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舞傾城
夏無憂垂眸掃像銅鏡，隱約可瞧見裏麵的人兒。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雪白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閃動著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流露出聰穎的光芒。身著一襲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紗衣,那若如雪的肌膚透亮,三千發絲散落在肩膀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發飾,隻是帶了許多繁花,紅白的繁花襯托著那張未施一絲粉黛的雪白透晰臉龐,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身上纏著黃絲帶,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顯得十分妖豔迷人。
“二小姐。”琉璃傾身向夏嫦月福禮，悄聲說道：“大小姐此時正在屋內換著衣服呢，發髻是按照您的吩咐裝扮的。”
“嗯。好琉璃，回家定要娘賞你，你先走吧，我自己去找她吧。”夏嫦月繞過一身宮女裝扮的的琉璃，推開門走了進去。
……
百花宴馬上就要入席了，鳳曜未曾在女眷那瞧見無憂，轉了一圈也沒尋到，不由有些納悶，無憂喜靜，許是去了暗處。
趙子安看見鳳曜過來好似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迅速將手上的東西塞入懷裏，雖然他麵上沒什麽特別，但鳳曜卻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抬眼瞟了瞟寂靜無人的四周，薄唇掀起一抹戲虐的笑意，“趙公子好興致啊！”
“哪裏哪裏，世王爺您說笑了。”趙子安俯身行了個禮，目光閃爍，四處張望。就是不敢看鳳曜。
鳳曜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瞅著他，將他所有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哦？不是賞月，那趙公子在此作甚？”
趙子安眼珠轉了轉幾轉，猥瑣的笑了兩聲，露骨的目光毫不忌諱的跑掃過鳳曜邪魅的臉。輕聲道:“不是有句話古話叫做月上樹梢頭，人約黃昏後嘛。世王爺您懂得。”喂喂一頓，狀似不經意，又好似阿諛奉承般，神秘秘的湊進了鳳曜，問道:“王爺，宴會就要開始了您怎的也來了此處？莫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嗬嗬，本王是來瞧瞧趙公子所謂的人約黃昏後到底是怎的個約法。”鳳曜說罷，麵露嘲諷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子安，意味深長道:“殊不知是哪家姑娘這般目光獨特！”
趙子安順著他的目光，將自己巡視了一遍，聽他這麽說，不由高深莫測的一笑，“多謝王爺讚妙。”瞧了瞧月色，微微一歎，“哎，這大膽的姑娘怎麽還不來呢，莫不是誰興起了什麽幺蛾子……不讓她離開？”
哦？鳳曜眉眼一挑，嘴角浮現一抹趣味的笑意，有些詫異的看了趙子安一眼，看來他得重新打量打量趙家這個京城之內人盡皆知的紈絝二世小祖宗了。嗬嗬，趙子安是嗎？“不知是趙公子是心儀哪家姑娘？”
趙子安有些狐疑的看著鳳曜，詫異道:“什麽？王爺何意？這……”微微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喜滋滋道:“就是與我有過一次相親的夏家大小姐。”
“無憂？”鳳曜挑眉，狐疑的看著他。
“對對，就是無憂，夏無憂。”趙子安放佛才想起來佳人的名字，嬉笑著道：“方才我瞧見無憂姑娘自己站著，便想上前去打個招呼，熟料一個小太監先我一步帶走了夏小姐，我正想跟過去，就被人攔下了，說是無憂約我來此見麵，我這兒可不就是在等她呢麽，隻是，這都一炷香的時間了，怎的還不見她來……”
自言自語一般，又好似再跟鳳曜炫耀，鳳曜撇眉，這必然不是無憂約他來此，又是誰把她帶走的？“趙公子，失陪。”
趙子安高深莫測的看著鳳曜急急忙忙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嗬嗬，眾裏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阿珊處。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馬上就能回去了。思及至此，又是一陣仰天長笑。“哈哈哈哈……”
彼時，項莫剛解決了秦二小姐這個麻煩，正暗自得意，悠哉悠哉搖著折扇，慢慢吞的從一旁小路裏渡步而出，嗯？什麽聲音，項莫皺眉，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細細聆聽，桃花眼一轉，便掃到了假山旁站著的人。
莫不是被柳姨娘這作為給氣的有些糊塗了？
“就按我說的辦，萬不會錯的。”夏無憂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可漂亮的眼睛裏卻是半點笑意也無，見明月一副費解的模樣，也懶得與她解釋太多，隻假裝嗔怒地挑了挑眉頭，“怎麽，難不成你還不相信你家小姐我？”
