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愛了
“棠墨,我告訴過你,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瑾羽倚在燭陰的懷裏,淡淡的說道。
瑾羽的一襲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同一時間僵住了身體。兩人耳朵裏同時回響著瑾羽的話,誰也強迫不了她。一時棠墨的臉色慘白,燭陰的臉色沉黑。
瑾羽的話分外的霸道,可是就是她這樣輕飄飄的一說,在場的人都變了顏色。棠兮兒一路跟著棠墨,棠墨一路跟著瑾羽,直到瑾羽被燭陰壓在石桌上,棠墨終是忍無可忍了闖了進來。
棠墨一路的隱忍棠兮兒都看在眼裏,她嫉妒瑾羽恨不得吃她的血肉,可是當瑾羽說這世間誰也強迫不了她,那一瞬間,她心尖顫了顫,她感覺到了懼怕。她沒來由的覺得瑾羽那淡漠的外表下,有著強悍的能力,那不是她能抗衡的。
“燭陰,回魔界吧。”瑾羽突然乏了,看著燭陰沉黑的臉說道。
“啊?”燭陰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呢,他沒想到這時候,瑾羽還會想要跟他回魔界。
“走吧。”瑾羽扯了扯燭陰的衣袖。
燭陰回神,垂眸看了瑾羽淡淡的臉孔一眼,點了點頭。
“不要走。”棠墨攔路,雙眼沉痛的看著瑾羽。一張臉上的血色退了個幹淨。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擺平一切了,隻要瑾羽在原地等等他。可是現在瑾羽卻要跟人家走。是真的要跟別人走。他在瑾羽眼裏看到了決絕。
“羽兒,我愛你。不要走。”棠墨近乎卑微。
瑾羽的目光落在了棠墨身後的棠兮兒身上,對棠墨說道,“棠墨,我不愛你了。”
棠墨猶如五雷轟頂,眼前猶如走馬燈一樣的閃過他和瑾羽一起的種種,瑾羽說,“既然你愛我正濃,那我就且也愛著你。”如今這且愛著變成了不愛。棠墨眼裏閃過瘋狂。瞬間就對著燭陰出手了。
“瑾羽,你是不是很得意,這樣的兩個男子為了你生死搏鬥。”見棠墨數次驚險的避過燭陰的攻擊,棠兮兒對瑾羽那沒來由的害怕也就沒有那麽害怕了。對著坐在那的瑾羽冷嘲熱諷道。
燭陰和棠墨已經纏鬥了好一會兒,瑾羽把小兕和巫鹹弄醒,讓兩人弄來了茶水,便讓兩人一邊呆著去了,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神色淡然對燭陰和棠墨弄出來的動靜視而不聞。若是沒有棠兮兒在邊上叫喚,她想她會很舒心。
見瑾羽不回應,棠兮兒變本加厲,“你就是個狐媚子。你看你害的人還不夠嗎?離央已經傷了,你現在還想讓墨哥哥在為你傷了,你就是個冷血。枉費墨哥哥那麽愛你。你……”說道最後,棠兮兒都覺得自己有些在為棠墨叫屈了連忙住嘴。
瑾羽眉尾一挑,想著他們還真的是跟了蠻久,連離央受傷都知道。看棠兮兒緊抿著唇,好像想要把剛剛吐出來的話再吃回去的模樣,瑾羽心裏‘嘖’了一聲,伸手倒了杯茶水,遞給了棠兮兒,“渴了吧。喝口水。”
“……”棠兮兒默。眼神不善。看樣子想撕了瑾羽。
燭陰的狀態不對,但並不阻礙他大顯身手,相反他的術法像是暴漲了許多,招招淩厲。瑾羽眼角的餘光一直在關注著燭陰,很早的時候燭陰給她一直有種怪異感,邪氣看似已經壓製,可是時不時卻又會蹦出來,像是詐屍。就像是方才,若是以燭陰的性子,燭陰斷然不會對她動手。她感覺到燭陰體內有什麽東西幾乎已經要和燭陰合二為一了。但那是什麽呢?燭陰足夠強悍,又是什麽能讓燭陰妥協呢。
瑾羽陷入了沉思當中,燭陰和棠墨打的昏天暗地,漸漸棠墨覺得有些吃不消,上次和燭陰對戰,聯合了天帝,他們才能僥幸的擊退燭陰,此時他一個人即使功力大增,也不是燭陰的對手,越是打下去棠墨越是急躁,若是輸了就要眼睜睜的看著瑾羽和燭陰走了。棠墨克製不住的看了眼瑾羽,就是這一眼,讓他已是敗局。
見棠墨走神,燭陰抓住了機會,縮短了打架時間。棠墨被他拍在了地上,嘔出了鮮血。一看就是傷勢嚴重,燭陰看了看無還手之力的棠墨,考慮要不要殺了他。觸及在那喝茶的瑾羽,燭陰收了眼裏的殺意。冷哼一聲來到了瑾羽的麵前。
“羽兒,我們走吧。”燭陰說。
