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想要女兒
燭陰的突然出現,房裏的人瞬間變的小心起來,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六,也拘謹了不少,唯獨二十六還是盯著點心吃個不停。沒察覺異樣。
燭陰心情甚好,雖然瑾羽看他的目光帶著審視,但他卻很隻是笑笑,一臉溫情脈脈的看著瑾羽,眼裏含著熱烈的情緒,像是一團火,一團灼熱的烈火。瑾羽覺得這火像是要將她燃燒了一樣,有些狼狽的避過燭陰的目光。
自從燭陰出現瑾羽就有些心神不寧,燭陰以孩子大了為由,把孩子讓給侍女照顧,夜裏瑾羽不用在照顧孩子。但卻要麵對燭陰炙熱的目光。
瑾羽心驚,這樣的燭陰讓她有些恐慌,讓她有種感覺,他即像是燭陰,又像是甘華。瑾羽也試探過,結果發現他就是燭陰,隻是有些時候不自然的會表現的像是甘華。瑾羽想起了那夜,燭陰的話。在燭陰心裏一直以為他們所有人都偏向甘華。
起初燭陰來到昆侖虛的時候,和甘華、陸壓他們三人形影不離,感情甚好。甘華向來高傲,眉宇間自帶桀驁。燭陰每次都嘲諷他,裝模作樣,但麵對外人的時候他們卻又是可靠的兄弟,槍口一致對外,從不讓任何人欺負。
不知從何時起,燭陰漸漸和甘華不對付了,每次見麵必先冷嘲熱諷幾句才罷休。但甘華卻從不與他做口舌之爭。隻是每到父神要他們一展身手的時候,甘華就會把燭陰碾壓的無還手之力之時。才說上一句,“就是一張嘴硬。”
每每這時候,瑾羽就要上去勸架,心疼的給燭陰上藥,然後不滿的看著甘華,怪他下手太重。甘華都會黑著一張臉,在她頭上敲一記響栗,然後黑著一張嚇死人的臉一聲不吭的走了。
瑾羽將孩子留在了房裏,因為實在摸不透燭陰天天盯著她看的意義。索性拿了孩子當做擋箭牌。
燭陰逗弄這孩子的小手問,“羽兒,毛毛的名字還沒取吧。”毛毛是瑾羽給孩子取得乳名。剛出生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毛孩子,瑾羽順嘴這樣叫著便也就叫習慣了。
瑾羽撐著鬥大的腦袋,看著眼前的父子兩,“嗯,你想一個吧。”
燭陰眼裏很是稀奇的看著他的兒子,這幾日雖然天天見,但沒多少親近,現在見小家夥閉著眼睛睡得香甜,他竟然覺的這孩子長得真好看,突然扭頭看著撐著腦袋的瑾羽,篤定的說道,“羽兒,若是我們兩的孩子,一定會是一個漂亮的女娃娃。”
瑾羽被燭陰突來的一句話,困意全消,瞬間清明的雙眼看著燭陰認真的眼眸,下意識又想去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心裏一緊,“為什麽是女娃娃。”
“因為想要一個跟你一樣的女兒。”燭陰答。
瑾羽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什麽叫做想要和她一樣的女兒,難道在燭陰眼裏,把她當做女兒看了。
毛毛是個男孩,一個安靜乖巧的孩子,從那天第一次見到時,哭的撕心裂肺後,他在瑾羽這就極少的哭,幾乎沒有哭過,張著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可愛極了,瑾羽覺得她跟這孩子很有緣分。她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孩子。雖然他的父親看著有些怪。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燭陰在反省他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瑾羽別過眼去一副不想見到他的模樣。
“孩子叫鈺恒怎麽樣?”燭陰問。
瑾羽不情不願的回過臉,“鈺恒,恒兒恒兒。好就叫恒兒。”瑾羽覺得毛毛有了大名很是為他高興。起身來到毛毛身邊,輕輕的點點他柔嫩的額頭,輕聲道,“你有大名了,以後你就叫鈺恒,恒兒。是你父君給你取的。”
燭陰見瑾羽一臉的溫柔慈愛,瞬間愣了愣,這樣的瑾羽讓他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口幹舌燥。
當瑾羽發現燭陰的異樣之時,已經來不及,她隻覺的陡然腳下一輕,一個天旋地轉,她就已經被燭陰一把抱在懷裏,滾到了旁邊的床上。
“燭陰,放手。”瑾羽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疾言厲色。
燭陰覆在瑾羽身上的手一頓,瞬間僵住,抬眼見瑾羽目光如利劍一般,燭陰心虛,但還是壓著瑾羽不放,道,“羽兒,我想有個女兒。”
“燭陰,我說過誰也強迫不了我。”瑾羽冷聲道。
燭陰雙眼驟縮,緩緩的站起身,高抬下巴,看上去冷傲又無情,“誰也不能強迫你,你卻甘願在那狐狸身下承歡。如今他已經成親,你難不成還想著為他守身。”
瑾羽坐起身,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因為燭陰的話讓她難堪,她雖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可是這樣三番五次的被他人拿出來講,瑾羽還是不喜歡的,隨即便攏龍衣服,道,“與你何幹?”
