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救災救急
墨昊陽此次旨意下的很急，墨伊甚至來不及做太多安排就帶著旨意和人馬糧食速速出宮趕往地方救災。
原本這是一個在民間樹立良好口碑的好差事，也許是想到了此次事件會帶來的影響，所以墨昊陽特意安排了太子出麵解決，這也是為其日後登基做的打算。
不過打算永遠是好的，至於能不能貫徹實施到最關鍵的點上，就得看是否天時地利人和了。
君無雙和陌青嵐以及墨童三人之前便已經預料到了墨昊陽的這個舉動，所以在得到消息後，表現得並沒有很驚訝。
相反，他們甚至還隱隱有一種期待，期待幾天之後從地方傳上來的消息。
“鷹爪已經將地方所有暗線都挖出來了，隻要墨伊到達，不需半日就能造出矛盾。”陌青嵐信心滿滿地說著，手中扇子搖得非常帶感。
“不要做得太明顯，太子隨行的人裏肯定有陛下安排好的人手，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暗中作亂。”
“這你就不懂了，隻許他有人手，難道我們就沒有嗎？”陌青嵐高深一笑，對著墨童揚了揚眉，“這就要多虧我們有個洞察局勢的五皇子了，能清楚看出來誰是誰的人，而這些人又有什麽弱點。”
“看來我還真是杞人憂天了啊。”君無雙斜著眼瞥了陌青嵐一眼，語氣古怪，“二殿下棋高一著，小女子自愧不如。”
“哎呀夫人你別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陌青嵐佯裝羞澀地用扇子捂住半張臉，隨後就聽墨童在旁邊冷冷來了句“惡心”。
如此和諧的場麵自然是宮中其他地方沒有的，君無雙相信，不過一兩日，宮裏麵則會更加烏煙瘴氣。
正如他們幾人所預料的一般，太子於第二日早晨到達了地方，下馬還未休息就開始緊張分派人手實行救災。
然而災民的情緒一時間很激動，他們根本不管來的人是太子，也不理會他帶了多少人手和糧食，就這樣彼此對峙了很久，隨後就發生了衝突。
起因很簡單，因著要防止災民失手傷了太子，便有隨行的人馬時刻防備著。然而刀劍無眼，就在災民又一輪鬧事中，守衛太子安全的人卻不小心傷了衝動的災民，血濺當場。
雖然說墨伊第一時間就把這動手的侍衛殺了，可災民的情緒卻被鮮血撩撥得高漲，幾乎沒有人再肯相信太子此次前來是為了救災。
他們更願意相信，太子是皇帝派下來處理他們這批人的。如果不反抗，結局隻有死。
所以墨伊到達當地不過短短一個早晨，就因為這件事而直接被災民拒絕。民間也開始紛紛流傳，太子打壓災民，罔顧皇帝旨意，肆意作為。
流言這種東西隻能是越傳越凶，再加上有人刻意讓它四散，所以等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墨昊陽得知的，便是太子墨伊打壓災民，克扣糧食，並且還殺了人。
“真是反了他了！”墨昊陽此刻正躺在榻上頭疼不已。最近因為一連串煩心的事情，讓他看起來老了很多。
而君無雙正巧這時被傳召過來撫琴替他安神，在聽到劉庸帶回的消息後，她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快便跪倒在地，高呼“陛下息怒。”
然而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怒火又怎能很快就被熄滅，墨昊陽抖著手將桌上東西一一砸光，隨後看向劉庸道，“陸遜呢，他那邊怎麽說？”
“陛下，陸大人那頭人馬已經被災民們給圍起來了，自身都難保，一時之間也很難與太子殿下匯合。而且依著現在的情況，災民們情緒太激動，若是繼續下去，隻怕要出大亂！”
劉庸不愧是在墨昊陽身邊從小伺候大的，孰輕孰重總是能分辨得清。
此事雖然出得蹊蹺，可對於滄瀾國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些年正因為滄瀾糧食富足，貿易昌盛，才有了與風淮和穆齊對等相望的資格。若是此次因為災情一事鬧出內亂，隻怕用不了多久，那兩個國家便會趁火打劫。
帝王之道，哪裏管什麽道義不道義。
風淮暫且不必說了，光是現在尚在滄瀾做客的穆齊皇帝齊若楠，他可是能得到第一手災情資料的，難保他不會生出別的心。
一時之間頗為躊躇，墨昊陽在書房內走來走去，良久，卻是抬頭對著君無雙所在的位置，道了句，“君師傅，此事你有什麽想法嗎？”
君無雙一愣，隨即便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墨昊陽這是病急亂投醫了嗎？別說她不能說，即便能，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琴師，知道的太多，還能活過今天？
可皇帝已經問到麵前了，若是置之不理也太沒規矩。君無雙思前想後好一會兒，才有禮答道，“陛下，奴婢身為琴師，對這種事並沒太大見解。隻是奴婢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現如今的局麵怕是要先穩住災民的情緒，隻要他們不再鬧事，其餘的也會迎刃而解了。”