瑾羽輕輕的閣下茶碗,站起身便跟著燭陰走了。沒看一眼呼喊她的棠墨。隻聽見棠兮兒短促驚呼,“墨哥哥,墨哥哥。”
瑾羽跟著燭陰來到魔界,便將自己關在房裏,關足了三天才打開房門。
“羽兒,你終於願意見我了。”燭陰幾日不見,眼底有些青黑。
瑾羽站在龍吐珠麵前,看著紅豔的龍吐珠突然發現燭陰很喜歡火紅的東西,龍吐珠、鳳凰花、紅豔的服飾。
“燭陰,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對嗎?”瑾羽說。
燭陰微愣,笑道,“我嗎?我能有什麽事啊。”
“是嗎?”瑾羽偏過頭,將燭陰看在眼角的餘光中。
“沒有,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那天我是太急太冒失了。”燭陰有些手足無措。
瑾羽看著燭陰緩緩的閉了閉眼,心裏輕歎一聲,“把混沌珠給我。”
燭陰愣了下,才知道瑾羽沒再繼續追問他,心頭一鬆,伸手掏了掏掏出了那天在招搖山搶過來的混沌珠,走到瑾羽的麵前遞給了她。
瑾羽拿起混沌珠,盯著燭陰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燭陰,我再說一遍,誰也不能強迫我任何事。”
燭陰緩緩將伸出去的手縮回,看著瑾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突然才發現瑾羽已經不是以前的瑾羽,現在的她有了棱角有了不為他所知的執著。
瑾羽捧著混沌珠,心裏在呼喊著陸壓,陸壓你快醒一醒,燭陰變的太多,我已經跟不上腳步了。你快醒醒,幫幫我,我要怎麽辦?
拿回混沌珠之後,瑾羽就沒再見過燭陰了,她沒有刻意去找他,每天雷打不動的去園子裏散兩圈步,采采花,一連半月都沒再見到過燭陰。瑾羽又是鬆一口氣又是提一口氣,現在她摸不清楚燭陰的情況,有些擔憂燭陰的情況惡化。可是她實在不想主動去找燭陰。所以一直僵持著。
直到焰王妃小六上門,瑾羽才再次見到燭陰,那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小六牽著二十六,來到了瑾羽的麵前,告訴瑾羽她又有了孩子。瑾羽為她高興。一整天臉上都掛著笑意。
小六被留在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走,瑾羽目送著小六和二十六走遠。嘴角的笑意一直沒落下。
“羽兒,你很喜歡孩子?”燭陰突然問。
瑾羽下意識想要摸她平坦的小腹,硬是停住了手,笑著回應道,“喜歡。”
“好好,快了。在過幾個月,孩子就出來了。”燭陰歎息般的說道。
“啊?”瑾羽一驚。
燭陰板著瑾羽的肩膀說道,“你忘了,落葉有了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
瑾羽僵著臉,訕訕道,“是嗎?快生了。”
“嗯,不久,我們就要有個孩子了。”燭陰沉聲道。
瑾羽默了默,道,“我想去看看落葉。”
“不急,等孩子生出來在看。”燭陰攬著瑾羽拒絕道。
瑾羽不以為意,想著落葉好不容易不來煩她,這會兒人家肯定不會願意見到她。
“羽兒,我和別人的孩子你會喜歡嗎?”燭陰問。
瑾羽明顯的感覺到了燭陰的變化,這語氣不像是燭陰,瑾羽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會的。”
“那就好。”燭陰很是欣喜,像是鬆了一大口氣。
隱約記得,燭陰剛知道落葉懷孕時的那一瞬間的殺意。瑾羽不由的皺了皺眉。
“羽兒,我們也好久不見,今晚陪我喝兩杯。”燭**。
瑾羽不想掃了燭陰的興致,更何況見到小六她也還是蠻開懷的,喝點酒正好。隨即點了點頭。
當夜燭陰讓人備上了酒菜,便和瑾羽在後花園裏就著朦朧的月光舉杯共飲。酒過三巡,瑾羽酒意尚且微醺,燭陰就已經滿臉通紅醉意濃濃。
“羽兒,你說父神為何偏愛甘華多些。他不是最為公正的人嗎?”燭陰像是醉了,輕聲嘟囔道。
若不是瑾羽耳尖興許這話就隨著夜風消失了。瑾羽偏著頭,優美的脖頸露出一個修長的弧度,在朦朧的月色下美極了。
“父神從來不偏愛,隻是甘華更為適合。”瑾羽亦輕聲回道。
