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接頭暗號
如果現在大海在一具沒有其他靈魂控製的身體，那大海肯定早就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頭。
大海哀歎：“莊許啊！”
莊許不明所以：“嗯，怎麽了？”
大海無奈：“就咱們這種接頭暗號，隻要是個技術能力強的都能翻過去找到好嘛？”
這倒也是。
想到這裏，莊許又有點懵。
“誒？大海！”
大海無奈返回：“又怎麽了我的大哥？”
“沒什麽，”莊許笑笑，“就想叫叫你。”
大海無語凝噎，默默退去。
一覺睡過去，莊許剛醒就聽到了大海發出的電量告警聲。
冷漠且規律的“滴滴”聲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牛頭在冷靜告知，莊許歎了口氣，煩躁地撓撓頭，“大海，能讓聲音停了麽？”
大海也有點煩躁：“這個是寫死在核心程序裏的，除非有頂尖權限，不然我沒法改。”
“什麽意思？”莊許有點懵，“之前電量告急的時候不是沒這樣麽？怎麽這回會不一樣？”
“之前是我有空，但現在我不是得研究那個程序麽？”
“不是，”莊許“哐”一聲倒回床上，“你把這個電量告急的整個設定給我一下。”
“哦，是這樣，他是兩套方案並行的，如果我能夠全程把控，那就由我來代替告警聲提醒你，並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幫助，但如果我沒空把控，那就會由機器音來提醒。”
一聲聲的“滴”聲叫得莊許腦子裏滿是亂麻，他不停地撓著鳥窩一樣的腦袋，“你確定就隻有這些聲音，後頭不會再有其他幺蛾子麽？”
“呃……”大海有些尷尬，“實話，不是很確定……”
莊許哀歎一聲從床上坐起，雙眼無神，“那要不你先別弄那個程序了吧……”
“啊？”
“嗯，我怕到時候咱們正在做什麽重要事情的時候它突然給我來一下。”
“這……”
“行了，別這啊那啊的了，你對你自己都不了解，這個鍋隻能你自己背。”
“不是……”大海有些委屈，“當時不是由紫櫻全權接管過這件事麽？我想著既然她來接管，那我就……”
莊許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裝，試圖用控製節奏的方法屏蔽那個聲音，“一碼歸一碼，那件事是那件事，你不能因為幹那件事需要對所有程序全部篩一遍就把兩件事變成一件事，再了，你們倆後來的程序更新又不是完全同步的，就算她自檢完了也不代表你就不用自檢了啊……”
“嗨，我改的我肯定都知道，至於那些我沒改的，不是正好能——”
“沒有正好！”莊許深吸一口氣，“大海，現在的我們沒有資格去當一個賭徒，哪怕賭資隻有一個塔克幣我們都賭不起，明白麽？”
大海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回應，“那自檢和那個程序的優先級誰排在前？”
莊許愣住。
一瞬間，他之間吐槽領導的所有話全都返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莊許聽到自己一板一眼的跟大海：“沒有什麽誰先誰後的，就比如那個程序試運行的時候你不就可以自檢麽？自檢中間跑程序的時候你不就可以弄那個程序麽？你是智能，不是那種呆頭呆腦隻能夠單線程運行的傻瓜程序，知道了麽？”
“哦，好吧……”
這樣一番話，如果換了他原來那個公司的任何一個同事，肯定最後都能得到一句“萬惡的資本主義。”
還好，這是大海。
可惜，這是大海。
這是莊許在和李秋分開行動後第一次懷念起在家鄉的生活。
在原來那個地方，雖然偶有糾紛，但總體很平靜。
一年到頭，可能也就年終晚會的時候會熱鬧點。
拋開他的經曆不談，就他本身的性格來，其實他是喜歡安靜的。
關於另一半，在上大學，同宿舍都找了都瘋狂催他的那段時間，其實他有想過那麽一次。
很有可能，他這一輩子就著麽一個人過下去了。
莊許覺得，其實，如果把他為了生活而作出的偽裝的那一麵去掉，自己本身是個比較難搞的人。
