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要怎麽補償一個女人失去的青春年華,要怎麽樣補償一個孩子失去的童年。
徐裏雙手抱住頭,痛苦至極。
葉可人同樣冷眼旁觀:“勝男,別理他了,我們去遊樂園玩,聽到這種事情心情都不好了。”
“徐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呂勝男丟下這麽一句話,和葉可人一起進了遊樂園,不過她其實並沒有什麽心思玩。
葉可人想要坐旋轉木馬,為了驅散心中的陰鬱呂勝男也一起進去了。
好聽的音樂響起,呂勝男坐在馬背上跟著木馬一起旋轉。
在她的斜前方有一位父親正抱自己七八歲的小女兒一起在玩旋轉木馬,小女孩的手裏攥著三隻淡藍色的氫氣球,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看到笑得格外開心的小女孩,呂勝男不由的想到了慶慶。
“有父親陪伴著一起成長,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吧!”葉可人眯著眼睛,顯然也被自己前方的那對玩的笑聲不斷的父女給吸引住了目光。
呂勝男偏過頭,看到的卻是一臉失落的葉可人,她知道葉可人是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想了想:“可人,我想跟你說見事情,我讓江熠去找Tob了!”
葉可人先是一愣,隨後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找到了又能怎麽樣,如果他不願意認這個孩子的話,隻會讓我更難堪。”
“不、不會吧,那可是他的孩子啊!”呂勝男相信一句話,虎毒不食子,再狠心的男人應該都不會棄自己的骨血於不顧的。
“你會這麽覺得,是因為你從小就生在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庭裏,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想中的那樣。”葉可人緩緩道,“就拿徐裏來說,九年前他對李雪妍也許是動了真情的,可經過九年的時間你覺得他那點真情還剩下多少?或者說麵對一個三十歲,容顏就已經開始衰敗的女人,功成名就有錢又有名望的大律師,又能夠有多少男人對女人弄得情義在裏麵?”
呂勝覺得嘴巴有些發苦,準確來說是葉可人說的那些話讓她覺得苦澀。
葉可人笑了笑:“其實我能夠明白李雪妍為什麽想要帶著慶慶逃走,因為她害怕徐裏會把慶慶從她的身邊搶走。”
“不可能,我不允許。”呂勝男立即道,“慶慶就是李姐的命,沒有了慶慶,她會活不下去的。”
“可是這件事情你說了不算,徐裏是慶慶的親生父親,不管九年前發生了什麽,從法律上來講徐裏有權利撫養慶慶。”葉可人反問,“而且你覺得一個金牌大律師,如果真的想要女兒的撫養權,會拿不到?再說了,他雖然稱你一聲嫂子,可說到底還是女兒來的重要,不是麽?”
呂勝男越發覺得難受起來,喃喃道:“慶慶也是我的半個女兒,我是不會讓她被搶走的。”
葉可人無奈地搖搖頭,一陣秋風吹過,她攏了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發絲,隻是發絲還沒攏到耳後……
砰——!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所有人都驚叫起來,呂勝男則被那爆炸聲嚇得直接俯身抱住了旋轉木馬,因為從聲音來判斷爆炸聲就在她的前方。
爆炸聲連續響了三下過後就停止了,但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呂勝男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斜前方的那個小女孩額頭滿是鮮血,他的父親緊緊的把小女孩抱在懷裏,裸露在外的手臂則是血肉模糊。
“勝、勝男……”
在呂勝男還來不及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身旁的葉可人捂著肚子,臉色異常痛苦。
呂勝男見狀趕忙扶著她下了旋轉木馬,然後蹲下身體:“上來。”
葉可人捂著肚子搖頭:“你背不動我的。”
呂勝男半蹲著,眉宇間的神色異常堅毅:“趕快上來,我背得動。”
葉可人咬了咬牙,趴在了呂勝男的背上。
說背得動其實是騙人的,走了不過二十來步呂勝男就覺得雙腿猶如灌了鉛似的沉重,可是若是人不多她還能扶著葉可人走到遊樂園大門。
但此時人群因為爆炸而出現了擁堵混亂的場麵,別說葉可人現在腹部不適需要立刻送醫院,就算是正常的人走過去也很難不被撞到。
“放我下來。”葉可人的聲音有些發抖,實在是她的腹部實在太痛了,但看到呂勝男額頭滲出的豆大的汗珠也知道呂勝男已經撐到了極限。
呂勝男咬著嘴唇,唇瓣已經被咬出了一道輕微的血痕:“別說話。”隨即,她突然感覺到葉可人腦袋一偏,暈了過去。
“可人。”呂勝男叫了一聲,心裏越發焦急起來。
可是就算再怎麽有心,還是改變不了她快要支撐不下去的事實。
“我來吧!”突然,一個溫和如煦的嗓音從兩人的旁邊響起。
一名穿著簡單亞麻襯衫,配以同色休閑褲身材欣長的男人彎腰蹲下。
呂勝男看著這個素不相識就要幫自己的男人,心裏多少有些猶豫,隨即她又聽到男人用溫和的嗓音說:“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再說這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能對你們做什麽,是不是?”
呂勝男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更何況此時葉可人的情況也容不得再等下去。
男人背起葉可人迅速朝著遊樂園大門口小跑而去,他的步伐起伏並不大,但速度卻很快,而去很穩。
遊樂園大門外,呂勝男想去打車,誰知背著葉可人的男人徑直跑向了停車場,一邊跑一邊解釋道:“打車太慢了,我有車。”
等坐上車後,葉可人已經是臉色發白了,腦袋歪著靠在呂勝男的懷裏。
呂勝男看了眼車坐墊沒有見紅,問題應該不算嚴重吧,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葉可人千萬不能出事,孩子也千萬不能出事。
雖然從遊樂園開到醫院隻用了半個小時,可呂勝男卻覺得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而在醫院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呂勝男更是坐立不安地在走廊上徘徊。
“我不知道你喝什麽,給你買了牛奶,牛奶能有安定情緒的作用。”
呂勝男這才想起來要不是眼前這個笑得和煦的男人幫忙,葉可人恐怕真的就要出什麽危險了,接過牛奶:“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
“沒事,應該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沈軒。”
“沈軒?”呂勝男愣了一下,心裏想的卻是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怎麽了”沈軒問。
呂勝男搖搖頭,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沒什麽,隻是剛好我老師有個學生和你同名同姓。”
“你的老師?”沈軒喝了口從自動販賣機裏買的烏龍茶,欣長的身軀坐在了休息椅上,“你還是學生嗎?”
呂勝男搖搖頭:“不是,我……我是網絡寫手,不過現在正跟著老師努力學習編劇。”
沈軒笑了笑,露出潔白好看的牙齒:“真巧,我就是個編劇,而且我也有個老師,我的老師姓嚴。”
呂勝男一雙美眸因為吃驚而瞪得圓圓的:“不……不會吧,難道你就是嚴老的徒弟?”
沈軒揚了下眉頭,露出了驚訝,但嗓音卻依舊溫和:“是啊,這麽看來的話你應該就是嚴老不久前收的女徒弟吧,嚴老跟我提起過你呢,說你是個既努力又有天賦的學生。”
努力,勉強可以算的上吧!
可是要說到天賦的話,呂勝男真的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天賦,她覺得沈軒之所以會這麽說應該隻是出於一種客套和禮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