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中飽私囊
就在君無雙和陌青嵐拉開賭局的同時，墨昊陽派出的禦史也開始行動，而目的便是指向關於此次災情的源頭。
事實上那封信的內容到底是什麽誰都無法知曉，墨昊陽保密的很好，即便連劉庸這樣貼身伺候的人，都沒能從他的嘴裏聽到半句相關。
而一直對於此次事件耿耿於懷的孫瑾瀾在得知有這樣一顆潛藏的炸彈後，便即刻傳了消息給孫全，要他們暫時停止手上的一切動作。
然而或許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了，孫瑾瀾派出的人卻沒能很好的進入孫府領域，在半路上就被人劫走，卻還佯裝孫全的筆記給她回了一封信。
當孫瑾瀾察覺到不妙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晚了。
大約兩天的時間，禦史大人便成功返回皇宮麵見聖上。而他的手裏拿著的，便是此次災情的來源……關於孫家中飽私囊的事情。
禦史大人在進入禦書房以後整整一個時辰都沒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除了偶爾能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外，再無任何聲音。
就在眾人紛紛揣測的時候，得到消息的君無雙和陌青嵐卻是悠哉一笑，明顯這一切就是他們提前備好的局。為得，就是悄無聲息地讓孫家踩進來。
“隻怕孫旭明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君無雙嘲諷一笑，“剛剛墨昊陽已經傳旨叫他進宮了，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兩個不孝子女做出來的，怕是在大殿上就能背過氣去。”
“那可不行，要是他就此背過氣，那孫家就無力回天了。”陌青嵐邪邪一笑，悠閑地喝著手中茶，“孫氏一族正如日中天，要是他撒手去了，隻怕孫全一個人可頂不住。到時候旁係家族冒上頭來，那就得不嚐試了。”
“你這句話可不對。”君無雙搖了搖頭，“要是以前的孫全，肯定能對付得了旁係一族。可惜他最近被殷楚慕蠱惑的完全失了鎮定，想來再也不複當初孫家才子的名號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目的。”陌青嵐冷冷一笑，“光是一個孫旭明怎麽夠，我總得讓這孫家再也出不了能幹涉我們的人才才足夠。”
“你們？”忽然握住了剛才那句話的中心，君無雙皺了皺眉疑惑道，“不是隻想要墨童取代太子嗎，這關你什麽事？”
陌青嵐臉上閃過一絲莫名，隨後卻恢複往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當然關我的事了，墨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嘛。自打我來到滄瀾，他們就沒給過我一天安生日子，我總要收點利息。”
有些不相信地多看了他幾眼，君無雙忽然覺得陌青嵐這幾日變得有些奇怪。然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卻無從可知，不得已隻好不去多想，再度開口。
“接下來便等著墨昊陽那邊的定奪吧，不過我想如果他真得準備下狠手，孫瑾瀾是不會坐以待斃的。而孫家這麽多年才朝堂上也頗有威望，隻怕到時會有不少人出麵保他。”
“關於這些事情嘛，就交給夫君我來操辦吧！”陌青嵐卻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信心滿滿道，“見招拆招，隻要他們想做的，爺我統統給他們拆幹淨了！”
緊密謀劃過後，鷹爪那頭便傳來了消息，說孫旭明此刻已經到了禦書房的門口。
君無雙二人一貫喜歡偷聽人家牆角，於是在一番喬裝打扮後，留下玲瓏與鷹爪看家，君無雙二人掩住身形快速趕至禦書房邊上，在一堆侍衛們的眼皮子底下，摸上了禦書房的牆角。
索性墨童早就將這宮裏的機關和眼線告訴給了陌青嵐，不然大白天就做起這種事情來，還真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了腦袋。
此時孫旭明剛剛進入房內，君無雙和陌青嵐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便小心地把天窗開了條小縫，裏麵的情況一覽無遺。
孫旭明依舊是不明所以，尚在禁足卻被皇帝傳召於此怎麽都不像是好事。於是一進門他便跪倒在地，用一種聽起來過分蒼老和疲憊的聲音向墨昊陽請安問好。
然而墨昊陽卻是不理，沉著臉坐在高位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孫旭明，良久才冷冷道，“孫卿家可知道，朕今日召你進宮所為何事？”
“老臣不知，老臣怎麽隨便揣摩陛下的心意。”
“哼，你一向會撿著好聽的話說，朕也真的以為你會一直這麽規規矩矩的。”
