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撐?
官長竺帶著薛綰,直撲皇宮,一路上除了薛綰見到好吃的,要打包在路上吃,基本沒耽誤什麽功夫。
讓官長竺訝異的是,從堯山達到皇宮的三天路程,薛綰竟然一刻鍾都沒睡過,一直在吃,若是正常人,就薛綰這般吃法,早撐死過去,反觀薛綰,吃了三天,小腹平平,也沒上過茅房。
官長竺心裏的疑惑是越來越大了,好像離天官府越遠,薛綰就越能吃,睡眠的時間卻是越發短暫了。
為了防備那天所謂的老祖,官長竺一直是背著薛綰,用著輕功趕路,若是累了乏了,就找有猛獸的地方馴獸驅使,所以半個月的路程,他們三天就抵達目的地。
剛到都城,薛綰就興奮地到處亂竄,這兒實在太熱鬧了,還有許多她沒吃過的美食。
“長竺師兄,你快看,這個能吃嘛?”薛綰好奇地看著孩子手裏拿著的彩色小人,看著跟瓷器一樣,但是能被舔出缺口。
“想吃?”官長竺沒等薛綰作答,快步走到賣糖人的小販麵前,將攤上所有的糖人都買下,塞到薛綰手裏,“甜的。”
薛綰顧不上說話,一口嗷嗚下去,半個糖人身子就沒了,她的牙口是真的好,快速嚼了嚼就咽了下去,“好吃!”
薛綰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頓時對都城充滿了好感,一路逛下來,幾條街走下來,凡是她沒見過的,官長竺都給她買了下來,如果不是薛綰吃得快,怕是四五個人都拿不過來。
“長竺師兄,咱們今晚住哪裏呀?還是要進宮啊?”薛綰嘴裏沒閑過,但還是抽得出空跟官長竺講話。
“隨你。”官長竺不知道老祖有沒有跟著他們來到都城,如果在外麵留宿,還有有幾分危險,若是在皇宮,有龍氣屏障,他還是有把握感知到老祖。
官長竺一直都記掛著那天夜裏奇異的星象,以及被打斷的天地演法,路上他也試過再次推演,但是每到關鍵時刻,就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推了回來,這和第一次被打斷的情況不同,老祖的力量要剛硬詭異得多,這股柔和的力量當中隱隱含著龍氣。
“那我們在外麵把所有東西都吃遍了再進宮吧。”薛綰滿腦子想的都是吃遍天下美食,她雖然最愛吃肉包子,但是也有著追求。
“皇宮裏的美食可比外麵好吃百倍。”官長竺想進宮探查一番,但是不放心薛綰一個人在外麵,所以說了很多引誘薛綰入宮的理由,畢竟剛剛他說了隨薛綰,現在反悔不大好。
“那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定要帶我吃一遍!”薛綰衡量了一下,反正她都是不會放過的,順序並不重要。
“好。”官長竺見薛綰答應,領著她打聽了一下哪裏送秀女入宮。
在路上的指引下,二人望著高高的城牆,各有所思。
官長竺暗歎當今皇帝的強悍,他方才沒有細細感知,直到現在才發現不得了,看來軒轅大帝做個百八十年的是不成問題,龍氣屏障有成人一臂的厚度,屏障越厚,帝命越強。
薛綰是壓根想不到官長竺那個層麵,隻是一個勁感歎城牆是真他丫的高,她是真的翻不過去,漂亮師傅果然是神機妙算。“長竺師兄,你翻的過去嗎?”薛綰抬著頭,胳膊肘碰了下官長竺。
官長竺翻了個白眼,就這高度都翻不過去,當他天下第一仙府大師兄是白做的啊?