他既不希望自己這樣的性格麻煩到別人，也不想為了適應別人而改掉自己的性格。
所以，在本身自己過得並不差的情況下，莊許覺得自己並沒有那個閑心去費力費神的找另一半。
但萬一，就那麽神奇的，他真的因為種種原因遇到了讓他心動的另一半。
那另一半應該是一個有著一頭秀麗長發，恬靜溫婉的女子。
他們倆會在空閑的時候各自占據房間一隅，一個玩貓一個看書，相互靜靜陪伴。
當時的他萬萬沒有想到，生活會在後來跟他開這麽大一個玩笑。
他平靜的生活被整個打破就算了，自己居然還對一個跟平靜完全扯不上關係的女子動心。
之前他看電視裏女主或男主對另一半動情的出“你是我的光”的時候，內心從來都是毫無波動。
在他看來，除了那個好心人給予了自己活下去的機會之外，生命的光從來都是自己帶給自己的。
要靠別人帶來的光才能活下去的人生，就像是永遠無法獨立行走的共生生物，稍不留神就沒了生命。
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和那些因為犯了錯而不得不東躲西藏的人過的日子又有什麽區別呢？
當時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日後，他也會對一個女子出這句話。
而且，還不止一次。
莊許笑笑，笑容溫暖。
千絲萬緒到了最後，隻匯成一句話——李秋，我想你了。
莊許起身，一把拉開厚而沉重的窗簾。
一刹那，明亮而耀眼的陽光撲麵而來。
幾乎就在同時，充電提示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唉……”莊許歎了口氣，“大海，這充電生怎麽和電量告警聲一個樣啊？”
“哪兒一個樣了？這不一個是“滴滴滴”一個是“噠噠噠”麽？”
莊許抬起右手撐了撐額頭：“算了，你先別管那些了，你先來接管這個，讓他別“噠噠噠”了吧。”
大海無奈：“你之前不還讓我二十四時無間斷監控畢虎龍麽？現在怎麽辦？是繼續監控還是屏蔽這個聲音？”
聽到“畢虎龍”三個字的瞬間，莊許的眼睛精光閃閃，“別管這個聲音了，馬上去監控畢虎龍。”
“OK。”
成功溜崗的大海開開心心的離開，留下莊許一人合這絲毫沒有感情的“噠噠”聲對抗。
沒過多久，門外也傳來“噠噠”聲。
早已被腦內的“噠噠”聲弄得快要出現幻覺的莊許沒能成功分辨出門外和腦內這兩個聲音。
半晌，溫和有禮的“噠噠”聲終於變成了暴躁的“砰砰”聲。
這下，莊許終於將兩者成功分辨。
黑色大門被緩緩拉開，門後，畢虎龍麵無表情的看著莊許。
正在叫大海檢測畢虎龍的莊許有些尷尬的衝畢虎龍笑笑：“嗬嗬，嗨！”
畢虎龍露出一個模式化笑容，右手半抬，“嗨！”
“咳……”莊許默默側身騰出空隙，“進來吧。”
畢虎龍一步步走到裏麵。
莊許彎著身子關門的時候趁機瘋狂吐槽：“大海你怎麽回事？不是叫你二十四時檢測畢虎龍麽？怎麽她都到我們門口了我還啥都不知道？”
大海理直氣壯：“你隻檢測，你又沒要時時跟你匯報。”
由於大海的解釋十分正確，莊許在深深的歎了口氣後，選擇沉默以對。
回過頭，此刻的畢虎龍正站在書桌邊靜靜看著桌上的冊子。
遠遠看去，那應該是一本跟軍事有關的雜誌。
雜誌封麵上是五個穿著軍裝的人，五人有男有女，其中最閃亮的毫無疑問是站在最中間的啁蟬將軍。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比較早，五個人雖然都是一臉堅毅，但整體氣質都帶著些青春恣意的味道。
大概是看照片看入了迷，身負流矢刺和釉矽石的莊許在走過去的一路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等莊許的手碰上雜誌封麵的時候畢虎龍才發現莊許已經走到了自己近側，頓時猛地回頭雙眼圓睜，一臉不敢相信，“你的身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被誇獎的莊許本分非常尷尬：“呃……還好還好，也就那樣吧……”
這話一出，畢虎龍肅然起敬，“不愧是我們隊長看上的人，這能力這氣度，果然非同一般。”
嗯？
