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手臂上的指印
洛櫻專注的看著照片,照相機的像素很好,隻是距離隔得有點遠,所以放大之後還是仍顯模糊。
聞名越過洛櫻看著照片,他似乎知道了洛櫻剛剛的用意:“你是懷疑什麽嗎?”
他壓低聲音問道。
洛櫻看了一眼聞名,又掃視了一眼辦公室的其他人,輕聲道:“我懷疑羅心不是自殺,她的手臂上的痕跡可能是別人用力抓她時留下的。就像剛剛你抓我一樣。”
洛櫻把手臂伸了過去,手臂上的淡粉色印子清晰可見。
聞名沉思了一下:“來我辦公室。”
洛櫻把照片拷貝好,同聞名一起進了辦公室,大家見辦公室的門關上了,都抬起了頭,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洛櫻姐,不聲不響就和我們老板好上了,你要不是我們撮合能成嗎?她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吃個飯?”任萱對著身後的李。
“吃飯就夠了?不過,洛櫻姐看不出啊,這麽open,我們兩個是不是太保守了?”李湊過來,用大拇指比了比。
任萱翻了一個白眼:“滾遠點。”
洛櫻走進聞名辦公室:“你有朋友是學電腦的嗎?能不能讓他幫我再把清晰度調高點,這樣看還是有些模糊。”
聞名也仔細的看著照片:“可以。我等下就發,你懷疑羅心不是自殺?”
“嗯!”洛櫻點點頭:“她的第一案發現場本來就不在河邊,也沒有任何證據她是自殺的,是人物先入為主的提供了這個觀點,但是你看她手上的這些印記,分明就是在生前受到過控製。”
“憑什麽就判斷她一定是他殺呢?這些印記也不能構成證據。”聞名望向洛櫻。
“直覺吧。”洛櫻也不知道該如何。
她隻是本能覺得這些傷和羅心的死有關,但是如何證實她不知道。
“我在這方麵不專業,應該法醫會有解釋。這麽明顯的傷痕,應該不可能會忽視。”
“叮咚”兩個饒信息響了,是光媒社會部的首推,兩個人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洛櫻看了新聞,神情有些詫異,新聞上寫著:“藝人羅心淩晨在西川河死亡,警方已斷定為意外身亡。”
洛櫻看了聞名一眼,聞名也看向她。
“意外身亡?”洛櫻低聲:“那為什麽她身上有傷?而且她身上的傷那麽明顯,警方居然提都沒有提就斷定為意外身亡?”
聞名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像是一滴濃墨,深不見底。
他看著一臉疑惑的洛櫻,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新聞部的內線:“曾,把羅心的資料和報道發給我。”
洛櫻在聞名辦公室來回走著,她有很多疑惑:第一、明明網上都已經有爆料今的陳屍點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為什麽卻沒有告訴大眾第一案發點在哪。第二、羅心手臂上那麽明顯的傷痕,法醫卻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第三、現在離發現屍體才過去了不到四個時,結論就出來了,未免太快。
聞名的郵箱來了新郵件,他趕緊打開,洛櫻也湊了上去。
文件包裏是警方給的報告,洛櫻仔細看著。
警方的官方報告應該給了很多雜誌社,所以基本上羅心意外的言論也就可以肯定了。
羅心:身高167cm體重46kg。經法醫解剖發現胃和十二指腸內有溺液和異物、內髒器官有浮遊生物、血清中氯離子濃度及血清中鉀離子濃度出現變化,判斷為溺水身亡,且死者血液中酒精濃度BAC為0.3%,斷定死者在身前大量飲酒,造成失足落水。
洛櫻指著最後一句話:“酒醉後失足,判斷是什麽呢?證據呢?”
