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焚寂坑
瑾羽告別了青衫,立即馬不停蹄的朝著昆侖山脈而去。想著連綿的十萬座雄山,瑾羽一路都不見眉眼開過。就此棠墨才收起玩笑的心態,看來瑾羽不像他想的那麽的出塵,她還是有很多在意的人和事,比如天界的安危,陸壓的安危,還有燭陰的安危,她一個個記掛於心。隻是麵上一副淡漠。
昆侖山脈以西連綿雪山,冰峰高數萬仞,遙比瑾羽住的昆侖以東的昆侖虛艱難險阻萬分,就是那冰冷的天氣,隨時刮起的寒風都讓人難以忍受。神仙們也隻是會路過那,卻不會多加停留。
到了昆侖附近,瑾羽就發現燭陰體內的邪氣竟然有些蠢蠢欲動像是要衝破燭陰的禁錮,破體而出,若是以前瑾羽是巴不得他出來,隻是眼下越接近昆侖山脈,瑾羽就是越不安。這邪氣是昆吾劍封印在昆侖虛之時所衍生的邪氣,會不會和昆侖山有關?此時他竟然自己要出來,肯定是有蹊蹺之地。
是以,到了夜裏歇腳之時,瑾羽便拉著燭陰的手,與燭陰相對而坐,將靈力輸入燭陰的身體裏,安撫著燭陰暴躁的血脈。瑾羽的靈力天生有著洗絛一切汙穢的能力。燭陰體內的邪氣甚是狡猾,瑾羽凝神在燭陰的身體裏與他追逐了半日也沒將他封住,更別提淨化。這股邪氣甚至能操控燭陰的體內靈力時不時的擋一擋瑾羽,甚是棘手。
瑾羽不得不放慢速度,一到夜裏,就拉著燭陰歇腳然後用靈力壓製他體內的邪氣,雖說收效甚微,但好歹沒見再暴躁。
棠墨目光幽幽的盯著瑾羽和燭陰,燭陰顯然是被那邪氣折騰的夠嗆,一張臉煞白的腦門上冒虛汗。棠墨心裏嘖嘖嘖了兩聲,實在是覺得瑾羽搭在燭陰身上的手礙眼。但他有沒那本事將那邪氣給滅了。想當年,他手上有邪氣的時候,瑾羽是帶著他去給雷劈的。這會燭陰她卻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若不是他要跟著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是以身相許了。
棠墨看了幾眼,覺得甚是礙眼,便將目光轉向西方那茫茫的大山之中。東麵的昆侖虛他倒是沒少去,但這昆侖山脈以西,他倒是不曾涉足。不消說那聳入雲端的冰峰,就是那萬丈深淵也是遍地可見。陸壓竟然是在這出的世,果然是會選地方。
三人一路除了給燭陰壓一壓邪氣稍有耽擱,其他時間都是悶頭趕路,倒是少了許多的廢話,燭陰也不再看棠墨,棠墨也沒再分個眼神給燭陰。燭陰想著趕緊找到陸壓把棠墨打發走。棠墨想著趕緊將把燭陰體內的邪氣去了,然後大戰三百回合把他打服了名正言順的把瑾羽搶回來。
白雪皚皚的山峰,人跡罕至。甚至連鳥兒也沒瞧見。
瑾羽站在一座較矮的峰頂,眺望著昆侖山脈以西,想著年少時,陸壓帶她走過的那一座山。她隻記得冰天雪地,然後邊上好像有個巨坑。當時,陸壓隻是淡淡的看了眼那巨坑,沒有過隻言片語。但瑾羽想那兒肯定是陸壓出世的地方。父神肯定是從那把他帶出來的。
白茫茫的一片,也沒個鳥兒可以問路,瑾羽有些焦急,在這連綿的群山找一個沒有任何氣息的人,就如大海撈針。
“我找不到,怎麽辦?”瑾羽聲音有些顫抖。她心裏的不安越擴越大。陸壓肯定在這片雪山的一個角落裏,隻是她找不到。
“羽兒,你別急,陸壓一定沒事的,他就在這。我們慢慢找,很快就能找到的。”燭陰也沒來由的覺得心緊,但卻不敢表露出來,就怕瑾羽更急。
棠墨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神色變了變,眸色一閃。眨眼間飄出去好遠,在半空中幻化成九尾白狐原身的模樣,站在半空中,仰頭一嘯,一陣尖銳難聽震人心魂的叫聲從他口中傾瀉而出。霎時間,寂靜的山脈好像被注入了活力。層層白雪轟然倒塌,驚鳥亂飛,嘶叫的旋風刮得天昏地暗,巨大的雪崩震撼得地動山搖。白色的狂潮像是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瑾羽被棠墨用尾巴卷在半空中,燭陰臉黑飄在空中,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就被這翻天覆地的白雪給埋了。
“棠墨,你幹什麽。”瑾羽怒。棠墨這樣一鬧,陸壓說不定就被埋在厚厚的雪堆裏了。
