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調查
泰坦跟楊森來到事發現場。
楊森當警察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在氣勢上感受過來自他人的威壓。但今不同，這個從葡萄牙來的泰坦巨人每走一步都會給人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聽泰坦曾在埃及當過五年雇傭兵，白了這個巨人最初是靠殺人越貨起家的。他服役過的沙匪集團後來被定性為恐怖組織，可是吳穹硬生生從國際軍事法庭上把泰坦當庭撈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泰坦對吳穹一直忠心不二。如果吳穹是高坐在香案上的神祇，那麽泰坦就是守護在廟門口的王。
楊森心裏清楚，無論是吳穹還是泰坦，他們都不是好惹的茬。
定了定心神，楊森給泰坦簡單複述一遍事發當的情況：“8月日，死者白淵、黛維夫婦乘飛機從尼泊爾飛至上海，下午17點分經上海浦東機場入境。後兩人從浦東機場驅車，進入G60滬杭高速公路。
“下午18點8分，白淵駕駛車輛在餘杭區轉入S09高速公路，後在星發街路段離開高速公路。下高速路後三分鍾左右，車輛與路邊山體相撞，導致山體出現滑坡。我們接到報警時，車輛已經被埋。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
泰坦眸色犀利，他全程冷靜地聽著楊森複述事發時候的情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楊森額頭開始冒汗，大熱的，這個巨型保鏢有什麽話倒是兩句啊。這悶聲不出氣的，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泰坦心裏在想的事情很多，不過他並沒有把所思所想和盤托出。過了許久，他忽而開口，聲如洪鍾：“路線不對。”
“什麽？”楊森被泰坦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條。泰坦的聲音聽起來太淡定了，淡定到他像是個局外人一樣。
泰坦站在山腳下，看著幾十米高的岩壁，這裏就是白淵車子被埋的地方。他又重複了一遍：“路線不對，少爺回家不該走這條路。”
楊森尷尬地搓了搓手心，他心裏叫苦，白淵回家該走哪條路又不在警察的管轄範圍內。警察頂多能給所有車輛做個記錄，隻要不違法違規，警察都無權幹涉司機開車。
想到記錄，楊森眼睛一亮：“對了，在對事發車輛進行檢測的時候我們發現了異常。”
泰坦一雙眼睛如火炬一般拷問在楊森臉上：“什麽異常？”
楊森又被泰坦的眼神嚇了一條，他擼一把手臂上豎起來的寒毛：“事發車輛的自動駕駛係統、定位係統、監控係統在事發前五分鍾同時失靈。我們隻能看到出事前五分鍾的數據，之後的數據係統都沒有記錄。”
“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泰坦冷聲，“一個係統失靈是事故，多個係統同時失靈就是謀殺！你們沒有讓汽車廠商來查看係統失靈的原因嗎？”
楊森為難地：“我們肯定是讓工程師來看過的，但是工程師也找不出係統失靈的原因。三個係統好像是自動關掉的，也有可能是被人為關掉的。行車記錄儀的畫麵也是在那個時候中斷的，之後行車記錄儀就停止工作了。”
泰坦眉頭一蹙：“出事前五分鍾整輛車的係統出了故障，這麽係統中斷的時候少爺的車還在高速路上？”
“對！是這樣的！”楊森點頭應道，“我這還有一個行車記錄儀的數據備份，你可以看一下。畫麵中斷的時候白淵夫婦的車輛還在S09高速上行駛。”
泰坦腦中思緒瞬息萬變，“少爺是汽車廠的高級技工，他對汽車的了解不亞於汽車工程師。他一定是發現係統出了故障，才會提前下高速。這次事故絕對不是偶然，你們沒有去查租賃汽車的公司嗎？”
“怎麽會沒查？”楊森一張臉愁得像跟苦瓜一樣，“刑警隊那邊已經派人去查了，現在租車行的老板還在警局接受調查。刑警隊還擴大了排查範圍，我們正在調查之前有哪些人碰過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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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新生兒科。
