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得香吻!
天色終暗,薛綰陪至軒轅吃完飯就洗澡躺回了被窩,宮裏的澡盆子比天官府大上好多好多,薛綰都能在裏麵走來走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不習慣別人看著我睡覺。”薛綰蓋著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奴婢們就在屋外伺候,貴妃有事就喊我們。”
丫鬟們知道自家主子現在獨得恩寵,絲毫不敢忤逆薛綰。晚飯時那個陣仗,她們入宮後頭一次見,金銀珠寶是成箱成箱地抬進來,後宮迎來了首位貴妃娘娘,還執掌著鳳印,風頭極盛。
“她們都下去了,師兄你可以出來了。”薛綰小心翼翼地確認後,下了床召喚官長竺。
官長竺從隱蔽地角落走出來,給自己倒了杯水,他堂堂天官府大師兄,現在淪落到天天躲小角落,唉,自作孽不可活。
官長竺忿忿地接連喝了兩杯才開口說話。
“你這幾日就盡量張狂一些,宮裏的女人都特別會妒忌,她們肯定會來找你的。”
今日薛綰跟至軒轅放紙鳶已經十分引人注目,官長竺躲在暗處將那些妃子們派遣來打探消息的太監丫鬟統統收入眼底。
薛綰一臉期待,“不知道軒轅的妃子們是不是都跟寧寧一樣好看。”
“你還真是外貌至上,我可提醒你,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師兄這算在背後說大師姐可怕咯?”薛綰逮著機會就調侃官長竺。
“我是說宮裏的女人。”官長竺沒好氣地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力不好,晚飯時候人家封的是程貴妃還是薛貴妃呢?”薛綰坐了起來,很是無辜地說道。
官長竺放下杯子,上前一把捧住薛綰的小臉,“你這張嘴誰鬥得過啊。”
“師傅就鬥得過。”薛綰伸手要彈官長竺的腦門,官長竺往後一躲,鬆開了薛綰的腦袋。
“對著師傅那張臉,你哪有空說話,靠眼神能將師傅吃了。”官長竺回憶起薛綰見到師傅時候的表現,一陣惡寒,被那麽盯著還能鎮定自若地做事,真不愧是師傅。
“嘻嘻,有本事師兄你也長一張師傅的臉,我保證以後對師兄跟對師傅一樣好。”
“別,無福消受。”官長竺擺手。
薛綰打了個哈欠,帶著困意重新躺下,“師兄熄燈,我要睡覺了。”
“嗯?你困了?真困了?”官長竺把薛綰蓋過頭的被子拉下,“綰綰,你最近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不覺得你最近吃得越來越多了?做紙鳶的時候就沒停下來過,而且竟然還跟正常人一樣午睡。”官長竺將他觀察的奇怪地方一一羅列出來。
薛綰聽罷,原來她的作息是這樣的,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變正常一點不好嗎?”
“不是不好,隻是我們現在不在天官府,若你出了差池,師傅怕是要將我扒了。”官長竺歎氣,當時為了明哲保身才將綰綰拉下水,如今綰綰要是在外麵出事,十個官長竺都不夠死的。
“師兄你就別瞎擔心了,我自己都沒覺得哪裏不舒服。”
“就怕萬一,你現在把你想的法子和我詳說。”官長竺還是不放心,綰綰有個老毛病,很嚴重,嚴重到師傅都束手無策隻能起到緩解作用的程度,嚴重到師傅每次為綰綰治病後都需要長時間閉關的程度,近幾年綰綰已經沒有發過病,所以他才敢打綰綰的主意,不過現在,他有點擔心。
“很簡單啊,假死唄,假死萬事大吉。”薛綰淡然道。
官長竺扶額,“你該不會要逼自己發病?我可告訴你,我沒有師傅那份本事救你。”
“師兄你腦子想什麽呢?我還不想死。”薛綰沒傻到為了擺脫皇宮而冒生命危險,“我的脈象本來就是死脈,隻需要逼自己咳兩口血,裝作很嚴重糊弄過去就行了。”
“你無緣無故吐血,皇帝查起來怎麽辦?”
“師兄你自己都說後宮那些女人特別會嫉妒,嫉妒的女人是什麽都能做出來的。”
“萬一因為你害慘對方怎麽辦?皇帝現在對你很上心。”官長竺原以為薛綰吸引注意是為了引起混亂,然後趁亂逃走。
“害人之心不可有。”隻要你沒想害人,自然牽涉不到你身上,若你存著害人之心,便是活該。
“咱們綰綰什麽時候學會說高深莫測的話了?”官長竺
薛綰丟了個白眼,將被子一卷,管自己睡覺。
官長竺躍上房梁,打了個哈欠,靠著柱子準備眯上一會兒,平日都是靠打坐休息,這兩日被薛綰在宮裏的事折騰得精神不佳,還是放鬆眯一會兒的好。
第二日天光大白,官長竺睜眼發現薛綰不見了,趕緊飛身下來察看,卻發現這丫頭隻是睡到床底下去了,正想將人抱回床上,聽見至軒轅的腳步聲,來不及隻好又躲了起來,皇帝還真勤快,天天往綰綰這裏跑。
至軒轅推門進來,袁斌緊隨其後,跟在袁斌身後的還有一位藍衣少年,模樣青澀,還是位小少年,沒有多加打扮,隻是乖巧垂首等待吩咐。
“綰兒?”至軒轅瞧見床上無人,床底下有一坨黑影,試探地叫了聲。
床底下悶悶地回應了一聲,至軒轅三兩步上前掀開被子,薛綰迷糊地露出個腦袋,朝人笑了笑。
“綰兒你怎麽睡到床底下了?”至軒轅沒有拉人出來,半跪著看她。
被子將薛綰纏得緊緊的,她掙紮了一下才伸出一隻手來,“軒轅拉我一把,我出不來了。”
至軒轅怕拉疼她,雙手抓著被單將人平穩拉出來,解開被卷,將她解救出來,“平日你一人睡就睡到床底下了?”