“唔，好吧。”小姐都這樣說了，明月自當不會再說些什麽。雖然以前小姐的性子十分的軟，但是明月也看出來了，如今的小姐十分的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又十分的聰明，既然她說沒事兒，那就按她說的辦吧。
當即就抱了那一匹暗灰色的錦緞，去找了府中的繡娘，讓那繡娘按著小姐的心意製作一件衣裳。瞧著繡娘們詫異的臉，明月也十分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臉。
這是誰啊？項莫悄悄地走了過去。磨砂著下巴，狐疑的看了眼背對自己，肩膀不斷顫抖，就跟抽了羊角瘋似的人。“喂。”
喲，這廂正笑的跟一條偷了猩的野貓似的人，可不正是趙家那個紈絝敗類——趙子安
趙子安思緒放空，光想著完成任務的美好生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來人，所以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不悅的皺了皺眉，轉身欲教訓教訓那個一般人的孫子，正巧對了上項小將軍因為好奇，伸脖子探過來的那張唇紅齒白，甚為俊美的大臉，當下楞在了那。
“趙公子，別來無恙啊——哈哈。”項莫圓圓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上下打量這尚未回神的趙子安，這廝——怎的在這兒？
“項、項小將軍，你、你……”
“嗯？本將軍怎的？”項莫微張了嘴，有些不解他的話。
趙子安不言語，向後退了兩步，才躲過項莫呼在耳邊的氣息，眨了眨眼，瞧見項莫正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不由輕輕的咳了咳，義正言辭道：“項小將軍，你昔日裏征戰沙場，豪氣幹雲，與一群男兒勾肩搭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是豪爽、豁達之氣，但如今這深宮庭院，隔牆有耳，你離我這般距離，他日指不定會傳出怎樣的穢聞。所以，還是慎重的好。”
“哦，趙公子言之有理，是項莫欠慮了。”項莫嘿嘿一笑，嘴上說著抱歉，眼裏卻滿是肆無忌憚，這趙家的小紈絝竟然怕人嚼舌根？
意味深長的咂了咂舌頭。項莫也不做糾纏，抬眸看了眼遠處升起的絢爛煙花，唇紅齒白的臉上溢出一抹無害的笑容，彬彬有禮道：“百花會開始了。趙公子在此，向來是有要是，項莫就不打擾了。”
“好。小將軍慢走。”見他如此說，趙子安自是歡喜，親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口，方才拍了拍手，喚出樹上的暗衛。沉聲問道：“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主子。”一身女官裝扮的顧染抱拳行了個禮方才起身，答道：“是夏家小姐跟皇後。”聲音如黃鸝一般動耳。
“哦？皇後？怎的有她的事兒？”趙子安揮了揮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女人，果然是不安分的主，有多美，就有多蛇蠍。嗬嗬。不知怎的，趙子安忽然就想起了方才猛然回身的時候那張無意間擦過自己臉的唇，這項小將軍是真的這般大條，還是——斷袖？
“夏家二小姐夏嫦月在鼓婷宮狀似無意的碰翻了茶水，將夏家大小姐夏無憂的衣服染濕，為了彌補便主動說要陪夏大小姐去換一件衣服，等她們換好了出來，我才瞧見這件衣服——”
顧染抬眸，無意間觸及趙子安嘴角那一抹邪魅的笑意，微微一頓，是被燙傷一般，迅速地垂下了眸子，聲音也變得毫無波瀾，冷冷道：“竟然是跟當年鳳弘最寵的愛妃姬無雙最喜愛的一件衣服一樣，就連發髻也是那姬無雙常常盤的。
趙子安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低低歎謂：“嗬嗬，這夏二小姐真是不安分呢！”
“這二人換過衣裳之後，便又回了鼓婷宮，皇後彼時已在鼓婷宮跟眾位女眷話家常，冷不丁的瞧見這一身，當時臉色便變了，許是以為夏家大小家故意這樣穿戴，意欲勾引皇上吧？坐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急匆匆的走了。”顧染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百花宴將到，女眷們全往禦花園方向走，夏家二小姐夏嫦月與秦家大小姐秦冰煙一起故意落後，截住了夏無憂，對她多次挑釁與諷刺。”
趙子安有些好奇，“夏無憂什麽反應？”還是那般不屑一顧？
“夏家大小姐惱怒，當場掌摑了夏嫦月，還說了許多一針見血的話。”顧染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由臉上帶了些許笑意，眼裏閃過一抹激賞。
“夏嫦月對夏無憂當眾掌摑她一事兒懷恨在心，所以才在百花宴開始之際找人來引開夏無憂，將夏無憂引入東闕宮，然後又派人來引走您，想讓您、讓您……”顧染說到此處，麵上浮現幾抹糾結，有些臉紅的看著趙子安。
“想陷害我與夏無憂有染，淫亂後宮？”趙子安挑眉，替她說下了未完的話。
顧染撇過臉，聲音小了些許，呐呐的補充道：“屋子裏還有催情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