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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又一個薛綰

  至軒轅帶著唐天星回到客棧,楚郇有些著急地迎了上來,“師母,哭了!”


  “怎麽回事?綰兒醒了?”至軒轅聞言,皺眉加快上樓的腳步。


  唐天星更是心急,直接用輕功飛身上樓,衝到房間裏,卻被一股力量推了出來,幸好至軒轅手疾眼快,將他撈了回來,不然要摔得屁股開花。


  “太強了吧,我剛推門就被震了出來。”唐天星在至軒轅的幫助下穩住了身形,抹去嘴角的血液,“裏麵真的是胖綰?”


  “明雪是不是也在裏麵?”至軒轅問道,綰兒明明已經恢複了平靜,不可能無緣無故變成這樣。


  楚郇點頭,將至軒轅離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敘述一遍。


  至軒轅走後,鈺單便上樓敲門,楚郇見到她,二話不說將門關了起來,鈺單吃了閉門羹並未罷休,笑著用折扇有規律地敲著門。


  楚郇本不想理她,但是薛明雪聽著聲音,身體不可抑製地抖了起來,呼出來的氣息也漸漸寒冷,整個人像掉入了冰窟,楚郇這才開了門,阻止鈺單的敲擊聲。


  還不等楚郇出手,便有股強大的力量跳過楚郇,將鈺單擊出客棧,過程快得驚人,楚郇隻看見窗戶上留下一個大洞,找不到鈺單的蹤影。


  他再回頭去看力量的源地,明雪伏在床邊一動不動,薛綰坐了起來,身上蒙著一層會發光的霧氣,等他走近一些才發現,薛綰竟然在抽泣,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被單上,隨後轉化成霧氣縈繞著。


  楚郇小心翼翼地喊了兩聲師母,卻沒有回應,待他走近一些,也被震了出來,隻是力量稍微柔和一些。


  他再想進屋的時候,卻發現推不開門,強行破入隻會再次被震飛,於是老實守在樓梯口等著至軒轅回來。


  “嗯,我去看看。”至軒轅緩步走近,手按在門鈸上,輕輕推開了門扇,一股冷氣瞬間冒了出來,往外溢散。


  唐天星跟在後頭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方才還沒這麽冷。


  屋裏的氣溫跟外頭相差極大,外頭秋高氣爽,裏屋寒冬臘月,霧氣環繞,能見度較低。


  至軒轅沉下心,一步一步朝床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越寒冷,唐天星拉住至軒轅,輕聲說道:“再過去太冷了,你沒有內力恒溫,我過去。”


  至軒轅沒有說話,拍拍唐天星的手背,繼續往前走,撥開濃稠的水霧,等至軒轅走到薛綰跟前,睫毛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薛綰還是保持著坐姿,身上結了厚厚的冰霜,像一座冰雕,一動不動。


  “綰兒?”至軒轅凝視著薛綰,輕聲喚道。


  薛綰動了動手指,冰霜有些鬆動,很快又停止了動作。


  至軒轅又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終於,薛綰動了,抬起頭回望著至軒轅,眼底沒有一絲情感,身上的冰霜消融,屋裏的溫度也逐漸升高,霧氣消散,整個房間清晰起來,唐天星和楚郇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震出了屋外,著急地望進來。


  至軒轅正想開口詢問,薛綰倒先開口了,“我為何在此?”


  淡漠地聲線,讓三個男人都覺得陌生,他們從未在薛綰口中聽到這種情緒的聲音。


  “你都不記得了?”至軒轅算是三人裏麵最了解情況的,盡管他現在也有些茫然。


  “記得?我該記得什麽?”薛綰站起身,一個人形光影也跟隨站起身。


  唐天星在門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薛綰走起來,能夠清晰看到那個光影,才敢確認不是自己眼花。


  “你很強大。”薛綰在至軒轅麵前仍舊身形小巧,隻是這份氣場竟然完全壓製住了至軒轅。


  薛綰同至軒轅擦肩而過,站在房間正中間,看向屋外的二人,“進來。”

