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抗體
原本隻是想要大哭一場,卻怎麽都沒想到哭著哭著,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當呂勝男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暮靄沉沉的傍晚時分,淡金色的夕陽餘暉斜射入窗戶,將室內暈染得寧靜而又溫馨。
忽然,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眼中滿是驚慌。
而那些驚慌卻又在看到坐在窗邊翻書的男人後,一下子就消散了,同時心裏多少還是對他有點兒小埋怨:“以後不管做什麽,都要告訴我。”
她再也承受不起他的突然消失了!
江熠彎了彎唇角:“好。”
呂勝男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下時間,血液分析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
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鬱傑敲門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拿著厚厚的一疊資料:“嗯,結果出來了。不過……”
聽到鬱傑欲言又止,呂勝男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手指緊緊地捏著床單:“怎、怎麽樣?”她真的害怕會是不好的結果。
鬱傑推了推眼鏡:“你的身體裏有一種抗體,可以阻止這種致人幻覺的藥劑對身體產生進一步的作用,所以你隻出現過極為輕微的幻覺,藥劑對你便無法產生繼續的作用。但與此同時,這種抗體又使你的細胞修複能力比正常人快了一些,嗯……直接反應在身體上的結果就是,你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很多。”
頓了頓,鬱傑盡量將一些晦澀難懂的醫學術語說得簡單一些:“我的推斷是,在你攝致幻藥劑之前,很有可能就已經通過某種方式被注射了這種藥劑的部分成分,從而在體內產生了一定的抗體。因此,再度攝入藥劑的時候,藥劑便對你無法產生作用了。就好比疫苗,利用微量病毒讓身體產生抗體。”
呂勝男努力消化著鬱傑說的話:“嗯?抗體?修複能力?”好吧,雖然她努力了,但還是聽的有些迷糊。
江熠雖然不是學醫的,但卻已經明白了鬱傑的意思:“結果!”
鬱傑再度推了推眼鏡:“結果就是,隻要有足夠的血液,在從中提取抗體注射到你的身體裏,就可以完全抑製你的發病。”
江熠眯了眯眼眸:“足夠的血液?”
鬱傑看了眼呂勝男,然後猶豫了一下:“呃……這個……大概需要5000毫升的血液量。”
江熠臉色一冷:“滾出去!”
五千毫升的血液量是什麽概念?那就是一個人的總重量啊!
換句話說,隻有把呂勝男全部的血液都抽完,才夠提取出足夠的抗體來治愈他的病。
鬱傑嚇得手一抖,險些把手裏的資料給掉地上,他硬著頭皮說:“你、你聽我把話說完啊!其實……分次注射也、也可以的,雖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抑製發病是沒問題的,我計算過了,每個月隻需要50毫升的血液就可以了,很少的,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的。”
呂勝男直到此時才算是聽明白了鬱傑所說的話:“你的意思是,每個月隻要抽50毫升的血液,他就不會再發病?”
鬱傑連連點頭:“是,是這樣的。”
呂勝男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就這麽簡單嗎?”
看到她開心的模樣,坐在床邊的男人抿了抿薄唇,黑眸中似有某種情緒在翻湧滾動。
鬱傑肯定道:“就這麽簡單!”
“那好,每個月我都來抽血。”這樣的結果,總比他直接瘋了要好。
雖然呂勝男答應了,但鬱傑還是要江熠點頭答應才行,否則他實在是沒有勇氣逆著他的意思擅作主張。
呂勝男沒有得到鬱傑的回答和承諾,有點鬱悶:“怎麽了,不行麽?”
鬱傑故意往江熠的方向挪挪下巴,呂勝男疑惑了一下,然後立即就明白了:“不用管他,這件事情我說了算。”
鬱傑忍不住吐槽:“你說的不算。”
呂勝男咬牙道:“我說算就算!”
少頃,一直坐在窗邊神色難辨的男人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聽她的。”
這無疑算是答應了!
呂勝男歡呼一聲兒,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一吻,似乎讓男人很受用,一直抿著的冷硬唇角微微翹了翹。
鬱傑瞅著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卻完全沒有身為電燈泡的自覺,並沒有立即離開:“對了,還有一件事,呂小姐,你的親屬中是不是曾有人患過早衰症?”
呂勝男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我……我姑姑患有早衰症。”
鬱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對了,因為我在你的血液裏發現了早衰症的基因,不過是隱性的,所以你不會發病。”
呂勝男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
看到她這副模樣,江熠緊張地問:“怎麽了?”
呂勝男舔了舔有些發幹嘴唇,她把之前在島上有關R3機構,以及父親和爺爺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鬱傑在聽到R3機構的時候,眼睛明顯一亮:“沒想到R3機構真的存在,看來你父親應該是發現你攜帶了早衰症的基因,所以為你注射了藥劑,使你產生了抗體。不曾想,這種能夠治療早衰症的藥劑,最終卻被用來作為致幻劑,用來控製人的思想。”
隻是萬幸的是,這種藥劑還未成熟。
否則一旦成熟的話,其後果真的是相當可怕。
對於父輩的事情,呂勝男其實並不太關心,她所想要的隻是和深愛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僅此而已。
然而,沉浸在快樂之中的她並沒有發現,此刻擁著他的男人眼中逐漸浮現出了一絲凝重。
陪在喜歡的人身邊,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
在進行了第一次血液提取抗體,並且注射後,江熠的狀態十分穩定。
不過在衛風看來,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抗體注射,隻要呂勝男陪在江熠的身邊,他就什麽毛病都沒有了。
“你每個月都要準時來啊!”勝男和江熠決定離開的時候,鬱傑再三叮囑兩人,當然他之所以這麽熱心,無非是因為他想繼續他的研究。
呂勝男聽到他的話,扯著嘴角說:“別把我說的跟那個什麽似的,還每個月準時來……!”
鬱傑噎了一下,仔細一咂摸兒,好像真的是那麽回事兒。
在回江宅的路上,呂勝男把小臉兒湊到了一直緊繃著俊臉的男人身邊:“那個……我想……嗯……”
負責開車的雷子立即升起前後座的隔板兒,順帶著還補了句:“你們當我不存在。”
呂勝男嘴角狠狠一抽:“什麽啊,我……我又不是那個意思,別、別把隔板兒升起來啊!”
然後,雷子已經把隔板兒升起來了,完全就是一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盡責司機。
呂勝男喃喃道:“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隻是話音才落下,某人的薄唇就貼了上來。
江熠當然不可能在車上就把她給吃了,所以熱吻過後他就隻是這麽抱著她,帶著剝繭的手指繞上她的一縷發絲,然後鬆開,然後再繞上。
呂勝男被吻的氣息不勻,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但臉頰上的那層紅暈卻久久未散,她有些無語地望著突然就吻上來的男人。
江熠看了她一眼,低低道:“回去滿足你。”
呂勝男聽到這話險些吐血:“什麽啊,我……我才沒有那個意思呢。”
江熠眯了眯眼眸:“不用害羞的。”
“……”呂勝男覺得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自己一定會被氣死,她清了清嗓子,說出了剛才要說的話,“我想……去看看杜沉銘。”
江熠眸色一凝:“他有什麽好看的。”
“他是我的表哥。”呂勝男眨了眨眼睛,“而且,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他。”她能夠感覺到,江熠似乎不太想讓自己去見杜沉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短暫的沉默過後,他答應了:“好!”頓了頓,他有補了一句,“我帶你去。”
這意思就是,他要陪著她。
呂勝男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相反她倒是挺希望他能陪自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