這話雖然從畢虎龍嘴裏出來並不突兀，但結合話的時間點，結合他們之前的推測，莊許感覺，畢虎龍這是可能要有什麽行動了。
內心激動的莊許強行穩住心神，他淺淺一笑，就勢靠到畢虎龍身側的桌邊上，“怎麽？大清早的就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想問我麽？”
畢虎龍歎了口氣，眉頭中間滿是思考後留下的痕跡，“莊許啊……”
“嗯，怎麽了？”
畢虎龍仰頭長歎：“我愁啊！”
“愁什麽？”
畢虎龍歎得一波三折蕩氣回腸：“我愁——愛情啊——！”
莊許一臉懵逼：“愛情？”
“可不就是愛情麽？”畢虎龍憂愁地揉揉眉心，“我跟你啊，我之前不是和胡一桶偽裝情侶麽？現在這人設雖然算是勉強立住了，但往後該怎麽辦我是一點想法都沒迎…”畢虎龍鬱悶地撓撓頭皮，“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了才來找你的，你，我和胡一桶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做啊？”
本來還以為會是什麽大事，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事兒。
莊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之前是自己和大海猜錯了？
不對。
莊許很快反駁自己。
要愛情，要相戀，那他們這群人裏可遠不止畢虎龍一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現在其他人都沒找他，就隻有畢虎龍過來了。
要這其中沒有問題，無論怎樣莊許都不信。
“大海。”
“怎麽了？”
“你幫我看看畢虎龍在來我這兒之前還去了哪。”
“行，你等等。”
很快大海就給出了答案：“她在來你這兒之前去每個房間都敲了麽門。”
“然後呢？”
“然後……”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你是那麽多扇門裏唯一一個給她開門的。”
莊許無言以對，合著這位朋友嘴上得那麽好聽，實際上自己其實是她的最後選擇？
誒？等等！
莊許發現了盲點。
“大海，你剛才，在我之前，她敲的所有門都沒有開？”
“對，怎麽了麽？”
莊許有些激動：“所有門的意思是，大於等於三？”
“嗯，準確一點，是十三扇門。”
莊許的聲調一下子升高：“那不就對了麽！”
大海不明所以：“對了什麽？”
“你個傻瓜，咱們隊總共才四人，哪裏來的十三扇們讓她去敲？”
大海恍然大悟：“對哦，可是她不怕這事兒後來被扒出來她沒理由解釋麽？”
“扒出來？”莊許笑了，“誰扒？扒的契機又是什麽？這麽大早上的，誰會閑著沒事去看監控？”
也不知道是不是莊許的話被開了光，總之，就在他完這句話的下一秒，莊許的房門再次被叩響。
莊許一臉茫然地打開房門。
門外是一個莊許之前沒見過的陌生麵孔。
“您好廣言先生，我叫龐圓，是監控中心的負責人，我來這裏是想請畢虎龍女士跟我們過去核實一些情況，不知道您是否願意行個方便？”
監控中心？
畢虎龍？
莊許心頭一跳：“你看，曹操，曹操就到，這不，監控中心的人發現不對過來問情況了吧？”
大海喃喃：“好吧，勉強算你贏了吧。”
等將一臉懵逼的畢虎龍送出了門後，莊許回擊，“什麽叫勉強？這明明就是我的分析得當才——”
“等等！”大海突然打斷莊許，“情況不對。”
莊許沉下臉：“什麽意思？具體點。”
“就剛剛那個龐圓，他好像有點不對！”
“怎麽？”
大海有些著急：“哎呀我不清楚，你自己看！”
一眨眼之間，莊許的腦海裏躥出了一幅清晰度極高的畫麵。
畫麵裏，龐圓一馬當先，畢虎龍規規矩矩跟在後頭。
乍一看，一點問題都沒櫻
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兩饒走姿還是兩人之間的那種奇怪的氛圍，總會讓人有種這兩人走錯了位置了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