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寒毒蝕骨
官長竺在練功台督促師弟們練功,看見唐天星以驚人的速度飛奔而來,下意識伸手去扶住唐天星,免得他因為慣性刹不住。
“不好了,胖綰出事了,長老讓我帶你過去。”唐天星喘著粗氣著急地說道。
“誰出事了?你先緩緩,慢慢說。”官長竺懵了,唐天星這是遇著什麽大事了?
唐天星稍微平複氣息,解釋道:“胖綰出事了,在藥堂忽然咳嗽了起來,然後就昏了過去。”
“昏了過去?皇上呢?皇上不是一直陪著綰綰嗎?”官長竺運氣幫唐天星將剛剛的損耗恢複。
“事發突然,來不及解釋,你先和我走吧。”唐天星也是懵的。
“大師兄你快去吧,綰綰應該是舊病複發。”
“對呀,這裏等會兒大師姐來了我們會解釋的。”
師弟們紛紛停下動作,薛綰是他們所有人的小師妹,他們很了解薛綰,唐天星是外人可能是第一次見到薛綰發病,不明就裏地瞎著急。
“好,唐兄弟你快帶我去。”官長竺估摸著薛綰應該是舊疾複發,師傅閉關,長老就隻能來找他,他剛剛是被唐天星著急的樣子嚇到了。
官長竺隨唐天星來到藥堂,卻不見人。
“人呢?”唐天星不知道長老將人帶到哪裏去了。
“一定在寒洞!”官長竺不常來藥堂,但還記得通往寒洞的機關在哪。
他們天官府日常閉關修煉就在寒洞中,但是寒洞也分三六九等。
師傅用的是最冰寒的玄鏡寒洞,是獨立不與其他寒洞相連的,除玄鏡寒洞外獨立的就隻有每個弟子小時候斷脈後修養的吉天寒洞。
以往師傅給薛綰治病安排的就是藥堂深處的吉天寒洞。
兩人匆匆趕到吉天寒洞時,薛綰已經被厚厚的冰霜覆蓋,至軒轅也被冰霜包裹地看不出麵貌,隻能靠胸口的起伏知道人還活著。
長老已經脫離引導,在一旁研究幻花枝上摘下的花蕊。
“長老。”官長竺上前行禮,“綰綰怎麽樣了?”
說來慚愧,官長竺從未見過薛綰真正發病的樣子,隻知道有咳血的症狀,因為每次師傅隻讓他在寒洞外守著。
“很不妙,近半年裏丫頭是不是逼自己咳血了?”
長老放下裝花蕊的冰碗,有些無奈地看向冰霜中的薛綰,小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
“胖綰有多糟?是不是有生命危險?”唐天星恨自己沒有像至軒轅一樣強大的氣運來救薛綰。
“唐兄弟別著急,長老會有辦法的,而且綰綰咳血隻是看起來嚴重,其實不礙性命。”
官長竺安撫好唐天星後,向長老解釋了一遍薛綰為了離開皇宮咳血裝病的事。
“這丫頭是要氣死老夫,氣死還在閉關的掌府嗎?老夫和掌府費了多大力氣才控製住她不再經常發作咳血,結果為了出去玩就自己害自己!”
長老氣歸氣,手裏的活計還是繼續做著。
“長老不要怪綰綰,此事長竺也有錯,如果長竺當時阻止綰綰就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
官長竺雙膝跪地,從一開始就不該讓綰綰進宮,都是他的錯,出什麽代嫁的主意,如果綰綰此次落下什麽毛病,他不會原諒自己。
“好孩子,不怪你,也是丫頭的劫數到了,幻花枝也不是隨便長的。”
長老無可奈何地歎息,往冰碗裏加入了自己的胡子,他百年養護的胡子不是一般的胡子。
一般的胡子哪能隨便扯扯就斷的,他的胡子每日都用不同配方的藥水洗濯浸泡,一根胡子的藥用價值抵得上一根百年人參。
除了胡子,長老還從身上掏出許多瓶瓶罐罐,各取了一些加到碗中,使得冰碗的花蕊被藥物包裹起來。
唐天星在冰洞裏冷得打寒顫,有點磕巴地說道:“既然胖綰沒有生命安全就好,原來胖綰和皇上連個夫妻之名都沒有。”
“雖然沒有生命之憂,但是不能掉以輕心,不然師傅為何要竭力治好綰綰,另外我也沒料到治綰綰的法子如此凶險。”
官長竺看向正受著寒毒蝕骨之痛的至軒轅,起身幫長老拿取藥材。
唐天星驚訝地合不攏嘴,藥堂離吉天寒洞有一段距離,而長老和官長竺在原地伸手,藥材就自動飛到手裏。
“唐兄弟,你幫我去跟采兒說一聲,綰綰已經沒有大礙,也讓師弟們安心。”
官長竺見唐天星無事可做,又怕他在這裏添亂瞎操心,不如支使他幹點活。
“知道了,也不知是我唐天星今年倒黴還是得罪神仙了,以往都是我對別人呼來喝去,現在輪到我自己到處跑腿。”
唐天星盤膝坐著,屁股已經快凍嚴實了,此時站起來,感覺下半身凍到不是自己的,“讓我緩緩先。”
“唐兄弟是客人,本不該讓你做這些,隻是實在脫不開身。”
“別說了,我都懂。”唐天星用內力給自己解了凍,好奇官長竺站著不動是因為腿已經被凍成冰塊了嗎?
