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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夢猶恐相逢是夢中(4)

  “你會離開這裏嗎?”“可能會。”“帶我一起離開吧。”“笨蛋。你要留在這裏修仙。”“我不想修什麽仙,和你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你怎麽比當初剛見我的時候臉皮厚了不少呢,嗯?”“不服氣?不服氣你咬我呀……啊啊啊好痛好痛,不要咬啦!”


  …………


  “你心裏放不下的,是一個人,還是一件事?”“……可能,是一種感覺。”


  …………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我不想打擾他們,也可能,是我自己想要躲開。”“她是不是長得……很好看?”“那種感覺不是皮相美豔就會有。”“那麽你看看我,我皮相也不是很好看,你……有沒有那種感覺?”“笨蛋……”


  …………


  “啊!!!!”兩人還沒從清晨的薄霧裏醒來,就聽見女子的尖叫聲。


  糟了!是他們回來了。


  “丫頭,你身上的布衣哪裏來的?全是人間粗俗的煙塵味。”“那個男的是誰?!”“你怎麽能夠有違仙格做出這種苟且事!”


  她們要趕走他,他被迫遠離,到她看不見的地方。他說很安全,叫她不要擔心,還白了眾人一眼,說會來看她。他無數次地破壞結界,傷痕累累地對她笑,“笨蛋。我來看你了。她們欺負你了沒?”“別哭,真的一點都不痛。你看………啊輕點掐笨蛋。”


  諸如此類的“探望”,回憶至此。


  “丫頭,走。和我們去天界。一會兒就會有天兵天將來了。看他再闖結界。”“你們不能這麽做!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天邊黑壓壓的一片,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丫頭!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魔界的人!是魔尊的手下!當年就是他和魔尊一幹人等劫走了雲狐仙君!”“我不管!他是我救的,他的命是我的!我不管他是人是魔,我不許你們碰他!”她掙脫開姐姐的手,向闖入結界的他跑去。


  “哼。天庭可真是無聊。笨蛋,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瘦。”她狼狽跑過來,“走……我們離開這裏。帶我離開好不好?”他撫著她及腰的長發,溫柔的望向她。當初對魔尊那樣的眷戀終歸還是在她這裏融化。已經過了那麽久了,魔尊,你幸福麽?我也該有我的幸福了,是不是?

  他微笑:“好。跟我走吧。”她喜極而泣擁住他……


  “抓住寧遠!再不能讓他帶走仙界任何一個人!”


  她聽見震耳欲聾的刀戈聲,她感覺有血濺在他的袖子上,卻沒濺到她的臉上。她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鳶尾花香,她說:“那裏有出口。”是他闖進來結界的一個大裂縫。“走!”他抱著她飛身過去。


  闖出結界。她有那麽一刻覺得,從今以後,她便是他的了。他會娶她。一世長安。


  一個誅仙劍飛過來,誰也沒料到,就這樣直直刺入她的胸膛,她的魂魄慢慢開始離散,整個人也失去重心向下垂。“不要!!!”他抱著她慢慢向地麵飛去,“別離開我……”


  她依偎在他懷裏,哭的泣不成聲,“我會不會有來生?”他過了好久才顫巍巍地回道,“會!我會幫你入輪回……”“那你記得來找我,我害怕一個人。”“好。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寧遠,你一定要記得找我。”她的手從他的臉頰滑下,最後一個字留在他心裏。


  “好。“


  他自此才終究成魔。


  他把她的魂魄集齊,逼著閻王為她入輪回。他卻被人算計最後失了記憶與大部分修為。


  她入了輪回,可他卻沒了記憶。


  我不曾記得,我愛過你。可我心裏,卻有個空曠的位置。


  幾百年過去。我順應著人界的更迭,有了不同的身份,去過不同的地方。卻從沒愛過一個人

  在我失去記憶的第五百二十一年零五個月,我在晴川,撿到一個可愛的女娃,我們從未相逢,我卻覺得,我好像等了她很久很久。我把她抱回家養,隨我姓,取了個溫暖的名字。


  寧晴初………


  晴初再睜眼的時候,腦海裏全是滿滿的回憶。


  她就是那株鳶尾花。


  她抬手摸了摸臉龐,全是眼淚,枕頭都被浸濕。


  她使勁瞪大了眼睛望著床頂,終於沒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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