“你……”燭陰氣笑了,“那我就去把九尾狐一族屠個幹淨,讓你以後就剩個念想。”說完燭陰便一身怒氣大步流星的走了。
瑾羽抿了抿唇,眼裏閃著異樣的情緒,在魔界呆了這麽久,也是該走了。現在幾乎已經是將燭陰的情況摸了個大概,隻要找到關鍵性的東西,她就能把燭陰從這種瘋魔狀態解救出來。
是夜,燭陰氣急敗壞的將日月宮打砸了一番。瑾羽在床上睜眼到天亮,腦海裏的思緒紛雜錯亂。
翌日一早
瑾羽沒事人一樣的逗弄這孩子,隻是身邊的侍女們較以往拘謹了許多。
燭陰出現了幾日又消失了蹤跡,一連幾日,瑾羽都沒再見到燭陰,瑾羽到夜裏就將孩子交給侍女們看管,天天早早的睡下。能吃能睡,並沒有因為燭陰突然的冷落而受到影響。
侍女們卻變得誠惶誠恐起來,都知道娘娘和大王大吵了一架,大王還砸東西了,可見火氣多少的的大,可他們這位一直長盛不衰的娘娘卻還是一臉自在悠哉。
日月宮突然有些風聲鶴泣的味道,有一日,瑾羽正逗著毛毛,隱約聽見有人提起落葉,斷斷續續的話聽在耳朵裏,瞬間讓瑾羽心涼了半截。看著懷裏乖巧的毛毛,瑾羽很是疼惜,疼惜他這麽早沒了娘,還有個不再正常的父君。
瑾羽離開魔界之時,走得是悄無人息,但是帶走了兩個人,一個是燭陰的兒子毛毛,瑾羽不忍心舍下他,便將他一並帶了出來,還有一個就是,瑾羽在地牢裏帶出來的毀了半張臉的白玫瑰。
瑾羽將人安置在了昆侖虛,不論過去了多久,她始終覺得昆侖虛就是她安全的港灣。
瑾羽隻身來到了天界,此時的天帝正焦頭爛額的處理公務,因為冥界突然出現了動亂。聽說瑾羽來了,天帝迅速放下讓他頭痛不已的公務,笑盈盈的去見了瑾羽。
瑾羽好像很是鍾情九曲回廊的鳳凰花樹。天帝在鳳凰花樹下見到了瑾羽,一襲煙青色的衣裙,在火紅的鳳凰花樹下顯得是那樣的出挑,那樣的截然不同。直到瑾羽轉身麵對他露出淡淡的一笑,天帝覺得死灰的心又活潑的跳了跳。
“瑾羽。”天帝喜形於色。
瑾羽點點頭,柔聲道,“燭陰有來找過你嗎?”
“嗯?沒有。”天帝先是一愣,自從知道瑾羽、燭陰和他父君是同門師兄後。天帝便對瑾羽和燭陰有種無奈的感覺。不想瑾羽跟著燭陰走,可是又覺得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聽瑾羽來找燭陰,天帝瞬間心提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瑾羽。心說,難不成他們鬧翻了。
瑾羽沉吟片刻,道,“最近青丘發生什麽事了嗎?”