  唐天星早就急不可待,方才一直被擋在門外,他是著急又沒法子,“胖綰,你是怎麽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天星啊。”


  楚郇進來先是到至軒轅麵前,確認至軒轅沒有受到傷害才鬆了一口氣,果然師母是不會傷害老師的,隻是師母怎麽會變成這樣,跟之前那個陌生的師母又是不一樣的一個師母。


  “把手伸出來。”薛綰看著唐天星,情緒依然沒有波瀾。


  唐天星對薛綰沒有防備,就算是變成現在陌生的模樣,將右手抬了起來。


  薛綰握住唐天星的右手腕子,唐天星像被冰塊握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隨後便沒了意識,整個人呆呆站著。


  至軒轅一邊注意著薛綰,一邊將趴在床邊的薛明雪扶到床上躺著,掀開被子,本該在薛綰脖子上的紅紙掛件映入眼簾,至軒轅讓楚郇接手薛明雪,探手將紅紙掛件撈到手心,上麵還有薛明雪的褐色血跡。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薛綰鬆開了唐天星,看向至軒轅的目光變得微妙。


  至軒轅挑眉,綰兒的情緒總算有了變化。


  唐天星恢複了神智,方才他好像被人看了個精光?這種意識讓唐天星渾身不自在,怪別扭的,“胖綰,你剛剛做什麽了?”


  “借用一下你的記憶,勿怪。”薛綰瞟了眼唐天星,視線轉回到至軒轅身上,“將掛件收好,至少不是現在用。”


  “我還能叫你綰兒嗎?”至軒轅笑了笑,將掛件收好。


  “隨意,名字不過一個稱呼。”薛綰掃了一眼楚郇,“你過來。”


  “你也想看他記憶?”唐天星歪著腦袋問道,這樣的胖綰也挺好意思,雖然冷冰冰的,但是不會那麽不聽話,至少問什麽都會回答,哪像那個臭胖綰,每句話都懟他。


  “嗯。”薛綰坦誠地點頭,還怪可愛的,至少唐天星是這麽覺著的。


  楚郇眼神征詢至軒轅的同意後,才走到薛綰麵前,像唐天星一樣將左手抬起來,不像唐天星感受到的冰涼,像滾燙的茶水,楚郇微微皺眉,隨後也失去了意識。


  “床上躺的是誰?新認識的?”唐天星問道,好奇地走到床邊,打量著薛明雪,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臉上肉都快貼骨頭了,“他家裏人都不給他吃飯的嗎?”


  “是綰兒認下的弟弟。”至軒轅聽著唐天星叨叨,恍惚間像薛綰在耳邊叨叨一樣,這兩人的性子還挺相像的,多少有些話嘮。


  “像是她會幹的事。”唐天星摸著下巴,人現在睡著,他沒多大興趣,還是胖綰比較有意思,不知道胖綰都看了他什麽記憶,該不會全部都看了?


  那她豈不是知道我小時候偷看狗狗交配然後被追著咬的黑曆史!不要啊!他還要保留點瀟灑風流的形象!

  唐天星咽了咽口水,等著薛綰看完楚郇的記憶,此時的他,完全忽略讀取記憶這種怪力亂神的詭異能力,不過在人形光影的衝擊下,讀取記憶好像也能欣然接受。


  光影浮在薛綰皮膚表麵,唐天星忍不住上手去摸,即將觸及,薛綰的視線就掃了過來,嚇得他立馬收回手,心有餘悸地看著薛綰,他怎麽就這麽心虛。


  “看,看完了?”唐天星有些結巴地問道。


  “嗯。”薛綰點頭,看至軒轅的目光越發的微妙起來。


  至軒轅淡淡地笑著,“要不要給看看我的?”


  薛綰搖頭,“我讀不到你的記憶,越是心思單純越好讀取,你,太複雜。”


  “這麽說我是最單純的咯,不錯不錯。”唐天星沾沾自喜,還故意對楚郇說道:“沒想到你小子年紀小,心思還沒我單純呢,是不是背著我們幹過什麽小壞事?”

