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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帝國權鬥,天人之約

  “伏念先生放心,儒家‘公羊易’必然隻會是‘公羊易’。”易中行對伏念下拜,“如今子易將欲遠遊,且墨家之事稍涉子明,望伏念先生準許。”


  伏念沉吟片刻,道“子明也就罷了,那子羽之身份恐怕已為外界所知,你也一並帶走吧。”說完伏念還狠狠瞪了張良一眼。


  項少羽的通緝畫像掛的到處都是,他的麵貌卻是已經被有過幾麵之緣的公孫玲瓏知曉。


  易中行苦笑著點頭。


  桑海城外,顏路與張良為易中行送行,此次不獨荊天明、項少羽要離開小聖賢莊,便連公羊平也將回返藏兵穀。


  “墨家據點極為隱秘,秦舞陽此次也定會小心隱藏,蓋聶先生莫非已有辦法?”張良好奇道。


  “未有消息,為今之計也隻有找到那個唯一散落在外的墨家統領,才能得知墨家去向。”


  “庖丁?”顏路不確定道,此刻他也已經知曉一些墨家與張良的牽扯,隻是還未告知伏念。


  “正是,如果他還沒有死的話。”


  離開小聖賢莊,易中行自然恢複日曜使者蓋聶的身份。


  項少羽此刻已收服龍且並騰龍軍團參軍,在範增的謀劃下,項氏一族正在試圖將被秦軍監押,在秦國各地服苦役的楚國士兵解救出來,壯大項氏一族的力量。項少羽自然也要跟隨行動,沒時間再去關注墨家之事。


  與項少羽分別後,易中行領著荊天明來到桑海城西麵的山中。月下蓑衣客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大叔,這個人好神秘,是誰啊?”荊天明好奇道。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離開鹹陽後,我創立了一個名為‘七曜’的組織嗎?”易中行真真假假道,“他就是七曜中的土曜使者,蓑衣客。”


  “這就是那個被隱秘衛和羅網通緝的小孩?”坐在大石上的蓑衣客也將目光投向荊天明,“果然長得很像啊!”


  易中行點頭,卻是不再廢話:“庖丁的下落,可有消息?”


  “有,不過並非好消息。”說到這裏蓑衣客也是語氣凝重,“他現在被關在噬牙獄中,那是個什麽所在,你很清楚吧。”


  “噬牙獄……麻煩了……”易中行曾親自將黑劍士勝七關入噬牙獄,對這座監獄的難纏十分清楚。


  “還有更麻煩的,你最近一直往小聖賢莊湊,卻不知儒家已經大禍臨頭了。”蓑衣客一臉幸災樂禍。


  “大禍臨頭,為什麽?”荊天明很詫異。雖然伏念每每在課上讓他罰站,此刻聽到小聖賢莊要出事,也是擔心不已。


  蓑衣客遂將李斯、章邯與扶蘇的奏對內容道出。


  在匯報海月小築刺殺事件時,章邯先以庖丁為由攀扯小聖賢莊,試探李斯對儒家的態度。因天下人皆知,李斯師從荀子。李斯展現氣節,大義滅親,順手就將嫌疑扣在小聖賢莊身上。


  事情很簡單,但問題卻是:庖丁早已被關在噬牙獄中,而噬牙獄由章邯的隱秘衛監管。小聖賢莊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令庖丁在噬牙獄中為刺殺行動做出那道“滄海映泰嶽,魚翅烹熊掌”。


  能做到這件事的隻有帝國內部的人,譬如說——羅網!

  刺殺事件的最後,羅網六劍奴現身,刺客假李斯逃走也側麵證明了這件事。


  羅網由中車府令趙高管理,而趙高又從屬於李斯。秦國群臣皆知,趙高與十八世子胡亥過從甚密。


  這件事一旦深究起來,牽連極廣,涉事之人俱是兩千石大員,且涉及立儲之爭。曆代以來,這種權力鬥爭都是最為殘酷凶險的。


  而章邯雖然猜到了一切,手中卻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庖丁就在噬牙獄,卻從頭至尾都不知道抓捕他、讓他做菜的是何人。


  這種情況下,章邯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這其中最有力量的那一位是何想法立場。所以他要試探李斯,從結果來看,李斯似乎並不知情,在大公子扶蘇與十八世子胡亥之間,尚無傾向。李斯這枚大石頭還沒有砸下來,湖麵就依然平靜。


  如此情況下,這件刺殺事件就隻是胡亥與扶蘇的較量。章邯執掌隱秘衛,直屬於始皇帝嬴政。他的職責從來就不是查案,而是維護帝國的穩定。


  若無真憑實據而嚴查刺殺事件,章邯便會自動歸入扶蘇一派。但這是不可能的,章邯隻忠於始皇帝陛下!

  但敷衍了事,大事化小,又對受到刺殺的扶蘇不公平。於是出於愧疚,章邯將一個消息告訴了扶蘇:鹹陽有流言,說公子扶蘇將謀逆篡位,為昌平君昭雪!