“前麵的讓開點。”
車夫駕駛著十分華麗的馬車駛來,速度不快,卻沒有減速避人的準備。
官長竺和薛綰都沒動,隻是轉頭看著馬車發愣,這家人是多有錢啊,金燦燦的車駕,快亮瞎二人的眼。
馬車夫見他們二人沒有避讓,揮著馬鞭讓馬兒險險地擦著二人過去,車夫啐了一聲,有些惱怒地罵了兩聲就駕著車進了二重門。
官長竺和薛綰聽到車夫的罵聲也不生氣,他們是真的長了見識,太有錢也太俗氣了,俗氣中還帶著濃烈的蠢。
不躲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馬車減了速,他們自然會避讓,但人家盛氣淩人,他們也就懶得讓,反正以他們兩個的氣運,是死也不會被馬車撞到的。
“長竺師兄,咱們也進去吧,我好想看看那個馬車的主人是什麽樣的。”
薛綰走在前頭,興致盎然地東張西望,進了二重門便有守衛攔門。
薛綰趴在柱子後麵,冒出半個腦袋,看著馬車上走下來兩個丫鬟,又有小童趴下給小姐踩腳。
一隻秀氣的小腳伸了出來,穿的繡鞋是金絲穿邊的,彰顯著她很有錢,非常有錢,薛綰至今為止就是這麽覺得的,盡管她沒有金錢的概念。
“鬼鬼祟祟做什麽?想看就大方去看,你也是進宮的秀女。”官長竺無語地看著薛綰,他都懷疑薛綰上輩子是做賊的。
“這樣才有氛圍啊!”薛綰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不懂你的氛圍。”
官長竺和薛綰走到守衛麵前,將名帖遞了過去,守衛將名帖收了轉遞給站在裏麵,雄赳赳氣昂昂的老男人。
薛綰終於看到馬車的主人長什麽樣,她有些訝異,那樣鋪天蓋地的俗氣,也掩蓋不了的清麗動人,是個大美人啊,隻是為什麽要穿得這麽大紅大綠?薛綰滿臉問號。
守衛已經驗證了薛綰的名帖,將名帖遞還。由於薛綰是入宮為妃,不得帶男侍衛入宮,沒錯,大名鼎鼎的天官府大師兄就這麽被當成了男侍衛。
不過他們也沒見過這麽好看俊朗的侍衛,反觀薛綰,長相一般,隻有幾分可愛。
其他小姐都是坐馬車或是轎子進來,就他們二人是走路進來的,一時之間有許多人望了過來,包括那位雄赳赳氣昂昂的老男人。
官長竺不能進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和薛綰一番告別,準備轉到暗處進宮保護薛綰。
“你在裏麵一切小心,有事就叫我。”官長竺怕薛綰玩瘋了,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一句。
“放心放心,我是誰呀,等我玩夠了再召喚你~”薛綰拍了拍官長竺的肩,她這張開光嘴,誰敢惹她。
官長竺習慣性地揉了揉薛綰的腦袋,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官長竺肯定不是男侍衛這麽簡單。
那位老男人見到二人親密的動作,捏著嗓子咳嗽了兩聲,“程家三小姐程采是吧?”
“長竺師兄,這就是書裏寫的老太監吧?”薛綰本來沒意識到老男人是太監,可他尖細的嗓子一出聲就能聽出來。
官長竺下意識捂住薛綰的嘴,這丫頭是真敢說,哪有當著人的麵甩個老太監過去的。
被薛綰叫做老太監的公公很不爽地看著薛綰。
老太監是沒說錯,他在宮裏打混了幾十個年頭,論資曆,沒幾個比他老。宮裏哪個見他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他袁公公,哪有人敢大膽直呼他是老太監。
袁公公的鴨嗓很是難聽,手裏拿著一份花名冊,用紅色的毛筆將程采的名字圈起來,重點畫了一個三角形。
“程小主進了宮不比外麵,老奴知道小主是在江湖門派裏長大,是江湖兒女,但是像剛剛和男人身體接觸的情況絕對不能再出現,您的身子是給皇上的,不能隨便被別人碰。”
官長竺聽了袁公公的話,鬆開了手,退到一旁。
“程小主知道啦。”薛綰學著公公的嗓音回答,然後好奇地看著其他女孩們,她們都安安靜靜地排成兩列站著,包括那個清麗的大美人。
袁公公是沒見過這麽調皮的秀女,方才在花名冊上匆匆掃了幾眼程采的部分,知道是江湖兒女,忍了方才二人的親密行為,但是這個性子……
薛綰獨自站在袁公公身旁,不想規規矩矩地和其他女孩一起站著,太拘束了,“我們現在去哪啊?”
