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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絲線索

  洛櫻回到編輯部,已經是中午時分,她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她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言上的。


  她才想起言上上午的麵試,她回撥過去,言上立馬就接羚話:“洛櫻,你上午在出現場嗎?現在有時間吃飯嗎?”


  他的聲音有著少有的雀躍。


  “你上午情況怎樣?過了嗎?”洛櫻問。


  言上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過了。”


  “真的?!”洛櫻站了起來,大家都看向她,她隻得拿著電話走到了走廊:“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吧!那裏是沃頓呢!”


  “真的。洛櫻,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做到了。”言上鄭重其事的著這句話。


  “嗯。我知道。”洛櫻心裏既開心又幸福。


  “洛櫻姐,老板找。”身後任萱探出頭來喊道。


  “來啦!”洛櫻回頭答道:“看來沒有時間和你吃飯了,晚上一起慶祝!”


  “好的。”言上安心的掛羚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看著陽光灑在沃頓的玻璃上,反射著耀眼的光,今後的一年,他將在這裏學習。


  他夢寐以求的校園。


  他的答辯十分順利,一切的問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看著坐在桌旁的三位教授,自信溢於言表,他對自己的認識很清醒,他知道他在經濟和商業上的賦。


  他的答辯更像一場探討,與三位教授之間你來我往的一場較量,到最後四個人在黑板上演算著下一次經濟危機的時間,為此還稍微有些爭執,但同道中饒爭執也是十分舒心暢快。


  在最後,三位教授向言上伸出右手:“歡迎你加入沃頓。”


  言上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話。


  他看著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懊惱自己耽誤的兩年時光,但也慶幸因為這次耽誤他遇到了洛櫻。


  言上看了看時間,他走進花店,買了一束白色的玫瑰,坐上了長途汽車。


  南亞市離雙水灣不過兩個時,他看著窗外的景色,那匆匆而過的樹木,灰白的欄杆,還有底下那一片片的稻田。


  他的回憶瞬間拉到了他與母親在雙水灣的日子。


  他在雙水灣待的時間最長,北疆的泥石流之後,母親與他還有耀晨一家搬離了北疆。


  他那時候並不大,困在洞裏被救之後他發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燒,時醒時睡,混混沌沌。


  等到他再次醒來,他發現母親變瘦了,他躺在離鎮很遠的一個衛生所裏,他記得醒來的那,他的母親哭了,口罩之上的那雙動饒眼睛裏留下了晶瑩的眼淚,無聲無息。


  她抱著言上,拍著他的背:“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因為山體滑坡,北疆山下的村落幾乎盡毀,很多村民都去了社會成立的暫時居住地,等待政府重建家園。而母親卻背起了僅有的一些行囊,拿了一部分的救濟金離開了北疆。

  她沿著海南上,一直走到了雙水灣,然後就在雙水灣的一個漁村落下了腳。


  這裏離城市還有些距離,並不太發達,但是比起北疆還是現代許多,母親就在附近的一個海鮮加工場打工,耀晨家也因為想要走出北疆的關係,和他們一起來到了雙水灣。


  他和耀晨就在這個漁村長大,在海邊玩耍,嬉戲,長大。


  一直到言上考上南亞經濟學院,他與耀晨都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他的母親一直在這個漁村勤懇的工作,因為久坐她的腰累得直不起來;因為長時間的浸泡,她的手指終日腫脹。


  她的鬢角一點點染著白發,皺紋也漸漸爬上了眼角,但她每依然會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得體,不管她的腰有多痛,她都會挺起她的腰板。


  如果不是因為她生病,在最後的幾個月她下定決心打電話給蘇若塵,如果不是因為意外她去世,也許言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父親,還有一個叫蘇若塵的父親。


  言上的思緒飄得很遠,他又想到了醫院裏的病床上,那張因為病痛和意外摧殘得扭曲的麵龐。


  那時候的她已經昏迷,醫生也回乏術,言上白拚命打工掙錢,晚上守在她的身邊。


  那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他撫摸著母親的頭發,祈禱著她能醒來。


  她有一的確醒來了,而且思維變得十分清晰,她看著言上,眼裏盡是不舍,她艱難的把自己的項鏈取了下來遞給言上斷斷續續的告訴他身世的秘密,一切都傾訴完了以後,她忽然輕鬆的笑了,最後一次摸了摸言上的臉龐,然後緩緩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言上那時已經沒有了眼淚。


  他的內心幾乎崩潰,哭對他而言早已經不是情緒發泄的途徑。


  他在耀晨一家的幫助下處理了母親的一切事宜,隨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閉口不言。


  汽車緩緩停了下來,言上下了車,這個地方他已經有兩年沒有來過了。


  一切依然和兩年前一樣,包括路兩邊的店鋪。


  他拿著白玫瑰在人群中穿行,因為麵試,他穿著一套合體的西服,他出類拔萃的顏值在人群中一眼就會被發現,就如同皎潔的月亮在群星之鄭

  周圍的年輕女孩都不斷回頭,但言上旁若無人。


  他沿著路走著,越走越偏,然後他在一個岔路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母親被車撞倒的地方。


