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詭辯
靈藥，多是生長在道意充沛之地，日夜吸收其精華，孕育出奇特的藥力。這些靈藥，有的能夠使人百病盡消，有的則可以永葆青春，故而價格居高不下。
當然，若是靈藥僅僅隻有這些效果，那還是配不上那高昂的價格，靈藥最重要的功效便是用來增強修為。
每一株靈藥體內，都蘊含道意碎片，修道之人吸收這些碎片後，使用獨門功法將之煉化，彌補自己的道意，便可提升修為，增強實力，這才是靈藥真正寶貴之處。因此，無論在哪裏，一旦有靈藥出世，必會引得眾多修道者爭搶。
靈藥坊，在寧安城中以售賣靈藥聞名，坊中靈藥繁多，由專門挑選的高手組成冒險隊采摘而來，保護完好，年份十足，而且還經過層層篩選，藥力自是不必懷疑。
如此之多的靈藥，自然引人覬覦，但靈藥坊屹立京城多年卻平安無事，其背後的勢力可見一斑。
此時的夏夢，便來了這靈藥坊。
“夏公子，真是稀客啊，您今怎麽有空來這靈藥坊，莫非是上這兒來討酒喝不成？”夏夢坐在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對麵是一個老頭，正摸著胡須，麵帶笑容道。
“劉執事笑了，本公子今不是來喝酒的，是想要問劉執事買些靈藥。”夏夢放下端在手裏的茶杯，明來意，言語之間頗為客氣。
劉執事有些訝異，感覺今的夏夢好像與往日有些不同。方才，他聽下人傳話，是夏夢來了靈藥坊，便急忙放下手中事務親自招待，害怕夏夢鬧事。雖靈藥坊不懼夏夢，卻不得不想想夏夢的父親，所以他姿態放的很低。
傳聞夏夢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與人話從來都是狂妄無邊，但現在好像不是這麽回事兒，此刻的夏夢倒是有了那麽幾分王府世子的風範。
“不知夏公子想要些什麽靈藥，隻要是坊裏有的，都可以賣與夏公子。”劉執事看著夏夢的表情，斟酌著道。
夏夢借來紙筆，將腦中那張靈藥清單默寫下來，遞給劉執事，：“上麵這些便是了。”
劉執事接過清單，粗略掃了一眼，心中略微吃驚，就算夏夢是王府世子，可南王府向來清明，少有行賄受賄之事，這些靈藥的總價格明顯超過了其承受範圍，他要如何購買？
“夏公子，這上麵的靈藥您若是都要，那可是要花費一大筆錢，您這……”
夏夢一眼便看出劉執事在想什麽，這是怕自己空手套白狼，於是道：“劉執事，本公子明白你的意思，這次來也不是一次性買下，而是請您從中挑幾味比較便宜的先估個價，至於其他的，麻煩您先留意著，本公子隔日再來。”
夏夢這番話讓劉執事心中疑雲盡去，這樣的話倒是沒什麽問題，有幾味藥並不算太貴，南王府還是能買得起的。
“既然這樣那還請夏公子稍候片刻，我這就去看看，把靈藥給您送來。”
“如此，就麻煩劉執事了。”
“哪裏，我去去就來。”
目送劉執事離開，夏夢端起茶杯，閑得品起茶來，讓一旁的下人看得嘖嘖稱奇。在這寧安城中，他的名聲可謂遺臭百裏，此刻這番舉止，著實奇異。
不多時，劉執事便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者，手裏端著銀盤。
“夏公子，這些就是清單上比較便宜的那幾味靈藥，總共八萬四千兩銀子，我給您抹掉零頭，八萬兩如何？”劉執事指著銀盤中盛放著的靈藥，如實報了個價格。
夏夢盤算了一下，點點頭，還好自己出門時帶了十萬兩銀子，不然還真買不起。
收下銀兩，劉執事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對夏夢的印象提高不少，又道：“夏公子不看看靈藥，驗驗是否有問題麽？”
夏夢大手一揮，收好靈藥，搖搖頭：“你靈藥坊紮根寧安多年，信譽老少皆知，這點我是知道的。當然，若是這倒黴事好巧不巧落到本公子頭上，你們也知道本公子有辦法討公道，不知劉執事認為本公子的是也不是？”
“夏公子的話自然是不錯的，我靈藥坊也不會幹些自砸招牌的事，您大可放心。”劉執事輕撚胡須，笑著道。
“那就好，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本公子就不打擾靈藥坊繼續做生意了，現行告辭。”完夏夢便出了靈藥坊。
“這夏夢有古怪呐，言辭溫和而隱透鋒利，舉止也不似紈絝，與我話時語氣平淡，從頭到尾都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奇怪啊奇怪。”劉執事一番自言自語，然後便搖頭繼續手頭的事務了。
慢吞吞地走在街上，夏夢心中竊喜，總算是搞到幾株靈藥了，不過想到花的幾萬兩銀子還是有些肉疼，那可都是他變賣了家中一些古玩得來的錢，眨眼就隻剩下兩萬兩。
唉，再這麽下去，別買靈藥了，怕是連吃飯的錢都不夠。心中微微一歎，夏夢感覺錢途一片黑暗。
就在夏夢準備想點辦法賺錢的時候，背後突然騷亂起來，時不時有人的尖叫響起。
“讓開！讓開！林府車駕，誰人敢擋道！”
車隊前邊，一個車夫滿臉橫肉，手中的馬鞭不斷抽打著馬屁股，馬爾吃痛狂奔，撞傷不少人。
“嘿！子，快讓開，不然撞死了大爺可不管！”車夫看見夏夢背對他，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走著，不由得大喊。
夏夢笑了，寧安城中居然有人敢這麽和自己話？停下腳步，他轉身站定：“本公子今還就站在這兒，你撞一個試試？”