  顯然這是十八世子胡亥的又一步棋,不過得到章邯警告的扶蘇此刻也有了時間去從容布置,應對胡亥的攻勢。


  章邯認為,自己這麽做消弭了胡亥愈演愈烈攻訐之勢,使兩位公子的態勢歸於品格航,這很“公平”!

  至於庖丁和儒家小聖賢莊?摟草打兔子,順手而為罷了。


  理由嘛……


  “儒、墨兩家,世之顯學。儒家自持名高,在民間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卻始終遊離在帝國統治之外。此,取死之道也!”蓑衣客說的很不客氣,卻是存身正道。


  所以章邯絲毫不認為自己針對儒家有什麽錯。在這一點上,道家天宗曉夢就想得很明白。


  “果然如此,我還道那公羊易是何人,竟有此等劍術,卻沒想到‘天下第一劍’也精通詭道。”卻是易中行念頭之中的曉夢大師從山野中走出。


  易中行以《鬼穀子》對答:“聖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以陰賊之者,可也。”


  “你的誌向倒是不小,以聖人自居。”


  “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自稱,損之而益。我非王公,趙國庶人而已,唯有益之而損。”這卻是用了《道德經》中的句子,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求得是陰陽平衡。生而位卑,就更要有大誌。


  “不錯,此為正理。”曉夢點頭表示認可。


  “哎呀,大叔、怪女人你麽在說什麽,我完全都聽不懂?”荊天明受不了了。


  易中行啞然失笑,轉換話題:“曉夢大師為何出現在這裏?”


  曉夢緩步而行,來到山麓,眺望桑海:“墨家北去,人宗逍遙子卻徘徊不去,我是為了提醒他,赴‘天人之約’。”


  “原來又是‘天人之約’的時間了。”易中行偏頭,有些事情就是這麽巧,“他來了。”

  山道上,逍遙子頭戴鬥笠,身披大裘,與四名人宗走來。


  “你倒是選了個好位置。”易中行對蓑衣客無奈道。


  “一葉知秋,逍遙子是感應到我就在附近,才會過來。”曉夢略作解釋。


  “原來是這樣,這是道家門內的事情,蓋聶不方便插手,就在此做個看客吧。”易中行拉著荊天明退開。而對麵,逍遙子也將鬥笠與大裘交給弟子,獨身前來。


  “曉夢師妹。”


  曉夢看向逍遙子:“你能對陣我師兄赤鬆子,想必功力不差。不過,我最近得到了一件東西,心緒難安。”曉夢抬手,掌中握有一木盒,“莫非這便是你人宗的求道之路?”


  逍遙子此時早已知曉人宗宗門裏發生的事情。他的師弟木虛子偷盜秘寶,投靠秦國,被守山弟子以天罡劍陣堵截。


  現在看來,他們全都是死於曉夢之手!


  “夏蟲不可語冰。”


  曉夢笑容不屑:“急功近利,難逃魔障。”


  “那盒子裏是什麽,難道是仙丹?”荊天明異想天開。


  不過易中行猜測裏麵或許也是類似丹藥的大補之物,否則曉夢不會如此說。易中行以前也靠七彩金蓮以及丹藥之力強提過功力,更多次使用星冥神功速成。倒不認為這就一定是邪道。


  “殘殺同門弟子,視蒼生為芻狗,莫非算是正道!”逍遙子反詰。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修道多年還未跳脫生死,可笑!”


  “天宗自命超脫,卻甘做帝國爪牙。”逍遙子喝問。


  “行路之時,途徑一片樹蔭,並不意味著歸屬於這棵樹。”


  曉夢的回答易中行深表讚同,他對大秦帝國的態度,亦是如此。


  不過總覺得這兩個人談論的東西好微妙啊,好像就是在說易中行自己……


  笑哭~

  “那便看看你從這秘寶中得到了多少吧。”


  話音一落,四周的風動、影動忽然徑直,草葉凝滯,如同時間靜止一般。


  至柔內力以曉夢為中心推向天地六合,世界一片黑白,唯有一輪藍月,高懸天穹。


  天地失色!


  大…叔……為…什麽……我……動…不…了……了!


  荊天明拚命轉動著眼珠子看向易中行,明明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萊納思維都變得極為緩慢


  這時一股渾厚的縱橫之氣從易中行的手上流轉到荊天明身上,雖然還是不能動,思維卻恢複正常。


  “小子,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學著點!”


  蓑衣客嘿嘿的笑聲直入荊天明腦海,嚇了他一跳。荊天明大為驚奇:“好神奇,居然不用張嘴就能說話。”


  “不要多說,好好看。”易中行的聲音在荊天明腦海中響起。


  受到易中行叮囑,荊天明終於冷靜下來,凝神觀望。


  逍遙子這時卻已用出人宗絕學“萬物回春”,道道金色流光匯聚,將他從天地失色的黑白之境中拉出,不再受曉夢內力的影響,活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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