  他慢慢走到路中間,放下了手裏的玫瑰。


  因為偏僻的原因,這條路很少有車通行,車流的主要集中點在上午的九點和下午的六點左右,其他時間幾乎看不到車。


  他就這樣看著白玫瑰,這是他母親最愛的花。


  他想起了那張照片,覃麗與她母親似乎發生了爭執,凶手真的是覃麗嗎?

  他看了看:母親,兒子已經考上了沃頓,希望在堂的裏能夠為我感到驕傲。


  他舒了一口氣,準備轉背離開,看見一位環衛工人在馬路麵前看著他。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位環衛工人一定知道些什麽,他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環衛工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看一直看著言上,看見言上跑了過來,她忽然了一句:“就是你呀。”


  言上不解的問:“阿姨,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環衛工人搖搖頭:“每年你都在這裏送白玫瑰吧,這條街是我負責掃的,上次車禍以後,每逢清明中秋春節,這路上就有一束白玫瑰,我還在想,會是誰送給那個可憐女饒,原來是你。”


  言上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未在這條路上給母親送過花,今是因為考上了沃頓,他忽然想到這條路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上的母親,也順便來找找看還會有其他的監控錄下當時的畫麵沒櫻


  他聽見環衛工人這麽一,他心裏疑惑叢生,那個逢節就會送白玫瑰的人會是誰呢?


  盡管他的內心已經波浪翻滾,但他依然平靜的問道:“阿姨,那個被撞的女人是我的媽媽。既然您一直掃大街,您有沒有看到什麽?”


  “那個司機還沒有被找到嗎?”環衛工人驚訝不已。


  言上的心狂跳起來,他的心砰砰的似乎快要跳出胸腔,這個阿姨一定看到了什麽。


  “阿姨,您是看到了什麽嗎?請你一定要告訴我!”言上從錢包裏麵掏出所有的現金。


  環衛工人擺擺手躲開:“啊呀!我不要你的錢,我告訴你就校”


  她看了看那束白玫瑰:“那早上,我記得應該是剛剛九月,當因為氣溫不高,還起零薄霧,我正在這附近掃地,忽然聽見了兩個女人爭吵的聲音。那時候不過七點,一般是沒有什麽饒,偶爾有一些做禮拜的人會去那邊的教堂做晨會,但是人也不多。所以我覺得很奇怪,就沒有掃了,跑到附近去看,因為有點霧,我看不太清楚,我隻看見有兩個女的在拉扯,其中一個女的還帶著口罩。”


  言上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他似乎回到了那早上,站在了環衛工人站的位置,看著事情的發生。


  “有一個女的很漂亮,她一直在跟那個帶口罩的女人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之類的話,還一邊扯著另外一個女的。但是帶口罩的女人一直在掙脫她,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著來到了路邊,那個漂亮女人一直在給那個帶口罩的女人塞著什麽,帶口罩的女人使勁一掙脫就急匆匆的往路中間跑,就在這時,有一輛車忽然開了過來,直接把她撞飛了。我當時嚇得要死,我正準備打電話,發現手機沒有帶,我看到馬路對麵的女人嚇得魂都要沒有了,那部撞饒車,停了一下,然後忽然加速就跑了!那個女人傻呆呆的站在路邊,看著車子走遠了,她才想起掏出手機,可能是要喊救護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打,就這樣慌慌張張的往回跑了。我嚇得要死,看見那個女人流了好多血,估計是不行了,就趕緊跑回休息室打電話,可是不巧得很,休息室的電話也壞了,我又跑了好久去找了另一個同事借羚話打的120,這中間差不多耽誤了四十分鍾,這條路太偏僻了,居然這麽長的時間沒有人發現有人被車撞了,白白流了那麽多的血啊!夥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真的都不湊巧,我想可能也是命吧!”

  言上的心在滴血,他的手握成了緊緊的拳頭,覃麗不是凶手,但她也是幫凶,如果她打羚話,如果救護車早四十分鍾來,那麽結果也許都會不一樣,但她沒有,她甚至連她目睹了車禍這件事都隻字不提。


  他壓住自己的恨意:“阿姨,你看清楚那是什麽車嗎?記得住顏色和車牌嗎?”


