誕生出的一批先生靈。他們自稱為神，與生俱來就有強大的力量和漫長的生命，是當時世間的主宰。不過他們的成長資質並不十分出色，許多年後，仙人出現，取而代之，開神族也就成了曆史。”
聽了這話，李原心中震動不。
原來“開神魔”就是先前一癡道人向他提起過的，太虛神塚之下埋葬的那些上古神族。
而他的原能，居然跟神族有著很大相似之處！
要知道，果兒修練的《轉世蓮華妙法》也是出自太虛神塚的神族功法，這樣一來，豈不是將來果兒也會修練出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