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我在島上
雖然嘴上說著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但杜凱亮此時的心情卻是煩躁到了極點,伸手就要去摸遙控器關電視,卻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不要關。”
站在樓梯上的呂勝男慢吞吞地走了下來,視線始終緊緊盯著電視屏幕裏看上去極為幸福甜蜜的兩人。
杜凱亮忽然笑了起來:“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心情怎麽樣?”
“閉嘴!”杜沉銘睜開眼睛,冷聲叱道。
“好好好,我不說話。”杜凱亮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看著呂勝男過分平靜無波的臉色,杜沉銘倒是寧願她能大哭大鬧一場,也比現在這副看不出絲毫生氣的樣子要來得好。
直到江熠和陳珍婚禮發布會結束,呂勝男的視線都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屏幕上神色冷漠的男人。
而呂勝男唯一有的表情則是在婚禮發布會結束後,眉心微微皺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懷疑的神色。
她總覺得電視屏幕裏的那個男人,有點怪怪的,可看著那張深邃冷峻的麵容,她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怪!
看完新聞發布會,呂勝男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去了外麵。
杜沉銘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呂勝男難受,他覺得很愉悅:“二哥,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去跳海自殺?”
杜沉銘淡淡道:“島上有暗衛,不會出事。”
“這樣啊!難怪你這麽放心。”杜沉銘笑眯眯地說,“不過,她心裏肯定不好受。”
別墅外,海天一色的景象當真是美不勝收。
但沿著海岸邊慢慢走著的呂勝男卻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欣賞,此刻的她滿腦子都是有關剛才的婚禮發布會。
她隻要一想到從今以後,陳珍即將代替自己陪他的身邊,就難受的快要發瘋了。
走著走著,呂勝男忽然感到眼的餘光有一抹光影閃過,她下意識轉過頭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雖然有些疑惑,但她倒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就在呂勝男重新轉過頭繼續沿著海邊踱步的時候,暗處有一雙闔黑的冷眸,自始至終都一直跟著她。
沿著海岸邊走了許久,一排密實的足有三米高的鐵絲網攬出現在了眼前。
呂勝男盯著鐵絲網瞅了一會兒,剛準備走近,後背忽然一痛,像是被小石子之類的東西給打到了似的。
她猛地轉過身,除了沙灘上自來時己留下的一排腳印之外,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可是,剛才明明感覺有人朝自己扔了什麽,怎麽會沒有人呢?
望著空曠的沙灘,還有一望無垠的藍色海麵,右手邊兒是大片大片栽種的極為茂密、頗有遮天蔽日姿態的棕櫚林。
哪怕呂勝男是個神經大條的人,此刻也不免有些害怕起來。
心下微惻,她趕忙轉身加快腳步往回走。
隻是還沒走上幾步,右手的手臂忽的又是一痛。
還是那種仿佛被人扔中了什麽東西的痛感,她立即向右邊看去,視線緊緊地盯著那片茂密的棕櫚林。
難道有人躲在裏麵朝自己扔東西?
皺了皺眉,呂勝男深吸一口氣,慢慢朝著棕櫚林走過去。
在靠近棕櫚林的時候,和之前在別墅附近看到的一樣,這裏的棕櫚林外側也有特別設置的肉眼可見的紅外警告。
所以,呂勝男壓根就沒有辦法踏進林子一步。
她隻能站在邊緣,向林子深處望去,然而樹大葉闊的棕櫚樹實在是太多了,她隻能看到大團大團交錯掩映的葉子,其它什麽都看不到。
右手被扔了東西的痛感,已經消失。
呂勝男皺了皺眉,剛準備離開肩膀驀得一痛。
而這一次,她清楚得看到了一粒足有蠶豆大小的圓潤石頭滾落在了地上,毫無疑問剛才就是這粒小石頭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真的有人?