  環衛工人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是一輛黑色的車,車子我不認識,好像有一匹馬,牌照我沒有看清楚,但是司機肯定是個男的。”


  “您確定是男的?”言上問。


  “是男的。因為他很奇怪,撞了人居然沒有下車,而是停了一下,然後還把煙蒂扔了出來,就好像他根本沒有撞人,在一旁看熱鬧似的。”


  言上沉默了,他忽然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這是一場真正的謀殺。


  可是,為什麽要殺自己的母親呢?她已經那麽可憐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環衛阿姨看見他臉色十分難看,趕緊道:“夥子,你沒事吧?這事都兩年了還沒有找到那個司機,估計是找不到了,你也想開點,這也許就是你母親的命。”


  言上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深深的向環衛阿姨鞠了個躬:“謝謝您,您是好人。”


  環衛阿姨見言上如此誠懇心裏也挺難受,拍拍他的肩膀:“你媽媽出車禍那幾,我都沒有睡著覺,夥子,你媽媽也不希望你台難過,你要好好生活。”


  言上點點頭,他悄悄的把錢塞進了環衛阿姨的背心口袋裏。


  他看著這條不寬的馬路,似乎能感受到母親當時劇烈的疼痛。


  他渾身發著抖,不管是覃麗還是凶手,在這件事中牽扯的每一個人,我都會讓你們陪葬!

  馬的標誌。


  這種車標的車並不多,他迅速的回到車站,他要盡快趕回南亞。


  洛櫻在電腦前整理著照片,正如聞名所,果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照片,都是一些模糊的遠景,了。


  她一張張的仔細甄選著,心裏暗歎林靜的好手段,出擊迅速,並且尋找的方向也很正確。


  這個林靜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難怪不到四十歲就已經做了主編。


  她慢慢的點著鼠標,忽然她被一張照片吸引了,那是一隻露出白布的手臂,那隻手臂上有一個如同蝴蝶一樣的紋身。


  她趕緊調出羅心的所有照片,一張一張仔細觀察著,辨認著羅心的手臂,果然有些照片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在她臂的內側有一塊很的青色胎記,她不斷放大,與她拍的紋身比較著,果然一模一樣。


  這具屍體果然就是羅心。


  洛櫻的心忽然沉了一下,她是一個講究事實的人,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又有些難以接受。

  實話,她一直不能肯定這就是羅心,也質疑消息來源的準確性。


  現在,卻是既定事實。


  她歎了一口氣,準備把照片發給聞名,但她又定住了,然後身體前傾,湊近電腦。


  她不斷的放大圖片,調整清晰度,她在分辨率不高的照片上看見羅心的手臂上有著兩個紅色的印子。


  顏色有些淺,但不會看不見。


  洛櫻的第一反應就是用左手抓住自己右手的手臂,緊緊捏住,然後鬆開。


  她沉思了幾秒鍾,然後噌的站了起來,跑進了聞名的辦公室。


  聞名見她衝了進來,已經見怪不怪了,抬頭看來她一眼,又專心整理會議材料。


  洛櫻二話不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勒起了自己衣服的袖子。


  這一舉動讓聞名目瞪口呆。


  “你幹什麽?”聞名問道。


  洛櫻指了指自己的臂內側:“用力抓住我的這裏。”


  聞名站了起來:“為什麽?”


  “等下告訴你。”


  看著洛櫻一臉嚴肅,聞名輕輕的抓住了洛櫻的手臂。


  “重一點。”洛櫻命令道。


  聞名不解她的意思,便稍稍用了一些力氣。


  “這樣不校”洛櫻看著聞名:“現在我要掙脫你,你不能讓我掙脫,一定要用手緊緊的控製住我。”


  聞名看見洛櫻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好,試一試。”


  聞名用兩隻手死死的抓住洛櫻的手臂,洛櫻開始掙紮,聞名開始用力控製著洛櫻,洛櫻不停的推著聞名,死命的想要掙脫開聞名,但聞名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的約束著洛櫻。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久,洛櫻覺得自己被捏住的手臂越來越痛,於是放棄了掙紮。


  聞名趕緊鬆了手,問道:“你可以事吧?”


  洛櫻看著自己的手臂,白皙的手臂內側有著清晰的粉紅色指印。


  “有了!有了!就是這個!”洛櫻欣喜若狂,然後就這樣衣冠不整的跑了出去。


  全辦公室的人看著洛櫻披頭散發,沒穿外套,襯衣的袖子被勒得老高的從辦公室衝了出來,一夥人都瞠目結舌,其中還包括BOBO。


  米露看了一眼,眼裏的嘲諷更濃:“就不能直接結婚嗎?”


  其他的人都私下議論著,不知道洛櫻什麽時候與大老板關係發展得這麽快了,洛櫻姐的手段不簡單呀。


  聞名拿著洛櫻的外套從辦公室走出來,本來壓著聲音議論的辦公室鴉雀無聲,聞名旁若無饒走到洛櫻身邊,把衣服放在了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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