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神秘白衣少年
唐六耳這人陰險奸詐,喜怒無常,心胸狹隘,好多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但是往日人家的身份在那擺著呢,如今被人一劍解決了,卻沒有一個人拍手稱快。
颶風冷冷一笑,目光在眾人臉上繞了一圈,轉身恭敬地對那持劍而立的白衣少年伏了俯身,“恭賀樓主。”
玄燁凝了凝眉,定定的打量著白衣少年,倘若不是他劍尖滴血的話,恐怕沒人會認為那般貴氣的翩翩公子會殺人。
少年垂下了眸子,直直的盯著地上的某一點,看也沒看神態各異的眾人,冷聲道:“誰還有意見?”
安靜了許久的屋內漸漸騷亂了起來,倒還是刑堂堂主施燃最先反應過來,恭敬地一拜,朗聲道:“恭賀樓主。”
其他幾位堂主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卻也都是丟下兵器,俯身行了大禮,“恭賀樓主。”
各位堂主都如此,旁人又能如何?一時間滿屋子“恭賀樓主。”的聲音絡繹不絕。
……自此,那自稱影的白衣少年便接任了長生樓,成為了新任樓主。
玄燁不止一次想,為何他那時候那不順應民心,卻又那般容易的得了長生樓?長大後的才明白,其實不過是個先聲奪人,鎮住了所有人罷了。
後來,長生樓在新樓主的帶領下不斷壯大,並且將總壇遷出了中原,建在了荒漠綠洲之中,自此,重現輝煌的長生樓成了神秘的代言詞,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隻知道長生樓換了個樓主。
世人隻道長生樓有一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十五歲的少年樓主——影,四大護法、三位長老、天地玄黃四支嫡係弟子,餘下無數的教徒。
卻不曉得那名喚影的白衣少年早就大刀闊斧的給整個長生樓換了血,驅逐了所有天、地、玄、黃四支嫡係弟子之外的教眾,並且將樓主之位一分為二:明帝、暗帝,暗帝鳶便是那坐著輪椅的十二歲小孩子,掌管生殺、刑法、訓練死士白衣少年自是明帝影。掌管長生樓財政、任務、搜羅教眾。
兩帝之下還有腥風、血雨、畫骨、畫皮四大護法,天、地、玄、黃四支嫡係弟子,每支不超過二十四人,由四個護法親自統領,支係弟子有能力者而得之,也就是說哪個殺手、死士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擔任嫡係弟子的名號便可以去找一位嫡係弟子挑戰,贏了,就取代其位,輸了,就去長生樓的暗室三日,提起長生樓的暗室,那絕對是一個讓教中聞風喪膽的地方,卻不論如何,玄燁是沒見過的,因為從裏麵出來的,都是被抬出來的。
最初,長生樓內的人雖然對暗帝不以為然,但是卻沒人敢反抗,不僅是明帝對暗帝言聽計從,還因為暗帝身邊有三個影衛:漠、宸、夜,這三個人武功深不可測,雖然沒人見過,但是傳言有人曾在暗帝院內看到明帝心血來潮曾與那三個影衛比試過,能在明帝手裏撐過百招,並且毫發無損,這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但是後來的相處之中,長生樓的人才募然驚覺,那十二歲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長生樓退出中原之後便在不曾參加任何武林之事兒,問鼎天下殺手門。
亦正亦邪、隻要有銀子,什麽人都好說的長生樓有某一天忽然傳出了三條不成文的規矩:
不論給多少銀子都不接殺孩子的任務。
雇主三妻四妾者傭金加倍。
玖月國皇室從在位者鳳弘開始,下數兩代子孫不殺。
彼時,武林之人眾所周知,當今武林之中武功最高強的不是武林盟主,而是明帝影,在這個世界上,太過強大的存在,是不允許的,即便是你沒有妨礙到誰,一群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聚首武林大會,就長生樓這個殺人無數的邪教組織展開了一場討論,最後達成共識——這般武林敗類,著實不該存於世間。
一場絞殺長生樓的行動悄然展開,卻在以為勝利的時候敗得一踏塗地,無數名門正派的嫡係弟子,皆是折損於長生樓之中,彼時明帝影十九歲,暗帝鳶十五歲,玄燁十八歲,在這一場武林浩劫之中,長生樓的人才發現,長久以來坐於輪椅之上、一襲黑衣的暗帝並非殘障,並且比明帝更勝幾分……
那場大戰之中幸存下來的人皆管長生樓稱為魔教,管明帝、暗帝喚作黑白無常,惹得長生樓畫骨、畫皮兩大護法好生不滿,每日裏叫囂著在聽到此類話語邊去天涯海角的追殺,撕爛他們的嘴巴。
明帝、暗帝,一黑、一白,均是風姿卓絕,俊美無韜的翩翩少年,明帝常年白衣卻是寡言少語、唯有對著暗帝時才會露出那麽幾縷笑顏,暗帝一身黑衣,鳳眼瀲灩,嫩紅色的棱唇,五官端的是精致如斯,男生女相,比暗帝尚且俊秀七分,那般隻應天上有的人物,何以成了他們口中黑白無常那般煞氣的人物?