聽出這話裏有話，孫旭明終於耐不住好奇還是抬頭看了過去，卻發現墨昊陽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怒意，讓人瞧著都不自覺的後背發涼。
“朕兩天前在禦花園散步的時候，無意得到了一封密信。”忽然轉了話題開口，墨昊陽的聲音讓人實在聽不出情緒，“那封信上說明了最近地方災情的原因，是出自哪裏。”
心道墨昊陽絕對不會說些廢話，孫旭明不得不小心翼翼應對道，“那陛下是否已經……”
“不過朕當時隻覺得不太可能，於是急忙召了禦史進宮，派他去查證這件事。”墨昊陽很直接地打斷孫旭明的話，依舊冷聲道，“幸好朕派出的人手腳動作夠麻利，還真是摸出了線索。孫卿家，你想知道是什麽線索嗎？”
孫旭明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墨昊陽如此故弄玄虛並不像是真得要他猜，而是為了逼迫他說出一些對方想知道的事情。
可天曉得他該說什麽、要說什麽……孫旭明冷汗都流了下來，卻是不敢再開口。
正在他躊躇的時候，一本冊子被墨昊陽拋到了他的麵前，孫旭明一怔，隨即抬頭看去。
“孫卿家，我想你應該好好看看上麵寫了些什麽，免得到時候又說，是朕冤枉了你們。”
孫旭明急忙低頭撿起地上的冊子翻閱，足足看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手越來越抖，麵上的表情越來越驚恐，整個人像是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正處在上方觀摩此間情形的君無雙忽然挑了挑眉毛，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話說這個東西是你布置的吧？”
“我哪有那個閑工夫，”陌青嵐卻是笑了笑，一臉無害道，“怪隻怪孫全這個人做事總喜歡留下備份，他以為可以威脅別人，卻不知道同樣能威脅自己。那個東西……”
說著，陌青嵐眼睛瞥到孫旭明手中的冊子，“上麵記錄了他跟殷楚慕的所有交易以及分派在地方的人手和官員姓名。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份關於孫家此次到底貪了多少銀子的冊子，不過看起來墨昊陽似乎不願意太早拿出來。”
是不願意拿出來還是不能拿出來，君無雙想了想，低下頭去就聽到孫旭明顫著聲音道，“陛、陛下……這個東西，老臣……”
“看不懂嗎？”墨昊陽的聲音帶了嘲諷，他手裏把玩著一個扳指，一邊道，“那上麵寫著你們孫家在地方管製糧食的人中安插了多少自己的人，又在地方官員中收買了多少人。朕一開始就覺得奇怪，明明地方糧食管製一直都沒出現問題，怎麽你孫家接手幾個月就出現災情了？”
“是了，朕原想著的確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們的。可是孫卿家啊，現在看起來，這陷害孫家的，就是你們自己！”
“陛下！”孫旭明被墨昊陽怒極扔出的扳指砸中了額頭，可顧不上鮮血直流，他一個勁兒在地上磕頭道，“陛下，此事真的不關孫家的事啊！老臣心心念念一輩子，從沒做過一件有損皇家聲譽的事情啊！老臣知道陛下是看重孫家才會把糧食管製交給孫家處理，老臣又怎麽會作繭自縛呢！”
“那這本冊子你怎麽解釋！”墨昊陽拍桌怒道，“這麽多的人手全部被替換，而且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沒想到你們孫家的本事竟然這麽大，下一步是不是準備逼宮造反了！”
“老臣不敢啊！陛下！”孫旭明磕得鮮血直流，卻還是不住伸冤，“此事真得與孫家無關，還望陛下明察啊！”
墨昊陽陰晴不定地看著孫旭明，一時之間倒的確有些不好辦。這時房內的另一個人……劉庸見狀，不由得湊到墨昊陽耳邊，低聲道，“陛下，禦史大人查到的這些雖然證據滿滿，但因著時間太短難免不會有出入。現如今因為地方災情的事兒已經夠讓您頭疼了，不如先將孫大人關押，等再查清楚再做定奪也不遲啊？”
劉庸的一席話讓墨昊陽鬱結的情緒終於有所緩解。他冷眼看了滿臉鮮血的孫旭明，揮了揮手道，“傳旨下去，將孫旭明押入天牢，革職查辦！再叫禦史繼續調查此次災情的來源，必須盡快給朕結果！”
劉庸接了旨意一邊安排侍衛將孫旭明帶走，一邊趕去宣旨。估計用不了多久，整個京城都會得到孫旭明因為糧食管製的問題而入獄的消息。
“看起來墨昊陽還是沒有下狠手，他到現在都沒拿出那個能給孫家定死罪的賬本冊子。”君無雙收回視線，皺了眉對陌青嵐道，“看來是顧慮孫家這些年做過的貢獻，也是怕朝堂在這個時候出現動亂。”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陌青嵐拉著君無雙慢慢越過侍衛們的視線往靈犀閣的方向撤回，一邊走一邊道，“墨昊陽心裏麵清楚孫家是支持太子的，他這麽做，不過是不願讓太子失掉一個好的臂膀。”
“那看來我們得動手幫他們卸掉關節了。”君無雙冷聲一笑，目光帶著狠意，“接下來出場的該是咱們的皇後娘娘了，不知道這一次她又要怎麽才能打動墨昊陽那顆‘博愛’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