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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學劍

  救下了柳易的杜鶴離問道:“你小子什麽來頭啊,羅網這麽多人抓你?”


  “你是杜鶴離?”柳易背後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杜鶴離點頭,柳易接著說道:“我義父提起過你。”


  這回杜鶴離愕然,感情是自己其實不用下山,也能夠聲名遠播了啊,“你義父是誰,他提起我時說什麽了?”


  柳易喘著粗氣道:“他說你師父很厲害,還說你要下山了,我義父叫陳混。”


  杜鶴離內心失望透頂,臉色平靜道:“陳混啊,知道,就是我們鶴壁劍宗的鄰居,羅網放在川龍山的棋子,所以什麽都知道,沒什麽奇怪的。”


  杜鶴離一連問了無數的問題,“是不是說如果你被追殺,那就上鶴壁劍宗,那裏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還說杜鶴離這幾日下山,如果遇著他,他也會救你?”


  不等柳易答話,杜鶴離破口大罵道:“他娘的,被算計了。”


  杜鶴離接著說道:“我先去看看他們還能不能救活,如果能的話,我也不要老臉了,大不了磕頭下跪賠禮道歉,應該還來得及。”


  說歸說,杜鶴離並沒有起身,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劍,九個人皆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柳易情緒低落道:“我們山寨沒了。”


  杜鶴離淡然道:“沒了就沒了。”


  柳易道:“人都死光了。”


  杜鶴離閉目養神,“也沒幾個是好人。”


  柳易依然躺在車上,說道:“那幾個好人也死了。”


  杜鶴離睜開眼睛,索性坐在了馬車上,問道:“何先生呢?”


  柳易搖了搖頭,答道:“不知。”


  杜鶴離接著問道:“你不知道何先生?”


  柳易答道:“山寨中不曾有姓何的人。”


  杜鶴離將劍籠在了袖子中,感慨道:“也很多年沒見他了,我四五歲的時候他經常來鶴壁劍宗,和師父師叔下棋能下一天,那時候我師父經常作著揖悔棋,看我練劍也能看一天,他總是有說不完的大道理,我想聽時他講,不想聽時他也講。”


  柳易呲著牙說道:“你說的這個人可能是我爹吧,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具體姓什麽我這個當兒子的都不知道,小時候聽他講那些大道理,現在一句也沒記住。”


  杜鶴離嬉笑道:“地主家的傻兒子。”


  杜鶴離坐上了馬車,拍了拍馬,馬在不緊不慢地走著,“那時候他說他是土匪窩子裏的大當家,我還難過了好久呢,他那麽溫文爾雅的人怎麽可以是土匪呢,不說了,走了,去劍膽城。”


  兩人一路走,柳易的傷慢慢好了,他們開始騎馬而行,在驛路上,杜鶴離看見一座他覺得好奇的山,有可能會逗留兩三天,看到一棵樹又會仔細去看,就那麽盯著看。


  一日兩人牽馬而行。


  柳易問道:“你怎麽不盯著看太陽?”


  杜鶴離一本正經地想了很久,給了柳易一個哭笑不得的答案,“聽說會瞎。”

  杜鶴離一直忙著練劍,閑暇時杜鶴離也會和柳易聊幾句。


  柳易問道:“你練出劍氣用了多久?”


  杜鶴離想了想說道:“記不得了。”


  柳易接著問道:“很久。”


  杜鶴離想了想,說道:“練了幾天木劍,握著鐵劍的時候,就有信子了。”


  聽了杜鶴離的話,柳易實在是受不得打擊,隨口問道:”那我們還去不去劍膽城?“


  ”我們這不一直在去嗎?“杜鶴離對這個問題覺得很奇怪,現在他們一直在去劍膽城啊,柳易為何要這麽問。


  柳易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問道:“那你下山多久了?”


  杜鶴離自信滿滿,肯定道:“兩個月。”


  柳易想不通,竟然有不愁吃不愁穿的人,能在兩百裏地待上兩個月,最想不通的,這個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杜鶴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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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在百然鎮這些磨蹭什麽啊?都那麽久了,難道是等著救我?”