視線,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棕櫚林,她咽了咽口水,輕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等了好一會兒,並沒有人回答。
呂勝男已經可以確定,林子裏一定有人。
否則,那粒石頭不可能自己飛過來。
猛然間,她迅速從地上撿起那粒砸中自己肩膀的小石頭,仔細端詳起來,隨即臉色驟變,再度望向林子深處的眼神,滿是震悚!
這怎麽可能!
再度看向掌心中的那粒小石頭,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上麵刻著的‘我在島上’,而那四個字的字跡……
會是他嗎?
緊握著石頭的掌心布滿了汗水,呂勝男又站著等了一會兒,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沒有預想中會出現的那個人,也沒有小石頭拋出來。
是不是應該再等等?
這麽想著,為了避免引起杜沉銘的懷疑,她索性直接在沙灘上坐了下來,目光卻時不時地瞄向茂密的棕櫚林。
一直等到傍晚,夕陽即將沉入海麵,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卻反倒把杜沉銘給等來了。
在看到杜沉銘的身影時,呂勝男就趕忙把手中的小石頭藏到了口袋裏,然後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可是,她的目光還算不自覺地瞟了眼棕櫚林。
而這一眼,剛好被杜沉銘捕捉到了。
“你好像對這片林子很在意。”
杜沉銘的話讓呂勝男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懷疑杜沉銘是不是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回答。
呂勝男覺得閉口不言,臉上也是平淡的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杜沉銘對她的沉默倒是不怎麽在意,繼續道:“如果你好奇,我可以帶你進去看看。”
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顛覆了好不容偽裝起來的平靜。
“真的?”呂勝男說完後,就有點後悔了。
因為她總覺得,杜沉銘不可能會這麽好心的。
想到這裏,呂勝男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口袋裏,那塊刻著熟悉字跡的小石頭清晰的提醒著她一個事實:他很可能就在這片棕櫚林之中。
之所以會覺得是可能,而不是肯定。
是因為今天明明是就他和陳珍的婚禮發布會,發布會采用的是直播的方式,既然如此,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然而,既然陳珍可以取代自己。
那個看似與他長得一模一樣,出現在婚禮發布會上的男人,又為什麽不能是別人。
看著呂勝男連連變幻的神色,杜沉銘若有所思地掃了林子:“你在猶豫什麽?”
呂勝男猛地回過神來,暗暗惱怒自己剛才的大意,生怕杜沉銘看穿自己的心思,她故意用譏諷的口吻說:“我在想,你是不在在裏麵布置了什麽陷阱等著我,你不是最喜歡玩這種遊戲麽?”
杜沉銘眯了下眼眸:“激怒我,很有趣?”
呂勝男扯了下嘴角:“沒有。”她可不想激怒一個變態,雖然這個變態其實也沒做過什麽太過傷害自己的事情。
杜沉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今天太晚了,明天帶你去。”
“哦。”呂勝男不敢繼續掉以輕心。
在回去的時候都一路保持沉默,低著頭,為的就是不讓杜沉銘看穿自己的心思。
入夜時分。
躺在床上的呂勝男根本就睡不著,借著床頭的壁燈,她仔細端詳著那塊刻著熟悉自己的小石頭,心情卻是複雜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步。
因為看著那鐵畫銀鉤的自己,她想到了記載著他心中最深處秘密的——日記!
自己真的隻是一個替身嗎?
心痛的情緒,絞動在心底,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帶著尖刺的大往,將她的神經刺得越來越痛。
深呼吸了一口氣。
憋著心痛,呂勝男悄悄將小石頭藏在了枕頭的最裏麵。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會再次見到他。
這種害怕逐漸轉化為恐懼,讓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才勉強睡著的她,在黎明時分被一個可怕的惡夢所驚醒。
夢裏,他絕情而又冷酷地說:我從沒有愛過你,你隻是她的一個替身,替身,替身……
“啊——!不要再說了!”從惡夢中驚醒的呂勝男用力捂住耳朵。
可是就算捂住了耳朵,那個聲音卻像是從腦海中發出來的一樣,不斷地在她的耳邊浮現:你隻是她的一個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