但是,縱然這般神秘莫測,長生樓卻僅僅是輝煌了五年,一切隻因為——暗帝鴛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世上再無長生樓,玄燁結識了尉遲良言,帶著沐七,隨尉遲良言一起效忠鳳耀,不為功名利祿,隻為有朝一日長生樓能重現江湖……
一陣涼風吹來,雨雲遮住了月亮,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甚是美,玄燁回頭,卻發現那人早已消失,看著她躺過的枯葉,微微怔了怔,起身拍了拍灰塵,借著月色,走出了竹林。
“哎哎哎,出來了、出來了。”艘翁坐在最高的竹子上往漆黑的林子裏一探頭就掃到了緩步走來的玄燁,腳下一躍,滿是歡喜的迎了上去。“怎麽樣、怎麽樣?”
“不錯不錯,聊得那麽久,向來是沒少談心。”沐七裙角一旋,從另一根竹子上跳下,小跑了過去,擠開了艘翁,頗為欣慰的拍了拍玄燁的肩膀,讚賞道。
玄燁皺著眉頭,頗為無憂的看著腳底踏風,恍若從天而降的一群人……
“那小女娃可有說為何認識我老頭子?”
“百裏莫不是江湖上哪位前輩的子孫或是弟子?”
“對對對,小子,快說快說,那女娃娃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鬥魚眼看著擠不進去了,便運用輕功躍上了一根離玄燁最近的竹子,用腿勾著竹子箭,雙手環胸的倒垂了下來,整整倒對上玄燁若有所思的俊臉。“快說快說。”
玄燁被麵前突如其來的大臉嚇了一跳,額角抽了抽,將身邊的人都掃了一圈,一個個眸子裏亮晶晶的,如狼似虎般的盯著他,他無奈一歎,聳了聳肩:“什麽都沒說。”
“啊?不會吧?”蘇鬥魚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玄燁近在咫尺的俊臉。
童姥狠狠地撥開了倒掛的蘇鬥魚,越到了玄燁前方,攥著他的肩膀狠狠地搖了幾下,陰陽怪氣道:“怎麽可能,小子你可不要騙我。”
“哎呀,你小心點!”沐七拍開了童姥得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轉頭欲言又止的看著玄燁,“燁,百裏她……”
艘翁甩了兩下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童姥,埋怨道:“哎呀!我早就跟你說他不行啦,都怪你。”
咦?童姥一怔,回頭看著艘翁,吼道:“胡扯,明明就是你說讓他去的啊!”
“嗯?什麽呀!什麽呀!你不要亂講,去去去,回去睡覺。”艘翁狠狠地瞪了童姥一眼,揮手撥開了眾人,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猛然轉過身若有所思的盯著玄燁看。
他們幾人都被艘翁這詭異的目光鎮住了,一時間靜悄悄的無人言語,還是玄燁率先開了口:“前輩,怎麽了?這般看著我作甚?”
“你們有沒有聞到酒香?”艘翁神叨叨的盯著玄燁,徑直朝他走了過來,在他身邊不遠處頓住了腳步。
幽然間,一陣涼風吹過,烏雲散開,月光清冷的照了下來。
半晌,蘇鬥魚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咦,聽你這麽說,好像真的有一股子香味啊!”說罷又深深地嗅了一口,“恩,真的,就、就……”目光如炬的轉向了玄燁身後,“是從林子裏飄過來的誒!”
聽他這麽說,其他人也都伸著脖子吸了口氣,隱隱約約是聞到一陣酒香,非常清淡,卻經久不散。
“好香啊,這是什麽酒,方才我早就聞到了,但是太清淡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般你們一說,我才驚覺,雖然淡,但是這酒香卻一直沒有消散誒!”沐七有些興奮地看著玄燁,“燁,這是什麽酒啊,你知道麽,好香啊!”
“這、這……”尉遲皺著眉頭思索著這似曾相識的味道,攸然抬了頭,“這好像是從玄燁身上傳出來的吧?”
“是啊。”
“好像真是誒。”
……
艘翁虎軀一震,似是想起什麽來一般,腳底生風,非一般的往自己院子裏跑。徒留一群不知所措的人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