夜已深,燭陰已經不省人事,他也隻有跟瑾羽喝酒才會這樣的豪飲,任自己在瑾羽麵前醉生夢死。不顧儀態不顧其他。瑾羽自斟自飲直到彎月西沉。才將已經鼾聲四起燭陰撫回了房間。
又過了好些日子,瑾羽沒再見到燭陰,燭陰就想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人,每每的早出晚歸。瑾羽也是自在的在日月宮安靜悠閑的住著。
一聲嬰兒的啼叫聲打破了日月宮的寧靜,大魔王第一個孩子呱呱落地了。瑾羽在後花園挑著新鮮的花朵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急忙的腳步。
“娘娘,娘娘,小王子生了。”不知何時起,日月宮的侍女們開始叫她娘娘了,瑾羽是個懶散的人,糾正了幾次沒改,也就隨他們叫了。回頭就見一個從未見過或許見過隻是忘了的侍女,手裏抱著一個繈褓,衝著瑾羽欣喜的喊道。
瑾羽微微皺起眉頭,心裏訝異,推算日子落葉在下月才會生產,這提前了近一個月,朝繈褓看了眼,是個漂亮的孩子,瑾羽忍不住心裏喜歡,伸手就要結果孩子。
“娘娘,大王說孩子以後放在您宮裏養。”侍女說完這話才將孩子遞給瑾羽。
瑾羽接過孩子,才回味著這句話。“落葉呢?”
“落葉姑娘,已經難產,已經死了。”侍女說。
瑾羽突然心裏一緊,剛要追問,就聽安靜了許久的孩子突然‘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洪亮,瑾羽感覺他簡直是哭的撕心裂肺,莫不是這孩子知道他的母親已經死了,所以才可得這般傷心的。看著哭的滿臉通紅的孩子,瑾羽心裏的一軟。輕輕的搖著懷裏的孩子,溫柔且有笨拙的哄道,“不哭不哭。”
至此瑾羽的絨絲宮多了好些人,每天都是鬧哄哄的,小六時不時也挺著肚子牽著二十六來坐一坐。教給瑾羽一下養孩子的經驗。
轉眼間,孩子已經百天,瑾羽一直不曾見到燭陰,起初以為興許因為落葉的死,讓燭陰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不想來看孩子,再加上瑾羽趕鴨子上架似的成為了孩子的母親,瑾羽也沒心思多去過問燭陰,可是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瑾羽猛然間才想起燭陰已經是許久不曾出現。
這日,小六又是聽著肚子來了,二十六已經不用牽著就能跑的很穩的跟在身後。瑾羽一臉正色的看著小六道,“魔界和天界又要準備大戰了嗎?”
“啊?”小六一臉茫然,片刻道,“打戰,沒聽說啊,不是簽了合盟嗎、沒有個千年哪會再打戰。”小六說的渾不在意,不像是搪塞。
瑾羽心裏疑惑,那燭陰這些日在忙什麽?“你見到過燭陰嗎?”
“大王?沒有啊,他不在日月宮嗎?”小六問。
瑾羽帶著滿腔的狐疑,將那日送孩子給她的侍女青蓮找來了,斂著眉問,“大王去哪了?”
“奴婢不知。”侍女眉眼低順看著乖巧。
“不知?”瑾羽重複道。看了眼不卑不亢的侍女道,“那你去把燭陰找來,就說我要見他。”
“哈哈哈,羽兒,要見我。”不待侍女回應就聽門外傳來了燭陰爽朗的聲音。
瑾羽看著燭陰走進門,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燭陰竟然將萬年不換的紅衣,換成了他最討厭的牙白色,這曾經是甘華最喜歡的顏色。燭陰對甘華喜歡的東西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就連她煉得香甘華喜歡,燭陰都不會去碰。燭陰今日若是穿了陸壓喜歡灰布衫,瑾羽都能接受,唯獨他穿了甘華的牙白。
瑾羽躲過燭陰伸過來要抱孩子的手,盯著燭陰笑意盈盈的臉道,“孩子認生。”
燭陰手這空中一頓,臉色有些訕訕,“是嗎?”
瑾羽盯著燭陰看了許久,直到他麵露疑惑的摸了摸臉道,“羽兒,我臉上有東西?”瑾羽才收回目光。
燭陰的突然出現,房裏的人瞬間變的小心起來,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六,也拘謹了不少,唯獨二十六還是盯著點心吃個不停。沒察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