  楚郇嘴角不屑地撇了一撇,單純?我看是最蠢的。


  “我知道你要查的是什麽。”薛綰身上的光影越來越淡,細看能發現光影正一點一點侵入皮膚當中,“那堆碎屍,還有邪術。”


  “願聞其詳。”至軒轅收斂笑容,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唐天星也不敢再開玩笑,豎著耳朵等薛綰的下文。


  “等我一下。”薛綰身上的光影就差最後一點就能完全融進身體,她將圓桌上的茶盤端到一盤,翻身上桌,盤膝而坐,捏指掐訣。


  三個人就這麽靜靜看著薛綰,她的手指翻飛,每變一個指決,身上的光影就凝進去一分,直到最後一個指決,光影徹底消失,一陣白光大盛,像是神仙附體,給薛綰蒙上了神光。


  三人捂著眼睛,直到光芒淡去,慢慢恢複了視力。


  “這已經不是人了吧?”唐天星悄悄地附在至軒轅耳邊說道。


  “天官府出來的,有普通人嗎?”至軒轅略微無奈地回他。


  薛綰吐納了一個小周天,睜開眼笑道:“不用怕,人比我可怕多了。”


  “你終於笑了!”唐天星太激動了,胖綰板著臉真的太不習慣了,還是笑嘻嘻的適合她。


  “我不是你記憶中的人,但我確實是她,我是她的根源,若是沒有我,就不會有她。”薛綰說道,唐天星聽得雲裏霧裏,戳了戳楚郇,楚郇也沒明白,隻有至軒轅笑了。


  其實這句話很好理解,隻是一般人聽來會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但是唐天星顯然是接受了至軒轅說的,天官府出來的都不是人,積極地問道:“那她會回來嗎?”


  “會,現在的身子並不能夠支撐我的力量太久,等身體達到臨界點,我自然會讓她回來。”薛綰注意到至軒轅眼神中的擔憂,解釋道:“這也是我的身體,我有分寸,請放下心來。”


  “那你和她所謂的根源問題是?我其實沒太明白。”唐天星不想日後老帶著疑問。


  “大地還是沒有出現國家前,我便存在了。”薛綰頓了頓,給唐天星一點緩神時間,續道:“這樣說大概能解決你的疑惑。”


  “不,我更疑惑了,您真活了這麽這麽這麽~久?”唐天星不可置信地比劃著,也不知道自己在比劃什麽,總之就非常難理解,真有人能活這麽長,而且還是胖綰?嚇得他對薛綰的稱呼變成了敬稱。


  “我從不騙人。”薛綰點頭,給了唐天星最後一擊,唐天星扶著腦袋,走到牆角麵壁思考人生。


  至軒轅眯著眼,官寧知道這事嗎?他可隻提到過那個‘薛綰’,眼前這個顯然是不同的。


  “為了不再有人枉死,我們要快些行動。”薛綰切回了正題,人命關天,趁著還清醒,要將事情辦完。


  “您說。”至軒轅也將稱呼改成敬稱。


  “你們餓嗎?”薛綰不等人回答,繼續說道:“我帶你們吃飯去。”


  “去哪吃?”唐天星回頭問道。


  “跟我走便是。”薛綰不著急離開,先是到床邊,低頭伸手在薛明雪額上點了一下,人便醒了,有些迷茫地望著四周,剛剛發生了什麽?他隻記得聽到鈺單敲擊的聲節,心口猶如蟲噬,痛苦萬分,隨後便沒有了知覺。


  楚郇扶著薛明雪起身,“慢些。”


  “發生了什麽事?”薛明雪望著薛綰,她沒有受到鈺單的傷害,真是太好了,他雖然痛苦,但還是掙紮著爬到了床邊,想護著她。


  “吃了飯,我幫你解了身上的蠱蟲。”薛綰說道,她一眼便看出薛明雪身上有蠱,而且是在胎兒時期,母體當中感染的,下蠱的人還真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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