“這是個意外。”薛綰非常嚴肅地說道,“我以前最多是睡到床縫那兒陷下去,大概是認床了。”
“看來得朕陪著你才不會認床。”至軒轅打趣道。
薛綰先是點了頭,接著搖搖頭,“對也不對,但這不是重點,我餓了,有沒有吃的呀?”
“娘娘,早膳都已經備好了。”袁斌適時地插上話。
“呀,袁斌你也在啊,早上好。”薛綰將被子胡亂塞到床上,穿上鞋蹦躂到至軒轅身邊。
“您眼裏就隻有皇上,看不到老奴。”袁斌揶揄道,竟有幾分醋意。
“可不是嘛,綰綰眼裏隻有軒轅。”薛綰也不否認,全場就至軒轅長得最好看,她不盯著看才虧大發了。
至軒轅笑著揉了揉薛綰的腦袋,很滿意她的態度。
袁斌喚了綰居裏的丫鬟嬤嬤給薛綰洗漱穿衣上妝,忙活了一陣,薛綰都快蔫了,不過看到滿桌美食後,精神頭立馬回複,風卷殘雲地消滅食物。
袁斌波瀾不驚地看薛綰狼吞虎咽,他早早吩咐了禦膳房要做十人份的早膳,以及專門留了一個小灶不熄火,確保薛綰醒著的時候能夠一直有吃的。
至軒轅早上一般隻喝一碗粥配點蛋羹,薛綰都怕至軒轅餓著,隻要是他麵前擺著的,她都不碰,見到他洗手結束了早膳,放下了嘴邊的雞腿,“軒轅,你吃飽了?”
“朕去早朝了,綰兒多吃些。”至軒轅在薛綰額上輕吻,帶著藍衣少年離去。
薛綰得到一記香吻,開心地冒泡,“袁斌呀,軒轅吃得太少了,你要多給他補補呐。”
袁斌不敢說話,不是皇上吃得少,是您吃得多呀。
“對了,昨晚光顧著吃飯,忘了問你這個是幹什麽的?軒轅叫我一定隨身帶著,誰也不能給。”薛綰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個小巧的白玉雕琢的印章。
袁斌嚇得給跪下,“我的親娘娘喲,這是鳳印啊,您就這麽隨意揣著?”
“我知道這叫鳳印,能幹嘛啊?”薛綰提溜著繩帶繞手指轉了一圈收回懷中,繼續吃著,稍微放慢了速度。
“有了它,您想做什麽都可以。”
“之前你說我是貴妃,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要它幹嘛?”薛綰覺著這個加了很多她不認識的材料的餛飩特別好吃。
“有了鳳印,皇後娘娘做事也要經過您的批準。”
“皇後娘娘是誰?”薛綰真誠地問道,綰居的宮人們集體發愣。
“皇上暫時沒有封後。”
“所以我最大了?”薛綰的笑容逐漸放肆。
袁斌點點頭,看著薛綰的笑容,他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薛綰拍桌而起,手裏還端著一碗餛飩,“我不要再見到這些嬤嬤們了,還有我要長得好看的丫鬟伺候我,要頂級好看的。”
綰居裏的嬤嬤聽薛綰說不要見她們,嚇得都跪著求饒,她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袁斌也不知道嬤嬤們做錯了什麽,畢竟薛綰才搬進綰居,應該沒發生過不愉快的。
“你們別跪了,我沒有要趕你們走,就是你們認不認識常嬤嬤?”薛綰坐了下來,回憶常嬤嬤奪走她食物的模樣,那是她第一次張嘴咬到空氣。
嬤嬤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名嬤嬤跪著向前一步,“回娘娘的話,老奴跟常嬤嬤見過幾麵,說上過一二句。”
“你們關係好不好?她是不是特別凶,特別愛搶別人的食物?”薛綰憤憤地將當初的事情說給嬤嬤們聽。
嬤嬤們都低著頭忍著笑,她們的新主子還挺可愛的,不過現在要趕她們走,不是笑的時候,“回娘娘的話,常嬤嬤是常嬤嬤,我們是絕不會搶走您手裏的吃的,而且您想吃什麽,我們就給您弄什麽。”
“真的?也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
就您這身份,就您手裏的鳳印,除了皇上,誰有這個權力強迫您?
嬤嬤們隻敢在心理吐槽,表麵上還要極其誠懇地說道,“自然自然,我們都是聽您的。”
“行,你們留下吧,但是記得每天要打扮得好看一些,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薛綰其實沒打算為難嬤嬤們,隻是常嬤嬤醜惡的形象影響太大。
此時還在回宮路上的常嬤嬤,默默被薛綰扣上惡毒嬤嬤的黑鍋,她知道後真想大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