墨昊陽有些無語地看著君無雙，估計也是覺得問錯人了。畢竟她剛才的回答是眾人心裏都明白的，而他現在著急的，卻是如何能找出一個比太子還要適合的人去安撫災民。
“陛下覺得，五皇子如何？”
在這時候，沒想到率先出聲的竟然是劉庸。君無雙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老老實實分析道，“宮中現隻有五皇子年齡最為適合，雖然他身份不高，但隻要陛下給他一個合適的身份，朝中自然無人會覺得不妥。”
“你的意思是……”墨昊陽皺眉有些猶豫。
“陛下，時間是不等人的，雖然五皇子可能會因此得了風頭，但隻要事後說是他輔佐太子有功，那麽這功勞自然還是歸於太子的啊！”
皇帝之心有的時候還真是偏袒，君無雙心中冷笑，尤其是在看到墨昊陽點頭之後更覺得對方可恥。
在傳了旨意給劉庸後，君無雙與劉庸一同跪安離開皇帝書房。禮貌地對著劉庸點了點頭，君無雙步子剛剛邁出，就聽身後劉庸道，“君師傅好奇嗎？”
嘴角微微上揚，君無雙卻沒有轉身，“好奇害死貓，奴婢可沒有這個膽子。”
“你倒是個聰明人，不過在宮裏麵混，光有聰明可是遠遠不夠的。”
扔下這樣一句話，劉庸便快步離開去墨童那邊宣旨，隻留下君無雙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想了很久。
墨昊陽的旨意是將墨童封為親王，帶領一批侍衛和糧食前去協助太子辦事。
說是協助，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讓墨童去給太子擦屁股。之後得了好處，功勞卻還是太子的。
沒有留給君無雙他們什麽話，墨童即刻便帶了人馬趕往災區。隻是君無雙一直很難釋懷那一日劉庸告訴自己的話，於是在跟陌青嵐說起時，她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劉庸是墨昊陽身邊的老人，算是這宮中最接近皇帝的人了。一般這樣身份的人會成為各宮娘娘和各個皇子爭相搶奪的對象，可我看劉庸卻不是任何一派的。”
“他自然不是，劉庸在墨昊陽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伺候著了，這麽多年他一直是宮中的首領大太監，你覺得要是沒幾分本事，他能坐得穩？”陌青嵐冷聲一笑，“而且聽墨童說，劉庸之所以能這麽多年屹立不倒，最關鍵的原因，就是他忠誠的隻有墨昊陽一個人。”
“那他這一次舉薦墨童的用意是……”
“他不過是幫皇帝說出不能說的話而已。”陌青嵐拍了拍君無雙的頭，語重心長道，“宮裏麵的鬥爭你看得還不夠清楚，劉庸是墨昊陽的人沒錯，可有的時候為了自保，他必須引導皇帝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而這一次，太子眼看就要落馬，到時整個宮裏的局麵就會亂掉。首領大太監的職責除了伺候皇帝的起居，還要幫助皇帝穩住宮中局勢。不過這隻是其一。”陌青嵐解釋道，“其二嘛就是，劉庸也要開始給自己物色新的主子了。”
“我原以為他是你們的人，不過聽你這麽說，看來的確是這樣。”君無雙也是一聲冷笑，終於捋順了自己的思緒，“給太子和墨伊各賣一個人情，還真是老滑頭！”
“隻有老滑頭才能活得長久，更何況這種已經活成人精的人。”陌青嵐不置可否，卻搖了搖頭，“接下來就要看墨童的了。不過我們這頭也不能歇著。”
在墨昊陽將墨童派去協助太子之後，災區一時之間沒有傳出情況惡化的消息來。在大鬆口氣的同時，墨昊陽卻覺得最近身體很不舒坦，傳了太醫來看，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這一日他正在禦花園的園子裏散步時，忽然聽見東南方的方向出現了幾聲烏鴉叫。
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墨昊陽大怒之下就即刻命宮人前去將那烏鴉捉住，要他們將其交給欽天監的人去處理。
然而在半盞茶的功夫後，前去抓烏鴉的宮人卻帶回了一封信。而這封信，恰恰就是綁在烏鴉身上的。
墨昊陽此人比較相信命理一說，烏鴉雖然是不詳的象征，可此刻出現在禦花園，就像是給了他一個預兆一樣。而不祥之鳥身上帶了一封信，這就像是在告訴他，打開那封信，就會知道不詳的來源。
聯係到最近滄瀾的多事之秋，墨昊陽毅然決然地打開了信封，卻在讀完上麵的內容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沒人知道那上麵寫得是什麽，據後來宮人們的傳言，是說墨昊陽在看完信後，整個人都表情古怪，隨後卻是陰測測地大笑了起來。
之後便有宮人見到禦史大人被匆匆傳召進宮，依舊沒人知道皇帝召見他所為何事，但是宮中的氣氛卻越發動蕩不安，每個人都開始擔心，是否會有一場戰爭即將開始。
“這麽說，禦史大人已經接了旨出宮辦事了？”
“屬下已經在路上布置好了，估計一天的時間就能被他們發現。”
“甚好甚好。”陌青嵐笑著看向正在沏茶的君無雙，賤兮兮地道，“夫人，不如我們來賭一把吧，賭賭看孫家這一次，要怎麽才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