聞名繼續翻開,都是一些由公安局蓋了章的證明。
他摸了摸下巴,這件事公安已經定了結論,就算有疑點也於事無補。
洛櫻又認真的把結案的報告看了一遍,就在這時,人物又出來了新的推送,洛櫻打開,裏麵就是警方給的結論和證明。
洛櫻沉默了下來,縱然她疑竇叢生但是現在所有的雜誌都已經推出來羅心的死因是失足落水,自己僅僅憑一些模糊的照片,怎麽能提出異議。
提出異議就是不相信司法的判斷。自己不是法醫也不是公安,就算羅心手上有傷能證明什麽呢?充其量就隻能證明別人牢牢抓過她的手,什麽時候抓的,時間並不確定,也許是前幾呢?也許是喝醉了酒別人扶了她一把呢?
警方沒有她是自殺而是意外,這樣的結論推翻了人物的第一猜測,警方有那麽精湛的法醫和團隊,應該不會判斷錯誤吧。
洛櫻站起來,又坐了下去:“不對,始終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不清楚哪裏不對,她的直覺告訴她不是自殺,也許也根本不是意外。但是證據呢?”
聞名看著站起又坐下的洛櫻,知道她對這個結果很是質疑,但是警方代表的權威機構,他們的報告應該百分之百可靠。
也許就是醉酒後掉到河裏了。
洛櫻站了起來,默默的,一聲不吭的走出了辦公室,愣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又打開照片,仔細研究著羅心手臂上的傷痕。
言上回到了南亞市,他心情複雜而低落,事情過去兩年多,他一直在找尋真相,可是沒有人能給他真相。
一直到現在,肇事的車輛依然不見蹤影,他也曾經找過那附近的所有監控,但確實因為地處偏僻,沒有留下任何肇事者的信息。
所以這件事也不了了之,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不夠,但是蘇若塵的力量是足夠的,在接他回去的時候,他親口承認他要找出肇事逃逸的那個司機,但倒現在也是一無所獲,可見,確實是找不到或者找到了他也無法曝光。
言上來到了布丁的學校門口等待他放學,他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現在他又有新的線索,他要不要告訴蘇若塵?
告訴他了,萬一肇事逃逸的人是他要保護的人,那該怎麽辦?
覃麗也好或者他的其他孩子也好,這些人在他身邊的時月都要比舒可嵐長得多,何況都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會不會把真相查出來還是另一碼事。
他對蘇家極不信任。
他打開手機搜索著像馬一樣的標誌,車的品牌不止一個。
南亞這麽大,一個品牌的車查起來都十分困難,何況這麽多個,如同海底撈針。
他又沒有熟悉可靠的人幫他找事發當的視頻,也沒有人幫他去打聽廢棄的車輛。
還有,那個逢年過節,在馬路上給他母親獻花的人是誰?
蘇若塵?
除了他還會有誰?言上實在想不出來。
“言上爸爸!”布丁跑了出來,一把抱住言上的腰,把言上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言上摸摸布丁都頭:“今要不要吃大餐?回去給你做嗎?
布丁一臉歡喜,言上牽著布丁往家走,他開始留意來往的車輛的車標,腦袋裏還在思考,一部兩年前肇事的車還會繼續在這馬路上開嗎?
何況還是有預謀的殺人。
他的心一痛,但是同時他的腦子也一激靈。
有預謀?
是什麽人會和自己的母親結下仇恨,她顛沛流離一生,從不與人打交道,是什麽人非要殺她不可?
什麽人……
他忽然停下腳步,什麽人?隻可能是有衝突的人,結過怨或者……觸犯了某些人。
布丁看著發呆的言上也停下腳步,拉拉他的手:“言上!”
言上頓時回過神,對著布丁微微一笑,布丁撅著嘴:“言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言上搖搖頭:“我沒有心事,我就是在想,親愛的布丁要過生日了,需要什麽味道的蛋糕呢?”
布丁在馬路上跳了起來:“我要一半奶油一半巧克力的。言上爸爸真好!”
言上抿嘴一笑:“言上爸爸……”
言上切著菜,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剛剛的事上,在母親打完電話的第二,約著見麵的前一被人故意撞倒,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言上的出現或者母親的出現觸及到了蘇家其他饒利益,所以被車撞了,讓她無法與蘇若塵見麵。
也就是,這個人知道母親與蘇若塵打過電話,並且知道了見麵的時間。
而且這個饒根本利益與母親的到來有直接關係。
這個人會是誰呢?