  杜鶴離背著手,手中有劍有韁繩,輕聲道:“因為我覺得山下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我慢慢走,慢慢看。


  我曾在酒肆聽到說書先生講了個演義故事,開篇那句喝不盡的杯中酒,割不完的名人頭,我覺得有理。我看那些山,以後若是我劈一劍,以何式遞劍最好。


  我看世間的人和事,看天地變化,看雲圖卷動,聽風吹樹葉的聲音,聽鬧市的叫賣聲……”


  柳易心想,還好自己練的是刀,雖然好像練劍厲害一點,但還是不能練劍,會傻。


  低著頭走了一會兒,杜鶴離側頭看著柳易道:“柳易我們做個買賣怎麽樣?我教你練劍,你以後練成了劍仙,就保護鶴壁劍宗一回。”


  柳易覺得杜鶴離真不像神仙,問道:“你一個鶴壁劍宗的高徒,江湖上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為何要教我一個練刀之人練劍?”


  杜鶴離隨口答道:“無聊唄!”


  柳易反問道:“前麵你不是說了那麽多你覺得有意思的事,怎麽會無聊?”


  杜鶴離想也不想,回道:“無聊是情緒,有趣是心境,兩者無關。”


  柳易想了個最壞的結果,問道:“若是我沒能把劍練成呢?”


  杜鶴離答道:“那就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吧!”


  柳易覺得新奇,一個隻會練劍的武癡竟然想著到處施恩,問道:“這些套路誰教你的啊,你一個武癡,這你都知道,不會又是我爹吧?”


  杜鶴離一本正經道:“何先生和我說過,人這一生啊,要多留些香火請,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說起何先生,杜鶴離一臉的神采奕奕。


  柳易用看地主家傻兒子的眼神看了杜鶴離一眼,問道:“這你也信?”


  杜鶴離點頭,“信啊,何先生說的很多話都有道理,後麵他還說高門大派中的香火請越用越少,販夫走卒間的香火情越用越多。”


  “我先教你擺個劍式,明天你就開始學劍,我教你一劍三式。”

  練了三天,杜鶴離崩潰了,他已經知道柳易的天賦根骨有多差了,杜鶴離一劍三式遞出去劍意十足,柳易比劃的話,老狗提筆。


  練了五天,杜鶴離放棄了,他覺得劍這個問題,隻是他杜鶴離一個人該思考的問題!


  一日柳易和杜鶴離兩人將馬拴在了驛路旁,看山去了,山下的農田裏是倆妯娌,為了爭奪灌溉用水而大吵大鬧,兩人一看就看了一天,回來時驛路旁空空如也,馬被人順走了,柳易現炒現賣,什麽生兒子沒屁股眼啊,什麽有爹娘養沒爹娘教的野種啊,什麽吊死鬼投生的啊一連串竹筒倒豆子般,都不帶思索地就能罵出來,杜鶴離覺得柳易這方麵的天賦很高,自己不如,也感歎原來罵人還真解氣!

  兩人本來也不急著去劍膽城,一直在附近村莊遊蕩著,想看看究竟是誰偷了他們的馬。


  打聽到是一個一年中能有大半年在外做買賣的漢子時,兩人壞心眼一合計,迅速達成了共識,杜鶴離花了六十兩銀子從另一個鎮上請了個賣身不賣藝的娼妓,那女人也是仗義,還帶來了個相互搭台演戲的孩子。


  娘兒倆就坐在他家門檻上喊他給錢,娼妓的哭聲那是兩哭三罵,哭自個兒命苦,哭兒子沒爹,罵他拔卵不認人,罵他忘恩負義,罵他始亂終棄。孩子一聲聲爹喊的那叫一個肝顫,局內人柳易都覺得這男人應該被天打雷劈。


  娼妓又喊來了所有的父老鄉親,哭訴他不回家,在外麵養狐狸精,痛恨他不認親,那天,男人的臉都被媳婦撓破了大半邊。


  柳易和杜鶴離再次趕路,這回隻能一步一步地走路了,頭一天高興了走路都是想做跳的了,一股子熱勁過後,杜鶴離問道:“柳易,你說我們得到了什麽了?”


  柳易攤手,“我沒失去什麽啊!”


  杜鶴離哀歎一聲,“我失去了兩匹馬加六十兩白銀。”


  柳易安慰道:“其實不用難過,這就和逛窯子一樣,爽了就好了。”


  杜鶴離搖了搖頭,“沒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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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易附和道:“我也是。”


  旁邊有馬車經過,柳易忙問道:“小哥拉什麽貨物啊?”


