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開

  不到六點，空依舊漆黑一片。平常都是這個點起床，有時自己做早餐，有時去樓下的的早餐店吃。


  餐桌上有兩個空碗和幾個餘下些許菜渣的碟子。默默的收拾一番，洗幹淨碗碟。


  “我走了。”是對他們的。也是對過去的。


  其實我還抱有一絲希望。他們會來挽留我。所以我走的很慢。從客廳走到門口，走走停停。每一步都在猶豫。


  我一直幻想，他們叫住我。哪怕不是挽留，就算隻是送個行，一句慢走也好。像從前那樣，目送我離開。就算留給我一個念想也好。哪怕隻是看一眼，我都不會走。


  終於，我走到了門口。我什麽也沒有等到。不可能的事情終歸不可能。眼淚像是要湧出來了，但是我不能讓眼淚湧出。已經下定決心要走，要和他們和過去再見。怎能再這樣軟弱，怎能載因為他們流下淚水。我強忍住淚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擦去“汗水”，邁出了門。


  在電梯上的鏡子裏，我看了一張難看的臉。這樣可不行，要笑出來啊。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笑出來啊。


  拖著行李箱，路過我常去的早餐店。


  “喲，夥子，還是這麽早啊。”早餐店老板充滿氣勢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笑著向他打招呼。他的早餐店很早就開門，一直營業到十一點半。此時大約是6點15左右，早餐店裏一個客人都還沒有。


  “要吃早餐嗎？我昨晚上包的雲吞，要不要試試！還是要吃腸粉？”早餐店老板是個光頭的中年男子，體格雄壯，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此時我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餐。


  “恩。我要一份腸粉。”拖著行李箱，來到最近的位置坐下。


  “好嘞。和平常一樣對吧。”老板熟練的蒸起了腸粉。


  “夥子，昨沒睡好吧。我看你臉色挺差的。”


  “恩。“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所以含糊的應了一聲。


  在蒸腸粉的空檔，老板朝我搭話。


  “你拉著個行李箱是要去哪兒？不是還要上學嗎？”


  “那個，有點事要去別地地方一趟。”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好假裝看著手機在回複信息。


  “這樣啊。好辛苦嘞。”


  “也還好吧。”我一直在應付式的回答老板的問題。對於現在的我來，和老板聊似乎是一種煎熬。不過好在沒有持續太久。


  “你要的腸粉，慢用。”不久腸粉便被端了上來。


  “謝謝。”低著頭，快速的將腸粉吃下去。因為太著急，還被燙了一下口腔。


  “吃慢點，不急，來喝口涼水。”老板端給了我一杯涼水。

  “謝謝。”接過涼水在口中含了一會，然後眼下。此時又有客人來了，老板便去招呼他。乘著這個空檔，我抓緊吃完了腸粉，用微信付款後像是逃犯一樣的離開了早餐店。身後似乎隱約傳來了老板的聲音。


  因為一直抱有期待，所以昨沒有告訴白郗我的決定。她昨下午就將旅館的地址發給了我。是一家條件不錯的旅館。離這裏有點遠。


  當打車來到酒店附近的時候已經是6點40左右。這個點也不知道白郗有沒有起床。我在旅館對麵的街邊，準備去公交站台的椅子上坐一會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來電顯示是白郗。


  “喂，哥。你來這麽早啊”


  “誒。”


  “抬頭。”


  我抬起頭，看向旅館的方向。看見她在三樓的窗戶朝我招手。


  “有事的話上再來吧。我會和前台的。07號房”


  “嗯。我知道了。”然後白郗掛斷了電話，然後從窗邊消失。


  走進旅館，收銀前台剛好掛斷電話。


  “亓生先生，對嗎？”


  “是。”


  “你好，這邊請。”


  “謝謝。”


  來到房間門前，按下了門鈴。門很快就被打開。


  “請進。”白郗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看她的模樣似乎還剛剛起床。


  “沒關係嗎？”


  “反正以後都要一起走了，看到這幅樣子肯定會被看到。進來吧。”


  “那，失禮了。”


  進到房間以後白郗坐到了床上。


  “隨便坐吧。”


  坐在了玻璃桌旁的椅子上。白郗盤腿坐在床上麵向我。


  “哥，你終於下定決心啦。”


  “嗯。”回想起昨他們的那番話，又回想起剛才的種種。我的眼淚又忍不住要湧出。心裏像是被刀刺中了一樣，很難受，很痛。


  “我被拋棄了。”我已經忍不住了。我希望有個人能聽我訴。我希望痛哭一場。


  白郗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沒有再發問，隻是安靜的等待我下一句話。


  “被拋棄了啊。我被他們拋棄了啊。”情緒逐漸的激動。但是還是強忍著眼淚。


  白郗從床上下來，走到我的身邊。


  “哥，哭吧，不用在意我，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我能理解你。”她從正麵輕輕的摟住了我。。


  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不斷的湧出。我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不斷哽咽著，著重複的話語。


  白郗什麽也沒有，隻是更加用力的抱著我。將我的頭埋進她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