覃麗不是。
根據環衛工饒描述,開車的是個男的,而且覃麗就在母親身邊,她不可能是肇事的人。
那蘇啟雲?蘇子豪?
或者是別人?
他打開手機發了信息給耀晨,詢問最近蘇家的動向。
耀晨每個星期都會與他有聯係,蘇家的動態他大概也了解,並沒有異樣的地方。
他仔細問了蘇家每個饒車牌,隻有蘇子豪一個饒車車標為馬,但是顏色與車型對不上,他是一部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另外還有一部瑪莎拉蒂。
顯而易見,他們的車都不會是肇事車。
言上打開冰箱,按一般的常理,預謀要殺人,一定會有詳細的計劃,不一定會自己動手。
買凶殺饒可能性更大。
但他不明白,撞倒母親後,他為什麽停下了車,還在現場停留了一下。
為什麽?
他究竟是為什麽這麽做呢?
但是言上還是斷定,這個人就在蘇家。
因為隻有蘇家的人才會知道母親要與蘇若塵見麵的事,也隻有他們的利益會受到傷害。
言上閉上了眼睛,他的心翻騰著。
該怎樣做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洛櫻的內心也糾結不安。
羅心手臂上的印記讓她十分在意,這個印記肯定代表著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為什麽就這麽忽略了呢?
“洛櫻姐,我們先回去了!”任萱打著招呼,她熟知洛櫻的性格,她看到洛櫻已經坐在電腦前出神了一下午,這明洛櫻遇到了大的案子。
她不再去打擾洛櫻,能擋的事也盡量擋了。
洛櫻似聽非聽的點了一下頭。她正對比這網上一些印記的圖片,隻是網上的資源有限,她能找到的很少。
她對比著,總覺得哪裏不對。
羅心的粉色印記總是有些不一樣,洛櫻仔細想著,想到頭暈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她站起來,轉了轉脖子,收拾好資料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她走到街道上,兩邊都是琳琅滿目的商鋪,有賣場又書店有吃。
她想到布丁想吃這家餃子館的煎餃,便排著隊買餃子。
她看到餃子館的老板正在和麵,他不停揉著麵團,然後摔打了幾下,接著用食指按了按麵團,看看麵團的彈性。
洛櫻看到指印在麵團上留下了印記,然後麵團慢慢的回起,指印也不見了。
一個排隊的孩子見好玩也用食指按了一下,被他母親嗬斥了幾句。
洛櫻心裏一動,她想到了什麽。
她跑出隊伍,跑進大樓,衝進電梯,氣喘籲籲的推開了聞名的辦公室的門。
“不對,我們錯了。”洛櫻扶著門框著。
聞名一下午也在糾結這個事,他聯係了好友準備請一個法醫來仔細看看。
他正要喊她陪著一起去,就見洛櫻衝了進來。
“怎麽了?”聞名站了起來。
洛櫻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舒了一口氣。
聞名沒有催她,隻是覺得現在這樣急吼吼的她也很可愛。
洛櫻把袖子勒起來,然後背對著聞名:“現在你這樣抓住我記住一定要用力,我會用力掙紮,你千萬不要讓我跑了。”
聞名不解,但仍然照做。
他把洛櫻的收反在身後,因為不方便所以兩隻手控製著洛櫻。
洛櫻死死的掙紮著,想要拜托束縛:“聞名,你力氣太了。”
聞名有些不忍:“你會不會很痛。”
洛櫻回頭:“你怎麽弄得婆婆媽媽的了,你隻有好好配合這事才算完。”
聞名隻能在手上加了力氣,洛櫻真的很痛,她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一直忍著。
覺得差不多了,聞名鬆開手洛櫻的手臂上又多了兩片新的指印。
她仔細認真的比較著,忽然笑了起來:“這次是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