“青丘……”天帝瞬間想起讓他頭痛的公務。
聽天帝語氣不滿,還隻倒是天帝和棠墨不對盤。沒想到就聽天帝不滿續道,“那狐帝不知道為何,竟然要大鬧了冥界。”
“冥界?”瑾羽疑惑。
“嗯,不提那糟心的人。”天帝顯然不想多說。
瑾羽也不再追問,仿佛對棠墨的事無意。
天帝不想多談棠墨自是知道棠墨和瑾羽之間有些牽扯,隻是如今棠墨已經成婚,瑾羽也再次走向了燭陰,不管瑾羽是不是因為天界才選擇了燭陰,天帝也再次嚐到了挫敗的感覺。索性,也就放下心中的執念,終究不管怎麽說瑾羽與他的淵源還是太過複雜。雖然瑾羽和燭陰這兩個知情的人不想說太多。自那日在雷澤之後,他在九重天就東拚西湊的知道了些往事。就是老君那個糊塗性子的人,都被他逼得精神了不少見他就躲。
跟天帝寒暄了半日,瑾羽才問起離央的傷。離央因得了瑾羽的麵子,才有機會在九重天的華澡池裏泡上一泡,還有老君親手調製的湯藥。
瑾羽獨自一人來到華澡池時不想被許久不曾見過的瑤風攔路。瑾羽眉尾微沉,因為眼前這瑤風公主看著戾氣太重,眼裏的不善幾乎滿溢變成明晃晃的惡意。任誰被這一雙惡意的眼睛盯著都不會愉快。瑾羽自然也是。
“你來幹什麽?”瑤風目露凶光,知道離央為了瑾羽而傷,她便馬不停蹄的不顧顏麵的的追到了九重天,要求照顧離央。此時見到瑾羽她自然是沒有半分好臉色。
瑾羽冷冷的睨了眼麵目凶悍的瑤風,想著瑤風這人看著跋扈,倒是對離央很是真心,便斂去眼裏的神色,目光的淡淡的迎向瑤風道。“我來看看。”
瑤風被瑾羽的一句輕飄飄的看看刺痛,當下就炸了毛,橫眉豎眼道,“不要你看,若不是你他又怎會受傷。”
瑾羽默然的盯著瑤風好一會兒,幾乎讓對方感到心虛之時,瑾羽陡然笑了,猶如春風化雪般的笑意,“也是,那就不看把。”說完便走了。腳步都不帶頓的。
瑤風眨巴眼,見瑾羽確實漸行漸遠,頓時驚愣了。
“怎麽沒見到離央嗎?”天帝明知故問道。
瑾羽笑著搖頭。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鳳族的公主是真的凶悍,我還以為你知道冷冷的看她一眼,她就能讓你見了。”天帝仿佛是發現了一個樂子。
瑾羽卻是跟著天帝輕笑出聲了,輕輕的一聲笑,讓她常年平直的嘴角有了弧度,天帝幾乎忘卻呼吸,微張著嘴唇,像是入定一般的看著瑾羽,直到瑾羽淡淡的視線轉過來,天帝才如夢初醒一般喃喃道,“瑾羽,你應該要常常笑一笑的。”
瑾羽沒心裏一鬆,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天帝,“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早已經收了。”天帝低聲回道。
瑾羽含笑的目光,極其自然的伸出瓷白的手,在天帝的腦門上輕輕的一敲,笑道,“乖。”以前甘華就經常這樣的敲她,終於是讓她敲回來了。
天帝呆愣的僵直身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忘了要說什麽,隻是看到瑾羽轉身要離去的背影,他下意識的追上前,伸手拉住瑾羽在身後飛揚的衣袂,悶悶的問道,“父君很愛你。”
瑾羽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手指微微僵直拂開天帝拉著的手,輕聲道,“嗯,我知道了。”
瑾羽走了,走的很急又似乎很慢很沉重,天帝盯著遠方的空,沒能體會清,瑾羽的那句“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但卻讓他無端的覺得很悲傷,瑾羽很悲傷,聲音輕輕的讓他覺得悲傷,消失不見的背影也讓他覺得很悲傷。
瑾羽抿著唇匆匆回到了招搖山,以往看著冷淡的眉間裹挾這縷縷的悲傷。將混沌珠交給巫鹹,便讓小兕帶著巫鹹去昆侖虛找白玫瑰,毛毛在昆侖虛瑾羽有點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讓小兕過去把毛毛接回小院,昆侖虛現在看來有些紮眼,還是小院更為妥帖些。
小兕跟在瑾羽身邊許久,知道他的主人這會必定是碰到什麽棘手的事。當下便籌措不前,期期艾艾的看著瑾羽,道,“主人,我跟你一起去。”
瑾羽抬眼看著小兕眼裏的擔憂,笑道,“去哪?我就是想要休息一下。昆侖虛那就勞煩你和巫鹹了。”
小兕執拗的看著瑾羽就是不挪窩。
瑾羽輕歎一聲,語氣帶了些嚴厲,“好好照顧鈺恒,快去快回。”
小兕垂眼默了默,點了點頭,僵直著背轉身走了,沒像以往那樣的拉著巫鹹一起。巫鹹饒是再怎麽沒心沒肺也察覺氣氛不對,看了眼瑾羽抿著的唇角,眼巴巴的跟著悶葫蘆一樣的小兕後麵,很貼心的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