棠墨靜靜的在空中聆聽了一會兒,他在風中聽著這連綿群山的聲音。他剛剛那一嗓子是在向山中的生靈詢問。陸壓雖然掩了氣息,但他若是他在這裏,那就一定會有痕跡。山中總有一個生靈會知道的,這就是他們獸類的直覺。
“你找死。”燭陰終於是能明目張膽的向棠墨出手了,瑾羽再也不能偏袒棠墨了。棠墨也再也不能以陸壓為由跟著了。現在他就要他死。
棠墨身形巨大,化身為九尾狐的形態是他最強的時候。對燭陰的攻擊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即使燭陰是上古神魔有怎樣?在他眼裏就是個老不死的。若不是,瑾羽一再維護,他早就將他打回魔界了。還留他到現在礙眼。
棠墨將燭陰一尾掃落埋在了翻滾不止的雪山中,便卷著尚在驚魂未定的瑾羽,急速的掠向西邊的一座最高的山峰。
“瑾羽,別動他死不了,我帶你去找陸壓。”瑾羽見燭陰瞬間就被白雪淹沒了身影,急的就要去救他,棠墨自是不讓。
“你找到陸壓了?”瑾羽驚的忘了手上的動作。
“嗯,找到了,所以,你乖。”棠墨笑著將瑾羽托到了他的背上。身影迅速落在了那座最高峰的半腰上。
這座高峰相對於他們剛才所站之處倒是很平靜,隻是‘嘩啦嘩啦’的抖了點雪花,倒是沒再有更大的動作。瑾羽迫切的揪著棠墨的頸毛問,“陸壓在哪?”
棠墨不得不換回人形,生怕瑾羽將他揪禿了。
“啊”瑾羽跌進棠墨的懷裏。
“終於甩開那個討厭的人了。”棠墨一臉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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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壓在哪?”瑾羽掙紮兩下,掙不開便也不動了,冷著臉問。那山上的雪崩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甩開燭陰。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棠墨緊了緊瑾羽腰肢上的手笑道。
“你……”瑾羽氣結。這家夥任何時候都不忘了占便宜。
“好了好了,不親也行,那你要一直讓我抱著。”說著不待瑾羽回應,便已經彎身將瑾羽打橫抱在了懷裏,笑嗬嗬大步走去。
瑾羽無力糾纏也不願多做糾纏,他愛抱就抱吧,隻要哦趕快帶她找到陸壓。反正也不是沒有抱過。瑾羽自暴自棄的想。
不一會兒,棠墨就抱著瑾羽來到了一處峭壁之處,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漆黑一片。
瑾羽定睛一看,這地方與記憶中的地方有些相似,但以前好像就是個坑,腳下這個卻是個深淵。
突然,棠墨抱著瑾羽眼也不眨的直接就跳下去了。‘啊’瑾羽嚇了一跳。寒風在耳旁呼呼呼作響,就像是利刃刮在臉上。
“瑾羽不怕,就是這萬丈深淵,若是和你一起跳,我也是甘願的。”棠墨簡直是分秒必爭的訴說著心裏的情誼。
瑾羽將臉埋進棠墨的胸口,悶悶的回了句,“我不願意。”
刻意的將下落的速度弄慢了些,下墜了好一會兒,棠墨才雙腳踏在了實處,雖然希望瑾羽一直窩在他的懷裏,但這會兒還是陸壓要緊,不情也不願的將瑾羽鬆開了,說,“陸壓應給就在這底下。嗯?什麽味道?”
直到這會兒,兩人才發現這底下竟然有股燒焦的味道。瑾羽皺了皺鼻子,嗅著空中焦糊味。
棠墨看著瑾羽皺起的小巧鼻頭,瞬間喉頭一緊,拉過正在辨別味道的瑾羽,上去就是一口,咬在了瑾羽得到鼻子上。
“嘶……”瑾羽吃痛,怒道,“你瘋了……唔唔……”
棠墨密密實實的將瑾羽的小嘴堵住了,迫不及待的就闖進了瑾羽的口中,攪得瑾羽慌亂的想要後退,卻又退不了,最後隻剩下深深的喘息聲。
棠墨生猛的一吻,讓瑾羽一度都喘不上氣。即使棠墨放開她了,也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身體裏的血液都加速了流動。
“瑾羽。”棠墨深深的喊了句。一雙深深的眼眸盯著瑾羽。不用說也能看出炙熱的感情。
瑾羽慌亂的別過眼,棠墨的眼神讓她不敢直視,隻是一眼,她就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別鬧了,陸壓在哪?”