車夫聞言火氣上湧，就要策馬撞上去，卻看清是夏夢，嚇得魂兒都飛了，立即拉住韁繩，在馬頭距離夏夢隻有一拳之隔，千鈞一發之際停下來，渾身抖個不停。
“怎麽停了，繼續走啊！”察覺馬車停下，隊伍中央馬車中響起一個聲音，有點像是公鴨子在叫。
“回少爺，前麵有人擋路。”車夫顫抖著嗓子回答。
“擋路？誰啊這麽大膽子，敢當我林府的路？”
話音落下，馬車車門打開，跳下來一個人，錦服華裳，珠玉其上，一臉傲氣地看著夏夢。
林誌章？看見他，夏夢一怔，隨即靈光一閃，嘴角勾起微笑，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不好好坑一下這二傻子都對不起自己。南王府與丞相府關係並不好，稍微讓丞相丟丟臉也不錯。
“我是誰，這不是林府的公子，林二傻麽。”夏夢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眼神挑釁地看向林誌章。
林誌章沒想到擋路的是夏夢，本想就此算了，可聽得這句嘲諷心中的炸藥桶瞬間被點燃：“你放屁，老子聰明絕頂，響古徹今，你才是傻子。”
“嘔，你真不要臉，這整個寧安城誰不知道你是個傻貨，居然還有臉自己聰明？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夏夢口齒伶俐，言辭尖酸，氣得林誌章麵色通紅。
周圍圍觀的百姓一言不發，但是暗中偷笑倒是驗證了夏夢的話，林誌章見狀腦子發熱，怒氣上頭：“那也比你好，你夏夢夏公子可是寧安一霸，花酒地不還每次都讓自己的老爹幫你擦屁股，老子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南王的親生兒子，三番五次地闖禍你良心不痛嗎？”
夏夢心中大笑，來了，表麵上則裝出一副被氣得大怒的模樣，罵道：“放你娘的五香麻辣牛肉屁，老子自然是貨真價實的南王世子，倒是你，和林丞相一點也不像，難道你娘和誰有一腿？”
“胡八道，我娘清清白白，老子就是林府的二公子。”
“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我爹。”林誌章的斬釘截鐵。
“哈哈，你是三歲孩兒嗎，大人什麽就是什麽，要是你爹你是皇子，你是不是就是了？”夏夢譏諷道，眼裏滿是戲謔。
林誌章一愣，剛想要話，夏夢又繼續道：“要是聖上你不是林丞相親兒子，你爹又你是他親生的，可就難辦了。”
？？？
林誌章懵了，腦子裏飛速思考著夏夢的話。要是聖上是對的，那豈不證明自己不是親生，父親是在欺君！要是父親是對的，不就明聖上是錯的，那豈不是罵聖上昏庸？這橫豎都是死罪啊。
百姓們同樣也被這個問題繞進去了，
林誌章滿頭大汗，不知該作何言反駁夏夢，手腳都在抖。
夏夢見狀，內心冷笑不已，和我玩兒，你還太嫩，這個問題可是從前世的白馬非馬中得到的靈感，那麽多大賢都差點被玩兒壞，更何況是你一個傻子。
“不過林二傻子，本公子倒是有一個辦法能夠證明你到底是不是林丞相的親生兒子。”夏夢慢慢走近林誌章，在他耳邊耳語。
“什麽辦法！”林誌章一聽，連忙問道，他現在已經繞進去出不來了，夏夢的話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不付出就有收獲，想要我教你至少得意思一下。”夏夢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搓，給了林誌章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林誌章明白了，這家夥是想要錢，於是問道：“你要多少？”
“三百萬兩。”夏夢獅子大開口，林府和自己家可不一樣，拿人錢財的事沒少幹，油水多多，不讓他出出血怎麽行。
“三百萬兩！你怎麽不去搶？不行不行，太多了。”林誌章大驚，連連擺手。
“那就沒辦法了，我幫不了你，不過這樣下去怕是有損林府的顏麵，要是回頭你爹找你麻煩我可管不了。”夏夢一臉遺憾地道，拉了拉衣袖就準備離開，卻被林誌章拉住了。
“三百萬太多了，能不能少點？”
“不行，少一分都不行，你既然拿不出錢來就算了。”夏夢扒開林誌章的手，一副就要走的模樣。
“等等！我，我給。”林誌章咬牙切齒，不甘地從懷中取出三十張銀票遞到夏夢手上，“這回你該告訴我怎麽辦了吧。”
“當然當然，我夏夢言而有信。”拿起銀票，夏夢樂開了花兒，放進衣袖裏，輕輕對林誌章道：“其實很簡單，你哪自己進宮問問聖上不就完了，隻要聖上你是林丞相親兒子，你就妥妥的。”
完，夏夢嘴裏哼著歌兒，在眾人的注視下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此地，留下傻眼的林誌章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你子還真有一套，把那個林誌章忽悠地一愣一愣的。”老夏的聲音浮現在夏夢心底，滿是不可思議。
“那子人如其名，就是個智障，硬是傻乎乎地去想這個問題，有坑還往裏跳。不過這智障還挺有錢，三百萬兩拿就拿，真是便宜我了，嘿嘿！”夏夢心情大好，清單上剩餘的靈藥這下應該都能收集齊了，離修道之路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