同期的小主們看著薛綰十分好奇,她們沒見過大家閨秀敢在外麵這樣不顧形象的,但是袁公公在前麵領路,她們不敢討論,一個個支著腦袋打量薛綰。
薛綰覺得背後有人盯著她,往後看了看,小主們立即低下頭管自己走路。
“小主在宮裏儀態要端莊,老奴體諒小主不是在家長大,等嬤嬤們教了規矩萬不可再這樣,犯事是要被罰的。”
袁公公瞥了一眼薛綰,小姑娘還在東張西望,長得不漂亮,卻很可愛,指不定皇上喜歡這口,暫且忍了忍,“老奴帶小主們去和苑,等驗身的嬤嬤們到了自然會接管你們。”
不是吧,逃過常嬤嬤的魔爪,怎麽還有其他嬤嬤,薛綰開始有點後悔進宮了。
薛綰被分配和一個叫朱君君的姑娘住在一間,這位朱君君長得屬於小家碧玉,薛綰是見慣了自家漂亮師傅的盛世美顏,以及那麽多好看的師兄師姐們,所以對朱君君這樣長相的沒有過多關注。
她帶的包袱不多,裏麵也都是吃的,從二重門到和苑這段路程很長,彎彎繞繞的,走得腳都酸了,她想掏點吃的,但是被袁公公死死盯著,萬一整個包袱的吃的都被收去了怎麽辦,所以她忍了。
但是現在誰也不能阻止她吃東西。
朱君君好奇地望著大吃特吃的薛綰,基本上所有秀女都是帶了一兩個貼身丫鬟進來伺候,等和苑的嬤嬤驗過身,分配了住所,有了份位後才有宮裏的丫鬟來伺候。
唯有薛綰是一個人的,現在薛綰這副吃相,更是惹得朱君君的關注。
薛綰見朱君君一直盯著她,以為她是餓了,也想吃東西,但是她包袱裏的自己都不夠吃,怎麽舍得分給朱君君,所以馬上將剩下的吃的全數塞進嘴裏,不給朱君君有開口的機會。
“你不撐嘛?”朱君君終於忍不住問出口,薛綰本來鼓鼓囊囊的包袱,已經空空如也,她剛開始以為隻是上麵放了吃的,下麵應該是衣服,誰能想到一個姑娘的包袱裏全是吃的。
“撐?”薛綰搖搖頭,這話如春也問過類似的,反正她自己也坐實了大胃王的身份,而且撐是什麽感覺?
薛綰吃完東西也是百無聊賴,幹脆和朱君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我從天官府裏來的,你是哪來的?叫什麽名字?”
“我叫朱君君,是左縣縣衙的女兒,你可真大膽,敢和袁公公那樣講話。”朱君君有些羞澀,說話軟軟糯糯的,她是標準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自然是沒聽說過天官府。
“我就是來玩的,才不怕他呢。”
“什麽玩啊?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了,不能隨便亂跑的。”朱君君很是驚訝。
薛綰搖頭,“你不懂的,你餓了麽?我要出去找吃的了。”
“你還要吃啊?”朱君君呆了一下,薛綰太能吃了吧。
“餓了自然要吃啊。”薛綰實話實說,她真的開始覺得餓了。
朱君君剛剛就想說了,其實驗身之前是需要禁食一個時辰的,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薛綰早就開動了。
薛綰本來想直接出去找吃的,但是門口的守衛攔住了她。
“請小主在屋裏候著。”
“我餓了。”薛綰委屈。
“請小主忍耐。”守衛看也不看薛綰,全程跟個木頭一樣。
薛綰忍了,誰叫她打不過人家,但是她不會輕易放棄,她開窗跳了出去,結果被巡邏的守衛抓個正著。
薛綰尷尬地和守衛們笑了笑,默默地原路爬了回來,在屋子裏默數了一會兒又跳了出去,成功地溜了出去。
朱君君全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