吳穹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從那裏他可以看到嬰兒室裏的每一個孩子。他的視線被定格在最角落的一個保溫箱裏，裏麵睡著一個又黑又瘦的寶寶。
寶寶還不足月，連正常的呼吸和進食功能都有障礙，要靠呼吸機才能維持呼吸。兩根猙獰的白色管道被插進寶寶體內，一根是從鼻子插進去的胃管，一根是從嘴巴插進去的呼吸管。
豆大的眼淚珠子一顆顆往下掉，吳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和懺悔。如果連科學都不能拯救一個人的生命，還有什麽力量能夠承載寄托？
“上帝耶和華，佛陀釋迦牟尼，真主安拉，印度毗濕奴，奧林匹斯眾神，蘇美爾安，古埃及拉，三清三境三寶尊，熱爾曼奧丁，瑪雅羽蛇神……願世間眾神保佑白青一世平安。”
吳穹每眼巴巴的摳著日曆過日子，一直挨到第三個月的時候，白青終於出院了。
吳穹親自把白青從醫院裏接出來，生活縱使有諸多不易，至少他還有白青。抱著細皮嫩肉的寶寶，吳穹心裏一萬個憐愛。
在古代，像白青這樣的孩子被叫做棺材子。古人多有迷信，覺得棺材子不吉利。而事實是，經曆過缺氧窒息的早產兒太難養活，就算養大了也可能會落下先殘疾。所以古人找個拋棄孩子的理由，免得日後平添拖累。
白淵曾在信上，黛維是月光寶石的女兒。月光寶石是一種傳中的神石，在夜裏會發出青綠色的熒光。所以吳穹給孩子取名白青，用孩子母親的榮耀為孩子命名。
吳穹從保溫盒裏取出奶瓶，細心喂懷裏的寶寶一口一口把奶喝下去。這孩子太過孱弱，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麽病根。幸好寶寶還吃得下奶，隻要能吃就一定能有長大的一。
吳穹臉上揚起欣慰，他是全球頂尖的顯微外科專家。在做斷指再接手術方麵，吳穹世界排名第三。
因此，業界送給吳穹一個雅號——手探花。
吳穹在顯微外科領域醫術了得，他同樣有信心把懷裏的寶寶健康養大。隻要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白青一定能和其他家的寶寶一樣健康活潑，會哭會笑。
正憧憬間，泰坦突然推開列車包廂門走了進來。
泰坦魁梧彪悍，他一米九八的個頭比門框高出一截。進門還得縮一下脖子，那副彪悍的身形在狹的包廂裏顯得很是憋屈。
吳穹剛剛喂完奶，他抱起孩子給孩子拍背，隻等寶寶打過奶嗝後再讓寶寶睡覺。吳穹手上動作一絲不苟，嘴裏話卻還是漫不經心。“離到站還有半時，快下車的時候你再來幫我拿行李。”
泰坦沒有離開，他像跟柱子一樣立在包廂裏，踟躕片刻後：“少爺入境前和入境後的錄像我都看過了。”
吳穹手臂一僵，抬眼問：“有什麽異常？”
泰坦皺了皺眉：“從少爺下高速前五分鍾，少爺車裏的監控設備就停止工作。智能導航停了，錄像設備也停了。我不知道少爺下高速前發生了什麽，有可能是因為汽車出了故障，所以少爺才決定下高速。”
吳穹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緩了很久才睜眼：“不知道就去查，查清楚以後再把結果一口氣告訴我！”
“是，教授。”泰坦轉過身，狹的空間讓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笨拙。
“還有！”吳穹突然又開口，驚得泰坦立刻轉過身來麵對吳穹站好。
吳穹眸色沉了沉，他蹙眉問：“會不會是那瘋子又回來了？白淵已經出事了，白青絕對不能再有任何閃失！大意了，我怎麽就沒想到那個瘋子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吳穹眼中有悔恨，更有怨恨！“你去安排一下，從今起，白青身邊必須有兩個保鏢，全4時不間斷保護白青安全。順便去查一下太空遠征軍的情況，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常。”
“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