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怕她做什麽?
呂勝男接到葉可人打來的電話時,已經回國的葉可人正在一家她們常去的火鍋店裏一邊打電話,一邊涮羊肉。
“可人是不是回來了?”衛瀾碰巧聽到了呂勝男的通話內容。
因為好友回國的緣故,呂勝男很高興:“嗯,媽,我出去一趟,可人在火鍋店等我。”
衛瀾的臉上也滿是笑容:“真的回來了?那晚上讓她到家裏來吃飯。糟糕,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藥煎好了,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給你端來。”
呂勝男看著婆婆親自端給自己的中藥,似乎怕自己喝藥太苦,衛瀾又去拿了罐蜂蜜梅子:“喝完把這個帶上,覺得苦就吃點。”
她的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像是愧疚,又像是害怕。
衛瀾見呂勝男臉色有些古怪,反倒充滿歉意地說:“勝男,你的壓力別太大,其實這藥喝著也可以滋補身體的。”
“啊?謝謝媽!”呂勝男其實沒怎麽聽明白婆婆的話,她一口氣把藥給喝了,然後把那罐蜂蜜梅子放進雙肩包裏,“媽,我出去了。”
等呂勝男離開後,衛瀾覺得自己一直叮囑呂勝男喝藥的這件事,會不會無形中給她增加了太大的壓力。
她把心中的想法告訴給了丈夫,而江非城在聽完後也這麽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他們結婚才一年,不必這麽著急。”
衛瀾又何嚐不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但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呂勝男在江家的羈絆越多越好。
而在這些羈絆之中,又有什麽能夠比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更重,更深的呢!
當葉可人開始對付第四盤羊肉的時候,呂勝男來了。
呂勝男已經很久沒有來這家大學時期時不時就要和葉可人一起來吃一頓的火鍋店,聞著店裏特有的麻辣鮮香味,她竟有種重新回到了上大學時候的感覺。
“老板,來五份蝦滑。”葉可人扯開嗓子喊了一句,“還有咖啡,要黑咖啡。”
會在火鍋店裏一邊喝黑咖啡,一邊吃蝦滑的人不是葉可人,而是此刻趕忙讓老板不要拿喝咖啡來的呂勝男。
葉可人有些稀奇:“咦?黑咖啡不是你的最愛嗎?”
呂勝男有些無奈:“他不讓我喝,說是胃潰瘍好之前不準喝咖啡。”
葉可人笑了笑:“看來我之前真的是看走眼了,他還是挺關心你的。”不過話雖這麽說,她卻總覺得江熠這個男人太冷,冷到讓她感覺到了一種隔絕感!
“嗯,他對我很好。”呂勝男的唇角揚起笑意,很溫暖。
葉可人看她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由衷的替她感到高興:“我給你帶了禮物,在箱子裏,還有伯父和伯母的。”
呂勝男說了聲謝謝後,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色突然一僵。
葉可人有些疑惑:“怎麽了?”說著,她發現呂勝男一直盯著門口看,就有些奇怪地順著她的視線往門口望去。
而一眼望過去,就連葉可人也吃驚不小:“怎麽會是她!”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人是呂勝男絕對不想見到的,杜凱鋒排第二,那能夠排第一的就隻有他的母親,朱淑芬了。
朱淑芬素來不喜歡吃火鍋,但樂悠悠想吃她便陪著一起來了。
樂悠悠覺得最近的口味變化很奇怪,從前的她也不太愛吃火鍋,可就在剛才不知怎麽的她就是很想吃火鍋,便挑了就近的一家走了進來。
“老板,這裏有包廂嗎?”樂悠悠會選擇包廂,完全是為了朱淑芬考慮,因為她能夠感覺到朱淑芬是很勉強才會陪自己走進來的。
“有,在二樓。”
要上二樓的包廂,就必須要經過一個轉角,而呂勝男和葉可人就坐在靠近轉角的位置。
看到朱淑芬和樂悠悠走了過來,呂勝男下意識地就要把頭低下,希望對方不要看見自己。可是——
“勝男,你又不欠她什麽,怕她做什麽?”葉可人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呂勝男見了朱淑芬,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哪怕已經五年過去了。
呂勝男咬了咬嘴唇,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怕朱淑芬,然而她就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那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隻要見到朱淑芬,她全身的汗毛都會害怕的炸開。
率先看到呂勝男的是樂悠悠,她輕輕扯了下朱淑芬的袖子,朱淑芬這才留意到低著頭的呂勝男。
朱淑芬的臉色一冷,但卻也沒說什麽,像是壓根沒看到似的往前走去。
等朱淑芬離開,呂勝男僵硬的身體才稍稍有些放鬆。
葉可人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了曾經為自己保胎治療過的樂悠悠的身上:“她怎麽會和朱淑芬在一起?”
呂勝男沒了繼續吃火鍋的胃口:“她是杜凱鋒的未婚妻。”
葉可人有些訝異,但隨即了然:“原來如此,怪不得會和朱淑芬在一起。不過說起來也就是個醫生嘛,朱淑芬不是要門當戶對的兒媳麽?”
當年朱淑芬就是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理由,逼迫杜凱鋒與呂勝男分手的。
呂勝男聳聳肩膀,對於這件事情她已經沒有多大感覺了:“我聽江熠說那家醫院樂家也出資了,而且樂氏集團的主要營業項目涉及醫藥領域。”
葉可人恍然:“難怪,醫藥領域確實挺賺錢的。”
二樓包廂裏。
樂悠悠低著頭基本上不怎麽說話,朱淑芬察覺出她的低落情緒,大抵猜到是因為什麽:“你不用在意那個濺人。”
就算沒有指名道姓,樂悠悠也知道朱淑芬說的是呂勝男。
“可是……”樂悠悠欲言又止。
朱淑芬有些反感這種故意吊胃口的做法,但還是平靜地問:“有話就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樂悠悠等的就是這句話:“凱鋒他養了隻兔子。”
朱淑芬不明白樂悠悠到底是什麽意思,也沒說話,就這麽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樂悠悠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說話方式有點不討朱淑芬的喜歡,索性一口氣說了出來:“那隻兔子是呂勝男的,而且我聽凱鋒的意思是,哪怕呂勝男已經結婚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
朱淑芬眼中冷意迸發,甚至還帶了點陰毒:“他親口對你說的?”
樂悠悠有些被嚇到了,這也就是她有點怕朱淑芬的原因,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太過陰冷:“沒、沒有,我是無意間聽到他對別人說的。”
她不能說自己是偷聽的。
好在朱淑芬也沒在這個問題上計較,她隻是語氣冰冷地說:“這麽說那隻兔子是呂勝男送給凱鋒的?”
樂悠悠本想說不是,可她話到嘴邊卻突然改了主意:“我不知道,但那隻兔子的確是呂勝男的。”
愚蠢的人,每一句話都是謊話。而聰明的人,隻會在關鍵處說謊。
朱淑芬‘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我就知道那個濺人不死心,都已經結婚了,竟然還想著來勾引我的兒子。”
樂悠悠試探性地問:“媽,你說凱鋒會不會去找呂勝男了?”
杜凱鋒突然從醫院離開這間事情讓樂悠悠很不安,她真的有些擔心杜凱鋒會去找呂勝男,再不然就是故意躲著自己。
“凱鋒在他弟弟那。”朱淑芬早就知道自己的兒子跑去了影視城附近的,那家由杜凱亮開設的高級會所。
她之所以假裝不知道,無非是因為知道樂悠悠與自己的兒子已經發生了關係,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願意多費手腳,激化自己凱鋒之間本就有些不太好的母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