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的餘地,曾經十分渴望的生活,如果卻變成了地獄一般的存在,多麽可笑。
曾經忙碌一天也不會見到一個人影的廖天成,最近也並沒有曾經那麽忙了,偶爾有公司的事情也隻是在家裏遠程處理好,剩下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在家裏麵,和我坐在一起。
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理會過他,我覺得他這樣隻會讓我覺得十分的諷刺,我的很多時候都是放空的一種狀態,坐在院子裏麵望著遠處的地方一個人兀自出神。
每每這個時候,他也總是和我一樣,順著我的視線望著天邊發呆,一座就是幾個小時。
我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很多時候都是廖天成主動和我說話,天馬行空的,那些和我無關的,我全部都當做沒有聽見一樣,自動的過濾掉。
見我每次都如此,廖天成早已經從剛開始的挫敗感,變成了現在的不甚在意,他會經常對我說:“清童,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每次廖天成對我說出如此的話,我都會在心中狠狠的嘲笑他一番,但是不知為何,卻已經沒有了和他說話的興趣。
大抵是人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和傷心以後,已經開始對周遭的一切開始麻木了吧。
我又是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幾日,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保姆手中隨手拿過來的報紙,卻是將我一顆心像是當頭棒喝了一頓,我盡快的搶過報紙,在看見報紙上麵梵離的名字以後,頓住了視線。
“知名鋼琴家梵離網傳近日會去國外發展,卻深陷模特醜門,難以脫身。”
我的瞳孔緊縮,臉上難得的有了些別樣的情緒,繼續看著下麵的內容。
知名鋼琴家梵離少年成名,才華橫溢,年初傳言會去國外發展,但是前幾日卻忽然被曝出夜宿模特家中,更有傳言該模特早有戀情,梵離疑似插足小三。
我望著報紙上麵句句針對梵離的話語,此時早已經明白了大概,再也看不下去,直接走到書房去找廖天成。
我已經氣急,並沒有敲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將那份報紙狠狠地甩在了廖天成的身上。
“廖天成,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我這幾天以來,對他主動說的一句話,卻也是被逼無奈。
廖天成見我進來微微一愣,卻是氣定神閑的將那份掉在腳邊的報紙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細細的觀看,似乎對我的表現意料之中。
“沒什麽意思,我當初答應你放他走,可沒有說不碰他。”
“這隻是對他一個小小的警告罷了,你這麽緊張?”他直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他如此說,我的臉色當即變得陰沉,冷冷的看著他:“廖天成,你怎麽可以這麽卑鄙?”
他難得的輕笑了一聲,似乎是今天的心情還不錯,良久,對我點頭說道:“你可以這麽理解,況且,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的了對嗎?”
我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隻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此時更像是一個魔鬼,可笑的是我曾經竟還深愛過這個魔鬼。
該死的是,我雖是此時恨極了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將麵前的這個人碎屍萬段,隻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廖天成,我會讓你後悔,一定。”廖天成的表情在聽見我的話語以後,難得的流露出了些許的不忍之色,但是僅僅是不一會,他就恢複平靜,兀自冷哼了一聲。
就連廖天成自己都不知道,對待梵離的那種嫉妒,到底是為什麽,但是他就是想要打擊梵離,不想要他過得好。
夜晚,我躺在床上,佯裝熟睡,廖天成忙完回來,正看見我安詳的睡眠。我能感覺到他在我的床邊站了良久,最後許是害怕吵醒我,才一個人走了出去。
確定他不會在進來以後,我睜開眼睛,視線裏麵一片清明,將門掛好,我拿出電話,決定親自給梵離打一個。
梵離畢竟是因為我才會受到廖天成的牽連,我不能夠坐視不管。
電話僅僅是響了一聲,電話那邊的梵離就接了電話,再聽見是我的聲音以後,難掩激動:“清童,是你嗎,清童。”
我點頭,隨即想起來這是在電話裏麵,他看不見我的表情,隻得開口說道:“是我。”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聲音不由沙啞異常。
電話那邊的梵離似乎是默了一會,終是開口說道:“你還好嗎清童。”
“我很好,不要擔心我。”
再聽見我承認過得好以後,梵離依舊難掩擔心,我因為害怕被廖天成發現,隻得打斷他極快的說道:“梵離,你.……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事情了?”
“清童,我這幾天要出國了。”
幾乎是同時的,梵離和我一同在電話裏麵說道。
我不免有些尷尬,但是在知道道了這個認知以後,我的心情也不免有些低落,我原本是要有很多的話想對這個如此幫助過我的男人訴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隻剩下了一句:“梵離,保重。”
還有,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梵離那幾不可聞的歎息我依舊捕捉道兒,電話那邊的他眸子之中有自嘲之色一閃而過,像是早已經料到了我會如此說,他輕歎了一口氣,恢複了昔日溫柔的模樣笑著對我說道:“清童,你也保重。”
“清童,如果我說我喜歡.……”
我聽見梵離的聲音悶悶的從電話那端傳來,條件發射的,我打斷了梵離的思緒。
“梵離。”我輕喚他的名字,因為我知道,梵離那麽聰明的人,一定明白的。
果然,良久的沉默以後,我聽見梵離長歎了一聲,將電話輕輕地掛斷了。
在掛斷之前,我清晰地聽見他對我低聲說道:“不用管我,你照顧好自己,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望被他掛斷的電話裏麵發出的嘟嘟的聲音,眼淚終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來,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