  趕馬車的小哥答道:“拉些剛收上來的秋茶去城裏販賣。”


  柳易封正道:“那不是晚上空著車回來了!”


  趕馬車得小哥謝道:“多謝公子的金口玉牙,小生得快些,才能趕個早市,先走了先走了。”


  柳易趕忙叫住這個不諳世故的小哥,“等等,我其實是想讓你捎我們一程。”


  小哥恍然大悟,“哦,明白了。”


  柳易心裏覺得好像練劍會把人練傻了,杜鶴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後本來想讀書,看著小哥的樣子,他覺得讀書也會傻。


  接連來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他們的談話,讓曾經不苟言笑的杜鶴離也徹底破功。


  柳易問道:“小哥哪裏人氏?”


  小哥兒答道:“開陽郡。”

  柳易再問道:“小哥貴姓啊?”


  小哥兒答道:“貴姓朱。”


  柳易稱呼道:“朱公子。”


  小哥兒解釋道:“家裏姐妹都喜歡叫我朱少爺,這樣聽著習慣……”


  告別了這個活寶,從小生活在土匪窩子的柳易看到大城時,眼裏滿是震撼,還看到很多人提著刀劍,他不由地想買一把鐵劍,離開了土匪窩子之後,見了很多大世麵,覺得練劍的應該比練刀的厲害點,雖然會有點傻,但聰明絕頂的他承受得住。


  柳易想開口向杜鶴離借錢,杜鶴離知道他的心思,在柳易還沒開口就先堵了他的嘴巴,“不借,你厲害了劍都不用買,別人就送你一柄名劍。”


  九郡十城,以劍膽城最對武夫的脾氣,無數江湖武夫聚集在這裏,有開宗立派的小宗師,有留戀花叢浪蕩客,有被現實打敗後做起了生意的遊俠,有為賭而賣了佩劍的賭徒,江湖百態在此應有盡有,隨便問問,那些茶館掌櫃,街上轎夫,他們在年輕時都曾夢想成俠成仙,現在依然為了這個夢想堅持著,不想離去,到了想離去的時候,又走不動了。


  江湖名劍出了一半的盧家,最近舉家搬遷至城裏開莊冶劍,又為劍膽二字增色了幾分。


  百裏青青橫空出世的同時,在劍膽城的聽雨樓也出了個青樓頭牌,青青姑娘,酷愛黑色衣衫,琵琶彈得可剛若金戈鐵馬,可柔若水上輕舟,最近聽雨樓生意火爆地緊呢!一堆堆士子遊俠為博青青姑娘一笑,擠破了頭不說,煞費苦心了。


  青青姑娘愛武夫的招式,也愛讀書人的文章,看了那麽久,普通的招式普通的文章早已看膩了,再見到普通遊俠耍的招式和書生堆砌的文章時,她連個笑臉都欠奉。


  青青姑娘心裏已經在想著什麽時候穹廬書院的謫仙人李白藥來聽雨樓就好了,隻要能留下半闕詞,她也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為了這個,她甚至覺得就算是公子哥有奇怪的要求,她也可以隨便拒絕一下就嬌羞地答應。


  鶴壁劍宗的天然劍坯杜鶴離來也好啊,若是能一劍把她的閣樓斬了,她也隻會掩著嘴咯咯地笑著,他們怎麽不來這聽雨樓呢?

  一路上聽了風言風語的柳易一進城就說道:“要不要去聽雨樓逛逛,城中的青青姑娘,喜歡你喜歡的緊呢!”


  杜鶴離搖頭,“心不到,情不到。”


  柳易道:“你不知道你這種生人勿近的臉有多令人討厭。和你說話愛答不理。”


  杜鶴離問道:“你為何叫柳易?”


  柳易一愣,“在你那裏我爹姓何,在我義父那裏我爹姓王,誰知道他姓什麽啊,但肯定不是姓柳,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說過,他讀過兩句殘歌,‘陌上柳絮傾城雪,一夢花開紅顏老’,拚湊在一起覺得很有意思。”


  杜鶴離驚道:“陳混說何先生姓王?我去郡守那裏翻翻書,你去不去?”


  柳易回道:“傷還沒好全,翻不了那麽高的院牆。”


  “出息!”杜鶴離冷哼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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