好奇心驅使下,唐天星摸了一把官長竺的大腿趕緊開溜,居然是熱的!寒洞的溫度一點也沒影響到他,難道這也是氣運能影響的?
官長竺無奈地被唐天星吃豆腐,唐天星走後,官長竺嚴肅地說道:“長老,是不是需要師傅提前出關?”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們隻能順其自然,再者我們便是天意,天意如何逆改自己?”
“長老說的是,可……”官長竺有些擔憂至軒轅的身體,自小沒有練過武,又是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萬一承受不住寒毒就完了。
他也曾經曆過一次寒毒的,至今忘不了那份痛苦。
“帝皇星象沒有隕落的征兆,大可放心。”長老讓官長竺寬心,若非有十足把握,他又怎麽敢讓至軒轅來做。
官長竺聞言放心下來,帝皇星象.……他想起在堯山達縣所觀測的紫微星異象。
天官府人少,長老也不多,但也不算少,可留在天官府裏的長老隻有他。
別的長老基本上脫離俗世遊玩去了,要麽就是避世一心想要脫離肉體凡胎。
據長老自己說的,他是為了自己的胡子留下來的,沒有比天官府能更好保養胡子的地方了。
“希望皇上和綰綰都能渡過難關。”官長竺專心幫長老配藥。
另一邊唐天星轉悠到程采邊上,仗著替官長竺傳話,光明正大地偷學天官決。
他不能練,還不能背麽,等他研究出斷脈之法,他就能學了。
“你來做什麽?”程采的惡狠狠地看著唐天星,這家夥來天官府的第一天就一直想要偷學天官決。
“長竺兄讓我來傳個話。”唐天星可不敢招惹程采,始終和程采保持一定距離,眼睛離不開正在練習的弟子。
“有屁快放。”
“他在藥堂。”
“我當然知道他在藥堂,你興師動眾地把他拉走,師弟們都跟我說了。”
“長老在配藥。”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說話。”
唐天星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拖延一點時間,拚了命地在挨揍邊緣徘徊。
程采已經黑著臉摩拳擦掌準備揍人。
“他在幫長老的忙,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說完了?”程采活動了下頸部筋骨,接著又活動了手部與腳部筋骨。
“沒。”唐天星伸手示意程采稍安勿躁。
程采近乎咬牙切齒地忍耐唐天星,“快說!”
“綰綰已經沒事了。”唐天星已經默默規劃好逃跑路線,隻要程采一出手他就開溜。
程采一步步逼近,唐天星不停往後退,這女人的氣場太可怕了,我還是開溜吧,“你不能仗著自己是大師姐就胡作非為啊,我是客人。”
唐天星正準備施展輕功,誰知程采隨便伸出手就能準確卡住唐天星的脖子,任他怎麽掙紮都跑不掉,“客人不是想學天官決麽?我就好心來教教客人什麽是天官決入門身法。”
唐天星整張臉變得煞白,他居然忘了天官府的人運氣是逆天的!完犢子!
在底下圍觀的師弟們全都一副超級期待的樣子,期待唐天星被程采暴揍,以前都是自己被程采揍到懷疑人生,現在終於可以看別人被揍到懷疑人生,能不期待嗎。
“哈哈哈,他慘了。”
“這下不躺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了。”
“誰讓他招惹的是我們大師姐呢。”
“媽耶,這下是要斷子絕孫了。”
“來來來,下注了,賭這小子能在大師姐手底下堅持多久。”
“我壓一柱香!”
“怎麽也得半個時辰吧?”
“這小子沒那麽抗揍吧?”
“不是,你看大師姐難得揍外人,總要過個癮。”
“你說得對,我也壓半個時辰。”
弟子們聚在一塊紛紛下注程采能揍唐天星多久。
唐天星委屈啊,被程采擒住後他根本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程采很久沒有這麽過癮了,每一拳都照實了打,可謂拳拳到肉,但又不會傷到唐天星的筋骨。
到了後麵,唐天星實在喊不動了,程采也覺得沒什麽意思後就放開了唐天星。
唐天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眼睛還在轉悠,可算完了。
“剛剛開盤參與下注的,全部到瀑布下加訓!”程采揉了揉手腕,難得她能打人打到手酸。
“大師姐饒命啊!”
弟子們集體哀嚎,然而程采並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