聽著瑾羽有些微啞的聲音,棠墨心裏又是一緊,心說,這冰天凍地的地方一男一女就是幹柴烈火。
這深淵巨大,到處彌漫著一股焦味,好在瑾羽和棠墨都是能人,不過小半日的功夫,兩人便在一處崖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陸壓。
陸壓身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靠坐在崖壁上腦袋上,就連眼睫上都是冰霜,一貫俊逸的臉龐有些發青。看著了無生息。
瑾羽和棠墨看到這樣的陸壓,誰也沒敢往前挪一步,瑾羽呆住了,揉了揉眼睛,覺得視線有些模糊,肯定是看錯了,浪蕩不羈的陸壓怎麽能會這樣子呢?不會的眼前的人不是陸壓,隻是眼睛越揉越模糊。
“瑾羽。”棠墨見瑾羽淚流滿麵,頓時心痛的不行。但又說不出安慰的話。
“小哥。”瑾羽哽咽著,緩緩的靠近的陸壓,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生怕吵醒他。
“小哥……”瑾羽緩緩將覆在陸壓身上的白雪掃落。摸了摸他冰涼的手。將靈力輸入陸壓的體內。
陸壓抖著眼睫毛,費力的想將眼睛睜開,聽見瑾羽喊著小哥,還未看見眼前的人,嘴角就掛上了笑,想要開口叫聲羽兒,才發現喉嚨幹澀一時竟然沒發出半點聲音。直到一股清甜的水倒進口腔,他才覺得好受些。沒想到跟著瑾羽來找他的會是棠墨這隻狐狸。他還以為會見到燭陰呢?看來棠墨倒是有本事的,竟然將燭陰撇下了。
“小哥,你醒了。”見陸壓睜眼,瑾羽心頭一緊,連忙小心將陸壓扶起身,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好讓他舒服一點。
“羽兒,”陸壓心疼的抹去瑾羽臉上的淚痕,笑著說道,“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哭呢?”
瑾羽胡亂一抹眼,說,“沒哭,風吹的。”
陸壓笑笑的搖頭不語。
“小哥,我們回去吧。”瑾羽不喜歡這有著焦糊味的地方。有種又冰冷又燥熱的感覺,她非常的不喜。即使陸壓是在這被父神帶回去的她也不喜歡。
“這地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你知道嗎?我猜你不知道,這地方叫焚寂坑。據說我在這坑裏呆了一百年。是父神把我帶出去的。”陸壓衝瑾羽笑著說。
瑾羽一愣,心裏一慌,她就想帶陸壓離開這裏,不想繼續待在這,“陸壓我們回去吧?”
“回哪?羽兒,這是我出生的地方。這就是我該來的地方。”陸壓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重重的擊在了瑾羽的心口上。
“天外之火生生不息的燃燒了一百年,若不是父神我應該還要在大火中焚身數千年不止吧。”陸壓感慨道。
“陸壓我們回昆侖虛好嗎?”瑾羽失神道。她感覺到了陸壓正在衰弱。
“昆侖虛?”陸壓喃喃道,“那已經不是你的昆侖虛了。你把昆侖虛給了甘華。”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瑾羽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不是你的錯,那是我們的命數。羽兒你應該放開了,不管是燭陰還是甘華他們已經過去了。你應該找一個你的歸宿,不要在孤單一個人了,這樣我才能放心。”陸壓漸漸有些吃力,挨了這麽多天,就是在等瑾羽吧,他還是不想和瑾羽不辭而別。
棠墨見陸壓像是在交代身後事一樣,忍不住的往陸壓跟前湊了湊。見瑾羽悲泣心疼的在心裏罵道,要死就死快點幹嘛這樣婆婆媽媽的。
“小哥,你不要說了。我帶你回去。”瑾羽扶起陸壓就要離開。卻被陸壓抬手製止了,陸壓臉色灰白,卻還是掛著暖人的笑意。
“羽兒,我哪都不想去,我就想待在這。我想起了以前的好多事。你知道嗎?這裏又冷又熱,我很不喜歡這,我還記得的我在火海中咆哮,呐喊卻沒人理我。直到父神來,他對我說,你想出來嗎?跟我走吧,我家有個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